与弟弟逃亡的一百二十天(218)

　　果不其然，那抽筋的女仆像气球一样突然被冲足了气，在临界点时爆开。
　　我向后退，没让那血水飞溅到我。可其余的人或多或少都沾上一些。
　　一开始还好，可接下来，被沾上的女仆们也像气球一样。
　　顾闫看傻了眼，被我一巴掌打醒。
　　我问他：“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躲！”
　　顾闫指着镜湖的操作室，问我：“那……那是什么？”
　　我拉着顾闫向操作室里冲，嘴里回他：“我想，可能是教皇。”
　　顾闫听到这话一怔，反拉着我跑得更快：“那要快点。”
　　我们两个人逃进了操作室内，那教皇化身的怪物也紧跟其后，最终被拦在铁门之外。
　　铁门外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撞击声，夹杂着女声的怪兽嘶吼声，那嘶吼声渐渐变成一句又一句的欺骗：“苏纺，出来吧！你逃不掉的我！”
　　我翻了一个白眼，对着他骂两句：“你骗谁呢？有种你进来，变态！”
　　门外的怪物撞了半天的门，终于停了下来，没了声响。
　　我松了一口气，看了眼被吓傻的顾闫：“你这里有监控，能看到外面吗？”
　　顾闫点点头，打开监控：“那个真的是教皇？”
　　我点点头，又摇了摇：“是，也不完全是。只是教皇的意识体。”
　　顾闫似懂非懂，还想问我一些话，却被监控上的画面吓得问不出。
　　监控里，那些碎掉的肉渣与血液有意识地组合，变成一个又一个的肉球。那些肉球聚集在一起后又相互吞噬成更大的肉块，渐渐堆积成一个怪物。
　　那怪物没有脸，只有一具身体。身体上血肉模糊。
　　我让顾闫将声音放出，就听见教皇奇怪的声音说着：“苏纺，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他自问自答地说着：“帝国伟大的第一任国王！”
　　正当我觉得教皇智商不高时，教皇又来了一句：“陛下的替身，意识空白之人。多么伟大的发明，这是永生，你明白吗？”
　　我打开话筒，也问他：“哦，你也想永生是吗？”
　　那怪物的身体面向了摄像头，突然裂开。裂开的身体里有着十几只眼睛，五六张嘴，集体说着：“不，不，不，我已经得到永生了。我想要的是另一样东西。啊，你放心，我不喜欢卖关子。你应该已经发现了自己能够在镜湖中重生的事情吧！”
　　我敲了敲话筒：“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教皇操作着那五六张嘴，发出嘲笑的声音：“嘻嘻，你骗我。这是你第几次回到这个世界，第二次，还是第三次。
　　不要跟我耍把戏，我可是知道的。记忆不会骗人。”
　　我盯着屏幕上自信满满的教皇，也嘲笑般地问出：“既然你都知道不是第一次，那么你又如此自信地认为我会把身体给你呢？”
　　教皇因为我的问题沉默了一会儿，又继续道：“你不给我身体，我就继续追杀你，杀光你的爱人、亲人以及朋友。我想这并不是一个好的结局。
　　如果你把身体给我，我可以放过他们，甚至可以与你共享身体。
　　我只是需要用你的身体回到最初，父神降临之时。”
　　他给出的条件都很优渥，可我都不敢兴趣。我只想离他们这群家伙远远的，过自己的日子。
　　在我身边听了许多的顾闫，一直处于傻了的状态，要不是我问他：“你知道怎么才能杀死别人的意识吗？”
　　“杀死谁？”顾闫傻傻地问我：“你不会要杀死教皇吧！这可不是什么好想法？”
　　可我倒觉得，要是杀死教皇的意识，这个故事应该就能结束了，长达了这么久的时间，耗费了那么多精力，再不结束逃亡，我可能就要奔溃了。
　　操作室内，我一脸严肃地盯着监控，说着：“杀了他，我也许就能醒来了！”
　　顾闫不懂我的意思，又翻出笔记本认真地画画写写，最后建议道：“殿下，不对，苏纺阁下，是否这里是您的意识？”
　　他见我点点头，继续道：“只是我的猜想，如果这里只是您的意识，那如果您直接抹杀了对方，应该能杀掉对方意识。可是，对方过于强大，也许，我想……”
　　他话没说完，就看见我从身体中抽出一把长刀。
　　顾闫又傻了眼：“这……”
　　我觉得顾闫有点可怜，说着：“别问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能抽出。你要是实在不解，可以回家问你侄儿，反正是他研究出来的！”
　　我不等顾闫再问题，提着刀，拉开门，一刀捅死了，堵在门口的肉块。那肉块果然跟那些天使残次品类似。
　　顾闫在操作室内看到肉块，吓得大叫一声。我非常贴心地关上了门，一路走向教皇。
　　也许是我太渴望自由，又或许是这一路实在走了太久。
　　通往教皇的路上，我见到了许多人。
　　有我的朋友，也有我的敌人。
　　他们站在两侧，看着我身后的翅膀绽放，提着刀冲向教皇。
　　等待着我的教皇，也不容小觑。那飞溅的血液如同高度腐蚀的硫酸，碰到我的肉体，就能融化掉我的皮肉。
　　长刀能刺穿肉块，飞溅的血液融化我的皮肉。
　　教皇那十几只眼睛被我一一戳瞎，哀嚎声里夹杂着他的怨恨：“你……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你以为苏沅是真的爱你吗？他不也想吃掉你！”
　　我眉毛一挑，不知道是气他还是气自己：“我就喜欢给他吃，嘻嘻，就不给你吃！”
　　飞溅的血液灼烧到我的脸，在一阵血雨中，教皇的意识终于被我消灭。
　　我跌坐在地上，看到自己骨头，疼得有些说不出话。
　　原来意识里疼痛，跟现实没有什么区别。
　　我喊了声：“苏沅，出来吧！”
　　黑暗中，顾闫的身影慢慢成形，他撕掉脸上的假皮，露出一张被天使吻过的脸。
　　他走向我，却被我呵斥道：“别过来，这里面的血有腐蚀性。”
　　苏沅的表情有点怪，他站在血水外：“什么时候猜到的？”
　　我觉得这个时候应该装得高深莫测一些，歪过头：“一开始！”
　　苏沅噗呲笑出声：“是，最后吧！”
　　我也没有被苏沅拆穿的窘迫，其实我最后喊他，只是想诈一诈，没想到他真的出现。
　　可是，他为什么不该出现了。
　　一切的源头都来自他。
　　而今日的结局，也应该由他来结束。
　　我叹了一口气：“我的任务完成了吧！国王陛下！”
　　苏沅没说话，他听见我说着：“我是为你准备的意识空白之人对不对？可是后来出了问题，没有使用我这个身体，我想了想，只想到了刺杀。你被女王派的人刺杀身亡，来不及使用我这具身体。
　　女王派重新掌政后，顾闫的全部研究成果都被教皇带去底波拉。在底波拉，教皇继续了这个研究，也就是所谓的启示录：冰蝶计划。
　　而你也被顾家所救，顾闫把你的意识放在了另一个身体里。而我的任务也变成了，杀死教皇的工具。对吗？”
　　苏沅的嘴角微微上扬，他站在血水之外，身体渐渐长高，面容变得越发成熟，直至变成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那人长着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笑起来时眼角含情。
　　很多人都说过，帝国的第一任国王是多情的陛下，无数网络小说都拿他作为原型，写下过无数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如今看来，那些故事确实没有骗人。
　　俊美的容颜，高大的身躯，还有无上的荣耀与尊贵的身份。
　　这位帝国史上第一任国王陛下足以撑得起他们的称赞。
　　我的身体因为腐蚀血液而渐渐消失。
　　苏沅，啊，现在应该叫国王陛下站在红光外，问着我：“猜的好像有点对，哥哥，变聪明了不少。这下子有点糟糕，以后好像骗不了哥哥了。”
　　我觉得这个时候，他还这么调侃我，实在有些过分。我有点生气，反驳他：“我本来就很聪明，只是没想到被你们玩的这么大，牵扯的这么广。拜托，我就是个胸无大志的普通人，你们非要拉我玩这种国家机密，还给我弄了这么大的一个任务，我现在能完成已经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