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诡变后我唱童谣成神(203)

　　“你不该现在记起。”他语气平淡，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遗憾。
　　林束歪了歪脑袋，拎起匕首在舌尖轻轻一舔, “我记得这个味道, ”他抬头望向俞非——或者说戚越, 嘴角勾了勾, “也记得你。”
　　戚越眸色微微一动，刚刚才被捅了一刀，他看着却像个没事人似的。
　　看着他失去血色的苍白脸颊，林束知道，自己那一刀对这人并不是完全没影响。
　　看到事已至此，这人依旧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林束不知怎么，心底涌起一股火气。他忽地近前贴住戚越，将匕首搁在男人脖子前。
　　“是不是因为即便在这个副本世界死了，你也不会真的有事，所以才这样有恃无恐。”一边说一边抚上戚越胸前伤口，温柔抚摸，却在下一刻，忽地用手指插了进去。
　　戚越闷哼一声，眉头瞬间拧起，却又很快恢复平静。
　　“现在解除封印，对你来说早了点。”戚越无视林束插进自己胸口的手指，凝视着他的眼睛道，“你还只是中阶，等你成长为高阶，才有一点希望。”
　　林束皱了皱眉，“什么希望？”
　　他并没有记起全部，那庞杂的记忆碎片似乎过于强大，是他现在的灵魂无法承受的，所以事实上只是有些零星记忆。
　　虽然只有零星的记忆，林束隐约知道了，他与戚越原是对立的。甚至他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也是拜戚越所赐，所以林束才在从诡镜回归的那一刻，选择刺了戚越一刀。
　　戚越没有回答林束的疑问，他抬头，目光似乎穿透墙壁望向远处。
　　“他要来了。”
　　“谁？”林束皱了皱眉，实在不喜欢这种一知半解，好像被当成傻瓜一样的感觉。
　　收起匕首，林束从戚越身边退开——这个人并不怕死，或者说，这里没有能真正威胁到他性命的人，所以哪怕被照着心口捅了一刀，他也不在乎。
　　“你每次都跟我出现在同一个副本，应该不是偶然吧，而且还不是以玩家的身份出现……我知道，进入这些副本世界的或许并不是真的你，你的本体在哪里？这么做又有什么目的？”
　　林束接连抛出好几个问题，但戚越明显都不会回答他。
　　小风筝怯怯地扯了扯林束袖子，林束低头看过去。
　　“哥哥，”小风筝偷偷看了眼戚越，她似乎有些怕戚越，躲在林束身边不敢戚越他太近，“他的身上，我感觉不到情绪。”她小声地说道。
　　林束眉头微蹙，以小风筝的情绪感知能力都感觉不到一丝情绪，那只能说明，这个人比机器人还冰冷。
　　可戚越虽然没有心，但林束之前却能感觉得到，他并不是完全无心无情之人。
　　林束朝戚越看去，戚越此时谁都没看，他似乎没听到小风筝的话，又或者听到了并没放在心上。
　　他注视着外面，好像在看着什么东西，连胸口的伤都不管了。
　　林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完全黑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什么都看不清。
　　但能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
　　林束正要走出去看看，戚越伸手拦住了他，眼睛依旧盯着外面的黑暗，“它们来了。”
　　林束敏锐地察觉到，戚越之前说的是“他”，现在却说的是“它们”，空气陡然变得紧绷，一时间，他也忘了那些问题。
　　“娃娃啊……娃娃……为什么……哭呢？是不是……想起了……妈妈的……话？”收音机卡带一般的歌声响起，好像是被掐住脖子在唱一样。
　　当黑暗中的身影慢慢显现出来时，林束微微一怔。
　　——确实是被掐着脖子在唱。
　　先前那个身体被扭曲的校长，抱着一个娃娃从黑暗里走了出来，他的一只手正掐住娃娃的脖子。娃娃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好像感觉不到痛苦一样，只是唱的歌变得一卡一卡的，像个坏掉的收音机。
　　林束的视线越过校长望向他的身后——来的不只是校长，黑暗里，还有很多林束看不见的东西，他能感觉到自己正被无数的目光注视着。
　　他们似乎被包围了。
　　“娃娃……啊娃娃……不要再……哭啦，有什么……心事就……对我……说吧。”
　　哪怕被掐住脖子，娃娃依旧还在唱着那首诡异的童谣，离得近了，林束能看清娃娃的脸似乎红了——好像一个真正的人类一样，被掐住脖子无法呼吸，因窒息而导致脸面充血。
　　“不对，你没有哭！”校长忽然生气地大喊，手上更加用力，掐得娃娃眼珠子都在往外翻。
　　“你为什么不哭，你不哭，我怎么哄你！”
　　林束忽地一怔，因为他这次看清了娃娃的眼睛，那似乎并不是什么黑色的纽扣，而是一个人的眼珠。
　　娃娃被掐得发不出声音，歌声断掉，黑暗里潜伏的怪物顿时躁动起来。
　　林束将小风筝挡在身后，正考虑要不要将她重新放进水晶球里——毕竟小风筝是被他做为道具带进这个副本的，本身的等级比较低，现在的局面对她来说过于危险了些。
　　“哥哥，”小风筝扯了扯林束的衣服，声音压得更低，仔细听，似乎还微微有些颤意。
　　林束以为她是被吓到了，他不会安慰人，不由蹙了蹙眉，想着还是现在就把人收进水晶球吧。
　　“好多……好多的绝望。”小风筝声音颤抖地道，“好像一整个城市都陷入绝望中，潮水一样淹没了城市，伴随着化不开的浓浓的悲伤。”
　　说到后面，声音已变成哭腔。
　　——她被那样强烈的悲伤情绪给传染了，无法控制自己地哭了起来。
　　“他把幼儿园带了过来。”戚越开口道，声音有些低弱，身形看起来摇摇欲坠的，甚至有一种要消散的感觉。
　　“幼儿园是他的域场，在自己的域场里，可以发挥百分之两百的力量。”
　　随着戚越话音落下，林束看到黑暗似乎发生了扭曲，一道道哭声从四面八方响起——那些都是小孩子的哭声，他们好像遭受了什么可怕的事，哭得又痛苦，又绝望。
　　黑暗里，一个个孩子的身形显露出来——所有孩子的身体都发生了畸变，变得丑陋的怪物一样，但他们似乎都还保存着人的理智。
　　校长将脑袋从后面转到前面，动了两下似乎感到不舒服，又将脑袋从前面转了回去。他把玩着手里的娃娃，用后脑勺对着林束。
　　“这些都是残次品，我本来可以培养出更多更好的作品，因为你们这些人，把一切都给毁了。”
　　校长说着抬了抬手，孩子们一边哭着，一边将好几个人从黑暗里推了出来。
　　林束看到了未来老师，还有其他玩家。
　　“你们这些外来者，本不属于这个世界，既然来了，那就都别走了，留下来，成为我的作品吧。”校长的手突然拉长，像绳子一样捆住一名玩家，拉到面前来。
　　“你长得太丑了，我给你调整调整吧……就调成跟我一样。”校长脸上带着癫狂的表情，兴奋地说道。
　　被抓住的是蓝天，看清校长的模样，吓得眼泪差点流下来。
　　眼前这个人虽然有着人类该有的一切，但每一个部位都不在原来的位置——脑袋一百八十度的旋转，脖子拉长拧成螺旋状，四肢拉长，软绵绵的，像章鱼的触手。
　　她要是长成这副模样，干脆找条绳子上吊死了算了。
　　那些玩家外表看不出受到多大的伤，但明显一个个精神都不太正常了，蓝天相对来说是里面较为正常的一个。
　　“正常”的蓝天看到林束，朝他喊道：“大佬，你怎么辞职了也不说一声，哪里发财不要忘记带上我啊。”
　　喊完话觉得头上有点痒，不由拿手抓了抓，结果抓下一把带血的头皮。
　　“啊，我掉头发了，老师的工作果然不是人干的，我不要三十岁没到就头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