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诡变后我唱童谣成神(116)

　　“若有机会真正重逢，我等你来罚。”
　　“在此之前，好好地玩耍……这是我对你，最大的期望。”


第80章 Ⅲ.《杀死知更鸟》21
　　随着丧钟敲响, 整个世界地动山摇起来。
　　监狱在崩塌，数不清的囚犯往下坠落，一个个发出绝望喊叫。
　　西斯在世界倒塌中疯狂大笑, 一点不怕掉入万丈深渊，或是被掉下来的大石块砸中，他张开双手，不做任何保护措施。
　　“终于要毁灭了吗, 这个世界？！”
　　“疯了……又一个疯了……”宫醒意艰难地避免自己不掉下去，充斥于耳边那些囚犯的绝望呐喊，不曾让他有一点动容, 甚至连目光都未曾施舍一下。
　　但同为掌权者西斯的狂叫, 却让他忍不住心生感慨。
　　他现在甚至有些羡慕能够发疯的西斯。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 他已经失去了痛快淋漓的资格，无论是发疯，还是其他什么。
　　这个世界是疯狂的, 也是腐朽的。
　　而他，也早已朽坏。
　　一根沉甸甸的横梁当着西斯头顶落下，眼见他就要被砸中，忽然一道身影扑过来, 将西斯带出横梁砸中的范围。
　　险些命丧于此的西斯没有一点害怕, 看都没看那根险些砸中自己的横梁，他望向扑过来救自己的人，诧异地脱口道：“贺决！”
　　救了西斯的贺决没有离开，而是沉默地守在西斯身边, 替他劈开一切落下的危险重物。
　　西斯都忘了发疯, 怔愣片刻喃喃道：“……你这样做, 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贺决看也没看他, 如手中的刀一样，冷沉，锋利，为自己与西斯劈出一方暂时可以安身的栖息地。
　　“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就这样死掉……你以为这就是结束吗？”贺决说着抽空淡淡瞥了西斯一眼。
　　“不，这只是开始。”
　　相比三人的艰难求生，林束与连默那边却显出几分岁月静好。两人相向而立，在混乱嘈杂的背景下，周身似有一层结界，将外面的混乱隔绝开来。
　　砸下来的砖石重物也都避开了这方小小的天地，两人站立的地方成了一座绝对安全的孤岛。
　　这是……世界崩解了吗？
　　林束望着眼前这幅末日般的景象，想起自己之前两次的闯关。
　　之前两次的任务世界，在他通关离开后，全都崩解毁灭了，化为本源之力回归宇宙。
　　现在他应该还不算通关吧，怎么世界提前毁灭了吗？
　　林束下意识看向身边的人，猜测这种变化大概率和他有关。
　　连默看懂他的眼神，摇了摇头道：“造成这一切的不是我，是你……或者说，打败祂的人，是你。”
　　林束：“祂？”
　　连默沉吟片刻，低声轻缓地道：“祂是……一切混乱的根源，诡变的引领者，灾劫的制造人，是恶的化身，欲望的代表。”
　　林束眨了眨眼，连默的话让他有些意外，但还不足以造成冲击——甚至隐约有种，这才是世界真相的感觉。
　　“你说是我打败了祂……如果祂真是祂，我又怎么可能做到？”
　　连默道：“因为这不是真正的祂，正如我不是真正的我一样。你所打败的，是祂留存于梦境中的一缕意识……即便是这样，你也已经很了不起了。”
　　林束沉思片刻，抬头看着连默的眼睛道：“所以所谓的‘世界意识’，其实是祂的意识，天意之下，所有人的命运都是注定的，而我打破了既定命运，则相当于动摇了祂的意识？”
　　连默眸中浮现赞赏，奖励似地摸了摸林束脑袋，毫不吝啬夸赞之语，“真聪明，哪怕……”他忽然停顿了下，然后语气没有任何异常地接下去。
　　“哪怕是我，在这类事情上，也不如你敏锐。”
　　林束不想表现出对连默夸赞的欢喜，依旧绷着张脸，然而嘴角却悄然翘起一点。
　　他绷着脸，用冷淡的语气问道：“所以……你到底是谁？之前两个任务世界，你是不是也出现过？……那什么公爵？”
　　望着林束嘴角那点笑意，连默没有说破，只是手没忍住又在林束脑袋揉了揉。
　　“我？我和你们一样，只是路走得稍微远了些。如果说你是还停留在新手村打精英怪与小BOSS的游戏玩家，那么我已经打到最后一关，正在攻克大BOSS。”
　　这样的比喻简单形象，林束听懂了，却忍不住微微蹙眉，“最后一关，只有你一个人吗？”
　　连默点头道：“目前来说，是的。”
　　林束想了想，再次问道：“你之前说将一切压注在我身上，是什么意思？”
　　连默这次没有立刻回答，他抬眼扫视四周，崩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下，触目所及一片末日景象，一块块断石残垣飘浮在半空，还有一具具尸体。
　　活人只看到他们两个，西斯三人不知道飘去了哪里，或许已经是坠入到深渊。
　　收回视线，连默垂眸望向林束轻声道：
　　“我虽然每一个任务世界都在，但我的意识被压制，也只能照着既定的命运走；当你出现，破坏既定命运时，我的意识会慢慢觉醒。”
　　“破坏得越多，我觉醒的程度越深，最终将取而代之，成为这个世界新的意识——用比较容易理解的话来说，成为新的天意。”
　　“你成为天意后，会继续操控他人的命运吗？”
　　“不，我对操控别人的命运不感兴趣，想做的，只是完全掌握自己的命运而已……这一点上，我们目标一致。”
　　“喂，那边的两位，能不能不要聊了，管一管我们，我觉得我还是能抢救一下的啊。”西斯的声音从不远处的废墟传来，打断两人的对话。
　　林束循着声音搜索，很快锁定在一面倒塌大半的石壁。
　　监狱崩塌以后，这里的重力场发生了奇怪的变化，建筑的残存物悬浮在空中，然而一不上心从这些悬浮物掉出去，便会往下坠落，坠入无底深渊。
　　而这里的一切都灰蒙蒙的，只有死寂与毁灭，看不到半点活力。
　　倒塌石壁下被压着的西斯，“哎哎”地叫着，倒成了这片死寂世界里难得的鲜活。
　　连默带着林束一路踩着浮空的建筑残存物与碎石走过去。
　　西斯背靠着墙，双腿被压在石板下，鲜血渗出来湿透了裤子，面上全无血色，却在看到林束走过来时，对他咧开嘴笑。
　　“小鸟儿，你真厉害，别的‘知更鸟’也就难杀点，但早晚也会被杀死。可你不同，你不仅把要杀你的人干掉了，还把整座监狱都给弄塌了。”
　　说着，艰难地朝林比了下拇指。
　　“这不是我弄塌的。”林束不愿背这个锅，看了眼连默，又补充了句，“至少不全是我弄塌的。”
　　“无所谓了。”西斯声音有些虚弱。
　　林束打量了下周围，问他，“你想把身上的石块弄开吗？”
　　西斯眼睛都睁大了一点，瞪着林束看半晌，“……我谢谢你啊，合着我在这儿被压了大半天，把你喊过来就是为了跟你聊天。”
　　西斯说完，视线转向林束身边的连默，目光颇为复杂，“审判官？你审判的到底是什么呢，是游戏里的杀人凶手，还是游戏本身，又或者……这座监狱的存在？”
　　连默平静与他对望，“我跟你一样，审判职能是被强加于身，并不是我的主动选择。”
　　“……是吗？”西斯轻声低喃。
　　林束瞥了西斯一眼，上前准备搬开那块石板，西斯忽然醒过神来一样，抬手挡住林束的动作，指了指下方说道：
　　“等、等一下，先把下面那个救上来。”
　　西斯所在的地方是墙角边的一块扇形地，走到边缘往下看，就看到贺决一条胳膊抓住窗户的铁栏杆，整个身体吊在外面。
　　他另一条胳膊断了，软绵绵地挂在身侧，身上的伤比西斯更严重，皮开肉绽，看起来血糊糊的。整个人已经精疲力竭，随时可能滑脱手，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