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二代的日常随笔 六(264)
我:“比如尤府泉长老?”
左驭圭:“不是。首先,能打到尤长老的人很少,包括修为比尤长老高的前辈,也很可能在准备对尤长老动手的阶段便被尤长老忽悠远了;其次,尤长老在他自己想说话的时候,口才极佳;最后,当尤长老不想说话的时候,你很可能根本见不到他的面、通讯联系他也落空,那时你只能感觉到尤长老对你无视、忽略或者回避,而不是闷。”
我:“我感觉到的是嫌弃。”
左驭圭:“那都取决于你自己的偏好或者习惯,并不反应尤长老本身的特质。他只是没理你而已。”
我:“脑补过头有时候挺麻烦的,会在熟悉某个人之前就对那个人有了刻板印象。尤其我这种信息接收过量的,对全世界几乎每一个人都有着只凭只言片语建立起来的一份印象;而且由于我的记忆力过分强韧,所以那份印象不会随着时间淡化,而是会在记忆库中、在我的表层意识不关注的地方,不断发酵,成为顽固。”
我:“当我真正与某人近距离、比较长时间接触时,我往往需要先打破旧有的脑补印象,然后才能真正认识那个人。”
嬴蒂裳:“打破得多了,也就训练出了速度,便与没有预设印象差不多。”
我:“但有时候打破得不彻底,便还是会在实际往来时造成影响。比如我对陶道友这么不客气,便有预设印象的锅。”
陶夭寂:“你们云霞宗的见到我们药宗的时,语气一般都不会太客气有礼。那跟对个体的预设印象没关系,纯粹是两个门派间的不对盘。”
我:“预设印象里本就包括了门派因素。我对药宗弟子的印象分是统一先减一,而对剑宗弟子的印象分是统一先加一。”
嬴蒂裳:“谢谢。”
陶夭寂:“我也谢谢你,才只减了一。”
我:“如果我说总分是五分呢?”
陶夭寂:“以你的数据能力,建立刻板印象居然这么粗犷?”
我:“反问很有力。其实总分是一百分。”
左驭圭:“即使满腹牢骚,还是被拖入了谈话节奏吗?该开工了呀,陶道友。聊得太投入以至于忽略了目标吗?”
陶夭寂:“……谢谢提醒。开工吧。”
此刻距离嬴蒂裳算出的坐标还有约一公里,但九只妖兽和蛊王已经摆出了迎接的姿态,经过嬴蒂裳提醒后,我也注意到我自己的灵力在它们的动态影响下,似乎与附近环境有了交流,用一种我还不能完全解读的语言。
第1874章
07580-永无止境地追求进步
好像我的灵力担任了中介,协助妖兽们与环境商量对目标妖兽的欢迎仪式?
我问左驭圭:“你有对风声的翻译本吗?”
左驭圭:“有针对部分环境的,但没有针对当前环境的。风的语言和修士的语言一样,有很多方言,也分肢体语言、表情语言、密码等,必须定下地理环境、时间、生物聚集情况等很多因素后,才能做出确定的一份翻译本。”
左驭圭:“同一个坐标,无妖兽时的风语言,与有妖兽时的风语言,如果那只妖兽足够强大,那么两种语言便可能是不一样的。只要你能影响环境,你的影响也会成为风语言的一部分。”
我:“那么反过来说,如果我的影响足够深入,我便可以决定这片区域的风语言?”
左驭圭:“当然。更进一步的,你甚至有可能决定这片区域的规则。”
左驭圭:“语言本就是规则的一部分,或者说是规则的一种外显化形式。以语言为跳板,通过合适的姿势,可以触及更本质的规则,然后还可以改写规则。”
我:“趁着世界不注意,入侵它的主程序,改掉它的基础规则,让它恍恍惚惚地为我工作。”
左驭圭:“可惜,世界的主程序不是严密地隐藏起来,而是正大光明地散布在世间的每一个角落,任由有能力者碰触、攻击、更改。但被改了后,世界轻微活动,对改动处去芜存菁、让自己变得更强大、让实施改动者成为自己的帮手。”
我:“世界其实无所谓是否被谁掌控,它一直只是在追求最优状态。如果有谁能带着世界迈向更优,世界便会顺着他,仿佛他的仆从。但若那人由此沾沾自喜、不再思考进步,世界就会舍弃他,任由他在自以为的被背叛中狂怒,世界继续追求无止境的进步。”
我:“永无满足之时,像是没有感情的刻板程序,又像是符合所有生物的贪欲通病。好像是贪婪无度的变体?跟蛊王是一回事?”
07581-激烈情绪
嬴蒂裳:“如果蛊王冲破了你的牢笼,会发生什么呢?”
我:“主世界迎来又一只危险的妖兽?如果蛊王逃脱后找了个偏僻地方躲起来、只偶尔偷偷出来觅个食,大概多数修士会无视它;而如果蛊王是到处乱飞、飞到哪儿破坏到哪儿,大概他就要被入药了?”
陶夭寂:“别看我,我没空研究那只蛊王。我完全不想炼制你的产品周边。”
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真香。”
陶夭寂:“连假惺惺的论道都省了,干脆直接用网络段子调戏我?”
我:“打我呀。”
嬴蒂裳远望他算出的坐标,笑道:“陶道友,加油,你这怒气值非常吸引目标妖兽的注意,它降落后一定会流着口水扑向你。”
根据前面线索和囚禁妖兽的表现,左驭圭分析目标妖兽家族应该对生物的激烈情绪有所渴求。它们实体降临主世界的重头是它们本身的剧烈活动,而它们在主世界遇到的生物的情绪可以成为将它们困在主世界的锁链。
当然激烈情绪不一定得是愤怒,也可以是喜悦、战意、悲伤等,但就我们这一群来说,愤怒是最容易制造的。
陶夭寂看着嬴蒂裳说:“明明最容易制造的应该是战意。”
嬴蒂裳:“所以我说陶道友你对我们剑宗有误解。当对手站到我们面前,或者实际打起来之后,我们确实可能战意丰沛,但在连对手影子都没见到的时候,你光说一句对手高我一个小等级,我没有实感。我在剑宗内天天都能遇到比我高小等级、大等级的前辈,我也知道我天天都能遇见,于是我难道能时时刻刻燃烧战意吗?那我还不得早就烧成灰了?”
陶夭寂:“你跟你的同门前辈不一定要打架,但与目标妖兽一定要打。”
我:“不一定,我们还可以抓住它、囚禁它。现在那九只妖兽已经比刚被我抓住时凝实多了,也许当目标妖兽也被抓住时,这十只妖兽放到一起会完成终极约束,让它们全部在主世界实体化、回不到它们的藏身秘境。或者我让它们误以为我给它们打造的妖兽囚禁区就是它们的藏身秘境,然后它们在囚禁区里安心完整实体化。”
嬴蒂裳:“在不一定非要打的时候,我是可以不打的。”
陶夭寂:“在可打可不打的时候,你们不是一向选择打吗?”
嬴蒂裳:“相对来说,我在剑宗里属于和平流。”
07582-不是必须
陶夭寂瞪向我:“任何一个认真想要做事的任务,都必须屏蔽你。”
我:“你可以把这个认识宣传得人尽皆知,反正绝大部分修士在绝大部分时候,做事都谈不上认真。修炼的精髓在于好玩。”
如果不是陶夭寂为正统丹修、肯定打不过我,我绝不敢这么没节制地欺负他。得罪陶夭寂后,我唯一需要担心的是他给我下毒,但下毒必然是偷偷的,偷偷摸摸就必然意味着缓慢、意味着我有充分的分辨时间。以裴冰的防御力、以二毛那闲不住什么都喜欢检测的性子,我着实不太可能无知无觉中毒。
退一步说,即便我真中毒了,金丹巅峰级的毒嘛,云霞宗有的是人能解,连老姐这个只是辅修了丹药的半吊子也一样能行。论制毒、下毒,云霞宗丹修肯定不如药宗;但论解毒,云霞宗丹修肯定是不输药宗的,说不定还能略胜一小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