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师兄不想入魔[穿书](14)
“哈哈!还真偷到桃子了!”
台下有人带头鼓掌,大伙儿也都高兴地笑,少年重又扣上草帽,对着四周抱拳鞠躬。
小猴子就从主人身后端来个饭盆儿,向着观众挨个讨赏赐,大家纷纷把铜钱投给这个可爱的小东西。
白梵路在上面看完全程,微笑着摇了摇头。
正好这时店小二把菜端上来,楼下再度传来欢笑声,白梵路也没去看了,专心吃饭,等他吃完那少年已不在原处。
白梵路也没在意,到街上随便转了转,傍晚找家客栈要了一间房。
因为不确定自己在这天仅剩的时间里御剑或瞬移,会不会晚上就得在荒郊野岭过夜,保险起见,他还是等明天再走。
这回为了不出岔子,白梵路一住进客栈就闭门不出,静静调息了一个时辰。
等天黑店家来问是否需要晚膳和浴桶,他都谢绝了,随便掐个净身咒,便倒头开始休息。
顺利的话,不出两日就能到瀛洲,虽然已经想好要怎么避免动干戈,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他得时刻养足精神有备无患。
可想法虽好,失眠的老毛病却不是能跟着想法走的。
白梵路一边回忆原著剧情一边数羊,迷迷糊糊间,窗外打更的声音不知第几次远远传来,白梵路听见了,稍稍睁开眼,刚要重新闭上,突然,屋顶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响动。
左上方,两个轻重不同的脚步。
有些杂乱无章,还似有瓦片碎裂的声音,现在到在他正上方了!
白梵路刚急坐起身,就听轰隆一声,房顶破了个大洞,一道人影从天而降,白梵路想躲开已经来不及,被那人直接压住。
又是一声巨响,床……塌了。
白梵路本来想把那人掀开的,结果床这一塌,他跟着失去平衡,两人一起滚到地上。
滚了两圈,白梵路敏锐察觉到,那人脸埋在自己腹部,两手死命抱着他,一手缚在腰间,另一手则抓着他的……呃,屁股。
白梵路眉心跳跳。
咔哒!屋顶又塌了一角,几块碎砖紧跟着掉下来,正好砸到那人脑袋,“哎哟、哎哟”两声惨叫。
听见那声音,白梵路手中聚敛的掌风霎时凝固,在离那人一厘的位置停住了。
第10章
是白天见到卖艺的少年。
似乎被砸得不轻,刚想爬起来又嗷呜一声趴下去。
白梵路身体一僵,隔着那层绛色薄纱床幔,某个部位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实质性碰触了。
“……”白梵路脸色微青,深吐一口气,默默抬起膝盖。
只听一阵吃痛的闷呼,少年从他身上滚下来,滚到一边,但很不幸地,后脑勺又一次重重磕到坍塌的床板。
白梵路掀开床幔,正站起身整理衣物,一瞧少年眉毛眼睛皱一处,缩成一只大虾球的模样,刚刚的恼意下去,突然又有些忍俊不禁。
正要说什么,敲门声响起,“客官,方才听见好大一声,可是有什么事吗?”
白梵路抬头瞧一眼屋顶那个大窟窿,再低头看向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揉着脑袋浑然不在状态的罪魁祸首,施施然走前几步,打开了门。
“这……这是……”
首先映入眼帘是满屋子凌乱,以及那张塌成渣渣的床,还有床边躺着的人。
店家的第一理解是什么,白梵路从那双震惊又暗含暧昧的小眼睛里读到了。
“看上面。”他很无语,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观念不做解释。
店家这才注意到房顶那个大洞,望上去能看见月亮星星,虽说似乎很浪漫很有气氛,但……他脑子还算清醒地一指,问,“客官,这位小哥是从上面掉下来的?”
嗯哼,诚如你所说。白梵路挑眉。
“喂,小哥儿,你还成吗?”店家走到少年面前。
少年扶住他颤巍巍站起来,眉头还拧巴着,晃了晃脑袋,讷讷道,“成……不、不成!”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他大叫一声,“糟了,还得去追那个采花贼!”
采花贼?白梵路听到这个词,本来看戏似的心态起了点微妙的变化。
店家刚还堆着客气的笑,见少年拔腿要跑,赶忙用力拉住他,“你等等!你弄坏我的屋子,想就这么走了?”
少年急切道,“我真的要赶紧去追上他,不然今晚又得出事儿了!”
又?白梵路略一沉吟,“什么采花贼?”
听见他问,少年朝他看过来,收住了要冲出去的动作,店家见他似乎不是真的要赖账,也没再用力拽他,但还是拉住他袖子不放。
“就是官府通缉的那个,这都第五天了,每天晚上糟蹋一个姑娘……”
听店家说得轻飘飘的,少年急了,大声道,“哪是糟蹋那么简单,第二天那些姑娘都自杀了,他伤天害理,害人命的!”
说到这更是急得火烧眉毛,“不行!我得赶紧去!对不住店家,等明天我一定回来赔你!”
少年说着挣开店家拉住他的手,飞一样掠出门外。
“这……哎!你——”店家慌忙追出去一看,哪里还有少年半个人影。
“这这这,都是些江湖骗子,这要跑了,我找谁去啊我!”
店家直跺脚,猛想起屋里还有一人,脸上又换了副表情,半带谄笑半带商量地走到白梵路跟前。
“客官,您看这……”
白梵路不知为何,十分不喜他方才那句“江湖骗子”,而这点情绪让他做出了一个他自己也没想到的动作来。
他摘下腰间佩玉,拍在桌上。
“这是抵押,等他明日还你钱,我再来赎。”
店家一看那玉坠,登时眼睛一亮,满脸堆笑凑上去要拿。
白梵路手腕一晃,剑柄轻轻扣住店家要去拿玉的手,似混不着力,又似千斤压顶。
“别耍花招。”
“……”店家脸僵了僵,嘿嘿笑道,“岂敢,岂敢呀?公子,这间房不能住了,您随我来,小的这就给您换间上房!”
称呼也换成了“公子”,白梵路心里直摇头,商人就是商人,不过也能理解。
进到房间,刚在床上躺下,白梵路想起他们所说那“采花贼”,少年看样子不像真有身手的,就算追上了采花贼,能制得住他吗?
要不要去帮忙?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白梵路被自己惊住。
他在这个世界的原则应当是明哲保身,坚持到大结局才对,顶多为了推进主线搞点小动作,这采花贼书里提也没提,既如此又何需他这个外来人管什么道理正义?
还是不要多此一举了。
至于那个玉坠……哎,一时冲动,万一少年真不回来,就当买个教训吧。
白梵路拉起被子,强迫自己蒙头睡觉。
好不容易在后半夜有点困意,以为终于可以不被任何人任何事干扰地睡个回笼觉,结果却还是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被吵醒了。
“怎么回事?一大清早谁在外边儿哭的?”有人议论。
白梵路推开房间门,与他同样的还有几个住店的客人,都是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店家上楼来,挨个和客人说“出了点事,不是店里的事儿,是对面街市上,有官府在处理。”让客人们安心回去休息。
到得白梵路这儿,店家神色隐约多了一层战战兢兢,白梵路瞧出来,问,“出了什么事?”
其他客人没有这样问的,住客栈的大多是外乡人,对东昌本地不甚了解,其实白梵路也是,但店家那眼神告诉他,这件事与他有那么一丁点千丝万缕的关联。
果然,店家压低了声音,“是……是那个采花贼。”
“捉到了?”
“没,是又犯了案子。”
也就是说,少年果然失手了,但他是没追上还是追上了没打过?抑或是……白梵路心里一紧,到底决定下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