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神不入未应门(168)
作者:冯河
时间:2021-03-01 10:21
标签:无限流 悬疑 惊悚
好歹多了百十万遗产。
这么想想还有点欣慰。
堵路的灰雾把他们引到一座山脚,又一点点把他们逼到山路上。
丁睦看着山路,心里胡思乱想:这座山如果是长在了阴山上,那它应该叫什么呢?
“到了。”关毅的声音打断了丁睦的思绪。
他们看向眼前的这建筑群,统统高大扭曲,尖顶长身,好像一座城堡。
城堡前有一大片空地,空地中央是个不再喷水的喷泉,喷泉的中心是个长了翅膀的婴儿,这婴儿脸庞丰润,双眼圆睁,脸上的裂痕让他看起来有些狰狞,这种令人心惊的感觉打破了婴儿本身的圣洁感和温顺感,反而带有一丝狠意,和传统意义上的小天使有明显区别。喷泉旁有一个地方细细划了白线,像是个停车场,上面已经停了两辆私家车,一辆公交车。
他们刚一下车,城堡的门就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头发被一丝不苟地束起扎在脑后,绑着灰色的蝴蝶结,身上穿着板正的西装,看起来有几分老气,又显得十分严肃。
这老人慢慢下了城堡门口的台阶,走到离他们最近的一级,对着他们鞠了一躬,说道:“诸位,我是这里的管家,我家主人已经等候多时了,请贵客停好车架,随我进门。”
这应该就是这个站点里的NPC。
管家的表情始终不变,看起来像是个没有感情的任务机器。
关毅点了点头,进车里停好了车和他们一起进了城堡。
台阶把城堡的门层层簇拥到高处,好像在凸显主人和平民的身份差别,象牙白的石料在夜里显得透亮,看起来整洁美观。
几人沉默着,跟着管家上台阶。
进了城堡内部,管家弯腰伸手引路,说道:“贵客,请随我到这边来。”
关毅出声阻止道:“等一下,你不让我们见一见你们家主人吗?我们甚至连他名字都不知道呢。”
管家停顿了一下,敛眸说道:“主人名讳黛娜·奎恩,是陛下唯一的女儿,您所站立的这座山正是陛下赐的。不久便是公主订婚宴,届时您可以见到公主尊容,不过,如果您想早点一睹公主芳容可以等待明天的早餐,公主平易近人,喜好结交——因此,此次邀请了诸位来参加她的订婚宴——如果明天您起得足够早,则有机会坐在公主手边同她交谈。”
丁睦:“……”好几把中二的台词,这人说出来都不会羞耻吗?
关毅听了脸色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点了点头,说道:“带路吧。”
管家把三个人带到二楼,指着离楼梯口最近的一间房,对关毅说道:“这是您的房间。”
关毅皱了皱眉:“我们不住在一起吗?”
“您是贵客,因此拥有独住的权力,其他贵宾也都在各自的屋里歇下了,请您早些进屋休息,以免在夜间走动。”管家说道。
“我不可以放弃独居的权利吗?”关毅问道。
“我会向主人转达您的要求。”管家说道。
试探了几个来回,这管家始终油盐不进,看来他们是没法集合在一间房里了。
关毅看着丁睦的眼睛,有些担忧。
丁睦对他点点头,跟着管家走了。
“为什么晚上不能出门?”丁睦有点好奇,想知道这是不是一个提示。
“城堡晚上禁止外客走动,防止受伤。”管家态度尊重,似乎真的当他们是贵客。
“受伤?你们这晚上有什么东西吗?”常乐芙问他。
“您多虑了。”管家只回答了这一句,便停了下来,对丁睦说道:“先生,这是您的房间,小姐的房间在这里。”
他说完,就走了,不过几个转身,就不见了踪影。
丁睦和常乐芙对视一眼,没有说什么,进了屋。
第265章 萨梅尔诗
屋子不大,但非常整洁,装饰充满了中世纪欧洲贵族风情。
屋里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张床,一对床头柜,一个衣柜和一副画。
桌上有几本书,床头柜上有一把台灯,房间的正中间有一台吊灯——有电线,起码看起来这不是第二次工业革命前的时间线。
丁睦走了进去,开了灯,关上门,警惕地看着屋里的景象。
按理说进山这天不算在进山时间——这天基本上都是撤雾的时间,所以不算在十天以内——但他仍然担心会有类似黑和泽之类的不受极大多数规则约束的东西趁夜里下手。
初步扫视了一眼屋内的景象,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除了那一进山就无比清晰的逼人的凝视感,没有别的异常之处。
为了保险,他开了眼看了一遍。
除了眼睛有些酸涩,也没有什么不对。
在他准备放下身上的包的时候,他的眼球突然狠狠一疼,那种针刺一样的感觉,就好像有人拿了一根长针,穿透他的眼皮,狠狠地刺进他的大脑,甚至还嫌不够地在里面翻搅。
疼得他几乎那一瞬间就要叫出声来。
这种感觉是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好像要摘除了大脑,捏碎他的灵魂一样的疼痛。
他疼得蜷缩着身子捂着眼睛蹲在地上,好一会儿才平复了那阵痛苦的余波。
在睁眼的瞬间,他只感觉眼前的东西有一瞬的模糊,犹如眩晕。
那感觉来得迅猛,去得疾速,好像一场噩梦,但他却突然懂了关毅禁止他在进山路上开眼的行为有什么意义。
这还只是那一瞬间,为了辨别简单的方向而开的眼,和全神贯注寻找明确方位有所不同,却仍然让他痛苦到几乎再也不想体会。
可想而知,如果真的是长时间在迷雾中看明前路,那将是对他多么大的折磨。
他捂着眼睛,刚叫了声:“哥……”又突然想到:关毅此刻跟他不在一间屋子里。
他们分开了。
这个认知让他心里有点堵,还有点委屈,就跟他小时候在学校门口等父母接他放学而没等到的时候一样。
他习惯了关毅的陪伴,所以在突然把他们分开的时候不习惯极了。
这不行,他必须要学会在阴山里自己生存。
他不能一直依赖关毅。
他不能做个拖累。
丁睦走进屋,把包放在桌子上,靠在桌子上看屋里的设施。
床看起来很软乎,画也只是普通的风景画,窗户被厚实的窗帘遮住了不透过一丝光,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
他试探着走到床边,按了按,的确很软,也没有想象中的机关蹦出来。
应该没问题,他的直觉告诉他。
他上了床,准备近距离看一眼那幅油画。
画上画的是一片金色的麦浪,麦田里有一个草房子门,紧闭着,远处有一个稻草人,因为离的很远而化成了黑色的几笔。
整幅画面充斥着一种匠气,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丁睦想了想,又从包里拿出了进山之前关毅交给他的一把卡片刀,抽出了刀刃,把它捏在右手,左手则轻拍油画,想看看有什么特别之处。
“砰砰”两声响起。
这画后面是空的。
丁睦慢慢把画从墙上拿下来,露出了后面光秃秃的墙壁,想象中的暗格并没有出现。
他也不在意,小心用刀背又敲了敲纸面,这一敲,不知是哪里用的劲错了,居然直接把这画敲掉了!
画是被贴在一个木板上的,可木板中间却有些空鼓。
该不会是里面有夹层,藏着什么害人的东西或者有什么……他愣了愣,看着露出来的真正的“画”。
他觉得这张纸不能被叫做画,但是它的确是被固定在木板里,木板的中间被挖出了一个矩形框,成为一幅“画中画”。
山中山,画中画。
这城堡还真有意思。
那张纸上只有一段话,四句,长短相同,整齐极了。
“女巫囚禁在高塔,恶魔跌进蟒蛇坑。
毒蛇死在狮嘴里,蛇窟永不见光明。
巫师双眼被剜出,魔鬼心脏尽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