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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嫁有风险,二次需谨慎(39)

作者:青茶木 时间:2019-08-29 09:08 标签:甜文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逆袭

  大概是那身没有杂色的黑袍的缘故,衬得他整个人还是冷冷的,只是眼里一闪而过的担忧,还是被安戈精准地捕捉到了。
  他嘿嘿两声,“我这不拖你的福,现在醒了,过来给你报个平安嘛?”
  方羿的眼色柔了柔,“伤好了?”
  “差不多了,现在能吃能跳,一点事儿都没有。”
  “那便好。”
  “还是多亏猴哥的药好,我以前受伤什么的从来不会好这么快,来你这儿虽然吃过几次亏,但过两天就都能下床了。”
  安戈一边拍马屁,一边从随身带的食盒里取出一碗清凉的绿豆汤,道:
  “猴哥,我呢啥也不会干,唯一能煮的东西就是这个了,你也别嫌弃哈,就当我给你的谢礼了。”
  现在正值盛夏,绿豆汤刚好有败火的功效,也算是颇有心意的谢礼了。
  不过永定侯府的绿豆汤一般是给下人喝的,上面的主子,乃至云舒君这些门客,喝的都是银耳莲子羹,甘美又爽口,造价和口感都远胜过绿豆汤。
  方羿轻蔑地瞥了那碗墨绿色的汤汁一眼,道:“头一回听说有人拿绿豆汤作谢礼。”
  安戈宝贝万分地捧过去,生怕洒了哪怕一滴,道:“你可别小看它,喝下去可舒服了。而且我拿凉水浸过,现在喝正好。”
  方羿不以为意——这东西有何宝贝的?再者说,只用凉水浸又不加冰,喝下去也不会特别舒爽。
  心里这样想着,却还是将书放下,“你这谢礼,我便姑且收下了。”
  安戈心里美滋滋的,猛然瞧见方羿抬手时,右手上厚厚的一层绷带,大惊失色:
  “猴哥,你的手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号外号外,冰山大侯爷开窍了,冰山大侯爷开窍了!


第43章 中秋(一)
  方羿右手的伤是那时在赌坊留下的, 最后的一枚骰子刺进他的掌心, 虽然用内力将它逼了出来, 却也留了个血窟窿。
  “是不是打那俩绑匪伤的?”
  安戈无比歉然地捧着那只手,心里抽得疼了一下,“那两人可能打了, 一个拳头能让你半天抽不回气儿!”
  他那日惊恐交加,早早在方羿怀中晕了过去,自然没注意到他一来就缠着的绷带。
  隔着纱布传来的体温让方羿颇为不适, 于是抽回手,“不碍事。”
  安戈本来好心好意关心他,却没想到热脸贴冷屁股,脸上的殷勤瞬间荡然无存, “哼, 不碍就不碍。”
  他见方羿迟迟不喝绿豆汤,反而对手里的书卷更感兴趣,于是把脖子探过去,“这书都写什么啊?有那么好看么?”
  他今日嫌天热,让茯苓帮他把头发都绑了起来,这个伸脖子的动作, 无疑将他整条脖子都露在了外头。
  方羿垂眸, 盯着他脖颈出的一团火焰状的印记,昨日在镜湖神医那儿的对话又回响在耳廓——
  “你果真要让我救这个来历不明的人?不怕他对你心存歹念?”
  寒针手里握着捣药杵, 本着挚友之间需要互相提点的本分,多了这句嘴。
  “来历不明?”方羿问。
  寒针眉毛一竖, “便是之前跟你说的,你的这位侯夫人身上,有西施咒啊。”
  “你当时拿不准,只是猜测。”
  “之前是猜测没错。不过我刚刚给他上药的时候,不小心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
  寒针把“不小心”三个字咬得很重,生怕某人误会什么,克扣他的诊金。
  “然后?”
  寒针拍了拍自己的后脖子,道:“咒印已经现出来了,还很明显。这表明......他最近发作过,也许就在昨天。”
  方羿想起昨晚死在他掌下的两个壮汉,依照安戈的本事,确实不像能从他们手里逃脱出来的。蓦然回忆起他偷夜光杯的那晚,被盗贼挟制时,也是陡然力量倍增,突然眼睛一红,从盗贼刀下挣脱出来。
  “西施咒......会危害性命么?”
  他若无其事地问。
  对面的寒针几乎要跳起来,尖叫道:
  “我的大侯爷!你现在想的应该是这个人是否对你图谋不轨,背后是否有什么邪教,是否是大隐隐于市的细作,而不是关心这什么破咒印是否会——”
  他说到一半,猛然想起什么,话语戛然而止,勾了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又道:
  “哎,我说......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啊?”
  方羿这才意识到方才的话露出的破绽,眉毛不动声色地跳了跳,端着他的侯爷架子继续道:
  “你还未有回答我的问题。”
  寒针看破不说破,一副你继续掩饰我什么也不知道的表情。
  “西施咒呢,是不会危害性命,不过长期种在体内,情绪波动大的时候,难免不会发作。那时亲疏不分,即便他没有害你之心,也保不准他将你当成敌人,加害于你。何况......”寒针的神情蓦然沉了下来,又道,“西施咒只在珩域一带出现,你如何知晓,给他下咒之人......是何居心呢?”
  寒针还有一句话没说,却也昭然若揭:西施咒发作多了会腐蚀心智,彼时安戈成了下咒之人的傀儡,还不知遭殃的是谁。
  方羿听了这话沉默了许久,怔怔望着病床上熟睡的人,“他出身未国,怎可能与珩域之人掺上关系?”
  “这便不得而知了。我只在古籍上翻到过,西施咒有让人起死回生的本事,也就是说......”
  寒针抬眼,凝重着望进方羿的眼睛,道:“你的这位侯夫人,曾经死过。”
  方羿收回思绪,垂眸,瞧着在他面前动来动去的脑袋,沉吟道:“小夜叉,我有个问题问你,你要如实回答。”
  安戈啊了一声,被这句话说得莫名其妙,从书卷那一堆奇形怪状的字符抬起头来,“你问啊。”
  方羿看着那双清澈的眸子,心中蓦然有一丝忐忑,默了默,道:
  “你知道西施咒么?”
  安戈的眉毛拧成了麻绳,恍若听见了天方夜谭,“啊?什么‘屎’?”
  方羿的嘴角抽了抽,把那卷记载西施咒的古籍合了起来,道:“......没什么。”
  就小夜叉这样的白痴,还是不要指望从他嘴里知道什么了。
  曾经死过么......至少现在,眼前的人活蹦乱跳,便也够了。
  安戈被问得找不着北,很是焦躁,不过见方羿端起他的绿豆汤一饮而尽,这焦躁便也随风散了。
  “好喝不?”
  方羿眉间微皱,“太甜。”
  安戈顿时就跟受凉的热包子一样,面皮倏地就蔫了下去。
  “哦......”
  方羿没看到他的失落一般,将空碗放了回去,平平淡淡扔了一句:
  “不过也还行,算是解暑汤里的上品。”
  安戈的眸子顿时闪闪发亮,觉得这猴子忒有品位。
  那日之后,安戈见到方羿的次数变多了,竟然每顿饭都能一起吃。安戈瞧着那张越看越顺眼的脸,感觉食欲倍增,比往日都多吃了不少。
  他发现,虽然方羿的朝服是暗红色的,但私下里,他却独独爱穿墨袍。宛如名为山河的宣纸上那一抹点到为止的墨迹,将惨白无奇的偌大江山染了颜色,天下皆白,唯我独黑。自然是狂傲不羁,快意恩仇。
  喜欢墨色的人不在少数,但能将这颜色穿出恢弘之气又不失儒雅的,唯有方羿一个。闻说朝官中有个跟方羿同姓的尚书,见方羿穿着墨袍好看,也跟风去同样的裁缝铺子定制,样式一模一样,穿起来却不伦不类,没有半分方羿的风骨。
  或许衣裳挑的不是人,而是骨。
  安戈这样想着,觉得自己的思想境界又上了一层楼。
  “你笑什么?”
  沉浸在傻笑里的某人突然被一个声音拉回来,睁眼看到那张近在咫尺的俊容,险些从石凳上滑落。
  “哎哟!我的娘诶!”
  安戈勉强收拾起窘态,嘿嘿着讪笑,“没什么,就......心情比较好,嘿嘿,就容易笑。”
  方羿坐在石桌的另一边,冷冷垂眸,又转而对付桌案上的棋局。
  安戈挠了挠耳朵,“哦,对了。猴哥,你找我过来干什么啊?”
  他都坐了好半天了,这人就一言不发地下棋,自己跟自己下,完全不理他。
  方羿唇角不自知地一扬,终于等到安戈问出这句话,心口微微一松,朝一旁的食盒看了眼,道:
  “自己去拿。”
  诶?
  安戈瞧见那个四四方方的盒子,本着对美食零抵抗力的吃货本质,宝贝地揭开盒盖。
  “老爹诶!”
  安戈惊得眼珠子都要蹦出来,看着盒子中央躺着的那支晶莹剔透的糖葫芦,心里砰砰直跳。
  好半晌才回过神这不是做梦,他谨小慎微地回头,颤巍巍着问:“给,给我的?”
  方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瞟了他一眼,“嗯。”
  安戈觉得做梦都没这样的好事,这光鲜表面的背后必有猫腻,“为,为什么啊?”
  方羿若无其事地端起茶盏,这个动作能掩盖他不复淡然的表情,道:
  “你说想吃,我便买了。”
  仍旧是冷冷的,淡淡的,无甚起伏的声音。
  咚!
  咚!
  咚!
  安戈胸口小鹿乱撞,甚至忘了咀嚼他捧在心尖上的糖葫芦。
  他出逃反被绑架的那日恰好是他的生辰,想吃糖葫芦想吃得紧,却囿于夏季炎热无人可买,只能将肚里的馋虫饿晕过去。
  他那天问了方羿一句,本来以为那话跟往日一样,出了口便随风散了。却没想......他一直记着么?
  这猴子......为何突然不说他不骂他了?
  难道......
  “猴哥,我有个问题问你,你要如实回答,不能骗人。”
  他将山楂的果肉全都咽了下去,吐出坚硬的籽粒,学着某人的语气,高深莫测道。
  方羿仍旧慢悠悠地喝着茶,手肘慵懒地倚在桌边,思索着案上的棋局,“问。”
  安戈嗖地凑近,渴求真相的拳拳之心砰砰直跳,道:
  “你是不是贪图我的美色?”
  “噗——”
  方羿一个不慎,将茶水喷了他一脸。
  安戈燃得正旺的求知欲被泼了个干净,连灭火之后的白烟都没有。他脸上写满了问候祖宗的骂句,那罪魁祸首却丝毫没有愧疚之心,反而嘲讽着瞥了他一眼,道:
  “你以为自己是天仙么?”
  彼时起,安戈就发现,臭猴子永远都是臭猴子,那“态度好转”的想法,估计是他大难不死,身心愉悦产生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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