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史官每天都在作死(94)
惠荣太后将温彦之捞起来拍拍袍子,笑道:“好歹是温久龄的儿子,不贼哀家还不信了。但你今后可不许欺负人家,哀家若知道了,定饶不得你。”
齐昱睁大眼睛:“……?”
——为何母后和皇弟都觉得是朕要欺负这呆子?朕看起来就真如洪水猛兽林中老虎?
他将方才种种细想一通,忽觉此刻自己宛如一舱囤积多时的滞销货物,困在宫里久久抛售不出,如今遇了温彦之终于自销,倒叫母弟二人高兴得几乎恨不得要给温彦之写碑立传了。
——至不至于?
——朕好歹还是一国之君啊!
齐昱这一气闷,一直到惠荣太后同温彦之依依惜别之后都还没缓和下来,看着温彦之呆呆愣愣从殿门口送了惠荣太后又踱回来,他觉得自己连吃人的心都有了。
“温呆呆。”他坐在桌边眯起眼来危险看着温彦之,“我发现你挺会演啊,李庚年、周福、誉王、我母后,一一被你收得服服帖帖,竟还叫朕不要欺负你。你想想平日里你是怎么欺负朕的,摸着心口问问,你羞不羞?”
温彦之送走太后身心俱松,此时也没多想,竟板了脸顺道:“不羞。”
齐昱眉头一挑,哟呵?果真是太后给你长脸了?他起身来就将他双手反剪,“好,温彦之,今日也算等到你不羞的时候了。”不待温彦之反应过来挣扎就将人往里间提去,气得高喝一声:“周福!给朕备水沐浴!”
温彦之俊脸登时大红,猛一力挣:“我羞了我羞了!齐昱你放开!”
“羞晚了。”齐昱没好气地在他耳根上咬了一口,从后头夹抱起他肋下便跨入内殿,几步将人抓到了一架巨大屏风后头。
温彦之当头一望,是那张苏绣的驾鹤飞月六折屏,状似挺沉,他连忙一手紧抠住屏风边缘,一手按住齐昱扯他腰带的手:“才还说你不欺负我,你的话还果真信不得!”
齐昱摆开他手将人搂在怀里扭下腰带,笑了一声:“你又不是今日才知道。”
一列十二个宫人端着洗浴之物从他们身边鱼贯行过,打头的捞起内殿最里处的紫檀木珠帘,内里萦然飘出丝缕热气,眼见内中浣阁里是沐浴备下了。
温彦之被齐昱死死困在双臂之中,乌青官袍早被剥在地上,此时他望着那珠帘方向,心知自己是绝然跑不掉的,再是羞愤也没奈何,于是便只关注最后一个问题:“齐昱……”
齐昱一听这语气飘然,心知这呆子定是又要犯傻作妖,便只忍着笑“嗯”了一声,微微扬起眉梢。
接着,他果听温彦之在他怀里阴郁地叹了口气,抖着声儿幽幽问了句话。
“齐昱,你沐浴……总不会……也有人……看着罢……?”
齐昱顿时笑得不可自制,不得不将脸埋在温彦之中衣柔缎的后背心里强作消停,好半晌才亲了一口这呆子的后脖颈道:“有啊,这不是有你么。”
第96章 【我梦见你好多次】
从萦州行来京城千里路途,行旅疲敝,一路冬雪换了春泥,云珠哮症咳了一路,温彦之镇日里忙着照料她吃药,到京兆地界才见些好。
他觉得自己没跟着病下都算个异事。
劳累后回家换了官服就等不及进宫,之后也就睡了御书房那一时片刻,饭后见了誉王、太后,惊了一场又一场,他此时早倦了。眼下齐昱牵着他往浣阁里走,隔断处千百颗檀木细刻的珠帘一捞,内中氤氲水汽卷着温热点点扑在他面上,香销入骨,暖透中衣,叫他浑身上下灵神渐渐松软。
周福跟在他们身后进来,最后将一钵兰叶倾入当中的乌石泉池,直身一招拂尘,内中宫人皆奉命跪安告退。
乌石池子里头悬铺了上好的枕木,内里温水热烫,乌石只往衣屏这边露出一段,墨色中雕出云藤花纹,一直延伸到衣屏跟前两步才止。齐昱正立在屏前宽衣,原以为温彦之正跟在他后头做同样的事,还想忽然扭头去将光溜溜的温彦之羞一羞,岂知回过头却见那呆子衣裳还穿得好好的,人正蹲在乌石池子边上,白嫩手指伸出一只,正要好奇地去碰那池壁。
齐昱连忙两步走上去把他手抓过来,“呆子,这碰不得,下头生了热炭,石头已烧烫了。”
温彦之愣愣被他一拉回头,正要猜这池子是个什么构造,却对上齐昱一张近在咫尺的俊脸。这人上衣都脱了,肩颈勾线利落,胛肘两侧肱肌绕臂,拉他起身时微沉一道道浅壑,连带胸膛袒呈的蜜色与茱萸,一同直直映在他眼里,景状瞬冲脑中。
温彦之顿时喉结微动,脑中的浴池构造登时机栝轮转,过去二人缠.绵的记忆从那些空隙中涌现,云榻香囊摇晃,轻丝薄纱吹拂,一时竟让他觉得在这氤氲室内都口干舌燥起来。
他真不是头一回见齐昱脱衣,可却每每一见都……想起这分别三月来的偶几次梦境,温彦之忽然在这雾气缭绕的浣阁里大红了脸,手指不由自主回握了齐昱拉他的那只手,顿了顿,踟蹰道:“我……”
齐昱站着看他,“嗯?”
温彦之胸腔里擂鼓般跳动着,终于脱口而出:“我梦见你……好多次。”
——小呆子长进了,这话如今也能说出口来。齐昱听得是心意拳拳,抬手拎着他衣角将人扯近了些,亲了亲嘴角又咬了咬耳朵,坏笑道:“哪种梦?”
温彦之只觉后脑被这一亲一咬点燃一篝火,燃得他左思右想都不会了,只咬着舌头道:“哪种……都梦过……”旋即撑住齐昱手掌,刚偏头在齐昱侧脸啄了一下,下瞬却眼前光景忽而流转,齐昱已一把将他拦腰搂起来行入水中。
腾起的水花太暖,中衣似乎是下水前就被热烫的水汽给蒸湿了,此时更一丝一缕紧贴在温彦之身上,从小腿漫上腰腹,沾水即为透明。他双手攀附上齐昱的脖子勾住,齐昱握在他腰间的手埋没在水波带荡的丝料间往前一带,将他整个人都拉入怀里垂首相吻,舔舐轻啄,渐渐双手下滑至他双股,忽然就将人稳稳托起来。
温彦之一惊,在相.缠的唇舌中溢出一声轻呼,重心不稳间双腿已下意识紧勾住齐昱精健窄腰,却换来齐昱一声沉沉的笑:“哟,挺熟练么,温呆呆。”下瞬他忽而长眉微微抬起,低头用鼻尖抵住温彦之的,危险地眯起眼看他:“你该不会背着我去找相好了罢?”
温彦之心性木楞,何尝开得起这玩笑,一时以为齐昱是讲真的,水波阑珊的双眼霎时望进齐昱眸中,认真地急急否认:“绝无此事!”
这神容妙在那丝呆愣劲下的可怜,看得齐昱心都快化作糖水和进这池中,不禁勾起唇角再度低头吻着他,沉声说着他信,渐渐屈膝好生将人放入水中,轻轻坐在池底的枕木上。热水拍拂在二人肩颈,齐昱将温彦之衣裳剥了个干净,双手支在他两肋下往池边木岸上抵住他,更欺身咬着他耳朵道:“小呆子,我想你快想疯了……”
字字落入耳中都是情.欲,勾人的气息比水温更烫,温彦之耳根早红往发际,紧抓着齐昱的手臂看着他,一张脸却强板起来,双眼隐约开始往水下瞟:“那……你还不,快点……”
他这斯文含欲的模样叫齐昱心里快要笑到打滚,忍不住将右手滑到温彦之大腿上捏了一把,面上却学着温彦之的神情认真道:“我也想满足我的小呆子……哎,但我日理万机,政事忙了一整天,现在这头也晕,手也没力气……”
“……哦。”温彦之双眼清明地看着他:“那你脱我衣服作甚?”
齐昱双手放开坐到了温彦之旁边,淡定反问:“莫非你在家是穿着衣服沐浴的?”
“……”
温彦之竟无法反驳。
他面无表情看着齐昱,知道这人是在故意使坏作弄自己,如此不禁有些着恼,因为这时候他能感觉自己虽全身都浸泡在热水里,但身上却有一个部位,比全身的任何一处都要滚烫,滚烫到有些酸楚……
齐昱看着身边人吃瘪的模样暗自乐开,只留心温彦之的神色,心里期待温彦之能自己主动来讨好他一回,哪怕就一回也好。然下一刻,他竟在温彦之脸上看见了一丝顿悟的笑意,透在那呆子清秀的脸上竟还带了丝邪气。
齐昱:“……?”
……顿悟?
朕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还不等他想通道理,温彦之已经忽然翻身往他胸膛上趴来,带起的水花砸了他一脸,顿时混入眼睛里将视线迷了。他刚伸手将脸上的水抹了一把,却竟感觉温彦之细长的手指已在水下扒住了他的双腿内侧,且还在往两边掰——
“!!!”齐昱惊得连忙捉住他手往后一坐:“温彦之!!!”
温彦之被他这声怒吼吓得身.下酸胀都软了一半,此时神情就像只偷吃蜜果被抓包的白鼠一样委屈,趴在他胸口苦着脸莫名问道:“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齐昱怒把温彦之更拉近了紧紧困住,抵着他鼻尖咬着牙道:“反了你!竟想掰开我的腿!”
温彦之是完全不懂了,颔首对进他眼睛莫名其妙道:“你说你累了,难道不是暗示要我来做上风?”
——我知你一国之君羞于启齿,所以都无需你讲出来,我这不是来了么。
温彦之心里大义凛然,觉得自己为君分忧很懂事。
齐昱看着他这迂腐之极的神情一时又好气又好笑,正想起身压了温彦之教一教这呆子什么叫做上风,可忽地他脑中一转念,唇角就勾起个饱含深意的笑来:“温彦之,你想试试在上?”
温彦之连忙点了点头,从一开始就想。
“好啊,”齐昱笑得很淡然,状似十分看得开,他抱着温彦之后背的手滑落到温彦之的臀上,轻轻拍了拍,“来,我让你在上。”
“真的?”温彦之一瞬欣喜,只觉今日齐昱不仅答应了随他回小院儿住,还领他见了太后誉王,此时竟还在从不松口的床.笫之事上让给他一步,果真是真疼他的!
这欢喜重叠得太满,他感动得快要说不出话来,捧着齐昱的脸就重重地亲了一下:“好!我来!”
齐昱微笑着耐心问他:“你做过上么?”
温彦之舔了舔唇,憋着声越说越弱:“我……我只同你……”
——呵,这还用你说?是个人都能瞧出来。齐昱按着心里的坏水,镇定教导道:“这样,你先起来点,这姿势你也发挥不开。”
“好。”温彦之听话地从他身上爬起来些,这动作自然带得他两腿跨在了齐昱胯边。
说时迟那时快,齐昱原放在温彦之臀股间的手掌忽然施力下按,温彦之只来得及在齐昱柔化的英挺眉眼中捕捉到一丝诡计得逞的狡猾,下一刻他扑坐而下只觉后.穴一紧,竟是齐昱另手的手指探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