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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史官每天都在作死(87)

作者:书归 时间:2019-01-18 09:37 标签:甜文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欢喜冤家

    “你在想什么?”温彦之的声音将他拉回现世,齐昱一抬头,见行馆已然到了。
    他站定了,忽然扭头问温彦之:“你见过太后么?”
    温彦之不知他为何忽起这问,愣愣回道:“见过的。我做起居舍人前,在内史府记祭祀典仪,有几样要同太后娘娘报备,故曾在祭礼时拜望过几回。”
    “此番回京……”齐昱试探着温彦之的神情,“你跟我去见太后罢。”
    温彦之:“什么?!”是那种见太后么?
    ——那太后不得把我叉去大理寺轮几个老虎凳!
    他神情变化甚快,看得齐昱笑出来:“瞧你怕的,太后又不是不知道我这回事。”
    ——这回事?……
    温彦之皱眉吃惊地问他:“太后娘娘知道你断袖?”
    ——你竟然还能活!
    齐昱一看他这模样就知道他心里在想甚,只不耐烦看着温彦之:“你就说同不同我去!”
    温彦之被他吼得脖子一缩,耳朵有些泛红,吞了口水舔舔唇,这才定心道:“那就……去吧。”
    他心想,总之到头来,太后娘娘也会知道的。还不如,正大光明地让太后娘娘知道。
    ……不过到时候是什么身份去见太后娘娘?要穿官服么?不穿的话要穿什么?行官礼还是常礼?伏身叩七还是叩九?是不是要带礼孝敬?要带什么?……
    突然身边齐昱挤了他一下,仿佛被近旁什么给吓了一跳。
    温彦之回过神来,还没问出句怎么了,却见此时二人走到后院回廊里,外头院中的石砖地上忽然亮了团耀眼的光束。
    温彦之了然地笑了声,“这是李侍卫他们为你贺寿做的影子戏,台本还是龚兄写的呢,我都还未瞧过。”
    齐昱艰难地看着光圈里左右摇晃的影子,似乎头顶的瓦片儿上暗卫几个和龚致远正在准备,还能听见李庚年低声喝:“龚致远你再踢老子把你扔下去!”
    “你笨死了,那根线是这边的!”龚致远气急败坏。
    这吵吵嚷嚷的,齐昱突然对这影子戏的内容……不大抱希冀。
    不一会儿头上传来沈游方一声不耐烦的“好了没”,方知桐叫了句“开始开始”,落在院中光圈里的影子就忽然都消失了。
    一片静默中,齐昱揽着温彦之在廊中坐下,但见光圈中一个带着乌沙的小影悠悠出来,似是谁的拇指套了帽,看起来正像个官员。那影子朝右边一拜,暗卫甲的声音尖着嗓子学道:“禀皇上,起居舍人左堂贤去了,吏部拟了新的起居舍人,臣现在给您带来了。”
    “这是……”齐昱闻声怔忡间,那光晕的末脚又多出个长身的小人,也戴着乌沙,这回是李庚年尖了声音配道:“微臣内史府温彦之,参见皇上。微臣年方廿一,貌美心善,精通治水,老爹还是——”
    “台本儿不是这么写的!你别擅自加戏!”瓦片头上传来龚致远一声怒喝,又有“咚”地一声,李庚年“哎呀啊”地一叫。
    齐昱和温彦之笑作一团,又听沈游方的声音跟着光晕里一个略魁梧的黑影出来,沉沉配道:“平身罢,今后你就是专属朕一人的起居舍人了,你眼睛只许看朕,笔只许写朕,脑子里也只许念着朕。”
    “这什么鬼?”齐昱简直想找根棍子来捅了瓦上的龚致远,这台词是皇帝能说的么?这是乡下土财主在京城找了个相好罢!沈游方你念这个就不嫌牙酸?
    ——朕和温呆呆好好儿的初见,风清云雅的,怎就活生生被改成这奇怪玩意!
    温彦之边笑边拉着他袖子道:“你当时还赏我金子呢,不过我交给曹大人了。”
    过了会儿,他眼神落在光影的戏文中,好似真在看着别人的故事,嘴里却补了一句:“现在想,我真该自己留着的。”
    “别可惜了。”齐昱长指挑他下巴亲了一口,笑意落在唇角勾起来,“皇帝都是你的了,你还惜什么皇帝赏的金子。”
    温彦之皱皱鼻子,吸了口气,笑叹:“也是。”
    这光影映在眼中恍若个梦,像是涤在凉秋照枫的溪水里,像是混在深冬暖阁的青烟中。众人散去后,行馆馆丞将一众馆役散去前院,齐昱将温彦之打横扛上肩头推门进了上房,尚未等及滚落床榻,他已将人抵在门板上深深亲吻起来。
    人一世安稳或颠沛流离,世事有尽,大约深情总伴惶恐,恐花白迟暮,恐山高水长相离,恐去日不够,不够与枕边人刻骨铭心。
    齐昱吻得极为珍惜又深重,到温彦之急起来抿咬他的侧脸,他才恍然回神见温彦之唇瓣早已红肿,可那双清绝眉目里稀松着映的,却又全然是自己脸。
    他将人紧紧困在怀里,亲他鬓角,拆落他衣衫,落掌轻抚他腰身,最终二人推搡到床榻上时,温彦之将他扑仰进罗衾软被里,薄肩滑出襟领来,青色的里裳回照了昏黄的烛光,透色在那截玉白的肩颈上,齐昱看着他,像看一块精雕细琢的翡翠,一时眼底忽有些涩痒。
    下一刻,柔软的触觉在他眼角一点,温彦之呡罢一丝微咸,抵着他鼻尖似笑似叹:“多好的日子,你这是作何?”
    齐昱眼眶微红地扯住他前襟将他拉下来再吻,翻身将人按压在软枕上笑,“大约被炉烟熏的罢……”
    浓情共花争发,衣衫尽褪,盈润粉口,齐昱手指从温彦之膝弯抵起他长腿,沉身贯入他双腿之间,低喘中他隐忍地咬住身.下之人的耳垂,问疼不疼,而温彦之眉心紧紧锁起,长指扣在齐昱肩膀上几乎要没入他骨肉去,却又揽去他脖颈痴迷地亲吻起来。
    “不疼……一点都不疼……”
    齐昱的手从他腰身往上攀延,身体送动中揉抚慢捻过身前粉果,垂头在他仰头露出的项间轻咬。
    温彦之不觉曲起腿勾住他腰背,喉头溢出细细的气呻,下.体的满胀感从尾脊直传神台,他闭着眼,手指从齐昱的乌发中漫入,似水鸟飞落在江涛里。
    身.下酸胀被齐昱宽厚的手掌握住,套.弄的节拍正合上股间巨物的抽移,兼有耳鬓一圈圈宠溺厮磨,一时快.感如同被架在了炉火上,愈发热腾,愈发收敛不住。就在温彦之以为这就是顶点时,后.体的满胀忽而一退,尚来不及惊疑,下一瞬,那粗厚之物竟准确无误地顶满其中,狠狠撞在内里最软弱的那处细肉上。
    “嗯……”温彦之惊咛出声来,齐昱却并不待他反应过多,更将他腿根拉近一分,叫他整个后背都滑落在薄被里,且往他腰下塞入个绣枕,挺.动腰身,严密地独独往那一处细肉抽绞深抵。
    慰然之感霎时绞杀了温彦之仅存的矜持,他仰面看着榻顶摇晃的香囊,听见自己不可抑制地呻.吟起来,忘情回吻齐昱的唇,揪着他滚落在臂弯处的里衣,在薄薄汗涔中唤他:“齐昱……齐……昱……”
    而体内的满胀化为了肉刃,刀刀割在内里却是太过美好的苦痛,酸麻酥.痒轮番攻陷着温彦之的城防,终于在与茎身的相协捣.弄间,齐昱深深吻住他用力一推进,温彦之脑中白水化作花汁肆意,神智涣散开去,方觉身下顿松……
    夜色浸染上窗扉,明月透在薄纱上,院中有鸟虫徐鸣。
    二人在软塌中交颈相拥而眠,齐昱近乎少年般将温彦之全全拢在怀里抱紧,几乎有些执拗。
    一室暖烛,一室春情,薄衾敛着年轻的身体。他恍如又梦见夜空里绽放的一朵朵璀璨烟火,洒落的火星映在江河中素淡的莲灯上,那些莲灯轻飘荡漾,在江涛间沉浮翻涌,折出五光十色的倒影,在水声静默中越飘越远……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轻唤。
    “齐昱。”
    “齐昱——”
    他辨得这唤声来自温彦之,当即沉沉睁开眼,却见窗外晨光还是昏黄,尚不至当起身的时候。
    温彦之正立在他近旁沉眉看他,一脸的忧愁像落了暮冬的霜雪。
    “何事……”齐昱敛起眉来拉过他的手,却见那只手上竟捏着一本烫了火漆的折子。
    “你看看罢,”温彦之声音有些抖,“李侍卫方才敲门,急送来的……”
    那火漆的颜色艳丽,落在齐昱眼中叫他一瞬清醒,当即坐起来抖开一看,但见上面寥寥数语,却有四字极度刺眼。
    ——誉王病危。
   
    第90章 【你有你的抱负】
   
    齐昱落眼瞧着那折子,一时神思从九岁时誉王呱呱坠地抱在他怀里,到由他牵着去国子监择师,十九年来走马观过,最终落在临南下前誉王奉到他面前的一杯陈酿上,舌尖几乎还能回味起那口浅涩。
    誉王笑着跟他敬,叫他一路保重。
    他渐渐神智冷静,默了好半晌,蓦地说道:“得回京。”
    温彦之在他身边坐下,担忧道:“现在就走?”
    “越快越好。”齐昱坐起身来唤了李庚年打水,一边往身上拢衣服一边道:“我去书房看看。你收拾罢,待会就动身。”
    “……我?”温彦之一懵,情急间忽然有些不知措辞,“可治水才开始,更兼大坝改建之事,我……知桐没有公职,图纸都是我们……总之……”
    齐昱抬手穿过袖子一顿,忽而了然问他:“……你想留下?”
    温彦之话音辄止,动了动唇,一时没说出话来。
    ——留下,就是分离。
    南北往来又不能御剑飞仙,山长水远,一信难勤,一来一往一二十日不嫌多,且算入河道动工至大坝改制,两三月操劳不过在眨眼间,这若一别,再见面许是开年春日或更迟,二人都清楚。
    若问舍得么,则当然不。温彦之是恨不能日日夜夜都跟在齐昱身边的,就算说不上话,单是能看一眼也好。齐昱更不必讲,若是能做个袋子将温彦之揣在身上,怕是绝不带犹豫半分。
    可宫里有宫里的事,天底下,也有天底下的事。齐昱是皇帝,要管家国朝堂坐稳皇位,而温彦之如今是个工部员外郎,既然担了治水,自然应当好好治水。
    况治水一事,于温彦之而言,更兼有为亡故恩师偿清夙愿之要,此时抽身离去不管,又怎可能放得下。
    任何人都有该在的位置,对他二人,更是如此。谁也不是谁的附庸。
    温彦之敛起眉心沉了肩,目露询问地看向齐昱:“我想留下。”
    齐昱起身来将外袍穿好,回头沉沉地看着他:“你想好了。”
    温彦之在他目光下,略扭开脸去,点点头:“我……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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