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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莫跑求碰瓷(58)

作者:曲旦 时间:2017-09-06 10:45 标签:强强 豪门世家 欢喜冤家


  季沧海面如覆霜,盯着叶悔之冷冷开口,“但愿到了北境季某麾下,小侯爷还能有这般牙尖嘴利。”

  叶悔之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摆出一副不屑之色,“请季将军拭目以待。”

  

 

  ☆、73

 

  

  子时已过,本该无声无息的街路却被一束束火把照的明如白日,护城军和刑部大牢的狱吏将石子街围了个水泄不通,之前被孙伏虎顶掉的护城军守将徐进文已官复原职,恰好今夜正是他本人当值,徐文进听刑部来报说有人劫狱,当即率了护城军前来协助。

  徐进文平日和气敦厚,此时出了大事面孔也严肃许多,他举着火把询问最先追着劫犯前来的刑部官吏具体情况,小头目据实回答,说是今夜子时忽然有七八个高手潜入了刑部大牢,他们劫持的是不久前从永州押送过来的叛将王祎,原本的守卫根本抵挡不过,待到他们调集人手来追,跟到石子街便没了踪影。

  小头目面色十分难看,这王祎被押送到皇城一路拖拖拉拉也不见有事,是以他们也没把他当做什么重犯关押,谁想到此时反而有人胆大包天非要去劫他们刑部的大牢,本来以为是个马上问斩无足轻重的角色,结果守卫松懈惹下了这等祸事,简直是飞来横祸,如果不将王祎抓住将功补过,只怕他这芝麻大的职务也不用做了。

  徐进文望着黑压压一片的石子街,心中有些犹豫,这条街是皇城出名的一处贵地,富贵盈门挥金如土,街铺个顶个都是顶尖的店铺,莫说家家都与名门贵胄有些情面,很多店铺的老板本就是皇城的贵人,如若半夜三更真的将这条街的酒楼店铺都敲开门一家一家的搜捕,只怕是事后不好善后。

  徐文进正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刑部尚书贺株兰已经急匆匆的乘着马车赶了过来,可怜他将近花甲的年纪,大半夜的被人从被窝里挖出来,天寒地冻的赶着收拾烂摊子,一路上想必刑部的人已经将事情讲清楚了,徐进文有所顾虑,贺株兰正一品却是不怕这些,尤其此时正在讨伐丰州叛军的节骨眼,丰州未平永州抓到手的叛军头子跑了,这算什么事?

  刑部尚书下了马车立即下令,“给我挨家挨户的搜,不计人情细细的搜!”

  石子街店铺、酒楼、茶馆在此起彼伏的砸门声中一家家的亮起了灯火,而贺株兰带着徐文进走在街上一家家的扫视,直到走到春风得意楼门口,刑部尚书停住了脚步,这家最新最大的酒楼他有所耳闻,听说在江湖上颇有些势力,而今夜劫走囚犯的又恰恰是一群江湖高手。

  护城军和刑部的人是从石子街两头开始挨家店铺搜捕,此时还未搜到居中的春风得意楼,刑部尚书贺株兰朝着手下的人招了招手,马上有人会意跑过来砸响春风得意楼的门板。

  春风得意楼内清潆的闺房中挤了足足有十几个人,七八个穿着夜行衣的正是在被大肆搜捕的劫狱高手,而并未受到什么刑法的王祎茫然的望着等在此处的季沧海,季沧海示意他有话过后再说。

  叶悔之听见街上的响动示意清潆快将人藏起来,年轻美艳的老板娘丝毫不见慌乱的走到床边,只见她轻轻扭动床头的一处雕花装饰,整个床板便向内翻折起来,床下当即露出了一处向下的楼梯。燕流痕说了声下去,率先进入了密道里,季沧海又嘱咐了一遍容后解释,也带着王祎下了密道,再接着七八个身着夜行衣的高手陆续进入密道,就在叶悔之最后也想进去的时候,却被清潆笑眯眯的拎着后衣领拽了回来,叶悔之看着清潆将密道关闭又把被褥重新铺好,不解的发问,“你拽我留下干嘛?”

  清潆朝着叶悔之抛了个媚眼,“好事儿。”

  春风得意楼的伙计睡眼朦胧的卸下门板开了大门,看着围在门口的护城军立时目瞪口呆,刑部的小头目将伙计推到一边,说了句搜查逃犯便带着人进了春风得意楼,此时大厅里已经燃了灯火还算亮堂,只见一个头发散乱披着外衣的女子从一处房间出来,女子身姿婀娜款款从暗处行至明处,待看清了眉目,饶是一把年纪的刑部尚书小心脏也跟着颤了颤,这么艳/色的美人就算是在皇城也难得一见。

  春风得意楼美艳的老板娘望着冲进门的护城军倒比伙计淡定许多,虽然眼角眉梢还带着刚刚醒来的倦色,却已满面浓浓的笑意,“诸位大人这么晚还要办公差着实辛苦,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这楼子就这么大,大人们随便查便是,”清潆说着又嘱咐还一脸懵懂的伙计,“豆丁,还不去泡几壶好茶给各位大人备着。”

  伙计闻言应了声要走,反倒被贺株兰一把拽住,刑部尚书比手下那个小头目要客气的多,只见他先见了礼才开口,“本官谢过老板娘通情达理,因着刑部大牢有重犯走失,半夜叨扰已经是情不得已,怎好再让老板娘破费,我们例行公事搜查逃犯,搜完就走。”

  清潆笑了笑,说了句请便。

  贺株兰和清潆礼貌的互相点了点头,其实心下都十分明了,春风得意楼带着江湖的背景,官府想必早就想来探一探,如今寻到了正当理由,怎会不里里外外翻个仔细,怕是恨不得挖地三尺才好,贺株兰当年做府尹的时候断得一手好案,岂是让人随便在他眼前糊弄之流。

  护城军因着尚书大人对老板娘的礼待,搜查的时候虽仔细却也规矩,清潆披着外衣靠在楼梯边淡淡的瞧着,直到有人走到她闺房门口才忍不住开口,“大人,那间不过是民女的闺房,可否不要查了。”

  贺株兰面色亲和,说出的话却不容置喙,“刑部是在捉拿要犯,还望老板娘理解。”

  清潆面露难色想过去阻拦,她这样子反倒引起了贺株兰的注意,贺株兰示意小头目抬手拦住清潆,自己跟着护城军一起要进清潆的闺房。护城军不敢走在贺株兰前面,推开房门让出路来请刑部尚书进去,贺株兰一把年纪了进个年轻姑娘闺房倒也不怕惹出什么闲话,他淡定的跨门而入,只见闺房中燃着一盏并蒂莲花灯,忽明忽暗的烛光下,隐约能看清遮了纱幔的红木大床上还有个人,贺株兰大步走到床边将纱幔扯开,只见叶悔之抱着被遮住些□□的身子,正一脸尴尬的想拿了衣服来穿。

  叶悔之脸上泛红,喊了声贺大人,饶是贺株兰见惯世面此时也愣了愣才缓过神来,客气的唤了声小侯爷。

  闺房中还淡淡的残留着情/事过后的味道,叶悔之和清潆一个血气方刚一个年轻美艳,作为过来人贺株兰当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叶悔之将被子又往上扯了扯,尴尬的解释,“贺大人,不是我胡来,实在是家中孝期未过不能娶纳,您可千万别将此事告诉那帮子御史。”解释完情况,叶悔之又不解的发问,“刑部是出了什么事儿,这个时候您怎么跑到春风得意楼来了?”

  贺株兰意外捉了个女干心下比叶悔之还尴尬,只不过仗着一脸褶子显露不出来,他对着裹着被子的允安侯满心无语,还得装作若无其事的答话,“小侯爷放心,贺某在此什么也没瞧见,今夜刑部走失了重犯,公务在身就不打扰了。”

  叶悔之点点头竟然还恬不知耻的说了句那我就不送了,眼看着刑部尚书急匆匆的走人,出门的时候还在门槛上不轻不重的绊了一下,幸好门外的护城军眼疾手快将人扶住了。

  等到贺株兰关门走人,叶悔之才起身慢悠悠的开始穿衣服,他穿戴整齐又研究了半晌清潆那个居然能发出那种味道的燃香,直到等得快昏昏欲睡了,清潆才重新带着伙计豆丁回来,清潆径直走到床边拉了拉床边的一处流苏装饰,想是密室里的人能得到什么信息,等到清潆重新拧动机关将床铺翻起,燕流痕等人很快又出现在了几人面前。

  燕流痕吩咐了几个黑衣人各自去休息,清潆让豆丁带路安排,等闺房中只余下燕流痕、清潆、季沧海、叶悔之和王祎,满头雾水的王祎才真正找到机会发问,“季将军,是你救我出来的?”

  季沧海点了点头,没有多说的意思,反倒是王祎红了眼睛,“将军,我知道永州的事一定不是你做的,可是兄弟们都没了,我有何颜面存活于世,您不该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救我。”

  季沧海淡淡开口,“你死了也不过是亲者痛仇者快,除了能让你逃避现实,还有什么用?”

  王祎拿袖子粗鲁的抹了把眼睛,“可我活着又有什么用?”

  季沧海的语气依然平淡,目光却认真,“率军守一城安稳是有用,路边帮老妪背捆干柴就不是有用?王祎,大好男儿哪怕死也当是为国为民而死,你若如此窝囊的死了,叶惊澜和你那些兄弟在就九泉之下可看得起你?”

  王祎低低的嗯了一声,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从一方将领到阶下囚再到逃犯,他还能做些什么又该做些什么。燕流痕瞧出王祎的难处,拍了拍王祎的肩膀,“王兄,你若瞧得起我,不如随我在江湖中闯一闯,恰好我在朔北那家春风得意楼的掌柜的是个姑娘家,常常有些事她不好出面,正缺个你这般的人帮衬着。”

  叶悔之站在一边用胳膊撞了撞燕流痕,“将军既救他出来,怎会没安排后路。”

  燕流痕恍然,“是在下多事了。”

  “无妨,”季沧海望向王祎,“我本是想问问你愿不愿意移居朔北当个细作,不愿意再做其他打算,燕大侠给你安排的去处也很好,你自己选择便是,不必勉强。”

  燕流痕插话,“为何不能在我朔北的店里做个细作呢?”

  王祎询问性的望向季沧海,等着季沧海拿个主意,季沧海一时之间反而有些踟蹰,春风得意楼本就是买卖消息的地方,能让王祎待在那里再好不过,可毕竟燕流痕是江湖人从不掺和朝廷的事,如果他因着同叶悔之的义气揽下此事,让他破了先例只怕日后难做。

  燕流痕何等精明,瞧着季沧海的样子便明白他心中所想,燕流痕微微一笑,“季将军,莫忘了在下也是南溟子民。”

  季沧海素喜磊落侠气之人,同燕流痕虽是初识却颇有倾盖如故之感,是以也不再推辞作态,利落的点了点头,“如此便有劳燕兄了。”

  石子街外面依然嘈杂喧闹,只怕天明之前都不会清净下来,季沧海挨了杖责告假不用上朝,叶悔之被刑部尚书逮了一遭,等到清早反而可以大摇大摆的从春风得意楼直接走人,清潆安排众人就在春风得意楼休息一夜,本来是一人一间房绰绰有余,季沧海却是一本正经的将叶悔之拽到了身边,“我同叶悔之还有事相商,安排在一间便可。”

  燕流痕和清潆一起望向叶悔之,叶悔之摸摸鼻子,“就是这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出去玩时候我才发现,让太子和五皇子在去皇寺上山时候爬了一千个台阶是多么残忍的事!

 

  ☆、74

 

  清潆腾出一间带两张床的房间让季沧海和叶悔之住,燕流痕瞧见两张床一脸似笑非笑的看叶悔之,叶悔之举头望明月权当看不见,一直到清潆和燕流痕关门走人,叶悔之才算把扭着的脑袋摆回正位。

  季沧海屁股有伤,只能靠在一边站着瞧叶悔之忙活,叶悔之十分没羞没臊的从另一张床上抱了枕头和被子,认认真真的把两个枕头和两床被子并排铺好,季沧海在一边发问,“刚刚我们在密室里,你和清潆在外面做什么?”

  叶悔之手上不停,话回的也快,“演戏,吓唬刑部尚书,臊他老脸。”

  季沧海犹疑,“我闻着那房间里,好像有一股行过欢好之事的味道。”

  叶悔之拍拍枕头直起身,笑眯眯的朝着季沧海伸出右手,手中是一截茶色的圆蜡,“就是这个东西,燃了竟然会有那种味道,我趁清潆不注意偷了出来。”

  季沧海拿过圆蜡仔细瞧了瞧,直接收进了自己袖子里,“你要这东西有什么用,充公。”

  叶悔之怒了,“公要这个东西又有什么用?”

  季沧海一脸淡定,“发给细作,万一出任务的时候用得着。”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叶悔之怂了,“给就给,瞪我干嘛。”

  季沧海笑笑,掐了掐叶悔之的脸颊,叶悔之拍开季沧海的手,眼睛一瞪想找回些颜面,“别耍流氓,床上趴着去,裤子扒了给你上药,清潆手里的药都是燕家的好东西,保管比那些个御赐的还强。”

  季沧海面色一凝,回了句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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