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国祸水(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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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夜依靠在雕花红木的座椅上,端起白玉琉璃杯喝着陈年的佳酿,慵懒而舒适,听着一群互相恭祝的话,佳酿顺着嘴角往下流,细细看去,就可以看到他眉角弯起,笑得讽刺。
“恭祝陛下洪福齐天。”祝贺声此起彼伏,一些人得以加官进爵。
风夜这个时候简直要笑弯了腰:“这场宴会的主角都不在,你们倒是像猴子一样笑得够欢快,好像这场胜仗是你们打赢的一样,真是一群蠢货,你们叫了几十年的洪福齐天也不见得陛下多牛逼,到头来,不还是靠着两孩子……”
“风大人,你……”百官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
“别他娘的没事用这副眼神看老子,老子可是要收钱的,还有……老子的话说得没错吧……这场胜仗的主要功臣是辛络绎与梨杉枬,跟陛下的洪福齐天半文钱关系都没有,陛下除了给一些不要钱的褒奖之词以外,并没有给什么实质姓的奖励,所以说,你们祝贺错了人,该祝贺的是辛络绎与梨杉枬,不是陛下的洪福齐天。”
辛槐的眼睛都要冒出火来了,而风夜看他的眼神依旧慵懒玩笑,这个时候,他看见跳舞的一个女子长得很是美艳,那种妖娆,让周围的莺莺燕燕都成了不入流的舞女。
风夜走过去,摘下那女子头上的鲜艳的花朵嗅了嗅,眉目传情,笑意盈盈:“你跳得真好看?只是这茶花,不应该配你这鲜艳的衣服,茶花淡雅,而你身上的衣服就像那……”他指了指辛槐:“虚伪。”
所有的人见他胆子这么大不由得心里胆寒,一看龙颜震怒,迅速跪下,整个宴会的人都跪在桌子底下低着头,不敢看帝王,而风夜依旧一枝独秀的站着,一片片的将茶花的花瓣给扯下来随意的乱丢。
风夜尖酸刻薄,得罪的人不少,这下,他的死对头都在等着帝王治他的罪,可是没有,辛槐只是一瞬间的恼怒,过后微微大笑着,全然不顾群臣百官都在这里。
“听到没有,风大人嫌你们的衣服太妖艳了,脱了。”
舞女就将衣服脱得只剩下里衣,风夜冷笑一声,哈哈大笑离去。
金銮殿上,空无一人。
风夜拿起画笔,在圣旨的金色纸帛上写着八个大字,直接拿起玉玺盖了一个印章,盖完之后还得意的看了看,对自己的杰作不甚满意。
空无一人的大殿上就他一人,还表现的很是欢喜,辛槐不知不觉的来到他的身后,这风夜胆子越来越大,不仅对帝王不敬,而且还敢乱写圣旨。
“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辛槐冷哼一声,十分不满冷峻的说道:“圣旨也敢乱写。”
风夜一看,冷哼一声:“怎么,你不乐意,你既然舍不得我死,这些事,你也得给我憋着,不然,我伟大的皇帝陛下,你就把我給弄死,没那个本事就别他娘的给老子没事找事,抱歉,老子不想奉陪你了。”
“站住。”皇帝一声冷喝。
风夜站住,扭头看了一眼皇帝,乖乖的走到金銮殿的皇帝宝座上坐下,脱下靴子,掀起衣摆,脱掉裤子,露出被蹂@躏过的分*身与红@肿的入口,对着辛槐,入口处红肿,微微张合,等了半天,不见动静,风夜骂道:“你他娘的要做就做,老子还有事情,没时间等你这王八蛋,不做的话,老子就走了。”
他才打算穿上裤子走人,辛槐按住他,分开他的腿,伸手在肿得高高的入口扣了几下,风夜疼的直皱眉,他冷笑到:“风大人这里就这么想我?朕插*得你爽不爽?喜不喜欢朕插*你这里?”
说着,他忽然进了一指,在内壁使劲的扣,拿出来一看,抠出来了血,那血触目惊心,就好像在心头上滴出来的一样,他看了看那血,竟然有一瞬间的恍惚与心虚,倔强的扭过头去。
风夜正要起来,辛槐按住他,带着命令的祈求道:“你在这里休息一下吧,朕,朕给你擦擦药……”
风夜冷笑一声:“别他娘的给老子装,你会有那么好心?你要杀直接杀了我呀,让你上药,让我觉得恶心,你要做的话,就赶紧做,别他娘的假惺惺,老子讨厌你那种虚伪的面孔。”
辛槐看着风夜满是厌恶的面孔冷笑道:“我要是真的做下去,风大人,你还有能出去的机会吗?”
风夜咬牙道:“你如果今天敢做到我出不去,老子就阉*了你。”
“阉*了朕,你这里……”皇帝拿手指按了按:“以后打算用棍子代替朕?”
“棍子也比你这王八蛋强,老子宁愿被棍子从后面捅死。”风夜骂道:“你他娘的到底CAO@不@CAO?不@CAO@的话,我得走了,老子不管你了。”
“上了药再走吧。”皇帝笑道,从怀里掏出来一盒早已经预备好的药物,一点点的涂抹好,在红肿的入口细细的涂抹,那里有点温热,小口一张一合,肿的将周围的褶@皱都撑起来了,风夜时不时的痛出声,他恶狠狠的瞪着狗皇帝,皇帝被他一瞪,笑出了声。
“你要去哪儿?”狗皇帝问道。
“当然去庆功,老子养出的儿子比你养出来的儿子有出息,老子应该为他骄傲骄傲。”风夜笑道:“还把你的夜明珠给拐走了,真是爽。”
“你这个父亲当得确实比我这个父亲合格。”狗皇帝感叹一声,涂完了药,伸手去抢他手里的圣旨。
风夜往怀里一挡:“你去娘的,这是老子的。”
“不跟你抢,朕就看看,看朕喜欢的伟大的风夜风大人下了什么圣旨?”
风夜眯眯眼:“当然是你的遗诏。”
辛槐冷笑出声:“哦,遗诏,风大人会有这么好心替朕立遗诏。”说完,他就抢了过来,上面八个挥毫大字就把他雷傻了,上面八个大字分别是:吃喝嫖赌,如朕亲临。
在“朕”字上盖了一个大大的玉玺印章,辛槐失声的笑了起来,竟然有人玉玺是这样盖的,他重新拿起笔,在那个“嫖”字上花了一个大大的叉,然后拿起玉玺在落尾处盖了一个印章,然后塞给风夜:“妓院还是少逛一点,伤身体。”
“你后宫佳丽三千,日日轮着@CAO*都*CAO*不过来,你还好意思说我不应该去逛妓院,你奶奶的,别以为帝王就可以开着天然的妓院还他娘的下令禁止嫖,老子最看不起你这种虚伪的人。”风夜说完,拿起圣旨就跑了,也不管狗皇帝在背后失声的笑着。
风夜到底还是风夜,狗皇帝有的时候觉得风夜完完全全的就像变了一个人,可是更多的时候,他不知道风夜变了哪里,不管怎么变,风夜还是跟当年像一样像一个孩子。
整整二十年的风霜(已经二十年了),两个人牵牵绊绊已经牵扯了二十年,一个甩不脱,一个得不到,都得不到解脱。
风夜赶过去的时候,辛络绎与梨杉枬正好已经在藏雪苑里面晒太阳,阳光正好,在天空之中倾泄下来,带着一丝暖色,梨杉枬裹着狐裘在看书,而辛络绎手里拿着孤家军的预算开支在感叹,时不时的偷偷打量梨杉枬,时不时的往梨杉枬手里塞几瓣甜橘,每次辛络绎故意打断梨杉枬的时候,梨杉枬就会抬头看他一眼,带着微微的嗔怒,可是他就是拿辛络绎一点办法也没有。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没有什么多余的话,但是那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就让风夜所有的笑容溃不成军最后只能呆呆的站在走廊之后看着,思绪早已经飘到很远的地方。
他忽然记得不知何年何月何日,他也是这样围着那狗皇帝叽叽喳喳,狗皇帝高兴起来就把他搂在怀里又是亲又是揉,揉的他呻*吟连连,辛络绎不是狗皇帝,而梨杉枬也不是他,只不过有些东西,虽然已经物是人非,该记起的,依旧记起来了,其实都一样,都是一群在这个肮脏的世界上苦苦追求那么一丝甜蜜的人。
“风大人。”梨杉枬冲着他的方向喊道,辛络绎扭过头来,看着一脸呆呆的风夜,刚要开口,就被风夜骂了一顿:“你他娘的,有好吃的也不叫你老子我。”说完,剥开一个橘子,就往嘴里塞。
辛络绎笑道:“不就是一个橘子吗?老不死的,你找我什么事?”
风夜吃了一个橘子,继续去剥下一个,头也不抬的:“老子听说你小子有出息了,老子我决定请客吃饭,晚上叫上微恒文与孤鸾那两个傻小子,咱们出去大吃大喝。”
辛络绎立马警惕的把梨杉枬护在身后道:“你是不是想说你请客,我家杉枬付账,你经常干这种事的,以前经常敲诈我跟微恒文,自从遇到杉枬了,你就使劲的敲诈杉枬,你可不能看到我家杉枬人好就使劲的敲诈他,咱们先说好,我跟杉枬是不管的。”
梨杉枬冷冷的看过去,失声的笑道:“风大人别听他胡说,晚上我们会准时到场的。”
风夜差一点把肺气炸了,冷哼一声:“就说你们这群小兔崽子,就只有小枬最好了,不跟你们一样,一个个的……这么说吧,老子有钱,老子的钱很多,还稀罕你们这群毛孩的钱,切,晚上尽管来呀,别错过了。”
说完,他就一溜烟的越墙跑了,跑之前把桌子上一盘橘子全部给顺走了。
建元十六年二十三的晚上,天幕低垂,月明星稀,整个都城都笼罩在一派的繁华阴影之下,万家灯火映红了整个都城,红烛高高的点起,阁楼的桌子上摆满了佳肴美酒。
难得风夜这一次大放血,这让辛络绎无比感慨,在他要发表感慨的时候,微恒文说话了:“风大人,您就说,您逛妓院去赌坊亏了多少钱,要不然怎么会想起来请我们吃饭?无事献殷勤,非女干即盗。”
风夜不岔的一巴掌拍在微恒文的头上,冷哼一声骂道:“你个小不死的,请你吃饭,你就吃,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
微恒文摸了摸头,憋屈道:“可是您根本就不像有钱的样子啊?”
醉仙楼的花费大家都是知道的,以风夜那种有钱就嫖赌的个姓,一天到晚的只知道坑晚辈。
“想知道?”风夜笑道。
微恒文点了点头。
“因为老子请客吃饭是不用花钱的。”风夜把圣旨拿出来:“看到没,奉旨吃喝嫖赌,光明正大吃霸王餐。”
辛络绎看了那圣旨一眼,将圣旨抢过来,吃喝嫖赌这四个大字嫖字上面画了一个大叉,他有点摸不着头脑,抬头看了风夜一眼:“伪造圣旨是死罪。”
“你个小不死的看清楚,什么叫做伪造呀,这明明就是老子的。请你们吃个饭怎么感觉要你们上刑场呀,一个个的,我他娘的无语了,要吃什么随便吃,老子有了这道圣旨,不要你们的钱。”
没了顾及,辛络绎第一件事就是将醉仙楼包场,反正也是奉旨吃霸王餐,谁抗旨,就是死罪。
“殿下,殿下……”一声娇滴滴的声音。
辛络绎听着,心里有点发慌,梨杉枬冷冷的看过去,看了一眼,有一点不明白,因为辛络绎自己也不明白。
她怎么来了?
微恒文十分尴尬的说道:“络绎,忘记跟你说了,之前你们不是要看花灯吗?你们要提前赶回平城,留下我跟孤鸾与平西王谈判,与此同时,京都传来了圣旨要我们将平西王的独女带回京都当做质子,这样以防平西王将来有什么异动,你也知道了,所以,那个娘炮被我们带入京都,她被皇帝安排住在皇宫,所以……”
辛络绎几乎扶额:“你除了能坏事还能干什么?不过也无妨,她来京都了,我跟杉枬打算离开了,不打算回来了。”
梨杉枬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否决。
微恒文愣了一下,有点反应不过来,只是单纯的笑着,带着些许暗淡:“你的意思是,所有的一切都不要了,兄弟,朋友,甚至很多……都放弃了,对吗?”
辛络绎没有说话。
沉默代表着默认。
“辛络绎,我以为你之前说的都是玩笑话,咱们辛辛苦苦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你说你要让你父皇母妃后悔,你说你想要成为人上人,我跟孤鸾两个人追随你,咱们从小一起长大,看着你从一个被兄弟欺负被父母抛弃的皇子一步步的走到今天的这个局面,变得强大,咱们内有夜客属,外有孤家军,只要你吭一声,我们都愿意为你揭竿而起,跟着你干一番事业,所有的人都把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到了现在,你说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