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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阙韶华(75)

作者:薄荷酒 时间:2022-09-28 09:56 标签:年下 宫廷侯爵 江湖恩怨 宫斗

  含笑斋眼下有关绫和秦霜,以及另外几名暗卫在防守,洛凭渊赶到时,他们每个人的对手都不止一人,其中颇有几名强手,一时拾夺不下。
  洛凭渊明白皇兄必然在里间,出剑丝毫不留余地,连杀了几人,有他加入,战局立时倾斜。他见武功最强的秦霜已经缓过手支援同伴,又挂念静王,正想抽身进房,一道黑衣人影倏而自暗处蹿出,迅疾无伦地掠入了内室。
  刺客首领蓄势已久,一直在观察情势,今次行动事先经过精心谋划,太子许以重酬,他本来的计划是躲在暗处,寻隙偷袭,待己方占到上风后再入内向静王动手。但万没料到宁王会在这个关头突然归来,看着几名死士转眼间尸横就地,他暗中咬牙,想不到,手持纯鈞宝剑的五皇子如此锐不可当,自己稍一犹豫间已处于劣势,只怕再不亲自出手便连偷袭的机会都没有了。
  一切不过是瞬息之间,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竟被他就此闯了进去。室内一片静寂,刺客首领于黑暗中辨清了床榻所在,当即运力一刀劈下。
  电光石火间,黑暗的内室中只听到“蓬”的一声轻响,一丛银光自榻上的洛湮华手中射出,数十根细如牛毛的银针尽数没入刺客胸腹之间,他手中的刀势已到了静王面前,却凝固在那里,再也无力推进半分。
  他没有感觉到疼痛,甚至也来不及恐惧,后心倏然又是一凉,他低下头,只见到自己胸前透出了一截寒光胜水的剑锋。
  洛湮华觉得头脑一阵阵昏眩,他垂下手,再没有丝毫力气,手中的针筒“当啷”一声掉在地上,耳边仿佛传来一个清朗而焦灼的声音:“皇兄,你有没有事?”
  在整个人失去意识前,他最后一个念头是:这次该是幻觉了,凭渊怎么可能这么快回来,恰恰出现在含笑斋。好在无论是否幻觉,他听到的声音里都没有中针的痛楚,自己人事先都已知晓,不能随意进入内室,因为彼岸针便如其名,一旦发射,威力并不下于传说中的暴雨梨花钉,会将中者送到黄泉彼岸。他不敢想象如果误伤到洛凭渊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秦霜劈倒一名敌人,便冲进了内室,他只听到宁王的声音,却没有静王的应答,吓得一身都是冷汗,进去也来不及点灯,立刻从怀里摸出火摺子。
  待看到自家宗主面色惨白地躺在宁王怀里人事不省,更是魂飞魄散,扑上前去先试探鼻息,又要检视有没有受伤。
  “皇兄身上应该没有外伤,”洛凭渊皱眉道,那刺客没能劈下去,他适才察看静王状况时也比秦霜好不了多少,不过进来得早,多少镇定几分,他已经见过静王发病的情况,低声问道:“皇兄这两日可是病了?”
  秦霜见洛湮华身上并无血迹,脉息也不似受了内伤,才略略定下神来:“主上是病得厉害,过了今夜应会好些。”
  他踢了一脚地上的尸体,发现能辨认出这张脸:“此人叫戴士桀,他有个兄长名叫戴士发,专为东宫办见不得人的勾当,想不到今晚连他也来了。”
  洛凭渊闻言,已明就里,说道:“外面还有些没收拾完的,你自去应敌,这里有我守着。”纵然他有许多疑窦,此刻不是说话的时候。
  首恶已死,但府内战局未平,秦霜便转身出去。宁王方才除去了好几名刺客,府中暗卫已占到上风。
  洛凭渊听着外面的杀声,心中除了焦虑,还隐隐有几分恍惚的恐惧,走的时候好好的,如果今夜没能回来,如果方才赶进来的不是自己或秦霜,而是另一名刺客,会发生什么,他还见得到皇兄么?
  好一会儿他只觉得心慌,静王的身体发凉,呼吸也像在雾岚山那晚一样轻得若断若续,究竟是患了什么病?
  洛凭渊忍不住轻轻摇了他两下:“皇兄,你醒醒,好不好?”然而洛湮华没有声息,只是眉间不易觉察地蹙得更紧了一些,像是正在昏迷中忍受煎熬。
  洛凭渊不敢再动他,只能静静地坐着,地上是一具正在冷却的尸身,面上还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平日里看起来温文谦和的太子,暗地下手时竟如此狠辣,亦或这才是真实的面目。
  兵刃碰撞之声逐渐平息时,他感到静王轻微地动了一下,眼睫微微翕动,像是极力挣扎着想醒过来,他低下头安慰道:“皇兄,是我,已经没事了。”
  从第一批刺客入府开始到全部结束,大约用了将近一个时辰,首领一死,场面无人指挥,很快就被击溃,留下了几十具尸首,其余的带伤逃走,府中的暗卫也有两人战死。
  小侍从们和不谙武功的从人都被事先安置藏在地窖里,这时赶忙出来服侍收拾。五皇子既已回来,就成了主心骨,众人的神情都还镇定,有条不紊地善后。
  洛凭渊没让人将静王移回澜沧居,只吩咐白露和谷雨睡在外间待命,其他人不必守着。
  待忙乱终于过去,他坐在床榻边出神,此处不是雾岚围场的营帐,而是静王的府邸,然而他仍然同样束手无策,只能在旁边陪着。如果与上次情形相似,再过一两个时辰,该是会缓和下来吧,但洛湮华看上去很难受,像是在挂心着什么事,醒不过来,又不能彻底陷入昏睡,身上的虚汗出了一层又一层,单是擦拭额间,一条绢帕就已沁得半湿。
  洛凭渊心里一阵抽紧,谷雨说发病时已经服过药,此刻唯有等待。他倒了杯温水想让皇兄喝几口,然而在意识迷离间病人连水也不肯喝,明明还是夏天,却像是冷得在发抖,唇色全是灰白。
  洛凭渊考虑了一下,起身将内室的门关上,又坐回原位,伸手握住了他的腕脉,开始试着输入真气。他只有这个办法了,上次驱除湿寒时效果还可以,但愿现在也能奏效。
  洛湮华在透支的虚脱中感到了体内有真气流动,温暖的内息缓缓地运行周天,他有多少年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曾经他也可以引导真气疗伤,能够运用内力迎敌,使用轻功来去自如。可是如今他已经武功尽失了,最后一次运用自己的内力是什么时候的事?他颤抖了一下,神智蓦然清醒过来。
  “皇兄,你醒了?”洛凭渊见他张开眼睛,不由惊喜:“先不要动,你的气息太乱,我帮你梳理一下。”
  静王看到了本不应在此的皇弟,年轻的脸近在咫尺,他有些迷惑,过了一会儿才渐渐明白过来。本以为至少还要过五六日才能见到的洛凭渊,想不到提前回来了,什么都被撞见了。
  回想起昏迷前的一幕,他竟有些不知如何面对,忍着毒性带来的不适,只轻轻地“嗯”了一声。
  洛凭渊的心神却安定下来,真气运转了一个周天之后,看到静王的眉间舒展了一些,但手掌还是发冷。他略一思索,便掀开被子一角,距离心脏最远之处便是双足,从足底涌泉穴输入内力,应能更快回暖。
  脚上布袜只脱了一只,他就察觉出异样,掌心传来凹凸不平的触感。他定睛看去,不禁呆住了。从足心到脚趾,覆盖着深深浅浅的疤痕,一块叠一块,全是烙伤,尽管已过去多年,仍能看出先前有多严重。他手指发颤,将另一只脚上的布袜也扯下来,同样如此,足背上完好无损,脚心和脚掌却伤得不成样子。
  足心涌泉穴最是敏感,他无法想象这么重的烙伤当时会痛成什么样,在脚底反复烙了一次又一次,旁人有谁会注意到,都以为他没受外伤。
  他轻声问道:“皇兄,你脚上是什么时候受的伤?他们还对你做了什么?”声音里已带上了自己都没觉察的战栗。
  洛湮华此时神志又有些昏沉,他没有注意到洛凭渊的动作,只是感到弟弟在耳边急迫地问着,像是一定要得到回答。他努力地想了一会儿,迷迷糊糊道:“没什么,是在廷狱,很久了。”
  廷狱,洛凭渊怔了一下,八年多前,皇长子被带到廷狱审讯了三天,那时候自己还在宫中,因为连受打击而过得浑浑噩噩,甚至没有去关心这件事。
  他心中涌起难言的痛楚,的确,那时还不到十一岁的自己改变不了什么,可是他闻讯只是抱以漠然,很快就将此事抛在脑后,接着便一去八年,不闻不问。
  “我说过了,别再说没事、没什么,我再也不相信了。”他低声说道:“皇兄,你还受过多少伤?他们下毒手拷问折磨,是想将罪名栽到你身上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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