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木兮(283)
作者:非天夜翔
时间:2021-03-15 10:01
标签:江湖武林 诗歌
“是,陛下。”卫贲没有争辩,低头道。
“罢了。”太子泷不喜欢责备人,更不希望看见臣子太难过,后低声道,“传令军中,不要再说这话。”
“是。”卫贲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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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迎贵客他神秘兮兮一笑,并朝姜恒眨了……
安阳城中, 山腰坡道高处满是秋天干爽息,有几处废弃石雕,背后则是梁国宗庙。宗庙前种着一棵大树, 界圭树下坐了下来,为姜恒剥开炒银杏,递到他手里。
姜恒看见一个人影上了树,知道那是耿曙,刻耿曙树上了望, 以防最后那名刺客来刺杀。
耿曙了望四周, 确认无事,便坐树干上。
界圭树下坐着说:“刚刚我去太子那儿, 你猜我到了什么?”
姜恒说:“今天可以谈国事么?”
界圭笑道:“可以。”
但界圭已经说了,姜恒便忍住, 问:“到什么?”
界圭说:“姬霜已经启程,往安阳来了,反嫁谁都是嫁, 如先过来看看情况。”
“那有人可得去接了, ”姜恒说, “还这儿闲逛?”
耿曙没有回答,坐那大树枝杈上,垂着一脚, 手里剥着买来烤银杏, 剥开一个便朝嘴里扔。
两兄弟之沉默, 界圭看眼里,早已心下了然。
“我有什么能帮你?”界圭朝姜恒道。
“没有。”姜恒说,“这样就行了。”
界圭想了想,说:“你说我若提出娶姬霜, 她愿意嫁我?”
姜恒哭笑得,反问道:“你自己说呢?”
界圭坐树根前,稍稍凑近姜恒,将自己伤痕累累脸靠到他面前,带着笑意说:“恒儿。”
姜恒理会他。
耿曙动一停,没有说话。
“你许我这么喊你,”界圭说,“没人时候,树上那个,算得人。”
“哎。”于是姜恒应了。
“你觉得我老么?”界圭说。
姜恒打量他。
“老。”姜恒答道。
“你觉得我丑么?恒儿,说实话。”界圭朝姜恒说。
“丑。”姜恒认真地看着界圭,笑道,“天下知道有多少人喜欢你呢。”
耿曙始终沉默,树上着两人对话。
界圭得意地笑了起来,丑陋脸上竟带着一点红晕,仿佛受到了心上人夸奖。
“你记得那天夜里,我朝你说过话么?”界圭说。
“什么话?”姜恒早就忘光了,毕竟界圭他面前说过这么多废话。
界圭转头,朝姜恒,认真地说:“跟我走罢。恒儿,我发誓我这一生会好好待你。”
姜恒:“……………………”
界圭敛去笑容,说道:“你嫌我丑,这世上,从就有你我二人相依为命。”
耿曙望远方晴空,眼里发红。
“别胡闹,”姜恒尴尬道,“你非要这么捉弄我么?”
界圭认真道:“恒儿,我一直喜欢你,我从未想过捉弄你,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时候?”
“你根本没认出来我是谁!”姜恒说。
界圭说:“我是说,洛阳那天。”
姜恒道:“我也是说洛阳那天。”
界圭笑道:“以我身手,想杀你,你又怎么躲得掉?我真想要金玺,又怎么会朝你啰嗦那些话?我第一眼看见你时候,就知道我这下半辈子,注定是你了。”
姜恒答道:“滚。”
界圭伸手想搭姜恒肩膀,姜恒却避开了他,想了想,说:“你喜欢人是我爹,他走了就是走了,别把我当成他。”
说着,姜恒又觉得这话也许有点重了,又道:“界圭,我很喜欢你,但是这样。我希望你能……你能……”
他本想说“我希望你能走出来”,但念及也许沉浸往事中,记一个人一辈子,才是对界圭尊重,便没有说下去。
界圭说:“你爹啊,他与你娘成亲前,我俩可是做过少荒唐事。”
姜恒随口道:“确实是你会做事。”
界圭又道:“我还记得头一次亲他那会儿,是我十八岁那,我实想等了,那他十六岁。恒儿,我告诉你,你要跟了我,我保管你这辈子谁也会想,一定天天缠着我,日子过得有滋味多啦。”
姜恒:“……”
他想制止界圭发疯,他总是突如其来地发疯,就像个疯子,自言自语,沉浸他往事里,知几分是真,几分是假,都道他痴狂,姜恒已习惯了他痴狂。
耿曙是安静地着。
“但我会跟你,”姜恒说,“因为你真喜欢人,是我。”
界圭笑了起来,说:“都一样,是么?”
“一样,我爹是个什么样人?”姜恒忽然问,“他当待你,一定很好罢,但我知道,他一定也有他理想。”
“他是个很漂亮人。”界圭出神地说,“生辰那天,我原本是独自过,他来陪我喝酒,是春天啊,是个桃花开得很好春天。他说‘我陪你过’,便旁边弹琴给我。他琴学得行,没你好,耿渊总大耐烦教他。”
姜恒抬头看了高处一眼,耿曙没有打断他们,出神地望着远方。
界圭又说:“他弹曲子时,我就笑着看他,那会儿,我长得也好看,脸上是完好,胸膛有这道疤。风戎有人暗杀他,我替他挡剑时落下。”
说着,他朝姜恒示意,解开衣襟,姜恒看见他赤|『裸』胸膛前,肋骨下有一个旧伤,差了心脏处半寸。
“后来呢?”姜恒说。
界圭敞着衣襟,说道:“后来我俩就醉了,我把他抱我怀里,按着他手,与他一起奏琴。后来,我亲了他,他也亲了我。”
界圭说:“你和人亲过嘴曾?”
姜恒没有回答,别过头去,这时候,嘴唇泛着温热感。他当然知道唇温软感觉,而且止一次。
界圭说:“我知道他对我动了情,恒儿,他心里一直有我。就像你一般。”
“一样。”姜恒重申道。
“我看来都一样。”界圭扬眉,说道,“后来我们就做了少荒唐事,虽荒唐,却糊涂。借着酒劲,我知道他什么都敢,我终于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了。”
姜恒:“……”
姜恒终于下去了,哪怕界圭自言自语,他也觉得自己要打断他。
“可是第二天醒来啊,”界圭喃喃道,“他就全忘了,我也忘了,从我们也提。半后,姜晴与姜昭来了,他就成婚了。成婚那天,我们也喝了少酒,我把他送进寝殿里头去,我看得出他是真心喜欢你娘,于是门外,为他俩守了一夜。”
姜恒抬起手,放界圭头上,『摸』了『摸』他。
界圭转头,看着姜恒,低声道:“恒儿,我会像待他一般待你,会有人与我来抢你了,跟我走,恒儿。”
姜恒没有回答,要起身时,界圭却握住了他手。
“界圭!”姜恒马上道。
“住手,界圭。”耿曙树上冷冷道,“否则我杀了你,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