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暴君后我每天都想守寡(128)
帐外参回斗转,月色溶溶;帐内云收雨毕,情意绵绵。
姬越拥着软成一汪春水的青年,开始秋后算账。
他在人耳边低喃:“小狐狸,你长本事了。”
一声不吭,就捞了个王当当。
他千里之外听到消息时真是要为之鼓掌。卫敛一点儿都没跟他商量,真是好极了。
逼宫夺权何等大事,若出现半点差池,那便是性命之忧。他在这边一无所知毫无准备,该怎么去救?
此等后果,想来就后怕不已。
“我知道一定会成功,何必让你在战场上还要分心挂念。”卫敛趴在人腿上,半眯着眼,懒洋洋的模样,“我一直都很有本事。”
“你还挺有理。”姬越挑眉。
真是越说越想罚他。
卫敛抬头仰望他,清澈的眸底倒映出一片湖光水色。
他说:“我什么都给你了。”
“……”
姬越神色无奈下来:“你就是有本事……让我生气,又让我没脾气。”
“再有下回,休怪我再把你绑起来,连嘴也堵上。”姬越一脸严肃,“保证你眼泪哭干都不饶了你。”
就该让卫敛知道怕,下回才不敢干出这么危险的事还不告诉他。
姬越能想出的让卫敛忌惮的方式也只有这种了。毕竟在榻下,他根本舍不得在任何方面折腾卫敛,连一时的冷落都更像在折磨自己。
卫敛双眸一眨,面色无惧,竟还有些跃跃欲试:“捆绑吗?听起来很有趣,我们可以试试。”
“……”姬越面无表情,“卫敛呢?我在认真和他谈正事,不要放芝芝出来蒙混过关。”
卫芝芝幽怨道:“你嫌弃我了。”
姬越强调:“孤很严肃。”
他连自称都变了,以证明他确实很严肃。
卫芝芝坐起身靠近他,语气喑哑:“真的吗?”
青年就这么肆无忌惮地笑望着他,雪白肌肤几乎贴到身上,十足勾人。
身上还留着他的吻痕。
姬越眸色晦暗一瞬。可他见多了这一套,勉强能够保持镇定,继续语重心长地说教:“我不能惯你。你是不是想,你有什么事可以瞒着我自己解决,被发现后大不了就用身子让我息怒?在你眼里,没什么事是行一次房不能让我消气的?”
卫敛眼睫一颤。
……他还真是这么想的。
姬越一看他的反应就知道自己说中了,气得捏了捏他的鼻子:“卫敛,你就是仗着孤舍不得对你发脾气。孤可告诉你,这招不是万能的。涉及到你的安危,孤不是那么轻易好糊弄的。”
卫敛委屈:“你方才要我要得不是挺痛快么……”
“还敢顶嘴?”
卫敛低头不敢说话。
这事确实是他理亏。瘟疫事件过后,他们说好了要坦诚相待。只是逼宫篡位在卫敛眼里还真算不上大事,他胜券在握,不想为此扰了姬越在前线的心神。
可姬越蓦然听到公子敛夺位的消息,大概心情会更复杂。
他打下一片江山送给姬越,姬越当然感动,更多的却是对他的担忧与后怕。
姬越见人怏怏的模样,语气缓和了些:“行了,我也是被你吓的。”
“我当然不愿让你沾染危险,万事都想挡在你面前。但我也知道你有你的意愿,所以不会把你禁锢在身边。你想要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只是要告诉我,不许一个人扛。”
“其实你这么厉害。”姬越笑了笑,“我很为你骄傲。”
卫敛抬眼,眸中似有光华流转。
他吻了上去。
多好,这辈子遇到这个人,连一生都变得温暖绚烂。
第116章 联姻
“当下战事如何?”卫敛问。
“多亏你帮了大忙。”姬越道,“胜券在握,不过时间早晚问题。”
原本三国联手,也未能与秦国拉开很大距离。而今楚国反水,燕鲁折损三员大将,秦国胜利已是板上钉钉的事。
谢忱还在镇守梁国,姬越派了另一名将军孙驹前去攻破鲁国。局势已定,他无需再御驾亲征鼓舞士气,只需要坐镇后方发号施令。
“至多一月,这场战争便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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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初一,秦国落了一场雪。
秦楚地理位置相近,楚国的冬天总是白雪纷飞,秦国也是差不多的气候。
卫敛站在帐外,白衣轻薄身姿纤弱,迎面吹来瑟瑟的寒风,飘扬的衣袖将人衬得轻灵飘逸,有如仙姿。
他抬头望着苍茫的天空,伸手接住一片落下的雪,微微感慨:“冬天到了。”
姬越刚同人在帐中议完事,出来见到这一幕,面色一沉,立刻命人拿了一件厚实的狐裘,上前披到卫敛身上。
他一边给人系带子一边没好气道:“下雪天不在帐篷里好好待着,跑出来着凉了怎么办?还穿得这么单薄,也不知道披件衣裳……”
卫敛颇为无语:“我哪有那么弱……”
“闭嘴。”姬越打了个漂亮的结,狠狠瞪了他一眼,“不想听你说话,叫人生气。”
“……噗。”卫敛突然勾了勾唇,发出一声笑音。
“你还笑?”
是真不把自己身体放心上!
姬越真是为卫敛操碎了心。
卫敛含笑:“我只是想起,你现在连我在雪中多站一会儿都生气,和一年前那样子,真是判若两人。”
他是去年十二月入秦的,迄今正好过了一年,同样都是雪天。那时的雪还要更大些。冰天雪地的,久站一会儿都冻人。
那时候的姬越可是一点儿也不心疼他。
再对比如今姬越紧张的模样,真是让人油然生出一股感慨来。
提起一年前,姬越又想起那段糟糕的相遇,立刻又没了脾气。他无奈地摇头,把卫敛拉到帐篷里围着火炉取暖。
“你当时也傻,分明那么厉害,也不知道用内功护体。”姬越提起来便心疼不已,“小聪明那么多,就是不知道为自己身体着想。”
“我傻?我是为我自己的性命着想。”卫敛瞥他,眼底流露出一点嗔怪,“你敢说你若发现我会武功,不会立刻就杀了我?”
“……”姬越想了想自己斩草除根的性格,想了想除罗刹外无人生还的细作与刺客,不得不承认卫敛是对的。
他勉强道:“好罢,你很聪明。”
感谢卫敛冰雪聪明,没让他杀了自己日后的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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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一只信鸽从帐外扑棱棱飞进来,落到卫敛手上。
“是楚国来的信。”卫敛认出这鸽子是楚国专门驯养的。
他将信拿下来,展开大致扫了眼,顺势就将信撕成碎片,丢进火炉里烧成灰烬,神色毫无变动。
姬越问:“何事?”
“乔鸿飞传来的消息。耶律丹给楚国传了信,想要与我联手,杀了你。”卫敛侧首望向姬越,“你说,我该不该答应他这个请求,为自己报仇呢?”
姬越默默道:“你问我干什么,你都把信撕了。”
这态度摆明了是不合作。
卫敛眨了眨眼,若无其事地进入下一个话题:“今晚吃什么?”
姬越说:“红烧鱼如何?我记得你爱吃。”
“军营里有新鲜的鱼?”
“我去溪边给你抓。”
二人谈笑自如,谁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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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中旬,燕投降,自愿归入秦国版图。
十二月下旬,秦军兵临城下,攻破鲁国王城,将其据为己有。
至此,六国之中,只剩楚国的新王未有表态。余下一个夏国,兵力薄弱,原本就不曾参与风波。而今更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直接递交了投降书,效仿昔日楚国送太子衡前来为质以表忠心,免受战乱之苦。
天下归一,已是大势所趋。
人人都等着秦王下令攻打最后的楚国。楚国十万大军已经战败,那位新王再如何力挽狂澜,都不会是秦国的对手。
然而出乎众人意料的是,秦王并没有对楚国动手的意思,反倒偃旗息鼓,打道回府。
这操作迷惑了不少局外人。
秦王陛下可不是那等优柔寡断之辈,缘何独独对楚国手下留情?
少有的几个知情人暗想,陛下当然不会去打楚国。楚国是卫敛的地盘,打起来不就是大水淹了龙王庙么?
燕鲁归降后,姬越即刻回永平处理将各国纳入版图后的事宜。各国风土人情迥异,语言不通,信仰不同,如何统一治理也是一项浩大的工程。
卫敛表示理解并提出暂别,他先回楚国打点自己的嫁妆去了。
楚国最终亦会归秦,却不能是被秦攻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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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开春,瑞雪兆丰年之际,沉寂已久的楚熙王终于有了动静,递来秦国的却不是战书也不是降书,而是一纸联姻。
信笺上只有一句话。
“孤愿携一国作嫁,不知秦王陛下可愿否?”
此句一日便传遍天下。
有秦国茶楼里的好事者嗤笑道:“还是咱们陛下威武,把人吓得屁滚尿流。陈梁被灭,燕鲁递了降书,夏送来太子为质,这楚王倒好,直接送上门连自己也倒贴。什么联姻,说的好听,不就是来和亲的么?也不想想一个生不出儿子的男人怎么配当秦国的王后,你们说好笑不好笑?”
茶楼里顿时有几人哄笑一片,大多却是沉默。
有一白面书生皱眉道:“如此议论楚王不妥。”
那人趾高气昂道:“手下败将,丧家之犬,有何不妥?”
书生有理有据道:“楚熙王曾为公子敛,与陛下有过一段情缘,为何不能是出于真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