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国士无双(12)
说他狂妄吧,骨子里比谁都冷静,嗤笑着看透了一切;而说他谦逊吧,那股子傲气怎么也掩不住。
——天生,就是被人瞩目的人。
——天生,就是被人憧憬的人。
——天生,就是纵横家的人。
若云渊真的入了他纵横家的门……吕不群再度灌了口酒,是他纵横家之幸!这等才华,这等容貌,当真是,举世无双!细细想来,兵家不闻不问的少子陆危楼,墨家又爱又恨的少子墨天工,这般年龄时,也是不及他的。
越想越觉得,这个少年有多恐怖。自己这般年岁在干嘛呢?老了,记不清喽。
正是这样,这些天骄的未来,才更令他们这些老家伙期待啊。也许比千百年前,那百家争鸣的时代,更加……壮观吧!
念此,吕不群怅然地叹了口气。
“敬盛世。”他良久之后,遥遥举杯,一饮而尽。老朽的身体,掩不住骨子里留下的恣意潇洒。
“敬我们的盛世。”云渊第一次举起那杯酒,也是一饮而尽,饮完便走。端的是年少风流,又一番风情。
吕不群盯着少年的背影,闭上了眼。这世间又要有多少美人,折服在他身前?他自己便是最美的那个。此般人物,年轻时那样傲气的自己,大概也会是想结交的。
吕不群不知道的是,他刚刚所想的两位少子,早已经和少年来往过。
这大概就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冥冥中的缘分。
“我纵横家的少子,值得世人这般。”半圣的话语似乎是一种定律,他浪荡他戏弄世人,他看中的人,必是最好的。
云渊回到风月楼,思索着半圣的话语,开始恶补古今中外的关于纵横家的所有东西。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云衣过来提醒他已经到了举行文会的日子,他才从书海里脱离。
云渊起身沐浴了一番,骤然想起,今日除了是举办文会的日子,还是《百家报》出刊的时候。但《百家报》比文会晚一个时辰,巳时才出,倒也不急。
他套上月白色的、用银丝绣着细碎花瓣的长袍,慢条斯理地系着宽大的黑色腰带,腰带上同样用银丝暗绣纹路。最后潇洒地拿起黑色的外衣披在身上,利落中透着迤逦。
“卧槽!我的主人怎么辣么妖异辣么美!”云生摸摸擦着不存在的口水。在半圣面前他憋了半天不敢说话,而后云渊用功他也不能打扰。憋了这么久看到这一幕,顿时在脑海里轰炸云渊。
“闭嘴。”云渊竟是说出声来制止他,慵懒的声音乍一听极为温柔,可内里的寒意却不容忽视。没有外人在场,他毫不掩饰真性情。
“闭嘴,云生。”再次念出闭嘴二字,竟缠绵悱恻到让云生有脸红的冲动。
“卧槽!主人念我名字,怎么念的辣么好听!耳朵怀孕了!”在地球网络中学到很多新东西,一日千里的云生,又开始卖萌了。
云渊细碎的黑发透着水汽,搭在额头上,下一秒被他用火焰蒸干了。看来生命之火真真是妙用无穷。
他对着定在墙上的大镜子开始束发,白皙的手指难得有些笨拙,他确实不太会这些繁琐的玩意儿。镜子里的少年眉毛修长,手指移动间,又露出光滑白皙的额头。
他的眼角微微上挑,这本是勾人的弧度,却因为眼中的淡然如水而让人模糊了印象。
再往下,鼻梁高挺,薄唇透着淡红的色泽。这张脸是完完全全的巧夺天工!
一袭白衣按理说应该超尘脱俗,那黑色的外衣和少年眼底的深沉硬生生压住了白色的飘逸,使少年超脱了年龄,变得高深莫测。他沉静地坐着,束发这种小事,在他手中却好像成了一项高雅的艺术。
这是云生眼里的场景。不得不说,一副好皮相,就是容易让人脑补。云渊只是嫌烦罢了,竟被系统脑补出一言情剧男主来。
云渊其实也发现了,自己在变。原本的气质和如今的皮囊融合,越发的……俊逸。他不太在乎外表,哪有一个男人整天照镜子的。
随遇而安。再变,他也是云渊,只是云渊。
云渊站起了身,右手一挥,“哗”的一声打开了折扇,玩世不恭地走下了楼。
秀才们聚会的地方是风月楼最大的一个隔间,隔间内铺满了软和的地毯。那里的矮桌摆的很工整,左右遥遥相对,上面布置着瓜果美酒。众秀才席地而坐,甚是快哉。
云渊到的不早,却也不晚。他看着残留地几个空位,随后直直走向了左侧最前方的位置。他是头名,当仁不让。
秦代尊左,汉代尊右,现今没多大讲究,以左为尊的居多。等云渊坐下,才发现秀才们看他的目光有些古怪。不是嫉妒,不是敌视,反而像是在,幸灾乐祸?
自古文人相轻,没想到这里也是如此。他轻笑着看向自己的对面那个放荡不羁的男人,男人从他进来时就对他遥遥举杯。
云渊痛快地执起耳杯,饮尽了杯中美酒。他爽利的动作,使得男人勾起了嘴角,笑得愈发放肆。
那人正是墨家少子,墨天工!
“主人,他成翰林啦!”系统在他脑海里开口,经过云渊的喂养,虽然他检测不出大儒、半圣的等级,可翰林还是可以的。云渊毫不在意。
这时候,一个和其他考官一起进来的人让全场静寂了片刻。云渊顿时知道,为什么秀才们的眼神如此古怪。
来人是夜孤城。夜孤城,墨天工,都名列七国七子,首座理应是他们的。这些秀才们许是和墨天工交谈过,以墨天工的性子,估计是随口用一则消息打发了这些人,乐得逍遥。
现在想来,夜孤城那句文会后相聚说不定是在暗示他,他会出现在文会上。
而墨天工也不觉得,云渊坐在首位有何不妥。就连云渊自己都是这么想的。
“此子就是云渊?他……”一名考官皱起了眉头,云渊没见过他。他考场里有印象的,只有那个刚正严肃的县令。
县令刚要说什么缓和气氛,夜孤城动了。
他信步走在软和的地毯上,周身冰冷般的气势竟然让有种他行走在冰雪荒原中的错觉。他直直停在云渊的下方,一些人的视线随着他而动以为要发生什么。可夜孤城看了云渊一眼,利落地坐了下来。
坐了下来!?
“开始吧。”夜孤城淡淡扫了眼愣住的考官,他们不是一国的,甚至他自己的文位比考官都略高一筹,根本无需客气。考官们也无法多言,沉着脸走向了两边矮桌中间的另设的座位上。
是的,夜孤城昨日,也成了翰林!
“我此来大梁,一直有个词不解其意,不知在坐哪位贤能,能解答一二。”
“——这个词是,风、花、雪、月。”女子疑惑的声音从高台上传来,打破了尴尬的气氛。与之相伴的,是轻灵欢快的琴音。
第13章 一句劝酒饮三杯
在座的各位还以为真是向他们询问,不少人埋头苦思。而下一刻。另一个女子的声音早早地接了上去。
“这有何难?”声音清亮,傲意难言。云衣和曲霓裳缓缓走出,云衣一身男装打扮,和云渊有五分相像,另有一番洒脱之气。
“曲霓裳!”不过更多人看向的是她身后发问的女人,有些心绪不稳的秀才甚至低呼出声,然后赶紧掩口。
墨天工听到此低笑起来,再度对着云渊举杯。他知道,他当日的随口一言成了真。他们的相遇,竟被这小家伙编成了曲。也算是一桩雅事。
不过,云渊若为女子,便是这番模样吗?墨天工扫了一眼云衣,又收回了视线。面容相似,可气质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差的太多。
云衣是风月楼最出名的花旦,按例要为诗会助兴一番,苦于没有灵感,便问了云渊。云渊懒得多想,就拿出此曲,指点了几句。
“风是解落三秋万竿倾斜,花是无人自赏争艳不歇,雪是冰肌傲骨粉妆玉砌,月是阴晴圆缺难诉离别……”歌的旋律说不上多动听,比不得阳春白雪,却朗朗上口,曲调欢快和谐。而那一段段歌词,才是此曲的重点。
一阵清风携着白雪拂过,带着剔透清冷的花香,屋内也骤然暗了下来,一轮明月凭空高升。异象的范围不广,也没有雷劫。不过作为开场的表演,足矣。
四人感触最深,异象围绕身旁,其余听者也或多或少沾了些光。那四人正是演唱伴奏的云渊、曲霓裳,亲身经历此事的云渊、墨天工。
在座都不是愚笨之辈,立刻想明白了因果,眼神有些错愕。
谁会想到,墨天工和云渊最初便相熟,甚至有这么一段缘分呢?今日这段佳话,必定为他们扬名。
“敬渊弟。”墨天工第三次举杯,他撇去了那身文不文武不武的装扮,穿着深青色的长袍,宽大的衣袖衬着他潇洒的动作,极尽风流。纵是最典型的文人衣着,这男人都穿出自己的风格来。
云渊又是一饮而尽,算是应下了他的好意。文气增长一丝的秀才们一脸喜色,随即有些人脸色难看了起来。受了云渊的恩惠,怎么也不能太过为难他了。
连仙魔都存在世间,是讲因果的。儒家的礼,也在约束着他们。
而高台上的云衣和曲霓裳,更是激动!虽然早有思量,但产生异象还是超出预料。若不是曲子还没唱完,他们也下来谢过云渊了。不是所有人都如云渊一般遇劫跟吃饭喝水似的。
“渊弟……”当开场结束,便是文会真正开始的时候。夜孤城在这时开口,他唤了一声云渊,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举起了酒杯。
这个男人当真是矜贵难言。纵是不要脸地认为天下间自己最帅的云渊,都不由赞叹了一声。
他所用的杯子是从自己的乾坤袋中取出的,通体是墨绿色的玉雕琢而成,纹饰看上去又极其天然,深沉而不失剔透。这似乎是传说中的,葡萄美酒,夜光杯?而且此杯是爵杯的样式,可不是一个一般贵族敢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