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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0来的先生(45)

作者:白云诗诗诗 时间:2020-01-27 11:15 标签:娱乐圈 欢脱

    明明做错的是他金总,又不是自己。
    白杨在床上滚着,心里想着,大概这就是被爱的有恃无恐。
    可是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星期,白杨有点儿慌了。
    他在纠结要不要主动给金世安打个电话。
    这一个星期他也没心思见他的南小鸟,他鸟被放置play。白杨举着电话看,眼巴巴盼着电话能响起来,上面显示“穿越哥”。
    电话还真的来了,可不是他的穿越哥,电话弹幕“太慢了”“服务态度差”“说实话当初我是不想接的”。
    是快递。
    “白杨吗?顺丰快递,楼下来拿。”
    白杨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爬下来,快递很薄,打开来是個信封,信封拆开,是十分漂亮的三四张旧式花笺,夹着两朵压得平平整整的梅花。
    是金世安的信。繁体,还是竖着写的。
    卿卿吾愛,見字如晤:
    體無恙否?心安樂否?藝人之工作順利否?
    屈指算來,吾與汝七日未見,人言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七日之長,煎熬甚苦。人生苦短如斯,言語小恚,便有這許多煎熬,若他日真作計較,又當何以自處?思來想去,日夜翻覆,更覺會日何短,隔日何長?憂思何繁,歡顏何驟?
    吾心愛汝,願見歡顏,恨吾怨吾,皆吾自取。當日失言,悔之不及。前日電訊致歉,卿定有閱之,閱而不復,非卿之過,是吾書未達意,辭未達情。游目天地,何以悅卿?雖天涯海角,卿所樂之,吾必往之,幽王癡情,敢笑薄之——此等甘辭蜜語,不能訴吾衷情于一二,卿心明澈,願可鑒之。
    論愛侶之屬,愛之尤甚,怨懟尤多,相思酷刑,甚于斧鉞。吾與卿七日未見,此卿卿于吾小懲大誡,吾必銘記於心,定無再犯。昨日歸家途中,見有春梅余香枝頭,衷情難表,癡意難訴,春意兩瓣,托于鴻雁。東君有意,顧惜芳春,卿卿當如東君,顧惜吾心。
    最后一张纸只有两行正楷大字:
    以上那些我知你必定看不懂,只看這最後兩句罷:我在你樓下等你,一起去閱江樓吃龍蝦。
    白杨看得想笑又想打人。他虽然文盲,信里“爱”啊“衷情”的他还是看得懂的,太肉麻了,可是金世安的字这样好看,像他的人一样,清隽挺拔,端厚温雅,淡墨写在双飞燕的花笺上,说不出的缱绻缠绵。
    白杨生平第一次收到这么精致的情书。比上学时候女孩子写得还漂亮。白杨翻来覆去地看那几张花笺,又看最后一张的龙虾邀约,他又开始在床上滚了。
    电话响了,这次真是金世安。金世安在电话里微微带着笑意:“可还生气?都是我不好,你再不见我,我真要死了。”
    白杨还要矫情作态:“你在哪儿呢?”
    世安敲他的门:“我在你家门口。”
    白杨又拿起信来看:“不是说楼下等我吗?”
    世安无奈:“我想你,不知不觉就走了十六楼,上来见你。”
    白杨放下心来耍性子:“不见,今天就不见,要见明天见。”
    世安沉默片刻,失落道:“那你早些休息,我先回去了。”
    “……”
    白杨傻了,这人不按套路出牌啊?明明再哄一下就好了啊?
    世安的脚步真的轻轻向电梯那边去了。白杨扔了电话追出去,已经不见世安的人影。
    ……他是不是真惹金世安伤心了?
    白杨顾不上脚上还穿着拖鞋,啪嗒啪嗒往电梯口跑,黑暗中有人抱着他的腰,把他揽进怀里。
    白杨不用看,这个怀抱他太熟悉了,白杨气得伸脚便踹:“耍我啊?”
    世安笑着抱紧他,在他鼻尖上吻了又吻:“别生气了,吃龙虾去。”
    “二月份哪来的龙虾啊?甩货。”
    世安笑着点头,湿热的嘴唇一路从白杨的鼻尖滑下去:“只要你肯见我,吃什么都是好的。”
   
    第36章 有花堪折
   
    两个人究竟没去阅江楼,天已经黑了,又是下班的点。白杨便拉他去近旁的莫愁湖散步。路上经过大屠杀纪念馆,世安留神看了一看:“怎么屠杀还有个纪念?”
    白杨没想到世安不知道南京大屠杀,楞了一下:“哦,你那个时候大概还没发生。”
    世安转头看他:“死了许多人?”
    白杨点点头:“嗯,日本人干的,好多人牺牲了,国耻。我们大学还专门来这边搞过爱国教育。”
    世安便有些怅然:“国力衰微,便遭屠戮,想不到蒋公治下,还有如此惨案。”
    白杨也趴在窗口上:“现在太晚了,改天带你来致哀。你运气真好,穿越一下大屠杀也躲过了。”
    世安心里有些沉沉的意思,只是不好说出来。
    到了公园,早春天气里,水中并无可看之处,湖畔的花树也未尝开放,只生着小小的花蕾,带着绒毛。白杨稀奇道:“这里一点儿花也没开,你是怎么找到那两朵花的。”
    世安笑道:“可知上天怜我一片痴情,送我两朵红梅以表相思。”
    白杨脸红起来,世安刮他鼻子道:“这树看着是海棠树,三四月才开,我给你的是梅花,你拿了我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
    两人在夜色的湖边慢慢走着,世安脱下大衣:“水边风大,衣服披上。”
    他这边刚给白杨披上衣服,两个人便觉得背后一声轻微的“咔嚓”。
    白杨回过头去,什么人也没有。
    白杨就有些毛骨悚然:“怎么感觉有鬼。”
    世安四顾而望:“哪里来的鬼?”想想又笑起来:“哦,这里以前有孙先生给死难将士立的墓,你都不进去鞠个躬,仔细鬼来找你。”
    白杨顺着他眼光看过去,真有个陵园,黑石砌围,深草掩映,白杨吓得抖起来:“你别吓我啊!”
    世安把他拢进怀里:“你怎么不怕我?我也是八十年前来的鬼。”
    两人第一次的争吵,就这样没头没脑地和好了。大概吵架也是爱情的必备要素,不吵架的恋人不算是真正的恋人。白杨想。
    他俩只顾着谈恋爱,李念这边忙得不可开交。和李念预料的差不多,《流浪总裁》跟《谍战渝都》的档期撞上了。两边都想挤收视最高的星芒卫视,电视台明显倾向于秦浓那边,更何况又是《谍战渝都》官宣在先,两边意向都谈好了。
    现在就是在争排片,星芒两个剧场,一个八点半一个十一点。八点半是星芒剧场,十一点是星光剧场。丁聪元《剑踪寻情》上的就是星芒剧场,两集连播,星光剧场只有一集。
    世安劝他:“我看又不是只有这一个电视台,要么和其他卫视谈谈看。”
    李念又开始抽烟:“白杨如果是出道好几年的老人,随便什么平台我都无所谓。但这是他担纲的第一炮,这个扑了后面就很难看了。秦浓那是运气好,我带她的时候第一个接的古偶女二,主角没红她红了,接了电影又拿奖。”
    对新人来说,很大一部分评价来自他们的处女作。导演虽然不会凭一部作品论英雄,但是一扑再扑总是不好看的,李念不可能等到白杨一扑再扑才着急,第一部就不能扑。
    “什么剧找什么平台,星芒卫视本来就是偶像剧主打,秦浓这是故意跟我过不去,明明能上中央台的片子非挤到星芒来放。”
    这话李念说得违心,《谍战渝都》虽然是爱国主义题材,说到底也就是个谍战偶像剧,秦浓并没有选错平台。世安知道李念一向有锅就往秦浓头上扣,只看着他笑。
    “烦,”李念把几个电视台的资料放在手里来回揉,“关键他两个演得又不是惊天动地,放偶像剧主打的电视台,收视流量大,可以吸吸人气,放在其他地方播,连人气都没了。况台长又不买我的账,请了他四五顿花了好几万,一点儿动摇都没有。”
    世安挤兑他:“原来你也有这样才穷力竭的时候。”
    李念并不反抗:“我毕竟抠了三年脚,这个圈子天天都在换人做主,星芒之前的尤副台跟我关系好,调走了。”
    世安沉吟道:“这种事情,用钱不能解决?”
    李念有些尴尬:“钱当然可以解决,但你也不能一路拿钱砸过去吧?我签白杨是拿来赚钱的,不是让你拿钱打水漂的。”说着他开始扳指头:“我欠你多少钱了,之前剑踪带资进组那是没办法,现在挤个档你还要花钱,钱多烧手吗?”
    世安听得这话有戏,不禁笑起来:“你要拿他赚钱,我只要他出名。我投资给你,并没要你还这个钱,你怎么这个时候计较起来了。”
    争执了一个月,白杨的金总裁拿了两千万出去,李念的流浪总裁几乎没卖到钱,李念只算自己到底赔了多少。
    当然为了宣传上好看,假账还是要做的。大家你知我知而已。
    李念中间说过金世安:“我说真的,要么这部扑了就算了,白杨现在这个演技也是没眼看,我去挤中天卫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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