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家的壮夫郎(74)
“救命恩人?”贵妇人意外地挑眉。
“是,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更是我生命里的光。顾长封直视贵妇人:“我被顾青瑶谋害跌落山崖就是他救了我。”给了我新生的希望!
闻言,咄咄逼人的贵妇人面露不悦,斥责道:“大公子,药不可乱吃,话亦不可乱说。青瑶是你妹妹,她怎么会谋害你?”
顾长封沉默不语。
贵妇人冷声道:“大公子你莫不是嫉恨青瑶嫁给晋阳王才这般污蔑她?”
顾长封脸色一白。
当年他连晋阳王的面都不曾见过,可不知怎的流言四起,说他爱慕晋阳王,常常偷窥晋阳王,惹得许多仰慕晋阳王的男女看到他就唾骂,他百口莫辩。
看他变了脸色,贵妇人心里不屑,冷声道:“好了,大公子,去给你父亲上一炷香就安置吧。这几日你就不要出门了,好好在你房里闭门思过。”
顾青瑶谋杀他一事就这么轻轻揭过?顾长封拳头握得死紧。
有婢女上前一步,态度冷淡:“大公子,请吧!”
国公府上下都得看这女人脸色行事,如今这女人有了儿子更是张狂。顾长封深呼吸一口气,默默跟着婢女身后去给父亲上香。
看他离去,贵妇人微昂起头,目光不屑更甚。想到自己那怕得匆忙来信的女儿,贵妇人没好气地道:“不过一长相丑陋的莽夫,何足为惧?”
顾青瑶道行不及她,当时的确是有些无措,可想明白了之后也不惧。只是担心顾长封回京城后对她不利,去信贵妇人让他阻止顾长封回国公府,后被贵妇人来信点醒才完全放下心来。
只不过这一事她能放下心,其他事却不能,尤其是关于晋阳王之事。
“王妃,王爷今夜……宿、宿在苏侧妃房里。”贴身婢女小心翼翼地说道。
“啪!”白玉瓷杯被狠狠砸在地上,碎了一地。顾青瑶紧紧揪着帕子,美目里满是嫉恨。
“她怎么还不去死?”
屋里的婢女全跪在地上噤若寒蝉,贴身婢女支支吾吾地开口:“王、王爷吩咐了大夫要给她用最、最好的药,苏侧妃修养了几日已是大好,所以……”
顾青瑶恨声道:“行!我看她能熬几日!”胸前波涛起伏不休,顾青瑶怨毒地扫了众婢女一眼:“等王爷厌弃了她,立马给我把她买到窑子去!”
“这贱人这么喜欢被人骑,我成全她!”
被她如此咒骂的苏侧妃苏蕊珍此刻恨不得真如了她的愿被晋阳王厌弃,可惜这个魔鬼不肯放过她!
“爱妃……”晋阳王用鞭子的一端顶起苏蕊珍的下巴,叹道,“你真是美极了!”说罢,伸出舌头舔舐她脸侧细小的血痕。
“王爷,我求求你,你放了我吧!”苏蕊珍恐惧得不断往后缩,可身后就是墙,她根本躲不过。
“爱妃这是什么话,你上赶着勾引我还不惜下药给我,不就是想本王这么对你吗?怎么?本王满足不了你?”晋阳王如情人般在她耳边呢喃。
“我错了!王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放了我吧!”苏蕊珍全身颤抖,忍不住拼命磕头。
她现在悔的肠子都青了!恨不得时光倒流!
当初以为嫁给晋阳王就能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谁知道人前俊美风流的晋阳王私底下竟是另一幅模样!阴晴不定就算了,在房事上还有怪癖,尤爱折磨人!新婚当夜她就被折磨得去了半条命!
她进了这府里一个多月,就发现王府后院不断有高官或是富绅的女儿进来,可让人惊悚的是,那些如花般鲜艳的颜色竟然一个接一个地消失了!
74.殿试
被国公夫人罚闭门思过的顾长封看着自己落了灰也无人打理的老旧卧房, 心里一点波澜起伏也无。
这里只能称为他曾经住了近二十年的房子而不是他的家。他的家在清河郡东江县沈家村,在那个敬他爱他的青年那。
把屋子收拾了一遍, 顾长封找到了父亲当年送给他的兵书。
抚摸兵书泛黄的纸张和陈旧的笔迹,顾长封眸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
父亲那日突然回家因发现那女人苛待他而大发雷霆,和那女人吵了一架并责罚了好些下人,那晚父亲应是没回主卧的,如果父亲没有和她同房,那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是怎么来的?
顾长封放下兵书,当晚趁着夜色浓稠悄悄出了房门。除了看门的小厮根本就没有人留意他, 这倒方便他行事。
住了近二十年的地方, 自是无比熟悉。顾长封避开府里巡逻的侍卫, 摸到主院去。
如今国公府的一切都掌握在那女人手里, 主院按照那女人的喜好改动不少, 顾长封找了两三间屋子才找到二公子住的地方。
相比他那个落灰的老旧房子, 这才三岁不到的二公子的屋子布置得极其奢华, 名贵的摆件随处可见。
屋里灯火辉煌,几个绿衣婢女低着头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 一个发须皆白的老大夫在给床上哭得满脸泪痕的小孩诊脉。一个衣着较其他人略艳丽的婢女捂着红肿的脸趴在地上小声哭泣, 国公夫人阴沉着脸怒斥:“你们就是这样照顾公子的?”
“夫人恕罪,实在是小公子硬要和奴婢玩躲猫猫, 奴婢拦不住!”婢女痛哭流涕。
“拦不住要你何用?”国公夫人怒火中烧:“来人!把这该死的贱婢拖下去!”
“夫人饶命啊!夫人饶命啊!”婢女惊恐地瞪大眼, 忙爬到国公夫人脚边拼命磕头。国公夫人一脚把她踢开让人把她弄走。
老大夫捋捋胡子, 叹了口气, 国公夫人见状, 眉间忧色难掩:“张太医,我儿如何了?”
“小公子着凉发热,喝了药退了热应无大碍。只是小公子身子太过羸弱,不宜多动……”老大夫叮嘱道。
顾长封的目光不由落在那小孩身上。小孩五官和其母有些像,只是快三岁的孩童,瘦瘦小小的看起来身子很不好。
喂药梳洗过后,国公夫人抱着小孩想要哄他入睡,可小孩抽抽噎噎地一直嚷难受,国公夫人心疼得不行,柔声劝慰了许久,小孩累了才迷迷糊糊闭上眼。
国公夫人轻抚小孩稀疏的发,爱怜地亲亲他脸蛋,杏眸里满是歉意:“好孩子,都是为娘不好,倘若再让你……”
那声音近乎呢喃,顾长封听不清,眼神复杂地看了眼那相拥的母子两便转身离开。
他回镇国公府的消息只要传到皇上耳里,皇上就会明白他的态度。如果皇上有意让他接手父亲的一应事务,这几日就会有所表示。
镇国公府……他不会久待。
御书房内之前被赵御派出去调查晋阳王后院侍妾情况的暗卫低头汇报:
“晋阳王风度翩翩俊美多情,许多官家或是一方豪富之儿女对其倾心,晋阳王来者不拒,位高者以侧妃之位相许,诱其嫁入王府,以此为纽带捆绑其家族为他所用……”
现在晋阳王王府的情况就是铁打的王妃流水的侧妃侍妾,除了王妃顾青瑶屹立不倒,后院那些个侧妃侍妾换了一批又一批。
“王府后院之人并非全都倾慕晋阳王,嫁入王府只因被人发现衣衫不整地和晋阳王独处一室……”
这事实真是匪夷所思,谁会想到晋阳王堂堂一个王爷竟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而出卖色相,甚至还花费心思设计那些不喜欢他的女子双儿嫁给他!
“下作之极。”赵御一下子就想到晋阳王当初去苏家贺寿差点睡了苏青泽一事,俊美的面孔如覆寒霜,阴沉沉的黑眸内杀意翻涌,沉声道:“继续监视。”
“是。”黑衣人领命而去。
御案上摆着一份卷子,著者字迹洒脱,文章行云流水有理有据,赵御的目光落在署名沈晏二字上拧眉深思。
门外有小太监通传:“启禀皇上,太后娘娘有请!”
赵御被打断思绪有些不悦,可想到日前因拒绝太后为他安排的女子把太后气得不轻,平复了些心绪,冷声道:“摆驾。”
太后居住的慈安宫内点着的安神香香气飘荡了一室,可慈安宫的主人的心情并不安定。
衣着华贵保养得不错的妇人蹙眉看向施施然而来的赵御:“怎么,若非哀家有请,皇帝都不愿意来看看哀家这个老婆子?”
“母后恕罪,非朕不愿意来,实在是国事烦忧,朕心中不定,怕出言顶撞母后。”赵御上前落座。
太后不以为意:“国事烦忧?有何可忧?哀家可是听说了,无非是蛮夷议和一事。现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无人愿再起战火,议和有何不好?”
这一番话若是智者闻之定会骂妇人之见,可惜太后宫女出身,眼界阅历皆有限,只是时运好靠着儿子成为大齐最尊贵的女人,对国事一点都不通。
赵御只喝茶不语,太后有些不悦:“哀家鄙陋,此事皇帝不愿意听就算了。可另一事皇帝需得听哀家之言!”
“晋阳王成家久矣,可一无所出……”太后忧心忡忡。
若是刚才的暗卫还在,定会告诉太后,晋阳王的女人的确多,他也的确播种了许多种子,可惜他是个变态,耕耘的时间过短,种子的质量也不行,久而久之就变得越来越变态了。
“不是没有侍妾怀孕,可都流了!”太后说着面色严肃起来,深以为然地道,“定是那些女子双儿身子太过娇弱才如此!”
赵御皱眉,直觉太后要说的话过于荒谬。
果然,太后看着他,道:“哀家听闻国公府那个人高马大身强体健的大公子回府了,不若把他许配给晋阳王做侧妃?”
眼神一冷,赵御放下手中茶盏:“母后这是要置朕与何地?”
太后一愣,赵御厉声道:“晋阳王王妃本就出身镇国公府,晋阳王风流成性,母后竟要朕把为国捐躯的镇国公的嫡子嫁与他为侧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