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少年你要淡定(168)
之后他也顾不上再看沈安之那头了,自个儿打马往反方向跑去。
此刻兄弟二人都是一个心思,从前学过的那样多的东西,养出来的战斗意识,只希望没叫这五年的安逸生活磨到退化。
沈安之去到院落外头的时候,看见了锁上的门,门外无人把守,也不清楚到底是太信任这么一把锁了还是觉得里头的人不会出来。
出于警惕,他依旧是先叫晏晏确定一下情况。
结果晏晏却是没立刻给回应,隔了一会儿,忽而激动:“里面有言笙的气息!”
这样一个答案,叫沈安之无由来一慌:“所以他现在怎么样?”
晏晏急了:“……我检测不到,屏蔽了!”
这话一出来,沈安之瞬间是什么都顾不上,也没想着要巧攻或是如何,居然直接就是一脚蹬在了锁上。
屏蔽,说明里头一定是什么十八禁的场景,好一点是血流成河,若是严重一点,说不准什么断肢残臂……
沈安之急忙打住想象,看向了那扇门。
夹杂着这些日子因为苏言笙找不到人而生起来的戾气,不过一脚,居然就叫一扇门应声而开。
不大的小院映入眼帘。
没有想象中的血气冲天,倒是一处再普通不过的院落,地方看起来是打扫过收拾过,连花枝都有人好好修剪,墙角的竹竿上晾着衣裳,木盆靠在墙上,下头还有水迹。
再有生活气息不够了。
而他朝思暮想的人就坐在一处台阶上发愣,在他进来的时候僵硬着抬头,动作迟缓,迟缓到好似麻木。
而后便是震惊,震源了眼。
他身后的门窗都敞着,看起来平静得不行。
沈安之也没想到是这样的状况,没想到破门而入,却是这样平静的场景,全须全尾的少年看着他,似乎还叫他吓着了。
虽然完全是搞不清状况,却不妨碍他嗓中一涩,喊了声“笙笙”。
而后就要上前。
谁知苏言笙却是忽然瑟缩了一下,而后还是保持着原本的动作,但因着沈安之一直看着他,还能注意到他瞳孔骤缩。
也就是片刻的事情。
而在这情况发生之前,是一声惊喘,从并未被隔绝的门窗中漏出来。
而后更是不堪入耳。
苏言笙对此无动于衷,就是目光渐渐放空。
甚至都没想着去捂耳朵。
其实也是习惯了,自打在他面前走过之后,黑衣男人是变本加厉,有时候甚至还是大白天,便将靳颜裹挟进屋,甚至连门都不会关。
苏言笙也不会去关门,里头的每一个动静,他其实都听见了的。
他只是不想动,不想躲,不想假装听不见。
沈安之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快步上前,将苏言笙的手拽了出来——终于有一处是如他想象中那般鲜血淋漓了。
那一处是苏言笙的掌心,始作俑者就是苏言笙自己。
沈安之不敢去猜苏言笙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子,当即只是一把把人拥入怀中,顺手就捂住了耳朵,将人在怀里头死死藏着。
苏言笙其实还有些懵,他甚至怀疑是自个儿出现幻觉了,不然怎么就看见了沈安之?
而沈安之脸上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说不清是惊怒还是痛楚,横竖是不好看的。
他想站起来,叫沈安之不要这样,告诉他这样子不适合他,可却实在是没有心力去做到这些。
毕竟连掌心里头的痛感都已经无法叫他保持完全清醒了。
下一刻,他的手便被拽了出来。
然后他整个人被拽到了怀里头,还被捂住了耳朵。
那些他听了好几日的声音被尽数掩盖,只留下了靠近耳边的一声低得不正常的:“没事了。”
猝不及防的,他眼泪便下来了。
在一种自己都没搞明白是什么样的情绪的影响下,就这么溃不成军。
沈安之自然也是感觉到了胸前的热意的,心里难受,更多的也是怒。
印象中的苏言笙一直都是温和而强大的,是站在他身前顶天立地的人,就算是先前作为孩子,又哪里有哭成过这样,可如今就这么埋在他胸前,受了委屈也不说,就这么一声不吭掉眼泪。
其实沈安之也大概能猜出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按如今这样,无非就是每一日每一日被逼着听这些,而又无法躲避——原本是可以关上门的,而不关门,也一定不是因为苏言笙傻。
毕竟苏言笙只是没有后来的记忆,可从骨子里头,也依然是个成年人。
不关门,多半是逼着自己去指导这些事情,叫自己避无可避。
苏言笙根本就是故意的。
而里头拿道压抑的哭腔,是不是也是被逼的呢?
沈安之不敢往后想,只极力将怀里头那具颤抖得愈发厉害的身躯搂得更紧。
里头依旧是在我行我素,而后来连人声都没有了,只留下一声声沉闷的动静。
最后连沈安之也不知道到底是过了多久,里头的动静已经完全没有了,却隔了许久,才终于走出来一个黑衣男人,身上带着血气,隔着一个苏言笙,同沈安之对视,而后又看了看他身后,忽然笑了。
是一种,类似于解脱的削,笑得沈安之莫名其妙。
而对方却不管他是否能看明白,笑够了,才停下来:“有这么多人人护着,还真是好啊。”
沈安之下意识看了看身后,却发觉沈源跟齐如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他身后,都沉默着,如今看黑衣男人的眼神也是怪异得很。
白日里,没戴面具的黑衣男人的脸就这么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里。
一张脸生得也是好的,却莫名给人一种熟悉感,一双眼却无端叫人心生寒意。
可如今那双眼睛是平静的,平静到叫人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风雨欲来。
他看着四个人,问道:“你们是要杀我吗?”
没人答话,沈源看向了齐如琛。
齐如琛没有说什么,却是缓缓将佩剑拔了出来,一步一步走向男人。
这意思也便是要杀了。
“如琛。”
沈源忽然出声,齐如琛脚步一顿,却还是继续着自己的动作。
沈安之便看见沈源忽然上前,按住了齐如琛的手,正正按在剑柄之上,接下来便是要抢剑。
齐如琛没叫他轻易将剑抢了过去,隔了一会儿,才道:“我来,你不用沾染这些。”
分明是一句没什么波澜的话,沈安之却生生从这中间听出了些别的意味。
可他也没心思去分辨了,因为这会儿他怀里头的苏言笙忽然动了。
明明苏言笙什么都没说,沈安之却忽然知道了他要做什么。
果不其然,下一刻苏言笙的手已经探了过去,一声“我来”带着沙哑,不该是一个十岁孩子该有的语气。
这会儿沈安之也顾不得了,身体先于脑子有行动,回过神来的时候,剑握在他手里,正正是穿胸而过。
血液顺着剑锋低落,跟黑衣男人的笑意混在一块儿,格外刺眼。
男人忽然做了个口型。
沈安之骤然收手,长剑落地,琤然声响同男人倒地的声响混在了一处。他眼前天旋地转,却终于还是站稳了。
苏言笙看见了一切的发生,也有些恍惚,居然是没有太大的波动,看着沈源过来扶住沈安之说话之后,他看了看敞开的门,想要走进去,却叫沈安之猛然拽住了手腕。
耳边的声音很杂,他却听清楚了沈安之的话。
“别进去。”
沈安之叫他别进去。
沈安之耳边也是一阵嗡鸣,他听见了利器刺入血肉的声音,听见了沈源正着急地在自己耳边说着话,还听见了男人那声并没有说出来的“谢谢”。
可最清晰的,却还是脑海中晏晏的声音。
“里面的人已经死了了。”
“死了很久,活不过来了。”
第176章 恃宠
最终苏言笙依然是看了靳颜,不过一眼,就叫沈安之捂住了眼睛。
靳颜确实死了很久了,这会儿早都凉了,身上倒也不算是一片狼藉,神态看着居然还带了满足,至少还有遮羞的衣裳,不难想象在没动静的时候外头的那位在做什么。
苏言笙没反抗,就这么被掩着眼睛拉了出去,然后,隔了良久,终于伸手拉开了遮在自己眼睛上的那双微微颤抖的手:“安之,没有事。”
不过是死了两个人,什么事都没有,结束的都是别人的故事,他们该过的日子还是要过。
现场已经是留给沈源和齐如琛带来的人收拾了,这会儿,沈安之才后知后觉想起来齐如琛的任务,看过去,却是沈源先开的口:“任务算完成了。”
齐如琛接腔:“全部剿灭,没有活口。”
他看着被抬走的男人:“他是最后一个。”
故事其实也远比他们能想象的荒谬,不过这么一天,连陈年旧案也都水落石出,沈安之从未想过,当年看着兄长惨死的弟弟,最后居然能凭借着自己爬上高位,掌管了整个组织,带着他恨的人,做着改变了他一生的事情。
多年的宗卷翻出来,苏言笙才知道自己跟这个男人,居然会是同族。
他们是一族人,天生便容易成为他人追随的对象,因着这样的能力遭人觊觎,当初那位兄长护住了弟弟,却也导致自己叫人挖了眼,毒哑了声,就当一具傀儡养着,不能化为己用,那便消磨意志,当初的弟弟年纪小,能力还不突出,便被那些人留下来养在了身边。
而后便是一步一个脚印,脚踏实地接了仇人的担子,走上了最高位——事情仍然是在做的,却是同从前又有不同,不断地去挑衅一些不当挑衅的人,逼得组织几乎是分崩离析,可偏生他能耐特殊,居然也没人能想起来反抗。
另一方面,一般来说,“货物”在他们手里头是不能存在太久的,却偏生除了两个例外,一个是苏言笙,另一个便是靳颜。
他们聊这些的时候苏言笙一直在听着——因着苏言笙状态算不了好,故而沈安之同苏杭去过信之后,只说先将苏言笙带回京城里头——隔了一会儿,苏言笙忽然问:“所以靳颜是什么人?”
从一开始,靳颜就格外护着他,对他的态度似乎也挺微妙,如今兴许是好奇,也就多问上一句,他问完,一众人皆是欲言又止,半晌,齐如琛开口:“靳颜,原名言瑾,跟你是同宗。”
同宗,则能耐也是一样的。
而他们这一支几乎是灭族,如今冒出来两个,其实也应当能算是最后的同族。
提到这事沈安之不免忧虑,毕竟他从苏杭那边得到过消息,沈源逼迫开始做任务之后也跟他交换了信息,对于言氏一脉的事情,其实也有了解了,他们这一族有分支,像黑衣男人那一支,其实在许久之前就已经是灭得差不多了,而言氏这一支苟延残喘了几年,在六年前,仅剩的一双兄妹叫苏杭捡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