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养成主角[穿书](73)
荀天弃仔细端详着手中的地图,片刻点头道:“晚辈明白了。”
“嗯,那就这样定了!”梁宫往木椅一坐,单手撑着脸,习惯性地提了句,“对了,你有什么事情要说?”
刚来到小世界时,诸天空间因为需要调整,整整十天荀天弃都进不来。后来调整结束,这人就恢复以前那种隔三差五进来一趟的频率。大多数时候他都只是行个礼,有时会请教修炼上的问题、询问一些大世界的常识,偶尔仅仅是闲谈。
荀天弃一阵踌躇,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他本来打算再次询问祭坛的事情,但是如今拿到了地图,那就不必太过心急。就算他问了,梁宫也极有可能用“还不能确定”这类的话语应付。既然如此,还不如等以后再问。
梁宫猜到荀天弃此刻定然是满脑子的疑团,不过他还真不是故意不告诉后者自己的发现,他的确尚未完全确定。现在说了,若是他猜错,岂不是误导了荀天弃。而且被事实打脸的话,实在有损他作为一名“百科全书”式前辈高人的逼格。
见荀天弃离开诸天空间,回到小世界正式启程,梁宫继续琢磨祭坛的问题。
天命编织者下面没了,《诸天魔道》一大堆伏笔都没有被挑明。作为读者的他的确知道许多“未来”之事,但是最终的“未来”却不得而知。主角天梯境七重天之后会发生什么,估计就作者本人知道——或许还有他的编辑?
所以,梁宫其实很担心虐主成-瘾的天命编织者最终的结局是让主角去死,而不是让主角登顶。他知道有元会之劫,知道正邪玄魔两道都有各自的谋算,但还是那句话——他知道得不全。
比如在刀宗发现的祭坛。
他特意又把小说从记忆中抽出,最后发现完全没有准确的描述。来历不明的“资料库”倒是给出了一些可能性,只是选择太多,无法当场有所决断。至于血螭尊者的记忆,那就是意外的惊喜了。喜的是,他并非全无头绪;惊的是,邪魔道果然不愧“邪”这一个字!
之前说到,一个元会将要结束,世界必定不得安宁——这个劫难究竟是天-灾还是人-祸,那就见仁见智了。不管是在阳面世界占尽上风的正玄道,抑或是被逼潜藏阴面世界的邪魔道,乃至妖族、冥族,统统都有各自的谋算和准备。
在血螭还是魔道尊者时,以四大魔尊为首的邪魔道强者们商讨出一个魔化世界计划。他们计划用各种方法,把一批小世界和中世界弄得充满血腥、污浊,濒临毁灭的地步,然后将它们按照一定的规律嵌入阳面世界。
具体的模式就像是刀宗发现的那样,列成九宫格。届时整个阳面世界有九个地点被选中,每一个地方都有九个中小世界构成九宫,最终邪魔道会将它们尽数激活,将阳面世界清气为主的局面掀翻,改成如同阴面世界那般。
但是,后来他们就这个计划推翻了,因为可行性不高,太浪费时间和心血。只是,真没想到他和荀天弃会在这个小世界发现类似的祭坛。
梁宫十分好奇,这到底是邪魔道的修改版计划,还是鬼宗本身领有图谋。
第一百零一章 鬼宗计(下)
梁宫在小世界地图上圈出的几个地点,荀天弃仅仅探寻清楚三个地点——其中果然藏有九座神秘的祭坛,就被梁宫叫停。因为就这三个地点,已经足够证明,梁宫的想法是正确的。而且,他们同时肯定了,布置祭坛的,的确就是出自鬼宗的魔修!
这批冒用“幽府”之名的魔修,其实非常小心。
不是所有祭坛都像刀宗那边一样,只是在周围布下一个警戒用的幻阵,毕竟情况不一。若是在荒郊野岭,他们布下的是一步一杀机的杀阵,甚至还有人看守、主持阵法。
可惜阵法这玩意,本身就有着严重的缺陷,后天布置的阵法永远受制于材料和控制阵法的人。魔修布阵的材料不算上乘,但质量蛮高的,最大的问题还是他们本身的修为。小世界允许留存于世的最高境界是筑基后期,一旦超过,就要“飞升”。
真要碰上天梯境坐镇的阵法,梁宫肯定让荀天弃立即逃跑,因为他也没法让后者跨境界挑战。同境界就不同了,他有办法遥控荀天弃破阵。
三个位于野外的祭坛都有鬼宗弟子把守,荀天弃在梁宫指导下破去阵法、生擒敌方,最后逐一搜魂。
为了获得最完整的无误的情报,梁宫也是拼了。他教的迷心咒,未必能够绕开鬼宗高层在门下弟子神魂中烙印下的后手,掏出真相。于是他根据血螭尊者的记忆,揪断了几根头发,终于琢磨出破解神魂中为重要记忆加密的“锁”的方法——后果是被搜魂的人将会魂飞魄散。
他本来还有点担心荀天弃会不会心里膈应不会用,幸好后者并非是那般迂腐的人,该运用特殊手段时绝不含糊。
两人这番毫无预兆的突袭,打了魔修一个措手不及,通过迷心咒和搜魂,基本查清鬼宗弟子到底有何企图。
【血祭众生,只为破界而去……这就是邪魔道……】
确定滞留在小世界的魔修打的是什么主意,荀天弃的心情非常复杂,复杂到他宁可在外界传音,亦不进入诸天空间当面与梁宫交谈。他怎会忘记梁宫说过,他是“混沌之体”,一种几乎所有拥有者全都成了魔道巨擘的体质!
但是,一直以来,他接触最多的都是正玄道的修士,《大诸天总经》也是一部本质上偏向正玄道的功法,他对邪魔道的了解,都是来自梁宫的讲述,流于表面。
在元明大世界里,虽然他曾与血魔宗的夏至交过手,看过鬼宗宗主钟云生出手,不过这些接触只是皮毛。直到他落入小世界,几次主动追寻邪魔道的秘密,他总算明白到,魔道之前为何要再添加一个“邪”字!
有时候,有些事,真的不是胜利方对失败者的抹黑,而是实情的确如此。
通过梁宫最新研究出来的秘法搜魂,小世界里的这批鬼宗弟子的计划,已经不再是秘密。他们这群人都是因为触犯门规而被宗门流放的“放逐者”,因为宗门强者在他们身魂上布置的禁制,永远都无法晋升天梯境,自然也不可能因此“飞升”离开。
然而,他们怎么可能甘心!
无数人无数年的努力,终于让他们找到了一线生机。这一线生机,正是“血祭计划”!在小世界选择九个合适的地点建设九座祭坛,用小世界武者的血肉浇灌,等待八十一座祭坛储满力量,就能打破世界界限,回到大世界。
这些祭坛十分“挑食”,只有宗师以上才能给它们提供一点能量,宗师以下完全无用,也就是说,它们只接受质量为筑基境修为的“供奉”。
听说一开始,鬼宗弟子自相残杀不少,后来他们发现死去的人远远不够祭坛激活,他们全部都傻眼了,最后更是发现,他们有生之年估计是等不到祭坛完全激活,这玩意顿时变成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一度被放弃。
被流放到小世界的鬼宗弟子一批又一批,之前无论认识与否,到了这里,那就是同是天涯沦落人,不由产生惺惺相惜之情。
在这种微妙的气氛下,“前辈”们留下的祭坛重新被提起,凑成团体的“放逐者”之中,终于冒出了一个于魔修而言非常不可思议的提议——为何不一直延续下去直到有人能够彻底成功?他们等不到功成那天,就让“后人”完成他们的心愿。
一群利己主义者居然还真点头通过了这个提议,如此,才有了这个延续了数千年的计划,并为之延伸出一个“种子”计划。
魔修们抱团了,意识到光靠他们的自相残杀是无法完成对祭坛的“供能”,于是他们把目光投向数量庞大的武者群体,不断狩猎宗师级别以上的强者。这个行动最大的问题是,魔修的损失同样很大。即便他们每一次出手都是围攻,也不可能毫发无损。
魔修觉得,这样不行,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不符合他们的利益。针对于此,有几个能人耗费心血、时间,研究出“种子”——既然要用宗师以上的存在血祭,那么就培养出合适的祭品!
“种子”本质是什么,荀天弃搜魂的这批魔修也不太清楚,他们不负责“培育”,也不负责“种植”。他们只知,种子可以使得一个凡人至少达到宗师的高度,可以使得一个天赋不错的人更进一步。区别只在于前者最容易“种植”,而后者则是会有一定的阻碍,并且最好在先天之前“种植”。
只要被种下“种子”,那么那些人的性命和修为,就都不再由他们自己掌控,而是归属于魔修们。
小世界不同于大世界,后者想找一个天赋刻度为一的凡人,比找一个天赋刻度在八以上的天之骄子更加困难,但是小世界遍地都是凡人。
在魔修丧心病狂的研究下,培育出可以跟随血脉繁衍的“种子”后,小世界内没有“种子”的武者,越来越少。如果魔修的目的是掌控世界,那么这个世界在暗地里已经有大半落入他们的口袋里。
【可惜,他们太天真了!】
梁宫听完荀天弃的转述之后,只想大笑一声,将“荒谬”二字丢到那群鬼宗弟子脸上。
他敢肯定,什么祭坛、“种子”,绝对不是他们这群顶多只有筑基境的小喽啰可以琢磨出来的。“种子”他目前只是“偷窥”过卓不平体内那个,暂且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祭坛他已经确认,的确与当初邪魔道的魔化计划有关!恐怕,这群鬼宗弟子是被人欺骗而不自知!
早在发现祭坛使用的材料不凡时,他就有所怀疑,材料是否真的出自小世界,如今收获到这么多的情报,他基本可以断定,这群可怜的魔修背后绝对有一只隐形的黑手,利用他们完成一个大计划。
依照他的推算,八十一座祭坛完全激活,的确能够打破世界的界限,不过这个界限不是大世界与小世界的界限,而是小世界范围内的阳面和阴面的界限!小世界的祭坛一旦激活,就会将阳面拖入阴面,让阳面融入阴面。而原本的魔化计划则是用浊气冲击大世界阳面,扰乱以清气为主的局面,利用祭坛构成的大阵,转清为浊。
梁宫之所以判定是魔化计划的改版而不是魔化计划本身,缘由正是这个,转化和融入完全是两种不同的难度!
魔化计划最初的提出者,就是《诸天魔道》中有名的研究狂魔——灭世殿的度厄尊者!
灭世殿一直寻找魔修的超脱之路,完全算得上是邪魔道中走在研究最前线的科研人员,并非是度厄尊者画风不对。
事实上,灭世殿也是“毁灭之路”的最初提出者。他们认为玄魔从根子里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不同,玄道登天梯、推天门的超脱之路,有可能只是专属于清气修士的一条路,魔道执着于此,完全是想错了思路!
魔修的“天梯”不能说是“天梯”,毕竟“天梯”实际上乃“通天之梯”的简称,而魔修的“梯”却是通往地底。想在深渊找到“天门”,似乎也是一件可笑的事。
那么,魔修如何超脱?灭世殿提出一个可能——灭世,而且他们亦付之于实践,灭过小世界和中世界——当然,没用。所以,最后,他们把目光投到大世界。
只是这样的想法太过疯狂,不仅正玄道无法接受,就连邪魔道也无法容忍。前者自然不希望大世界毁灭,修为境界不到天门境,谁都不能脱离大世界而存在,大世界玩完了,天门境以下也得跟着玩完;邪魔道同样忌讳这一点,他们不考虑其他人的死活,但死的人不能是他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