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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爱总局人渣改造中心(上)(103)

作者:怀凛 时间:2018-09-04 23:48 标签:快穿 情有独钟 系统 阴差阳错

  那些故事中,和尚道士都是要来超度他这种幽魂的。
  更不要说那股檀香的气息,尽管比较浅淡,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在他的鼻端渐渐变得浓郁起来,几乎令他头脑晕眩,要招架不住。
  系统停顿了那么一会儿,十分无奈的说:“可是,你也没要别的办法了啊,这又不是你想不去就能够不去的。”
  楚歌:“”
  仿佛是为了佐证系统的话,就在那一时刻,楚歌的身体受到牵引,不由自主的飘出了车门。
  他看着前方那高高的阶梯,一级一级蜿蜒而上几乎令人望而生畏。
  而这个时候,保镖推着原惜白,李应打着伞,三人正好走到了那仰头不见尽头的石阶之下。
  视线的尽头,是“香柘寺”三个庄严肃穆的大字,院墙围住了山门,教人看不到里间的动静,只能够从高高的、繁茂的树冠中,窥测到一点儿玄机。
  那层层的石阶是如此的高,以至于三人到了那之下后,迟迟都没有行动一步。
  于是,把楚歌牵引着向前的那一股力道也消失了。
  细雨淅淅沥沥的洒下来,应当是有一股凉意的,楚歌却丝毫没有感觉。
  他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缓缓地朝着前方走去,直到绕过了保镖,都到了原惜白身边。
  李应的伞能够遮去大部分的雨丝,但仍旧有一些,或多或少的飘到了原惜白的手背上。
  原惜白微微仰着头,正望着那高不可攀的山门。
  楚歌攀着他的轮椅扶手,在他身边蹲下。
  他用的是一个商量的口气:“惜白,我们就不要去这里了吧,我不喜欢。”
  声音落在了空气中,并没有一丝半点响应,就如同之前的很多次一样,原惜白听不到。
  原惜白并没有网着谁,压得目光里就只有那巍峨森严的山门,片刻后,问询道:“你说的那一位大师就是在这里?”
  李应点点头,意识到原惜白看不见,于是又“嗯”了一声,解释道:“附近最有名的寺庙,也就只有香柘寺了。”是以他多方打听,从香柘寺里终于寻觅到了一位据说在这方面有所研究的大师。
  原惜白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迟迟没有说话。
  李应看着那蜿蜒而漫长的石阶,劝说道:“原哥,要不然这样,咱们换个时候再来?眼下你的腿的确不是很方便。”
  虽然石膏撤下去,原惜白偶尔会尝试一下行走了,但对于他的腿来说,依旧是不小的负担,是以他大部分的时候,都依旧坐在轮椅之上。
  眼下这漫长的石阶,如果原惜白想要上去,那就只有让人把他连着轮椅给抱上去了。
  这着实是一个难题,说不上大,但也绝对说不上小。
  楚歌蹲在他的身边,凝望着他,心里无比的希望,原惜白就这么放弃,放弃到香柘寺里面去的念头。
  假若原惜白想要去,那么他反抗不了,也就只能跟着原惜白进去。
  而那样会产生的后果
  无论怎么想,都算不上美妙。
  .
  细雨淅沥,冲刷着层层石阶,雨水从上方汇流而下,经过了众人停住的脚步。
  那像是欢迎着香客的到来,又像是以外界的阻力告诉他们某一种秘密。
  楚歌望着原惜白,从他的眼神中,读懂了某一种意思。
  于是,心脏渐渐地沉了下去。
  他又是欣慰又是苦涩的想,怎么可能放弃呢?
  毕竟,都已经走到这里了啊!
  果不其然,原惜白笑了一下,望着山门,说:“来都来了,哪有过山门而不入的道理?”
  李应说:“可是眼下”
  原惜白道:“你不是帮我已经约了大师么,总不可能这个时候爽约吧?”
  于是李应将嘴巴闭上了,求救似的望向了一旁的保镖。
  于是楚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保镖暴起原惜白的轮椅,缓缓上前。
  并没有提供便利行道,只有这样对人极不友好的石阶,可偏偏原惜白是铁了心要去。
  楚歌蹲在了原地,仰头看着他们高高的背影。
  渐行渐远,渐渐渺小,终于走到了山门之前。
  而这个时候,楚歌也不由自主的跟着他们,飘到了石阶之上。
  那股馥郁的檀香气息,越来越浓了,几乎要熏得人头晕脑胀。
  视线的尽头,原惜白一行人已经走到了山门口,即将踏入寺庙。
  心中那股莫可名状的恐惧越来越深,楚歌朝后退了一步,又朝后再退了一步。
  紧接着,随着轮椅滑动、缓缓进入山门的动作,身体被牵引,不得不向前行进了一步。
  轮椅进入了山门之中,缓慢的向前。
  而他的身体,也就那样不由自主的跟随着原惜白远去的背影,一步一步,朝着巍峨森严的山门靠近。
  不
  恐惧感越来越深,那看上去一派庄严祥和的三个大字,却如同泰山压顶,带给了他无限的压力。
  香柘寺。
  宝刹森严,佛门净地。
  试问什么地方,最为庄严肃穆、最不可能出现野鬼幽魂?
  那必然是寺庙、道观一类的地方。
  越是香火旺盛、越是信徒众多,那必然香火之力越盛,越是令飘荡的游魂野鬼感到畏惧。
  楚歌曾经听闻过的那些,可怕的,不可怕的故事里,寺庙这一类,从来都是主角寻求庇护的地方。
  但是他,眼下算是个什么?
  一个不知道是生魂还是死灵的玩意儿,一个不能够触碰到阳光的脏东西。
  并不遥远的记忆从脑海深处浮起,惊起了一层深深的惊悸。
  “惜白你停下来,不要过去了。”
  他喃喃的开口,以为自己说出了声,却不晓得,轻微的被清风一吹拂就消散。
  视线的尽头,那个背影又向着前方,再行进了一步。
  “惜白回来!跟我回去!”
  将喉咙里滚动的战栗吞下,楚歌终于大喊出了声,他无比惊恐的望着原惜白朝前的背影,就像看着他走入了一片无上的明光里。
  而对于他来说,那却是与深渊没有什么区别的境地。
  常人眼中,能够获得宁静、安全的圣地,于他来说,却如同把他送到地狱无异。
  “回来”
  “原惜白,你回来了”
  “你不是要见我么,我就在这里的啊,在你后面的啊,惜白”
  楚歌几乎要声嘶力竭,他拼命地想要后退,却完全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
  轮椅缓缓地滑动着,原惜白每行进一步,他也就朝着前方行进一步。
  离着高高在上的“香柘寺”牌匾,也就更近了一步。
  檀香幽幽,那之上仿佛有无限的重压,如同千钧巨力,要将他直直压下,如同巍峨高山,要把他压得永世都不得翻身。
  是镇压?
  还是超度?
  还是彻底的打散灵体,魂飞魄散?
  很有一些时候,原惜白能够听到他的声音,楚歌无比的期冀他能够在这个时候听见,可惜,注定要失望。
  当他触碰到催命符的时候,当他触碰到阳光的时候
  而此刻,楚歌前进的脚步终于一顿。
  原惜白不知道在与谁交谈,滑行的轮椅终于停了下来。
  明明是没有身躯的灵体,楚歌却感觉到了森然压力,仿佛有岑岑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滚落。
  他抬起了头。
  此刻,正正站在山门之前。
  那一块书写着“香柘寺”的牌匾,就那样,不偏不倚,悬挂在他的头顶之上。
  如岳如渊,就像是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压下。
  高高的门槛,如同一道泾渭分明的界限,就那样横亘在他的身前。
  一片朦朦胧胧的细雨之中,这一道高高的门槛,竟然没有半分被湿意所沾染,颜色厚重,质地古朴,看上去洁净如新。
  他只差一点点,就要迈进这一道门槛之内。
  楚歌几乎是绷直了身体,徒劳的想要后退。
  在经过了那一段时间的折腾后,原本就半透明的身体,原本看上去,就更加接近于透明,便是他自己一眼望去,也几乎要看不出来轮廓。
  雨水淅淅沥沥的打下来,形成了幽密的帘幕,如同要隔绝世间的一切动静。
  他吃力的抬头,几乎要看不清楚前方,原惜白的背影。
  楚歌只能够看到朦胧的雨幕,模糊的前方,他想要找个地方借力,使得自己后退,稍作抵抗。然而那附近的东西,乌黑的木柱、石质的台阶、高高的门槛却是没有一个,他敢触碰的。
  雨水仿佛顺着他的身体,滴落了地面,带来了一股经古不化的凉意。
  冷风压城,层云蔽日。
  就在那个时候,原惜白的轮椅,终于,又朝着前方,滑动了一步。
  也就在那一刹那间,楚歌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触碰到了巍峨肃穆的山门。
  .
  自从进入了香柘寺之后,原本是清新幽静的环境,原惜白心中却有一股若有若无的不安。
  那股隐约的感觉来的是那样的突兀,但是想要寻觅源头,却又完全寻觅不住。
  就像是他忽略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情。
  但却从头到尾都不能够回忆起。
  保镖推着他的轮椅向前走,没得几步,就遇见了一个人。
  那人原本是站在前方、那一株粗壮的菩提树下,本来一直都站在那里,刚好这个时候,回转了身来。
  原惜白本来是想要绕过这株菩提树、直奔目的地的,却没想到那人开口,满含惊喜:“哎呀,原老师,是你,好久不见了呢。”
  想要离开的心思不由得一顿,原惜白抬头,就看到了一张算不得陌生的面庞,然而究竟要问他这是谁,他却想不起。
  在他没有看到的地方,李应的眉心难以察觉的一跳。
  谁也不曾发现,是那人微笑起来,不以为意的说:“原老师,你忘了,我们在辛家遇到过一次的,我是辛又鸣。”
  在得到了自我介绍后,原惜白总算想了起来,眼前这人,就是他在辛家花园里遇到的那个年轻人,更早的时候,在医院还撞见过一次。
  辛又鸣的目光落到了他的轮椅上,再开口时,语调就不由自主的带上了关切:“原老师,我听说你前些时候出了车祸你的身体,现在好些了吗?你的腿现在还好吗?”
  开口并不打笑脸人,何况辛又鸣的关切又是实打实。
  即便心里装着要事,却也并不在乎耽搁这么一会儿,原惜白目光柔和,朝着他点了点头。
  辛又鸣笑起来,说:“原老师,你那天怎么那样着急,急着要下山去我本来以为你就歇在辛家了,第二天看着报道,直接都吓了一跳。原本想要来看你,却不知道你到底在哪个医院也没有办法。”
  原惜白说:“谢谢你了,不过我眼下,已经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虽然是这样说了,但辛又鸣的目光依旧落在他的腿上,不曾离去,语气里现出了深深的担忧:“很疼吧,原老师真的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吗?”
  那其实是有些交浅言深,不论是作为一个粉丝,还是作为辛家人,原惜白都没有回答他的必要。
  于是原惜白并没有开口。
  辛又鸣却像是没有察觉到,自顾自的说:“我以前也出过一次车祸肇事司机当时就跑了,把我一个人扔在那里,我那个时候疼的要命,只觉得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都能够感觉到血液流出身体,正在缓慢的死去。”
  那种感觉是原惜白并不陌生的,他也曾经历过。
  同理心当真是一种很奇妙的心理,随着辛又鸣这样的剖析,原惜白不免生出了几分理解与同情。
  辛又鸣说:“我一直以为,我会就那样死掉了,没有想到,居然捡回了一命。在我快要断气的时候,有人遇到了我,把我送到了医院去,这才捡回了这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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