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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攀折天之骄子(77)

作者:折难 时间:2024-12-06 02:34 标签:快穿 情有独钟 系统 万人迷 天之骄子

  越云岚摇摇头,站直了身体,走回殿中。
  “以我的身份,中秋送礼给他是在害他,有人不高兴,他就会受到更多折磨。”越云岚咬牙切齿道,恨不能将口中之人嚼碎了吐出去,“我怎能因一己之私,让贞哥受那等苦楚?”
  床榻间的秘事,她虽然还未出阁,了解得却不少。男女间行事尚且艰难,男子的谷道本不宜交/媾,受人侵入岂不更加困难痛苦?
  何况宫闱之中,常有那等折辱人的秘药和淫器。天成帝性情阴毒善妒,若因她之故令冷芳携受淫刑苦楚,万死难赎。
  是以尽管每年她都精心准备礼物,向来只放在妆奁最底下,从不肯拿出示人。
  午后气温略有回暖,青果搬了张长案摆在庭院内,越云岚在上面练字。
  白宣之上,笔走龙蛇,力透纸背,字字杀意纵横,写的却是一篇《般若经》。
  都说字如其人,可见越云岚性情不似外表安静文雅,反而生有反骨。
  “越坚不喜欢我的字,认为桀骜不驯,一看就不是良家女子的字迹。他要我学写簪花小楷,不然不供笔墨。”回忆过往,越云岚冷笑,下手更重,“可惜现在再也管不了我。”
  她问青果:“我父现下情况如何?”
  “越大人痛不欲生,姜栗娘状若癫狂,越氏子怏怏不乐,酗酒度日。”
  “哈哈——”越云岚听了,发出畅快的大笑,极快地抄完一卷经,交给青果,说,“此经拿去供在我父房中,就说女儿不孝,不能在父亲身前侍奉,只能以此聊表孝心了!”
  越坚那贱人与姜栗娘合谋杀了娘亲,将娘的遗腹子充作姜栗娘的儿子,霸占了娘的嫁妆。他们以为越云岚当时年岁尚小,什么也不知,就拿娘难产而死的谎话哄骗她,说些弟弟幼弱需有娘亲照顾的冠冕堂皇之言,迫不及待地将府里本就稀少的主母痕迹抹去。
  殊不知那夜疾风骤雨,越云岚躲在产房窗外,亲眼看见越坚喂了娘亲一碗安胎药,然后娘亲便出血不止,难产而亡!
  她在窗外目眦欲裂,恨不得冲进产房拿刀捅死越坚和姜栗娘。然而暴雨如注,似鞭子敲打她的身体,额发被雨打湿,狼狈地贴在侧颊上,她在娘亲哀愁的、充满不舍又充满决绝的目光中定住。
  娘亲早已发现躲在窗外的小小身影,更或许早已察觉丈夫与妾室的图谋,可她什么都未说,也许娘亲早已厌倦了一切,对世俗的眷恋只剩下亲手养大的女儿。
  但越云岚留不住她。
  泪水同雨水一起滚落,越云岚痛苦万分,即便紧咬牙关,依旧泄出小兽悲鸣之音。
  娘亲死不瞑目,越坚却欣喜若狂地抱起刚出生的弟弟:“我有儿子了!栗娘,你有儿子了!”
  而她的好弟弟认贼作父,认贼作母,她多次暗示,他为了荣华富贵把一切都无视了,反过来同姜栗娘一起欺辱她!
  她好恨!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咬碎了他们的喉咙,咽下他们的血肉!
  现在他们反被握在她手心里,身家性命全系于她的心意,怎能让他们一死了之,得一个痛快?
  她要好好地,慢慢地折辱他们,将娘的痛苦,她所遭受的一切百倍奉还,让他们日夜难安、痛哭流涕,后悔出生在这世上!
  ……
  步撵轻轻摇晃,到了太极殿外停下来。
  冷芳携懒懒地撑着脸,让十一和药奴先回去,说他今夜要同天成帝用饭,待明日才会回去。
  怎么可以?!
  十一差点跳起来。
  吃饭便罢了,留宿太极殿岂不羊入虎口,冷芳携那么弱的身体,不完全任由狗皇帝欺辱享用?
  然而他言轻力微,还是靠冷芳携保全才苟活于宫中,纵然万般不愿意,也改变不了冷芳携的主意,被药奴扯走,只能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狗狗眼看着冷芳携,一步三回头。
  冷芳携下了步撵,被早就等候许久的梁惠迎入太极殿中。就算今日过节,天成帝也将休息时间放在处理政务上,全无躲懒的打算,堪称尽职尽责。
  冷芳携瞥了他案上文书一眼,被那密密麻麻的蝇头细字弄得眼疼,很快挪开了视线,捏着梁惠呈来的橘子:“陛下整日与公文案牍为伍,不觉得无聊厌烦吗?”
  天成帝一手挡袖,一手持笔写朱批,不紧不慢地回复:“日日有新事,千奇百怪,何谈无聊?我年少时在宫阙中被嬷嬷照顾,终日只能在冷清的殿里自娱自乐,那时便是给我一页信纸都能翻来覆去读上千遍。旁人投壶斗剑为乐,这些官场杂事,于我却是最好的消遣。”
  纤长的手指拨开橘皮,酸涩的橙子味立刻爆发而出,冷芳携嗅了一口,被引出齿间津液,尝了一瓣,发觉味道不甜不酸,正是他最喜欢的口味。掰下三瓣递给天成帝。
  天成帝却不用手接,而是用含笑的眼看着冷芳携,示意自己双手不得空闲,意思是要冷芳携亲手喂他。
  白衫随着抬手滑落,露出雪白的手臂,一瓣饱满的橘子肉被他手指夹着,显出玉贝一般带着粉意的指甲。
  梁惠撞见这一幕,立即将头深埋下去,盯着自己的皂靴看。
  过了一阵,他听见天成帝拿奏折的声音:“你此前下江南督促治水,那时南方五郡沆瀣一气,让你没有进展。昨日却八百里加急,呈上来治水新法,还带着请罪之意,说当时情急,对你一时冒犯,还望你不要怪罪。”
  他冷笑一声,把奏折扔到一边,问道:“你要原谅他们?”
  冷芳携顿觉莫名其妙,既为脑子仿佛进水一样的南方官员,又为天成帝突如其来的发问。他想了想,随口回答:“难道我说原谅了,他们就信了?”
  天成帝神情平淡,对这回答说不出满意还是失望。
  他捏着冷芳携的手,因为刚剥过橘子,皮肉相贴时,带着似离还粘的黏腻感。他喜欢这种感觉,就像他与冷芳携天生一体,难以分开,他紧紧贴着,眷恋他的温度,不愿意离开。
  冷芳携因此察觉到手上的脏污,眉头轻皱,甩开天成帝的手,用盆中清水洗净。
  天成帝将手放回腿前,承半握状,仿佛借此便能留住对方的温度:“朝中大半官员,披了张人皮,脱口是江山社稷,自以为身处高位,与众不同。这些人仿佛食腐肉的秃鹫,逐利而来,逐利而去,从不会讲什么对错情谊,他们之前毫无顾忌地无视你、敲打你,只因你寒门出生,并无倚仗;现在干脆地放下身段道歉,无非因你受我宠爱。”
  “且就连道歉,却是呈上奏折,给我做样子。说他们不把你放在眼里,他们确实弯腰了;说他们极为看重你,却连礼物也不送。难道我对你的宠爱就那样轻薄,叫人以为迟早有散去的一天?”
  天成帝从不轻易动怒,此刻眉宇却因那五郡官员生出乖戾之气。
  “蠢猪一般。”
  反倒是被轻视的冷芳携没什么感觉:“你要是生气,罚他们便是。问我做什么?已经有不少新科入仕的轻狂书生称我妖妃,认为我狐媚惑主,迟早生出大乱。难道还要我亲自出面,为难一些隔着京城十万八千里远的小官吗?”
  “等他们哪日来京城时,我再出手也不迟,他们自然会知道轻视我的代价。”
  他的语气平淡,可太极殿中之人谁都知道他如今的权势,是真的只手可遮天,毕竟连天也纵容他。
  天成帝犹然不满意,说起被冷芳携推拒的会试主考一事:“天下学子数以万计,能在会试中取中的都是其中佼佼者,个个是一方风云人物,前途不可限量。他们唤你一声‘座师’,日后便是你的门生,天地君亲师,无论是谁都要敬重你。哪怕这一科不得力,但只要有几人能做事,便能为你所用。”
  “朝中党群,起初便源于此。你与易积石闹翻后孤身一人,既无亲近的朝臣,又无门人弟子,日后可怎么好呢?”
  阖宫皆知,皇帝有口疾,不爱说话,向来言简意赅,在冷芳携面前却长篇大论,鞭辟入里地分析。
  梁惠听着,为天成帝对冷芳携一片关切之心动容。
  冷芳携却恍若未闻,将橘子皮扔在奏折上,懒洋洋将乌发放在龙案前,道:“我有陛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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