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纯学弟[快穿](69)
“遥遥……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他一开始也不知道,恩恩爱爱如普通新婚夫妻一般和蒲遥在一起,知道自己是鬼的时候,也如当头一棒。
如此隐瞒良久。
他对未来也充满了迷惘。
可他那么自私、那么恋念和心爱的妻子在一起的时光,想着多一天是一天,迟迟不捅破这层窗户纸。
而现在,这层窗户纸终于破了。
蒲遥的脸色白得可怕,他靠近的时候,他退了一步。
接着,转过身快走了两三步。
“遥遥!”
厉家仁眼眸睁大,连忙搂住了他。
蒲遥身子一软已经晕了过去。
…………
也许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又是哭又是喊,在这之前还被弄得浑身瘫软。
如今突然知道自己的丈夫竟然是只鬼,差点把人吓死。
也就是说这么多天来,和他说话、和他亲吻、亲密的人,竟然早就死了。
他的鬼魂在自己身边久久不离去,日日夜夜缠着他。
突然想起那成亲夜。
厉家的奴仆还怕他跑了,架着他去洞房?
是不是那个时候厉家仁已经死了?
半夜隐约的哭声,以及那让人神魂一震的唢呐。
成婚当夜,江城的家家户户都是房门紧闭,恐怕已经将这桩婚事当做了一桩冥婚。
余氏的异常反应。
敬茶的黄昏里,她一见厉家仁就开始哭了。
当时母子俩都在做戏?
都在骗他?
以及这一次大少爷的异常反应。
他怒气冲冲找上门来不是什么莫名其妙的闯入,而是在捉奸。
他不知道屋里是死去的弟弟的鬼魂,以为个奸夫。
蒲遥睁开眼睛的时候不知道是何时,身边守着的是周正,还有一些从没见过的家奴。
没有看见荣越,也没见到大少爷。
更没见着厉家仁。
屋子里突然又冷了起来,蒲遥打了个寒颤,“几时了?”
周正连忙上前,“回二少奶奶,如今是第二日黄昏了。”
漂亮的二夫人孤零零的蜷缩在床榻上,美丽的长发如绸缎般铺开,脸色雪白,像朵易碎的水晶花。
他这个样子圣人见了都要心生怜悯。
周正心头一跳,不由得又往前一步,多说了话:“二少奶奶,您身体可好些?要不要喝些汤药?”
当时屋子里的情形实在混乱,大少爷倒在一旁,脸上两个巴掌印外加一爪子血淋淋的痕迹。
一看……就像是二少奶奶打的。
仿佛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混账事的时候,被人狠狠打了两巴掌,脸肿的高高的,昏迷不醒的躺在地上。
可是大少爷……怎么都和下流胚子沾不上边。
大少爷平日里为人严肃冰冷,当时还处罚过来西院捣乱的一些混账。
怎么自己也混账起来了?.
他那贴身小厮鬼鬼祟祟在后院守着,听着动静连忙过来,一瞧,自家主子生死不明的倒在地上。
平日里整整齐齐一丝不苟的衣服料子都皱巴巴,更别说脸上的巴掌印子以及不远处躺在床上的绝色美人。
那可是二少爷的未亡人。
如今夫君新死,还没下葬,正是戴孝之时,大少爷却躺在他房间内。
小厮是个机灵的家奴,连忙暗暗叫了东院的侍卫过来。
只说西院混进贼人,大少爷英勇搏斗,如今身受重伤。
叫人把大少爷偷偷摸摸扛了回去。
至于这贼人怎么来的,这不是又现成的吗?
荣越。
周正来的时候,蒲遥也是躺在床上,而床边站的是周正。
二话不说,已经叫人把他拿住。
大少爷的侍卫都是武功高强。
周正没想到荣越竟然身手非凡,与侍卫搏斗一会儿,竟然让他跑了。
紧接着来的是主母院子里的人。
也就是他爹带人来了。
周管家狠狠刮了儿子一眼,用眼神示意他别待在这儿,可是他的笨儿子装聋作哑,非要守着这是非的旋涡。
眼看着,整个西院已经被主母的人控制住了,他竟然没察觉到不寻常,还不远离这是非之地。
二少奶奶,估计是知道二少已死。
谁愿意和鬼魂在一块呢?
可是主母非要这么做,她不敢让人走,生怕他那死去的儿子在地下孤单。
他好爱蒲遥。
余氏不会放蒲遥走的。
如今来的人就是为了守着二少奶奶防止他逃跑。
可他儿子掺和什么?
可周正不仅掺和了,还悄悄去主母那边求了个贴身伺候的职位。
余氏把周家父子看做一体,周正之前做事也踏实,就让他守着蒲遥。
这一守就是一天一夜,期间又是请大夫又是伺候的,还喂了了汤药,免得他睡着会饿。
二少奶奶这身烟紫色的旗袍更是漂亮极了,只是可惜被人弄皱了。
他漂亮得像个仙子似的,周正不敢碰他,只能缓慢的把枕头垫高一点。
期间摸到了蒲遥的头发,那丝滑冰凉的触感简直到了他心坎里。
眼睛蓦然瞧见二少奶奶雪白的脖颈上几枚红印,又想起大少爷那副模样,一下子恨恨“呸”了好几声,只觉得大少爷就是个禽兽!
之前还装模作样的像个圣人似的,不近女色也不近男色,如今却做了这等下流的事。
可整个厉府却给他兜着,还夸大少爷英勇和歹人搏斗。
呸!
看他脸上的印子藏不藏得住?
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心疼的给二少奶奶喂药,又碎碎念的求菩萨保佑,保佑二少奶奶快点好起来。
大夫说身体没什么问题,可能是惊吓过度。
还能是什么?就是被大少爷这个混账吓的!
睡了许久才醒来,如今孤零零的在床上,神色黯然,叫人好不心疼。
想说些什么好听的话让他开心一下,没想到他突然问起了二少爷。
“他的灵堂,在哪里?”
周正反应了一会儿才知道他说的是二少爷。
于是告诉他:“在正堂。”
蒲遥脸色一白,差不多已经相信了。
他在床上坐了一会儿。
黄昏的光昏沉,屋子里点了几盏灯,将他漂亮的眼睛照得幽幽,好似一汪秋水般温柔凄美。
他也不动,也没眨眼睛,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像一樽宫里私藏的葵宝。
是常人难以想象的韵味,周正不由得看呆了。
“带我去看看,可以吗?”
漂亮的二少奶奶好听的声音一下子就将他唤醒了。
他温温柔柔的问“可以吗”,谁听了都难以拒绝。
“可以。”
其实是不可以的,因为主母下了命令,不准二少奶奶出院子门半步。
“但是要小心避开人,别让人发现。”
但二少奶奶从来没有对他提过要求,这么一问,周正就是上刀山下火海都得满足他的心愿。
悄悄的从后院的小路走了出去,走的都是人际稀少的偏路。
厉府实在太大了二少爷的院子又是靠近后山的偏僻之处,因此去正堂要走好一段路。
夜色降临,路逐渐看不清了,但是也能借着夜色掩盖行踪。
周正小心嘱咐,“主母不准您出院子,作为未亡人出现在灵堂会十分显眼,您可以在后堂远远的看上一眼。”
蒲遥恍恍惚惚的点着头,他是想亲自看上一眼,看厉家仁是不是真的死了。
心不在焉的往前走着,从榕树底下穿过的时候,竟然直直撞上一个人!
“对不起、不好意思、你……”
蒲遥连忙道歉,才说了两句,声音却戛然而止。
他眼眸睁大,不知道是喜还是惊,连忙把人抱住:“我就知道他们是骗人的,你没死对不对?!”
那男人直直的站在树下,冰冷的军靴踩在枯落的的树叶上,穿着一身冰冷的军装,帽子还没摘下来,帽檐便露出一双狭长的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