氪金后小皇子变成了亡国昏君(210)
周元亨一直自负武艺过人,时常干那在刀锋上行走的险事,得亏他艺高人胆大,至今为止还没有翻车过。
然而,今日与这陌生青年一对上,他却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好功夫,你是何人,我剑下不死无名之鬼。”周元亨打量着与他相持不下的青年。
魏玄极眯起眼睛:“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犯了死罪,现在认罪自首,我还可以帮你争取宽大处理。”
周元亨冷笑一声:“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呢,怎么,刺杀狗皇帝都能宽大处理了吗?”
“当然,”魏玄极道,“只杀你一个,不牵连家人!”
周元亨不由得笑得匕首都颤抖起来:“哈哈哈哈哈!你这小子,真是有趣,我都死了,哪管牵连不牵连别人?速速报上名来,我送你一个痛快。”
魏玄极听见他这般言论,顿时恼火起来:“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连这点担当都没有?算什么英雄好汉!”
“小子,你不要用激将法了,对老子没用。”周元亨加大手臂力气,将长剑剑锋向魏玄极的脸面压去,他虽然没有眼前这小子动作利索,但胜在身量高大,力气惊人,相持不下之时,就是比拼力量的时候,周元亨决定一鼓作气,用力量碾压对手,将之至于死地——既然已经知道了他的姓名,当然不能放这小子活着出去。
魏玄极一边扛着周元亨的匕首,一边愤愤道:“你就是一个卑鄙无耻的流氓,什么造反军领袖,什么前朝贵族,都是放屁,你这种人怎么会有人愿意追随的?”
周元亨被他一痛骂,感到脸上无光,这些年来东躲西藏的落魄境遇又浮现眼前,心中的怨恨更加强烈,他又加上三分力气,将剑锋向魏玄极脸畔推动一寸:“你懂个屁!养尊处优的贵公子,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去问问你们那个魏恒,他以前在我们周家正统皇室跟前,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踏脚石!真以为皇上踩着他上马,他就沾了龙气了?”
魏玄极听着他骂开平帝,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嗤笑一声:“那你又是什么好东西,周家正统皇室血脉,跟你有一文钱的关系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这样大张旗鼓地纠集无知流民和你一起闹事,是为了什么!如今周氏血脉凋零,你若是起义成功,就可以打着周家正统的旗号,自己当皇帝,我说得对也不对?”
周元亨不由得诧异:“你这小子,知道得还挺多,对我们家底细挺了解啊,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别管我是什么人,我告诉你,现在的天下是大晟的天下,别想着改朝换代的好事了,你们的机会已经过去,再挣扎也不过是徒劳无功,趁着现在,赶快跟我回去自首,至少能给你一个爽利!”魏玄极再度向周元亨提出友好建议。
然而周元亨不再理睬魏玄极,他压下全身的力气,一定要在力气上压倒这青年。
“周元亨!别白费力气了!既然你被我撞见,就绝无逃脱的可能,速速跟我回去,老实交代你和魏玄通怎么勾结在一起的!现在放下武器,我还可以让你少受一点罪!”
在魏玄极滔滔不绝的劝降之下,周元亨额头上渗出汗来。
他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自己用尽全力,才把剑锋往这小子面前推了两寸,可是这小子一直在说个不休,说话是很分神的,说明这小子压根没用全力,只是随随便便就挡住了他的攻击,甚至还有余力组织语言。
周元亨很难相信,这样一个看起来还没及冠的贵公子,竟然会有超过他的力量,这该是怎样的天赋异禀!
周元亨并不是一个很争强好胜的人,在外磋磨这些年,他早就学会了能屈能伸,也知道天外有天。
天赋这种东西,是羡慕不来的,尤其在武学上,天赋异禀之人,只要轻轻松松就可以胜过勤学苦练的人,周元亨自己占着身体条件的天赋,借此碾压了不少人,如今这看起来体格不甚惊人的青年,却有远超过他的力量,他也不是不能接受,非要跟人家死杠到底。
“小子,力气不错,今天就算你赢吧。”周元亨冷嗤一声,猛然间倒退三步,如同后领被无形之手提起一般,平平后移一丈有余——这一招是他的保命绝技,叫做“死人提”,他用这招躲过无数的致命攻击,不到危急时刻,一般不会使用。
魏玄极果然被他这一招弄得一愣,剑锋举在空中,有些不知所措。
“不陪你玩了,你也不告诉我名字,小气鬼。”周元亨一边开玩笑,一边脚底抹油——开溜!
高手过招,差距就在毫厘之间,周元亨趁着魏玄极发呆的功夫,运起全身功力,飞身向院墙上跳去。
此时,金满堂的暗卫和魏玄极的护卫打得不可开交,没人能拦住周元亨,竟被周元亨跃过墙头,脱身而去。
魏玄极反应过来,急忙追了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急速跑过街巷,从朱雀大街北段一直跑到南段。
其时正是午后,街上的人不多,周元亨没什么阻碍,脚下生风,跑得飞一般,魏玄极跟在他后面,却也不落下风。
周元亨快跑到城门前时,魏玄极已将武王令牌扣在手中,相距十丈开外,他便亮出令牌,高声喝道:“武王在此,立刻拦下前面那人!”
城门前的守卫一愣,赶忙举起长木仓,拦住去路,高声答道:“遵命,殿下!”
周元亨身形微滞,脚下步法也慢了半拍。
武王,殿下?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武王殿下。
输在这个小子手下,倒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了。
周元亨嘴角扬起一个弧度。
忽然间,他猛地转了一个方向,平平向街边斜行而去。
魏玄极三步并作两步,跟上周元亨的步法,也向街边跑去。
街边有一家客栈,院子旁边开着一间马厩,马厩的门正对着街面,方便进城的旅人直接把马匹安排进来。
眼下,一名客人刚刚入住客栈,他牵来的马由马童带着,送进马厩,马厩的门还没有关。
周元亨一脚踢开半掩的门,冲进马厩,飞身翻上一匹黑马,拉起缰绳,将马头调转,冲出马厩,向城门驰去。
魏玄极本想拦住黑马,却被周元亨当头一鞭子抽过来,差点打到脸上,魏玄极闪避之时,周元亨已夺路而逃,他无奈,只好也劫了一匹红马,给吓傻的马童扔下一锭金元宝,驾马追了出去。
那黑马脚力甚强,去势凶猛,城门守卫不敢硬拦,在黑马冲出去的一刻,纷纷向两边扑倒。
“快,快拉城门吊桥!”守卫嚷道。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黑马一骑当先,飞也似地跨过放在护城河上的吊桥,往城外田野中跑去。
红马紧随其后,也追了出去。
正是寒冬腊月,城郊田野被积雪覆盖,白茫茫一片,不见其他。
雪上一黑一红两匹骏马,十分醒目。
周元亨一边驾马疾行,一边回头往后看,只见白雪之上,红马如同一点烈火,越滚越近。
不愧是上过战场、打过北狄的武王,周元亨不敢怠慢,回正身体,压低重心,几乎是伏在马背上,全力疾驰。
两人一追一逃,转眼间跑过漫漫田野,闯入荒林之中。
一进入林地,马匹便无法疾驰,道路两边的树枝张牙舞爪,稍不留神便会被挂到,随着伤痕增多,行进速度也慢了下来。
耳边不断响起树枝断裂的声音,黑马虽然健壮,却也受不了这一道道伤口累加起来的疼痛,它嘶鸣一声,停了下来。
密林深处,魏玄极骑着红马,追上了黑马。
并非红马比黑马强壮,而是黑马当先开路,本来就困难,红马跟着黑马开出来的路走,反而轻松许多。
魏玄极在看到周元亨闯入林中时,便算到了这一刻,因此,他也不着急,只是不紧不慢地缀在后面。
现在,如他所料,周元亨没法继续骑马前行了。
他从马背上下来,向林中孑然而立的高大男子走去。
“周元亨,你无路可逃了,快跟我回去自首吧,我可以不对别人提起你逃跑这件事,只当你是束手就擒的。”魏玄极继续循循善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