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上系统整顿大理寺(101)
体谅大家这段时间的辛苦,钦差大人自掏腰包,拿出二十两放进赈灾银的箱子中,而后从大家运输食物里取了二十斤羊肉,叫大家煮了喝点肉汤,暖暖身子。
这是自出行以来,李三吃过最丰盛的一餐。
正巧今晚也没轮到他值夜,本想着能美美睡上一觉,可就在他快睡着时,突然听到有两声闷闷的咳嗽,将半梦半醒中的他惊醒。
小小风寒在古代也可夺人性命,更何况他们身处一个简陋寒冷的环境中,不留神便容易酿成灾祸。所以钦差大人特意嘱咐过,若有士兵感染风寒,都会隔离到单独的帐篷中居住,另有军医为其诊治。
没人会把自己的性命当作儿戏,所以李三也未在意,只等着这人自己主动去向钦差大人报备。
可没过多久,那咳嗽声又响起,而且声音比刚刚还要大些。
这回不仅是李三,他旁边也有两人坐起身:
“谁啊?感染了风寒就赶紧出去,小心传染给别人。”
“就是啊,快去找军医,钦差大人说过,生病的人还有驴车可坐,可别把自己的命不当回事啊。”
只是几个人七嘴八舌说了半天,也没人主动站出来。
最后搅得整个屋子里的人都醒了,一群人相视无语,当那苍老的咳嗽声再次响起时,他们发现这屋中并没有任何一个人在咳嗽。
“靠,怎么回事?闹鬼了不成?”
“这声音听着好像是个老人,咱们这屋里哪有老人?”
安静下来细听,还真是如此,那声音似乎不远不近,像在屋外,又像在屋内,且好几次都从不同方位传来。
这下屋里的一群大老爷们儿都毛了,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不会是有鬼吧”,屋内所有人霎时面色惨白。
可屋外不仅一片漆黑更是渗人,还能把人下巴冻掉。他们也不敢在半夜去打扰几位大人休息,就这样一群人在屋里几乎生生熬到了天亮。
说来也巧,在太阳升起之前,那断断续续的咳嗽声终于消失了。只是所有人眼下都挂上了青黑,惊吓之余,皆疲惫不堪。
待李三等人走出帐篷,与其他人碰面后,发现别处住着的同僚们绝大多数也都神情萎靡,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简单交流之下,果然正是他们也在昨晚听到了老人咳嗽的声音。
“我说咱们不会,真撞见鬼了吧?”
众士兵哗然,引来了岑晚等人。
因为岑晚与薛寒星住处距离别人较远,所以昨晚他们并未听见有什么咳嗽声,直到方才,从一群人口中了解到昨晚的怪事。
岑晚皱眉,这里看上去早已荒无人烟,外面又天寒地冻,哪儿来的老头?
命令所有人留在原地后,岑晚带着薛寒星来到昨晚发生怪事的房子,打算一探究竟。里面陈设简陋到一览无余,并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东西。
又沿着里外墙根仔细看了一圈,一切都显得无比正常,直到岑晚突然停下脚步。
“噫——是谁这么不讲究?直接在大家住处的墙根撒尿!”
看着雪上那滩似乎已经凝结成冰的水迹,岑晚身后一名年轻的寺正皱起眉头。
身旁另一位年纪大点的士兵辩解道:“你就是太年轻,从小在京中娇生惯养不懂我们当兵过的都是什么日子。昨晚那天气,只怕在外面撒尿都会直接连人一起冻在地上,而且大冷天儿的能有什么尿骚味儿?别说在住的地方外面撒尿了,若真到绝境,为了活下去,可是连一滴水都不能浪费的。”
年轻寺正似乎被老兵这话恶心到了,却也没出言反驳,毕竟这天气确实有够冷的。
当几乎所有人都信服时,岑晚却摇了摇头,看向薛寒星,“我还是觉得这里有些不对劲。”
“没错,这水迹似乎有着一定规律,我们一路走来,墙边还有好几处这样的水迹,且每处水迹之间的距离竟还差不多相等。”直到薛寒星点明,身后几人才恍然大悟,抻长脖子往回看。
嘿!还真是这样。
那老兵搓搓手,在后面悄悄推了那个小寺成一把,小寺正一个趔趄,直直的向着那水迹扑了上去。
他的一只手正好按在冰上,竟直接陷了下去,原来那里还未完全凝固,叫他抓了一手冰沙。
“你,你!”小寺正气得语无伦次,一时之间竟组织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是看着自己的手,似乎马上就要吐出来了。
岑晚走过去安抚道:“这不是你想的那种东西,只是盐水罢了。”
小寺正抬眼,红着眼圈望向岑晚。
这孩子是祝文峻的远方侄子,为人正直,但有些太容易被欺负了。
“这应该是盐水,“岑晚用指尖轻轻从小寺正手中沾了一点那液体,系统检测后,证实是昨晚羊肉汤,“加入大量的盐后,水的冰点会降低,所以这里在太阳出来、温度升高后便有些化开了。”
小寺正听不懂岑晚在说什么,只是似懂非懂点头,既然钦差大人敢亲自用手碰,那应该也不是污秽之物。
岑晚熟练将手向后伸去,薛寒星掏出手帕,细细擦了起来。
几人目移,这段时间老能看到两位大人旁若无人的亲昵举动……这可能就是好兄弟吧。
“这是昨晚的羊肉汤?”不等岑晚揭晓谜底,薛寒星先联想到了昨天唯一与“盐水”沾边的东西。
岑晚点点头,却还是觉得奇怪,为什么有人将羊肉汤倒在这里。
“估计是有人觉得羊肉膻气,不爱吃羊肉,又觉得不好拂了大人您的面子?”老兵道。
小寺正义愤填膺,“可他不喝不就好了,好不容易有肉吃,这人却如此浪费,还不如分给别人!”
“就说你还是个小鬼,大人赏赐的汤,他们怎么好推拒?虽然咱们大人仁慈,这些兵马司士兵平日可没少被比自己高个一级半级的权势小人调理。”老兵啧啧两声,“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到头来,除了那被人倒在墙根的羊汤,这里没有任何异样。
“大人,咱们得启程了,今日路途有些艰险,若不抓紧赶路,只怕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安营扎寨啊。”
来人是此次北上负责引路的驿使,常年往返于北地与京城,对路线极为熟悉,这次不少官道皆因大雪封锁难以通行,这时候正需要这样一个对每一条路线都烂熟于心的驿使。
没查出异样,这边只好暂且搁置,岑晚来到存放赈灾银的仓库,检查封条后,一行人上路。
今日路途果真崎岖难行,队伍一侧是高不可攀的峭壁,几近与地面垂直,另一侧是不可见底的深渊,为减轻马车的负担,岑晚也跟着将士们一同徒步前进,薛寒星牵着马与他并肩。
行至午时,岑晚叫停了队伍,原地休整。
大家坐在原地,或拿出干粮和着水啃食,或互相依靠小憩片刻。
没多久,一股烤肉的香气飘到岑晚这头,一个士兵拿着一支串着老鼠的竹签走过来,讨好问道:“两位大人要不要尝尝?”
岑晚知道有些地方有吃老鼠的习惯,只是除非万不得已,他并不想吃这东西,只是笑着摇摇头,好意提示道:“老鼠身上一般不干净,不如你们还是忍忍。”
“哈哈哈哈大人您误会了,这不是老鼠,这是刺猬!”
“刺猬也是一种杂食动物,生活在野外的刺猬时常会以腐烂的肉和果子为食,吃了也有可能染病……”岑晚正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忙问那士兵:“这刺猬你们是从哪里捉到的!”
第86章 人祸
士兵拿着肉串的手抖了抖, 不知道大人为何突然激动起来,以为自己做了什么错事,支支吾吾答道:“就, 就在我们住的那房间外面, 今天早上出门就发现几只刺猬冻死在那儿。”
“跟我去看看赈灾银。”岑晚扭头对薛寒星道, 二人一同来到运输车队。
按规矩,银子在到达目的地之前不得拆封,但昨晚发生的事难以用巧合解释。
不顾阻拦,薛寒星一刀劈断锁舌,箱子内银子果真不翼而飞,被不值钱的铁块替代。箱子底部有明显的拆卸痕迹,想必他们是从仓库底下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