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炮灰在修罗场[快穿](61)
穿着红色吊带裙的少女,笑了,她的眼中沁出泪水。
维持着贵族的教养,她向老管家点了点头,至少要体面地离开。
通往外门的路边,有大片的草地,那里传出了清脆而又快乐的笑声,
她可以看到那个被霍南洲捧在手心的小孩,正趴在草地边,白皙的手臂在树枝漏下的日光中莹亮。
那只手拨动着折好的纸船,一片绿意的草丛,草随风摆动,如绿色的波浪,白色的小纸船晃晃悠悠地浮动在绿色的草地上。
笑声还在不断响着,他是这么快乐。
银色的小高跟踩进了柔软的草地中,高跟鞋沾上褐色的泥土,她看都没看一眼。
她蹲在那个千娇百宠的小白痴面前,
“我喜欢的人,连商业联姻都不肯给我,你知道吗?”
辛染懵懂地睁大了眼睛,望着面前虽然在笑,却满脸悲伤的姐姐,拨浪鼓般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听不懂。
他还停留在孩子的思维,依赖着身边的亲人,不愿意离开他们。
“因为只要你不喜欢我,霍南洲就不会喜欢我。”
“霍南洲好喜欢你啊……”
面前的姐姐说到这里时,变得有些不对劲,突然抓住了辛染莹白的手臂。
小动物般的直觉,让他怕得出了泪水。
侯在他身边的陈姨,也直觉有些不妙,挥开了这位小姐伸过来的手,连忙拉着辛染走到了另一边。
红色裙子的少女被陈姨挥开手后,双手撑在草地上,掌心上全是泥土,她突然笑了起来。
“我也想要他喜欢我啊。”
那只白色的纸船落在她面前,她拿起辛染折的那只小纸船,在阳光下眯了眯眼。
“嘶——”
陈姨连忙将小少爷的脑袋摁在怀里,不让他看。
辛染学了几个月好不容易折出来的纸船,被人撕碎了。
对于他这样特殊的孩子来说,学习一样东西非常困难,而且折出来了之后,马上又会忘记步骤,需要从头开始学。
白色的纸张被撕成无数个碎片,眼睛被捂住看不见,但是短促的撕纸声,还是能够清晰地被听见。
被陈姨挡住视线的小白痴,低下头,泪水不断掉落在草丛里。
翠绿的草叶接住了他晶莹的泪珠,如清晨的圆润的露水。
陈姨拍着他背的手顿住了,不知道怎么安抚不断流泪的小少爷,如果大少爷在就好了。
关车门的声音响起,然后是几个人过来的脚步声。
“带他先回去。”
黑衣的保镖将辛染抱了起来,宽厚的肩膀严严实实挡住了后面的情形。
陈姨向来人鞠躬,也连忙退了下去。
是刚从公司回来的霍南洲,他还穿着黑色的西装戴着黑色的领带,整个人笼罩在低气压中。
这位千金站了起来,落在她裙摆上的白色纸屑,随着她的站起,往下飘去,洒在草丛上。
她刚站起来,就被对方掐住了脖子。
面前的人不是往日和煦的模样,灰色的瞳孔里布满阴霾,满是晦涩,像从地狱里出来的恶魔。
配着那一身黑色的西装,蔓延出无边界的黑暗。
“你敢撕掉他的小纸船,我就能剪开你的喉咙。”
令人毛骨悚然的话,被他一字一字说出来,那双眼里全是可怖的阴暗。
那位小姐浑身颤抖着,这才知道他是怎样的一个怪物。
她的双手抓着那只钳住她脖子的手,她的眼中沁出泪水,想要挣扎。
那只手终于松开了。
小姐护着自己的脖子,眼中不断流出泪水,她不断地咳嗽着,一阵后怕。
虽然她知道对方并没有下死手,但是对方的压迫,是真的让她感觉到会死。
她弯腰费力地喘着气,看着喜欢的人,浑不在乎自己,她捂着脖子,崩溃地冲他吼道,
“为什么你这么在乎一个白痴!”
黄昏的太阳在落下后,大地瞬间坠落于昏暗的傍晚,草丛中那几棵桃树,在风中转着张牙舞爪的桃枝,如黑暗中伸出的一只只手。
霍南洲整个人融入黑暗中,只有身上白色的衬衫和那张精致的脸,隐约可见,但那张脸上晦涩不明。
他似乎是嗤笑了一声。
对一旁静默的保镖抬了下手,甚至懒得分出一丝目光给身后的名媛。
保镖默默上前,做出了请的手势,要这位小姐离开。
“因为他是小染啊。”
在无边的黑暗中,霍南洲就这么云淡风轻地说着,仿佛在暗示什么。
第47章 千娇百宠小白痴
霍南洲在黑夜中往回走, 却是想起了他刚到辛家的事。
整个阶层的人都知道,辛家只有一个孩子,却是个白痴。
而他不过是辛家主栽培的得力干将, 保留着自己原来的姓,这从来都不是秘密。他永远不可能进辛家的户口本, 他只是给辛家卖命的狗。
想跟辛家攀关系的人不少, 霍南洲还记得他刚来辛家的那段日子,
辛家有个没落的远房, 攀附关系,打着辛家的旗号赚了一笔。
结果没过多久就怕得跪在了老宅门口, 求饶一命。
当时的辛父夹着雪茄的粗短手,拍了拍那颤动的脸,雪茄的火星就在那人的脸边燃烧,随着手指落下灰烬。
沙哑如砂纸般的嗓子, 又低又狠,
“你也配,姓辛?”
刚来辛家没多久的霍南洲看着保镖将那人拖下去处理掉。
在这一个以‘辛’冠名的权力下,姓氏的界限时刻在提醒他,他只不过是辛家的一条狗罢了。
在黑暗中,精致的面庞, 微哂,踩着一地的昏暗,踏进了别墅的暖光里。
客厅刺眼的大吊灯, 悬挂着水晶,从黑夜走入光明, 刺激得他眯起了眼。
“霍少爷终归要娶亲,小少爷也快成.人了, 拥有各自的家庭有个互相照应,也好慰藉您九泉之下父母的心……”
老管家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身后,微微欠身,开口提醒。
霍南洲抬手制止了下面的话,
“难道染染也要成家立业?”
明明是笑着反问,却令人如入冰窖。
灰色的瞳孔映照着华丽的吊灯,再亮的水晶也驱散不了虚幻皮囊内的郁色,黑暗早已如深渊般凝视着每一个人。
“这……”老管家嗫嚅了,
“小少爷若有喜欢的,又是真心待他照顾他的,自然会的……”
带着冷峭的笑意,瞥向了弯腰低头的老管家。
那提醒的话没有再说下去。
霍南洲能取消这次的婚约并不容易,他跟那老不死的打了不少太极。
但现在却告诉他,那个小白痴也需要成家立业?
他歪着头,活动了下筋骨,
转身上楼梯时,眼底的阴郁几乎要外溢。
直到停在辛染的房间门口,他低下头,阴影笼罩,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等再抬头时,壁灯暖黄的灯光照在他脸上,又显出平日的温柔。
他推开门,小笨蛋还坐在桌子前,重新在学折纸船,屋内明亮的灯光笼着他,纯净而自然。
听到推门声,那张脸马上朝了过来,然后双眼一弯,红润的唇瓣露出洁白的牙齿。
已经不哭了。
带着水光的乌黑瞳孔,照着霍南洲。
白色的灯下,那张脸仿佛也在暖暖地发光,就好像一直会这么乖地等他。
陈姨非常有眼力见的退出了房间,将空间留给了二人。
霍南洲上来找他,还穿着外套,
他脱下身上的黑色西装,挂在臂膀间,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