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炮灰在修罗场[快穿](124)
林霁恒逼近了他,扣住了他伸出来的那只手,可心浮气躁还是上了脸,他离开前,最后问了辛染一句,
“你希望我是来看看你吗?”
辛染摸了摸面前这张脸,摇着头笑了起来。
林霁恒有读书人的理想主义,也有为官者的虚伪。辛染从不信这些人口中的甜言蜜语。
但或许这次,是真的。
他想,他改变主意了。
“明日——”辛染一声吴侬软语,配着甜净的笑,“我来。”
第92章 交际花的自我修养
林公馆这次的接风宴, 要比上一次林霁恒留学归来那场,还要讲究、气派。
卫兵排成两列,左右肃立在大门。林公馆门前的这条街, 交通被全部封闭,只有受邀的客人, 能够将汽车驶进来。
整个林公馆, 上上下下灯火通明, 觥筹交盏。
一辆黑色的汽车, 从路的尽头,缓缓地驶进来, 最后停在了林公馆门前。
看到熟悉的车牌,有几位公子哥驻足。等司机将一侧的车门打开,他们纷纷将手伸了过去,想要扶车上的人下来。
坐在里面的人, 向四周一顾, 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问候,他没有将手搭在任何一个公子哥的掌心,反而自己从车内走了下来。
没人觉得失礼,反倒被辛染漠然洒上一眼,心就如薄雾浮了起来。
辛染轻盈盈地走到大门, 不慌不忙地将请帖递给了林管家。
本来还在犹豫的老管家,翻开那亲笔写的请帖,认得是林霁恒的字迹, 无声地走到一旁,目送着辛染进去。
整座林公馆, 耀眼亮堂地像是从浴火中涅槃,宣告着林家独子的升官发财。
石栏边的金桂整整齐齐栽植, 在晚会飘出香气来,馥郁芬芳。
辛染沿着石阶往上走,刚踏上露台,就碰到了从厅内出来的关小姐。
关小姐看到他胸前那枚煽动着光芒的胸针,看得直喘不过气。从那些大钻石里崩出密密麻麻地细针,往她眼里刺。
关小姐停在门口,辛染上下打量了她。
见她今日虽衣裙明艳,但脸上兴致却不浓,像是遭了烦心事。
关小姐向他做了个手势,“请——”
他们踏进前厅,几个仆人侯在一旁,关小姐翻着手机,似在等人的信息,边翻边向他起了话题,不是无意的交谈,是故意的试探。
“你是张先生的远戚,何必自我轻贱?”
“哦——张先生的远戚,”辛染听到‘张先生’本就不爽快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他站在那冷笑了一声,“那种关系可真是春秋大梦呢。”
他那张脸,在侧厅的灯光下,显出一种病态的白,凸显出眼下那颗痣的媚感。
“关小姐,你是积德行好,劝我收手,可是,”辛染低下头,将那枚价值连城的玉镯从手腕上取下来,“我告诉你吧……
辛染凑近了她的耳根,轻启唇,“这些事太多了。”
关小姐皱着眉,往后闪了一下。
“……太多了啊,谁能管得了呢?”
他将那枚镯子高高举起来,轻轻一松手,玉镯摔落,击碎在闪亮的地面。
断裂成一段又一段的玉镯,让他心底畅快了些,他压抑太久了,只能靠这点碎玉的声音来释放情绪了。
“关小姐还要交代什么呢?”恐怕她自身也难保吧,辛染笑意盈盈地觑了她一眼。
两人的目光触及到一块,心照不宣。
关小姐摁灭了手机的屏幕,叫了个仆人来打扫地面。
辛染转了转自己的手腕,推开了正在举办宴会的正厅大门。
宴会内的人群起了骚动,本来举杯推盏的晚宴,一下子寂静了下来,外圈的来宾们见到辛染赴宴,不约而同地往一旁退去,让出条通往内圈的道来。
正中央,林太太挽着她那风头正盛的儿子——林霁恒。
他们正跟几个达官贵人交谈,那里早坐满了衣裙鲜丽的贵宾贵客。
林家这场热闹非凡的接风宴就跟当初林霁恒回国,第一次在华都亮相一般,隆重而盛大。
但却今非昔比了,林霁恒已经变了,林家的话语权看来他是掌握了不少,将来是官运亨达。
宾客们恭迎连连,将宴会的主角围坐一团。
辛染细细打量着人群中心的林霁恒,发现他很自然地接过了别人递过来的烟,不知在何时起,林霁恒也有了烟瘾。
他拿烟点火时从容不迫,似乎已经做了几百次。
他俩的视线,隔着人群,直直对上。
林霁恒看到了人群外站在那的辛染,他摁灭了手中的烟。
辛染仍旧是一身茉白色的打扮,脸上却是十分勾人。
他还是那么标志,华都的任何动乱,都影响不了他,甚至是使他更加出挑、水光,
林太太也发现他了,愤愤地望向了他,眼中有些惶恐,淬了点憎恶。
辛染微微仰起头,踏上那条被人让出来的道,慢慢地停在林夫人的面前。
他敛眉,朝主人家微微点了点头,庄重地说了声:“恭喜。”
话音尚未落地,跟一阵风似的,辛染就要离开这场接风宴了,似乎他过来只是给林霁恒一个面子,其他的浑不放在心上。
林霁恒看不清辛染的神情,身体先于脑子,站了起来,推开了身边的客人,向辛染走了过去。
身姿修长的人,抓住了辛染的手,悄声道,“出去聊聊?“
辛染回首,看到宴会的视线都聚集在了这处,他扫过林太太那紧皱的眉梢,以及略显不悦的神情。
他很轻地笑了一下,任由林霁恒牵起他的手,将他拉出了门。
外面还是在下雨,这个春季,阴雨绵绵,林霁恒执着他的手,却没有说话。
“林公子,不赏脸,”辛染笑道,“带客人出来淋雨。”
林霁恒不说话,却上前一步,挡在了他的身前,为他遮去了风雨。
雨还在下,雨丝从屋檐下斜着飘进来,辛染望着那屋檐,呼吸到了沁凉的空气,一场雨,倒是洗涤了不少污浊的空气。
一旁的林霁恒脱下了黑色的大衣,抖了抖上面的雨丝,为只穿了一件薄衫的辛染披上。
辛染被他护得干燥又温暖,发丝蓬松没沾一点雨珠。
而林霁恒自己只穿着一件衬衫,一下子就被雨打得湿透。
雨夜没有月亮,林霁恒在宴会上被敬得酒,全化作酒气上了脸,辛染看着林霁恒的耳朵有些泛红。
他醉了。
辛染想起,林霁恒离开华都,在外省的那几个月,关小姐曾跟他说过:
林霁恒在外的那段时光,书里夹着的是他的照片,他拿着他的照片,抽烟抽得很凶,一天好几包地抽,抽得青筋叠起。
他今天见到了林霁恒抽烟的样子,熟练的、习惯的。
一个不喜欢闻烟味的人,自己却成了个抽烟的烟民。
辛染仰起头望他,林霁恒被发胶抹上去的头发被淋湿了,散落在额前,他的镜片上全是水珠。
隔着银丝的眼镜,辛染知道他还在意,在意被他抛弃的事,
那时的林霁恒,大概也没想到一次大选之后,辛染一扬手就是翻脸不见人,
他像是被辛染摒在了外面,连跟辛染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林霁恒的手传来了一股暖意,是辛染握住了他的手。
辛染的手心碰到了林霁恒的手心,温热柔软的肌肤贴着他的掌心,通过脉搏中的血液冲进他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