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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权臣是病美人[穿越] 下(148)

作者:百里牧烟 时间:2024-02-01 09:24 标签:重生 强强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魏瑄看了眼,案头的茶正氤氲升起热气。“你知道我会来。”
  苍白的手指拈起一枚牌:“我也知道,你并没有决定拜我为师。”
  空气静了静。
  魏瑄凝视着那道森然的背影,“你可以换一个条件吗?”
  他那么说是赌一把,既然黑袍人找到了他,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果然,黑袍人回过头,颇有意味地看向他。
  眼前这个青年虽充满戒备,却把敌意藏得很好,即使有求于人,也不卑不亢,进退有度。
  黑袍人颇为赞赏。
  “既然你不想学,我也不会强人所难。”黑袍人欣然落子,
  “不如这样罢,你陪我闲谈,每次你来找我,我就传授你一些栽培千叶冰蓝的技巧。”
  “只是闲谈?”魏瑄不信。
  黑袍人微叹:“我啊,有点寂寞。”
  魏瑄:……
  他当然不相信这种鬼话。但是,他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只要和千叶冰蓝相关,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他都要赌一把。
  魏瑄道:“闲聊可以,但我不会告诉你玄门中的情况。”
  黑袍人轻笑:“我只想闲谈,你却把我当做刺探情报?”
  “此类事情自有属下去做,你见过哪位主君亲自刺探情报的?”他无奈摇头,表示太掉价了。
  “我只想单纯地聊聊。”
  魏瑄道:“聊什么?”
  黑袍人道:“你先放松下来。你疑心太重,总以为我居心叵测,这样我们怎么聊天。”
  说到这里,他似漫不经心提起,“那颗碧沉珠可有异?”
  提到这个魏瑄有点尴尬,他疑心黑袍人在碧沉珠里暗藏玄机,或想借他之手带入玄门,所以才把碧沉珠扔了。结果墨辞证实,那颗珠子没有被动过手脚。
  颇有几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意思,但对方既非君子,他也不介意当这个小人。
  “这也难怪你,我们之前确实有些误会。”黑袍人颇为通情达理,“你一时难以放松也是平常,不如我们先做些别的?”
  他指了指那案头的骨牌,“你帮我搭建这座城罢,就当是陪我闲聊了。”
  魏瑄发现,和上次看到相比,这牌阵又壮大了不少,约有半人高,城阙恢弘,敌楼林立。虽然是骨牌搭建,却极为逼真,敌楼、箭楼、望塔、女墙、瓮城、内城、兵楼、跑马道等一样不少,已经可以看出是一座复合的大城。
  接下来,黑袍人果然只让他按照图纸的要求搭建城楼,他的任务是搭建一面城墙。
  黑袍人只在他搭错的时候,稍微提醒一声,绝不多话。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此人可谓言出必行了。
  只是那水沫玉子磨光溜滑,一枚枚之间必须仔细码齐了,极为考验一个人的细心和耐心,还有体力。
  一个时辰后,魏瑄的手都有些僵硬了。
  “小心。”黑袍人出声提醒,“你左下第六排第三块牌没有对齐。”
  魏瑄望着层层叠叠的一片高墙,牵一发而动全身,只能拆了重铸。
  “且慢。”黑袍人说着取来一柄木扇,挡住牌阵,如雕琢般一点点将城墙码平,近乎苛刻的严谨。
  魏瑄道:“你用秘术就能一蹴而就,为何要一枚枚搭建?”
  黑袍人无声笑了笑:“这让我能体会他的心境。”
  魏瑄戒备道:“你指谢先生?”
  黑袍人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挽袖落子。
  “搭建这牌阵需要细心、耐心、恒心,沉心静气,于一丝一毫间积累,即使是小小一枚牌,也可成铁壁金城。这就如同蓄势,一旦势成,则势如破竹,不可阻挡,他所谋的就是天下之大势。”
  接下来。他一边搭着牌阵,一边用家常的口吻闲说起九州格局。
  “大势既成,也并非不能扭转。就像这牌阵,只要找准关节点,任是百丈高楼金城汤池,也可一击而溃。”
  “你若想从我身上找突破口,就不必费劲了。”魏瑄果断道。
  “殿下,你确实是关键,是整盘棋中的不确定因素。”骨感修长的手指拈起一枚棋子,轻轻落下,“却不是突破口。”
  “如今,大梁朝局、士林风向、各路诸侯,一切都在谢先生的掌握之中,唯有你,没有人能掌握你。不论是我,还是他,都不能掌握你,你是全局中的变数。”
  他坦言道:“我是不会用不能掌握的人作为突破口的,这太冒险了。”
  “同样,谢先生谋划中原大局,他也不会让你这个不确定因素入局,以免你干扰了他的大势。所以他才把你置于玄门。”
  魏瑄并不意外,其实就算黑袍人不说,谢映之的心思,他早在和墨辞闲谈的那次,就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黑袍人见他沉默不语,感慨道:“其实连你自己都不能确定你会是怎么样的人罢?”
  “你怕你会入魔 ,对未来充满迷茫。修玄法艰难,修秘术不成。虽有天赋。却因为心中的疑惑,犹豫不前。对吗?”
  “不劳阁下费心,我做的任何事,都明明白白。”魏瑄落下最后一枚牌,把城墙码完,“可以教我栽培千叶冰蓝的方法了吗?”
  黑袍人微笑:“这就是我欣赏你的地方。”
  纵然心存疑惑,无论经历多少磨难,依旧坚如磐石,目标明确,不可动摇。
  ***
  晓月初升,湖畔夜色清幽。
  黑袍人目送着魏瑄走过枕霞桥,又在晚风中默立片刻,才若有所思地往回走。
  他没有回草庐,而是沿着一条野草遮蔽的小径,走向树林深处。
  古木参天遮蔽了月光,夜风吹过林间黑影晃动,横生乱长的树木如群魔乱舞,和归林的鸟叫声交织成一片诡异的喧闹。
  呼延钺一动不动地跪在一片阴影中,月光从树叶的缝隙间落下来,照着他如岩石般的脸颊,像古墓前森然的石像。
  黑袍人信步从他身边走过,悠然道:“让我猜一猜,你不会连一个月都撑不到罢?”
  呼延钺惶恐地低下头:“主君,属下无能,卫宛他亲自率五十余名弟子阻截我们,又有当地郡兵协助,富春县、南野县相继失守,苍炎军折损过半,恐怕……”
  黑袍人脚步一停。
  呼延钺抬头望着那森然的背影,壮着胆子道,“恐怕苍炎军力有不逮。”
  “连卫宛都对付不了,也配称苍炎军?”黑袍人发出一声森冷的笑。
  他话音刚落,黑暗中一丝浓郁的铁锈味夹带着凛冽的杀机从地底浸出。
  呼延钺还来不及看清,一柄锯齿钢刀如獠牙般破土而出,就要将他刺透。
  呼延钺猝然往后一倒,刀锋将他的下巴开了口。紧接着一股怪力将他掀翻在地。
  阴风扑面,千钧一发间呼延钺拔刀一格,利刃刮过刀锋发出让人牙酸的声响。黑暗中他对上一双凶厉的眼瞳,浓郁的血腥气夹带着怪异的腐朽味冲入鼻窦。
  呼延钺额头青筋爆裂,手臂肌肉虬起,眼看那带着锯齿的刀锋就要切开他的颈动脉,他才恍然觉悟到:“主君,属下、属下知罪了。”
  黑袍人如隔岸观火:“嗯?”
  呼延钺咬紧牙关道:“属下为保全苍炎,不,保全新军的实力,没有力战。”
  呼延钺确实存了一点心思,这支新军是他一手训练的,主君为了这么乳臭未干的小子,却让他不惜代价地用新军拖住卫宛一个月。他想不通。
  “原来是没有力战啊?”黑袍人轻笑,声音低迷浓丽,如黑夜里馥郁的暗香,引人遐想,但在呼延钺听来却毛骨悚然。
  黑袍人抬手一展。那怪人恭敬地把刀交给他。
  呼延钺的心瞬间凉了一大截,主君从来都不摸兵器,看来今天自己是死期到了。
  一道锋利的弧光掠起,呼延钺觉得颈侧一凉。
  长刀已经利落地斩下了那怪人的一条手臂。
  腐臭的脓血喷溅在呼延钺脸上肩头,呼延钺懵了, “主君,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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