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权臣是病美人[穿越] 下(107)
“我不是说弹劾萧暥,而是弹劾高严,高严身为襄州牧虚报政绩,枉称匪患已平,却发生了这样大宗的山匪劫掠之案,难道不该弹劾他这个襄州牧治郡不严吗?”
杨覆眼前一亮:“柳公言之有理,光是写文章引导舆情,如隔靴搔痒,萧暥本就不在乎名声,但是如果能弹劾高严……”
“同时还可以奏请御史台核察他,只要查,总能查出些什么。”
“这个高严,原本也是个声誉颇佳的名士,如今沦为萧暥的走狗,可叹可惜。”
就在这时,铮的一声琴弦清响宛如同龙吟,打断了他们的话。只见容绪终于调完了音,悠然起身。
“我劝诸位不要轻举妄动,此事我思之,总觉得另有蹊跷,明日早朝,诸位宜静观其变,少说为妙。”
别的不说,他这次的货物是在酸枣沟被劫的。
光这个地名就颇值得玩味。
酸枣……打劫他的商队还要选这么个地点,总觉得带着一缕讽刺意味。
***
入夜,云府书房。
云渊看完谢映之托云越转交给他的信后,半晌坐在案前沉吟不语。
云越忍不住问:“父亲,先生写了什么?”
云渊凝眉道:“明日早朝,倘若无人弹劾高刺史,谢先生希望我们来弹劾他。”
云越蓦地一怔,这是什么操作?
第345章 征兵
朝会。
司农丞宋敞先汇报了最近春耕的推进情况,接着,上官朗呈报了暮苍山关城筹建的工作。
“目前六百余刑徒,加上阖城搜索之际所捕获不法之徒三百余人,统共一千劳力已经募齐,正待发往暮苍山,目下的难处在于银钱短缺,需要国府调配。”
“连年征战,不事生产,国府早就空了。”杨覆端着手,故作愁容。
他虽未指名道姓,萧暥一听就知道是在暗示他这两年东征西战,打完襄州打凉州,打完凉州打北狄,没消停过,把府库都耗空了。
云渊问:“所需银钱几何?”
上官朗道:“初步预算,需要十二万银钱。”
云渊:“国府能征调多少?”
宋敞道:“历年的余银不足十万。”
萧暥知道,古代的税收主要是田税和口赋。兰台之变后,战火连绵,土地荒芜,使田税锐减。同时,大批农人失去田地,成为豪强大户的家奴私兵。
这些豪强氏族又大量瞒报人口,使得口赋锐减。
所以朝廷可征收的税少得可怜。不过,不足十万钱还是震撼到他了,他知道国库很穷,但是这么穷的吗?
廖原道:“只有向民间士绅征集,开征工程税。”
闻正立即道:“不可,另行新增税收,只会使得百姓外逃。”
宋敞也道:“尤其是襄州,半数人口皆是流民,本就贫困潦倒,现今刚稳定下来,就要把筑城的负担加诸到他们身上,恐有外流之患。”
乱世里,人口就是生产力,也是兵源。
唐隶正好顺水推舟:“中书台的诸位体恤百姓疾苦,令人感佩,既如此,这筑城之事只有暂时搁置下了,等到银钱筹齐了再动工。”
“不必了。”萧暥道。
闻正眉头一蹙,目光锐利地射向他。
杨覆晒然道:“怎么?难道萧将军不顾百姓疾苦了么?”
萧暥道:“不足之银钱,我来补上。”
这话一出,几乎所有人都看向他,脸上愕然写着:你什么?
众所周知,满朝文武他最穷,怎么突然之间就成暴发户了?
萧暥勾起嘴角:“我最近刚好发了一笔小财。”
盛京系众人蓦地一怔,杨覆不由问:“萧将军哪来那么多银钱?”
“江南商会正好到了一笔财货,可以资助铸城。”他得意道,眼梢还不老实地挑起,匪气都要溢出来了。
“具体有多少银钱还要等筹算出来。”那是当然,他的赃物还没有清点!
“工程的第一期银钱应该是够了的,不耽误开工。”萧暥有了钱底气都足了。
上官朗眼睛刹那亮了起来:“银钱若到,即日便可开工啊!”
连闻正也不可思议地看向萧暥。
宋敞不禁道:“多谢萧将军慷慨解囊,为国分忧。”
他这一说,众朝臣也跟着纷纷道,“没想到萧暥不仅会打仗,还能挣钱。”
“听说尚元城的生意越来越繁盛了。”
“可我知道此番上元节受铁鹞卫袭扰,尚元城的生意也被波及了? ”
“相信萧将军必有办法。”
云渊道:“尚元城经营不易,不能让萧将军破费,这笔钱就当是借给国府的,等到今年秋的税收上来,再行归还。”
“中书大人不用客气,这钱我挣得容易。”萧暥说着笑睨了杨覆柳徽等人一眼,眉眼间邪色飞扬,“是送上门来的生意,我没费什么劲!”
杨覆柳徽等人心中同时一震,隐隐联想到了什么。
襄州遇劫的岁礼,广原岭的山匪,萧暥突发的横财……
他们面面相觑,虽然容绪告诫再三,让他们静观其变。但是眼睁睁看着萧暥正在朝堂上花着可能是他们的钱,是可忍孰不可忍!
杨覆阴声讥道:“萧将军这话说的,莫非广原岭的匪军来给萧将军送开春礼了?”
萧暥纯然不知地问:“杨太宰在说什么?”
谢映之原本担心容绪会阻止杨覆等人当朝发难,暗中让云渊另行安排,看来他还是太小看某人的拱火能力了。
杨覆道:“三天前,盛京商会的十几箱财货在襄州境内被劫,疑似广原岭山匪所为,萧将军不知道吗?”
“说甚?朕的二舅被抢了?”桓帝也伸着头问。
刚才他还听政事听得昏昏欲睡,这下陡然就精神了。
在桓帝看来,容绪这老不正经的,贪财好色,不仅私通萧暥,还经常教训他,给他甩脸,敌我不明,甚是可恨。没想到他也有被打劫了的一天!
桓帝简直想亲眼看看,容绪那张保养甚佳,向来从容淡定的脸会不会也肉疼地抽搐几下。
他有点幸灾乐祸地问,“给朕细细说来?”
唐隶道:“盛京商会的十二箱货品包括绢帛绸缎、珠玉宝器、铜铁茶叶等,在襄州境内遭遇山匪抢掠,十二箱财货尽数被劫!简直骇人听闻!”
然后他看向萧暥:“敢问萧将军,萧将军称已将广原岭山匪招安,那么是否可以理解为,广原岭的匪兵也是萧将军所部,此事萧将军作何解释?”
萧暥问:“请问唐少府,财货在襄州何处被劫?”
唐隶眉头皱了下,不情不愿道:“酸枣沟。”
萧暥又问:“酸枣沟乃何处?”
江浔道:“此处臣知道,在成平县西,距广原岭五百余里。”
萧暥讶道:“既非在广原岭被劫,与广原岭驻军何干?”
“这……”唐隶一噎,
杨覆道:“山匪向来流窜劫掠,广原岭的山匪窜至酸枣沟为祸,不足为奇!”
萧暥道:“照杨太宰的说法,襄州方圆千余里地,共二十六座城,任何地方的商贾遇袭,都要算到广原岭驻军的账上?那广原岭的‘山匪’忙得过来吗?”
噗——他话音一落,一边的太常卿孔丹没憋住笑了出来。
他赶紧干咳了声,正色道:“臣认为萧将军所说的有道理。”
杨覆阴阳怪气道:“看不出萧将军辩才了得。”
“萧将军之言倒让臣想起一件事。”江浔道,
桓帝伸着脖子:还有料?
江浔道:“年前潜龙局宝船途径襄州境内,也曾遭遇水贼袭击,照杨太宰之意,莫非这也是广原岭山匪所为?”
杨覆脸色一僵。
众所周知,广原岭山匪虽然凶狠,但是旱鸭子,不善水战,这伙水贼的背后是虞策手下的水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