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三被狼形男主威胁了(115)
无论如何,放这么一个“漏网之鱼”在外毫无疑问会有隐患,更何况现在已经是昭然的危险。
两人后座上的战术装备护具,虽是仿制,但确然具有防-弹功能,所以造价昂贵。
店中,前台收银机中的现金并没有多少,划转账几个闯入者为了不显示身份信息也不要,那个负责收银机的店员把现金,连同硬币零钱都全部抖着手一边抖一边往下掉,不断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地勉强尽数放完,之后就直接举起手来了。没人想反抗,他们只是打工挣钱,谁会拿自己的人身安全开玩笑?
至于另一个店员,还在按照其中一个闯入者的要求指着些容易销掉的商品唯唯诺诺放进袋子。
不仅几个完全未曾想过会碰到这种情形的店员神经紧张,除了那个在负责看收东西的店员的人,其余几人皆神情紧绷。
但他们在外放哨的同伙已经被无声无息放倒了,所以即使他们余光往外扫,也没注意到明显异常。注意力的极度集中同时带来对潜意识集中方向之外的极度分散,这是人的反应。
而两人就是在这种情形下从侧门走入了便利店。
他们并没有刻意遮掩自己的行动,所以踏入门扉的脚步声清晰可闻。
几个神经高度绷紧的人几乎在同时就立刻回头,其中袖口里压着木仓的那个几乎是神经质地立刻举起了紧握着的那只手。
金属木仓管的色泽漆黑又潜着难以预计的危险,不过这似乎对两个走入这个场所的人无用。
他们戴着头盔与半覆面面罩,周身制式齐全。
几人几乎立时有些显而易见的防备。这种战术装备在原木仓场那边并不算奇怪,但那边的经营者可从没允许人带出来过,甚至高价购买也不可能,因为经营者的购货渠道私人。且装备隔了一段时间因为磨损度更新,由仓库储量不是一整批更新,几人虽然之前到那边踩过点,但对两人现在的装束并不熟悉。
最让他们不确定且心里隐约发怵的,实际上是两人直直走入时的步态,那种冷静和无所忌。
他们不畏惧他们。
即使这里的店员各个都抖如筛糠,现在已学着抱着脑袋蹲下,这两个人却全无这种反应。
半覆面下的半张脸孔明明看上去非常年轻,但他们的身高,臂展已经达到了有力的成年标准,还是其中身体素质最优越的那一类。
且他们的眼神——
其余几人只是无来由提着心警惕但除了为其所慑外没有实感,单手拿着那不被允许的武-器的人却清清楚楚……
见过死的眼神。
没有人比他更知道这样的眼神。
可这怎么会,他们如此年轻,他们为什么已直面过,他们怎么有这种胆,他们——
霍惊樊没有多废话,单手出示了一下证件。
“执行公务,请配合。立即放下武器,双手抱头蹲下,否则将使用警-械。”
两人手上都执着设备,且面对人数远超的罪-犯人数也始终神情冷静,连动作也未停顿片刻,已足以佐证。
几人面色已经瞬时红白,但此时对视片刻,一时在原地僵持着,握着管-制武-器的手臂一时不知是该松开还是握紧,但很明显,他们最开始闯入时的凶性已经逐渐消失了。
还是在那个握着他们之中唯一一把木仓支的那人率先低着头将木仓往前侧滑扔去,然后双手抱头蹲下,几个人才随之反应着陆续照做,将长型管-制刀具也滑扔到远处,而后抱着脑后蹲下。
颀长身影拿着黑色长卷胶带绳索过来,将几人的手肘牢牢在身后捆住。
以防万一,两人确认了几人都没了行动能力,和几个此时才敢颤颤巍巍站起来的店员简略交代几句,之后转身离开。
霍惊樊通了距离最近的官方支部电去处理这事,但并没有用队里的电话。
无他,他并没有请假,现在是在缺勤状态,也不想在这时候联系上队里。
至于霍惊樊在这时候身上原本就带着一支配木仓和证件,少年没怎么理会和在意。
加满油之后,车辆就重新发动了。
颀长身影坐在副驾上,此时却侧头看了少年一眼。
刚刚少年所显的眼神。
那种冰冷的机质。少年见过死亡,而且是近在咫尺的死亡。
那一次他没有让少年往那个黑色脉络场所的实验室方向走。
但少年见过,像一线之隔。或许是在另一侧,或许在久前……
霍惊樊一瞬间心脏有些发紧与轻微的抽痛,而他只是面色如常地颔了下首未说话。
他现在只是少年这次突如其来旅行的临时旅伴。他不想在路途中探究少年的过去,少年突然开始这场一意孤行旅程的原因,少年所求。
他或许只是想看着少年,瞳孔映入他的身影,听到他熟悉的呼吸。
很简单,或许也包含着最直白的意图和谷欠望。
而少年也并没有对刚刚途径的事件有任何其他评论的打算。他们在路上经过了那里,解决了那里的事情,然后他们继续向前,这就是所有了。
因为前方不会再有其余加油站,所以他们刚刚把车完全加满了油,足以支撑一直开到终点。
至于之后?
颀长身影并没有考虑过之后,他甚至这个时候也不知道少年有没有想过到达边界之后。
他想起那个舞台剧。
旅程的主角或许也没想过到达边界之后怎么做。
世界是否虚伪?世界是否真实?世界带给他苦痛,世界带给他希冀。
世界总是真实而虚伪。
他不确定少年在找什么,即使他隐隐有所预感。
他怀疑少年是否知道他在找什么。
而这个时候的少年只是一言不发,他的眼看着前路,荒芜的树木与道路映在那双乌黑的眸里。
可偏偏这时候的这双眼眸,让人想要吻他。
这条道路坎坷不平又寂静,树叶随着风沙沙作响,但这种深响只是加深了那种荒墟的安静。
到了天光渐晚,日落时分,车行沿着一条右侧的支路停-下。
少年没多停留就下了车,随手关了车门。
没有锁门。
霍惊樊以防万一仍然放了个保险装置,毕竟他们身上之前那套战术装备护具仍然在后座上,总可能引起点什么麻烦。
而他在抬头时看到了这条通往林间深处支路上的建筑。
一栋林间复式别墅。
从外表来看,它并非很久没有人居住,建筑并不算破败,应该曾经有居住者维护过。但它同样也有一段时间无人居住了,这个时节的藤-蔓植物于外墙无人打理肆意攀附生长。
在这么个前后都离有人迹可寻的方位至少两天路程的位置,这样一栋私人用宅建筑已经属于意外。不过也或许正因为如此,才有人在这里留有这么一栋林间别墅。
少年在门廊下放了几张大额现金,然后径直用窗台沿搁着的钥匙开门走了进去。
霍惊樊未多停顿,随后走了进去。
建筑内的设施和家具有一层浅灰,但并不严重。
少年似乎对此没有注意什么,只像野生动物查看临时落脚地一样在房间里巡逻,在看到这栋别墅的楼上卧室里有可以睡觉的床之后,就不怎么管了,随意找了个角落靠着。
霍惊樊见此稍有无奈,不过很快就开始对他们在这个建筑会待的时间长一点的主要房间,客厅和卧室进行了简单的清理。
灰尘过多会对他们两人这类有兽化特性,嗅觉和呼吸更每攵感的人产生刺激,他虽然不怎么每攵感,但不知道少年会不会有过敏迹象,无论如何先进行一次基本排除以防万一。
至于少年,少年只是抬起眼皮扫了霍惊樊一眼,即继续沉默靠坐着了。
霍惊樊在半小时后结束了这次基本的暂时落脚地清理维护,坐在沙发上。
恍惚中,这个方位和两人的姿势,像是回到了之前那个单独的小双人间里两人的状态,即使这个别墅客厅面积要大得多,似乎也仍然如此。
霍惊樊一时几乎有点默失笑,不过他并没有摇头,只是仍然和前晚一般在宽阔的沙发上等待。
少年靠了一会儿,不看人,也不看书,乌眸无焦距地望着前方,似在思索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