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三被狼形男主威胁了(110)
他循着香气传来的方向侧头扫了一眼,看到了右侧简约立柜上的咖啡机。
一个装饰风格偏向厚重复古的办公室出现这么一台现代化设备,颇有违和,奇怪地是如果为实木办公桌后的冷峻男人做的决定,那么这种违和感会下降。
毕竟这个人无论是语调还是行事风格都无限接近与一个冷漠的独丨裁者。
少年并没有停顿多久。他将咖啡机下的咖啡杯把手拿起。
牙买加产咖啡豆,仍然是美式。
少年并没有对此有何感想,不如说,他现在对男人的咖啡品味已经因为产生过了印象而没有任何其余评价的欲丨望。
端咖啡对少年来说……似乎是个再熟悉不过的工作,甚至即使是因为被动偶然碰上这个男人的时候。
他向实木办公桌后的冷峻男人走去时,表情如常。
而他没有将咖啡杯放在桌面上,似乎因为冷峻男人的要求,将以冷白的手掌递过去。
“啪嚓。”
在冷峻男人若有所觉,略抬了下手的时刻,不知是两者中的谁没有伸手接住,而那个边缘精细描刻的咖啡杯就在两人中间坠落下去,摔落。
白色的昂贵瓷器在清脆而略微刺耳的声响中在地板上摔成无法弥补的粉碎。
虽然状似平常,甚至顺从,但实质上一直全身戒备地紧绷的少年乌色的眸已在此刻缩为一竖。
发间一对漆黑的三角兽耳,和裤腰后细韧而长的兽尾都在同时显了出来。
——备战状态,而且并非丝毫因为退怯。
“这时候看的话,还算有一点薄家的模样。”
冷峻男人沉冷的声音响起,似乎稍微显出一丝满意。
一条长长的白黑相间的兽尾在不轻不重地落在地上,因为其本身自带的力道抽出一声响。
——雪豹。
极具代表性的外表同时拥有极其强悍的单兵作战能力,一度被称为雪境的兽之主。
一般在高海拔地区生活生存,独来独往的独行习性。主要的食物为岩羊。
平常表现似乎较为谨慎与内敛,实际上雪豹的性情异常蛰伏凶猛,难以忽略的危险程度。原生地在贫瘠荒凉的土地上,没有极强的能力和性格无法生存。
少年在觉察的片刻怔住的同时,也为薄寒的话语感到细微的瞬间绷紧与愕。
这人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想你可以停止继续那个无意义的工作。”男人冰冷地道,“毕业之后即使不承接主要的工作,只是最普通的职业,我也不希望于薄氏的名声有碍。”
少年的眉再没有比此刻更加蹙紧,一种未知的情绪让他无意识地攒紧了指骨,甚至因为逐渐增加力道,发出隐约细微的响动,而手背上绷起青筋。
那在冷色的皮肤上几乎因为过于显眼而显得突兀而引人,但它分明代表着毫无柔软。
少年很明显地在此时呼吸略变得急促,那昭然是一种带着隐藏的怒的前兆。
“怎么?”冷峻男人仅仅略挑了下眉,狭长,漠冷的深色眼瞳无波无澜,不动声色的冷漠由那种上位的压迫感显得淋漓尽致。
他修-长的十指交叉于实木桌面,在此时,甚至只是无表情地略微往后靠了下椅背,换了交叠的双腿次序。
少年头也不回地径直向办公室门走去。
他拧开把手。
——厚重的办公室门在其后发出一声堪称粗暴无礼的“砰”一声重响。
分明这不该是少年接受了规章惩罚走出的常规时间,然不知是不是因为少年的举动太过突兀而缺乏礼数,而办公室内部他们的管理者也没有发出任何阻止的指示,门扉附近几位穿着相同员工制服的校职员对视时,几乎有些沉默的面面相觑。
……他们没有拦下少年,并不确定他们现在是否应该追上,将少年阻回。
由窗沿投下的半光映着房间内。
坐在实木办公桌后,冷峻男人漠然,透不入光线的暗色瞳孔注视着门扉被摔上的场景,半晌,略微眯起,看不出情绪。
少年此次难得没有想到向“阁”那侧请假。他现在极度糟糕而濒临爆发的意识可支撑不了他现在去和原本界限就极其模糊的那个类蛇老板之间哪怕简短地虚与委蛇。
从一个麻烦转向另一个麻烦从来不是什么好的选择。而且一种满溢的,几乎快要使他从内而生的强烈冲突几乎快要将他充满。
少年不是什么会随意地摔住所中的物件发泄情绪的性格,不过这临时住所原本就没有什么物件给他摔就是了。
系统017看着少年十足暴躁地翻箱倒柜,机械音几近不敢开口,过了整整几分钟才敢从旁扫描之后提示少年需要寻找的物品所在定位。
少年神情冷淡地打开了之前他一直没有进入过的,蒙着灰尘的房门。
他不触碰房间内的任何一样物品,径直走到了系统所指的定位位置,然后将那个下层抽屉打开,取出了一张旧式的卡。
他并没有丝毫发现了什么所谓隐藏财产的喜悦,或者松了一大口气相近的放松感。
他只是发出了很冷,很冷的一声笑,然后将那个事物往抽屉一侧简略地一扔。
少年一笑,系统017感到自己不存在实体的数据核心就跳颤了一下。
他知道少年某类情绪值的已经在此刻到达了顶峰。
在刚刚的短暂剧情冲突结束之后,它的数据库中才自动补完了这段数据。
‘洛梓昱’的母亲和薄家存在很远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血缘联系,那个维系已经无限接近于一种,“世界上任何两个陌生人之间,基本都可以通过六个人来建立联系”的关系。
太过遥远,所以即使是‘洛梓昱’的母亲弥留之际,也并没有想过通过这联系来为自己的孩子取得什么不及的保障,她只是悲哀地与自己同样将离去的丈夫共同向上天祈求自己的孩子有一个安稳的未来。
即使他们知晓,在年幼时离开了他们,这个再普通不过的愿望都不可实现,但这是作为‘洛梓昱’的父与母他们最后时刻的悲愿。
有人循着机会找上了他们的孩子,由这几乎等于无的关系联系上了本家远在世界另一端的薄家,然后试图由此索取……“义务”扶养费用。
薄氏由这堪称“恬不知耻”的联系攀扯烦不胜烦,但并没有真的由此给予那个伺机而动的鬣狗一般的联络人一笔款项打发走那个投机者,而是的确给‘洛梓昱’母亲名下的一张卡定期支付堪到平均值的生活费——就此不闻不问。
联络人在见没有索要到理想的“报酬”后不知所踪。
事到如今——事到如今告诉他,他和这所谓的某个上位,存在着微渺的血缘关系?
而那人的表现?满意,不满?评判,估测价值,打量?
——去他嘛的血缘。
洛梓昱已经完全烦了,他没有动这个房间里任何一样原本事物的意图,抽屉被没有丝毫耐心但也并未丝毫损坏地合上。
他离开了这个房间。
他并没有摔门,他对这个住所的原主人……他不知道。
少年仅仅是直接回到了卧室,他现在需要养足精神。
第二天,在本该起床换上校服挂上背包上学的时间,少年直接离开了这个住所,带着一张卡。
那是他自己的银行卡。
系统017似乎隐约意识到了少年可能打算做什么,偏偏,它此刻噤声,几乎不发出任何声响。它没有立场,或许……它也不愿。
少年走出了住所所在的街区,随便去了一个二手车市场。
这里的二手车价格不高,而且当场转款付清,并不需要太多手续就可以直接开走。
而少年坐在驾驶座上,随意地看上去只是敷衍地当着几人的面斜拉下了安全带,就直接把车开了出去。
几人原本对少年看上去的年纪有少量的疑虑,可看他毫不犹豫地拿卡支付全款,以及并不陌生地拉手刹踩油门的模样,那点不可及的疑虑已近尽数消失了。
而少年就这样把这辆外表稍旧,但性能仍算不错的车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