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想要抢救一下(447)
他说:“你昨晚一直在叫哥哥,你还有哥哥呀,都没听你提起过……”
他声音渐低,只觉邬烬垂下眼没了表情,有一刹那变得阴沉又恐怖,他问:“你……不舒服吗?”
邬烬吐出一口漱口水,抬眼又和平常无异,笑道:“没事啊,我都不知道我还会说梦话,打扰到你们了啊。”
却是直接跳过了不想回答的问题,跳得顺其自然,让人不觉有异。
“没有没有,那会我正好起床上厕所。”
“那就好。”他说。
何同学的脚步声远去。
他走了。
邬烬捧着一把水泼在脸上。
那是多久以前?十年?还是十一年?
掰掰手指头,才发现,啊……原来过去很久了。
不该怪他忘掉了他。他想。
今天一上午都没有虞凡白的课程,他下午有一节公开课。
历经两周的训练,这是虞凡白来到学院的第一节公开课,学院未曾见过虞凡白真容的新兵蛋子比比皆是,占位状况非常激烈。
还没到点儿,宽敞的教室便挤了不少人。
“你真应该去看看,你制造了多大的混乱。”同行的宋连长打趣道,“大家对你的热情还真是前所未有的高。”
虞凡白仪表堂堂,教官制服穿在身上,衬得他腿长腰窄,他笑了笑,道:“听课的人多,那不是好事儿?”
“那也得真听课,你往那儿一站,谁还有心思听。”
“宋连长对我讲课没信心?”
“哈哈哈,我是对那群臭崽子没信心。”
两人并肩往公开课教室走去,还没到教室门前,都能听到教室里闹哄哄的声音。
“我听说虞上校长得很好看,真的很好看吗?有多好看啊?”
“我倒是要看看,一个向导能讲出什么来。”
“你的哨兵癌可收收吧!”
“咦?范欧文你怎么也来了?你不是最看不上虞教官了吗?”
“你别瞎说,我什么时候看不上虞教官了?”
“上次你还说虞上校靠得都是他的哨兵!”
“那都多久以前的事儿了?你能不能别提了,真烦人。”
络绎不绝的议论声中,虞凡白踏进了教室。
他往讲台上一站,所有声音自觉低了下去,虞凡白往台下扫了眼,所有目光聚集在他身上,第三排正中间尤为强烈
邬烬坐在台下,托腮笑意盈盈的望着他,狐狸眼轻轻眯着,仿佛在打什么坏主意。
虞凡白视线轻轻掠过,自我介绍过后,笑道:“宋连长说我站在这上面,影响你们学习。”
“我可不觉得大家这么容易被影响,别让我说大话了啊。”
他打趣两句,底下笑声传来,氛围一时轻松许多,虞凡白很顺畅的进入了讲课进程,电子投屏在黑板上。
公开课讲的东西是一些特殊案例,虞凡白准备得充分,邬烬课上安分,只托着腮,目光落在他身上,这很正常,老师在讲课的时候,同学的视线一般都会跟随着老师。
但又有点不正常,邬烬漫不经心的眼神和表情,都明显不是听课的样子,他坐在最显眼最中心的位置,从讲台上看下去,第一眼就能看到他的存在。
虞凡白表现和寻常无异。
没有多关注,也没有被针对。
昨晚的事情好像就那么过去了,仿佛并不惧怕他揭发他。
脸上没有半点逞强,唇边含着笑,眸子盛着温情般,儒雅得体,就连那句威胁恐吓都不像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薄薄的唇上下张合,声线比昨晚少了分危险的低哑。
威胁恐吓?
虞凡白要知道邬烬是这么想的,或许会有点忍俊不禁。
逗逗他玩玩儿,哪有那么严重。
虞凡白讲课风趣幽默,课上不少同学举手提问,课后他收拾东西,一名哨兵斗胆上前问话,他暂停下了脚步。
“虞上校,我听说你要和伯爵家的小儿子订婚,真的吗?”
“听谁说的?”虞凡白问。
哨兵道:“星网啊。”
“那就去星网上问吧。”虞凡白笑笑道,“和课上无关的问题,就不要问了。”
他表现得太温和,冷不丁的噎了下人,哨兵霎时间面红耳赤。
门口,邬烬倚在墙上,听着脚步声从门内出来,他侧头看了过去。
两人目光短暂接触,虞凡白勾了下唇,邬烬眸光微闪,接着,便听他叫了声“宋连长”。
他顿了顿,扭过头去。
高大威武留着胡渣的哨兵从他身后迎面走来,“虞上校,这课费了不少心思啊,我都听进去了。”
虞凡白:“还行,多亏大家配合了……”
他们走远了。
“哇不是吧,你脸红什么啊?被拒绝了你还冒粉红泡泡呢?”
教室内讲台边上传出笑闹声。
“虞上校刚儿冲我笑了,你没看见?”
嘁。
邬烬视线漫无目的的游离。
这么大一个人站在这儿,他看不见?
他被无视了。
虞凡白从洗手间出来,手上滴着水,长靴踩在地上,往办公室走去,抵达办公室门口,他推门而入。
办公室窗户半开,外面刮进来的风吹起了窗帘。
办公桌后,办公椅背对着门口,轻轻摇晃,转了过来,银发哨兵坐在办公椅上,露出了一个张扬的笑。
“虞教官,终于回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虞凡白擦干手上的水渍,“还有什么问题吗?”
装蒜。
邬烬站起身,撑着桌子,倾身过来:“你就不怕我把昨晚的事儿说出去?”
“然后呢?”虞凡白睨向他。
邬烬:“深更半夜不睡觉,虞教官是在找什么东西吧?”
虞凡白低笑:“所以呢,你有证据吗?”
虞凡白修长漂亮的手撑着桌子,倚在桌边:“说出去,告诉所有人……你有证据,我干了什么吗?我可以是路过,也可以没去过——你呢?”
他那双盛着笑意的眼似在笑他天真。
邬烬倏地明白过来。
从头到尾,这男人就没怕过他出去说,甚至无所谓他去和谁说,昨晚的那句威胁,不过是在吓唬他。
他轻眯了下眼,笑了,“我不是来威胁你的啊教官。”
他抬手覆盖住了虞凡白的手背,道:“我只是想帮帮教官的忙,教官有什么需要,尽管麻烦我好了。”
“那就麻烦你当做没看见吧,嗯?”虞凡白抬手轻抚他银发,顺着发梢往下,扣住了他后颈。
那是腺体的位置。
男人宽大的手掌几乎能拢住他的脖子,伴随而来的是控制感。
看似征求他意见,实际上连拒绝的空间都没给予。
两人脖颈相交,邬烬调笑着道:“要不……教官还是试试把我绑了沉湖吧。”
两人呼吸相交,虞凡白从他眼中看到了迸发的跃跃欲试,像在说“有什么招你尽管来”。
不仅爪子利,还有点小淘气。
僵持之际,虞凡白笑了两声,松开了他:“沉什么湖,这校内可没湖让你沉。”
那片刻的威慑就像是错觉。
邬烬反应过来,他这是在像逗猫一样的在逗着他玩儿。
他甚至没有过问他昨天晚上为什么会去那儿。
似是而非的话,半吓唬人半威胁,叫人分不清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好似不经意间就会落入了他的圈套。
他抬手摩挲了下后颈,被触碰过的皮肤隐隐发着烫。
档案室的夜晚,除了邬烬,没人知道,虞凡白清楚,也不会再有第三个知道他们那天晚上的事。
虞凡白并不讨厌邬烬,虽然邬烬偶尔的会和他做对,但都是不痛不痒的小打小闹罢了,不过这小打小闹,在公开课这天后,似乎演变得有点过了。
训练器材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