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想要抢救一下(426)
他往后一靠,面色淡淡。
赌局的结果已经显而易见,他输得一败涂地。连傅星戎说的那几句话,他都会不自觉的想要去相信。
不去怀疑也许会轻松很多。
黎徊宴闭上了眼睛。
然而,让自己不去怀疑的本质,就已经是为那些话打上了“虚假”的标签。
他也心知肚明。
只是舍不得,断不下,拒绝不了。
傅星戎这两天都琢磨着那个事儿,没能睡上一个好觉,医院这么晚,还算安静,一开始他只想闭闭眼,没想着睡过去了。
睡也没睡多久,黎徊宴一动他就醒了。
吊水瓶里的液体打完了。
“什么时候醒的?”他问。
黎徊宴瞥了他一眼,说:“你睡着的时候。”
傅星戎:“怎么不叫醒我?”
黎徊宴一顿,脸色古怪了几分,说:“忘了。”
这还能忘?
“不会看我的脸看忘了吧?”
黎徊宴没说话。
傅星戎隔了几秒,也反应过来他没说话,挑了下眉。
“你想多了。”黎徊宴淡声道。
傅星戎:“我这人啊,就是爱多想。”
坦诚到了不要脸的程度。
这可让他得瑟了一路,红绿灯路口等绿灯的间隙,还要把脸凑到黎徊宴面前,“一阵没见着,可想了吧,多看两眼。”
黎徊宴闭上眼,眼不见心不烦……耳朵还听得见。
“你能不能闭嘴?”他道。
傅星戎静默了两秒,在黎徊宴以为他能安静下来时,他又慢悠悠的说了句“不能”,“你要么争点气,别问,直接堵了我嘴。”
黎徊宴:“……”
他看向窗外。
接吻能传染发烧吗?
发烧之后会变得虚弱吗?
虚弱之后会话少点儿吗?
……他疯了吗?又被傅星戎给带到沟里去了。
黎徊宴病恹恹的,回到家倒头就想睡,被傅星戎跟拔萝卜似的拔起来,吃了药,他想洗个澡,傅星戎道医生说了不让,只许擦身。
还怕他偷偷洗澡,搬了条凳子坐门口。
毕竟黎徊宴那死洁癖的性子,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坐外边,觉着光等着,听着人擦身的动静,有点像变态。
他又掏出了手机,玩点弱智游戏打发时间。
浴室,黎徊宴眉心一跳。
从来没有哪一刻,洗个澡跟做贼似的。
怎么发的烧,傅星戎不知道,黎徊宴自己心知肚明,门外傅星戎也在,虽然他什么都不知道,但那也让黎徊宴感到仿佛被剖析了一般……近乎于难堪的羞耻。
浴室狭小的空间仿佛承载着他所有欲望,阴暗的、不见光的,那些难以启齿,闭上眼就历历在目,他没在浴室里待太久。
很快,浴室的门开了。
黎徊宴病了,第二天也没去公司,傅星戎串门串得勤快,给他量了体温,体温已经回归正常水平了,黎徊宴脸上病态还没消散。
傅星戎从忠叔那儿打听黎徊宴发烧头两天去了哪儿,也没找着他发烧的原因,那阵子,黎徊宴要一定说有什么异常,那就是身上气压异常低。
地下车库,他随手给了忠叔一根烟道谢,忠叔又灵光一闪道:“哦对了,前两天黎总突然托我买了包烟,黎总二十岁出头那会儿压力大,抽过,后来就很少抽了。”
“笃笃笃”,菜刀和砧板碰撞,傅星戎切着菜,菜切得漂亮,他好像没见黎徊宴有烟瘾,忠叔说那两天黎徊宴抽烟抽挺勤。
为了什么事儿,那就只能是那个事儿。
他把切好的萝卜块放进锅里。
他直觉发烧这个事儿,也和他有关,所以黎徊宴不肯告诉他。
总不能是误会他擅自跑了被气病的。
所以其实……
是喜欢他喜欢得不行啊。
嗯?
嗯??
嗯!!!
一声震颤,刀砍在了砧板上。
“你不吃吗?”黎徊宴看着坐在他旁边的傅星戎,光盯着他看,能饱?
这眼神让人总觉着他没太安好心。
傅星戎唇边弧度弯得跟狐狸似的,“你喂我,啊——”
半开的唇形漂亮饱满。
“……你没长手?”黎徊宴耷拉下眼帘,吃自己的份去了。
哪里有一点儿喜欢他的样子,傅星戎支着脑袋看着他。
黎徊宴掀了掀眼:“看我能填饱肚子?”
“不饿。”傅星戎说。
黎徊宴看着这一桌子菜:“不饿你做这么多?”
“刚气饱了。”傅星戎道,“没胃口。”
黎徊宴:“是吗,那晚上不用吃饭了。”
这冷漠无情的嘴脸,哄都不带哄一下,这就是你对待喜欢的人的态度?
傅星戎撩了下眼皮子,哼道:“怎么?气不死我,你还想饿死我?”
黎徊宴:“……”
他应该学会释然。
这几天傅星戎似乎不怎么忙,性子也似跟着出差一趟转了一样,偶尔黎徊宴会对上他探究的眼神,他像是在他身上研究什么东西,或者寻找什么东西。
有时还干点奇奇怪怪的事,让他喂他都能算比较正常的了,有次还让他看看他背上有没有被蚊子咬。
这两天天都冷了,能有什么蚊子。
彼时傅星戎不管那么多,他都还没应下,傅星戎直接把自己衣服给掀了。
还有次大惊小怪让他看手指上被刀划拉的口子——晚一点看就要愈合了的那种口子,他夸张得像是手指被切掉了。
黎徊宴端着水杯解了解渴,眼神和客厅里沙发上的傅星戎碰撞上,他不动声色的挪开眼。
那种视线……难以形容的专注,也很难让人忽略。
宛如狩猎者蛰伏的姿态,鲜少的,极有耐心,太过反常。
都说生病的时候人的防线会变低,这两天傅星戎完全没从黎徊宴身上看出一点端倪,试探对黎徊宴都没什么用。
这个男人冷漠得像一块捂不热的冰,刀枪不入,冷静又自持。
“又要忙了?”傅星戎问,都病成这样儿了,还能在书房一待就是一整天。
“嗯。”
“这么拼命干什么?休息一两天,你家公司还能倒闭了不成?”
黎徊宴淡声道:“太放松自己不是什么好事儿。”
傅星戎道:“你不就是绷太紧了才发的烧?”
黎徊宴眸子微转,又抿了一口水。
傅星戎眯了眯眼,勾了下唇——他避开了和他的视线接触,这代表什么,说明他那句话很大成分让黎徊宴感觉心虚。
随后,他又听黎徊宴道:“明天你不用过来了。”
人松懈太久,被舒服的环境麻痹,神经也会变得迟钝,黎徊宴这几天都没去公司,烧早在第二天就退了。
这命令的口吻,叫傅星戎一下乐了,“把我当免费厨师呢?”
黎徊宴穿着宽松的居家服,拿着水杯站在客厅,垂下眼,指尖随意的在手机屏幕上点了两下,不过一会儿,傅星戎兜里的手机响了声,他掏出来一看,轻嗤了声。
一笔转账,钱还不少。
“黎总。”傅星戎晃了下手机,“你这是什么意思?”
黎徊宴睨向他,道:“不免费。”
那重点是“免费”吗?
翻脸不认人呢?
“你就给我这个?”
“嫌少?”黎徊宴又给他转了一笔。
傅星戎指尖一顿,气都腾不上来,笑了。
跟他划清界限呢。
真行。
“我看不是我对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是你对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才是吧,一笔钱就想打发我?”傅星戎道,“黎总,你挺够意思啊。”
这几个字如雷贯耳的落下。
黎徊宴倏地抬眼。
他在家养病这几天,傅星戎串门这几天,他们都没提起过关于出差,以及回来那天相关的事。像是一种默契,他们心照不宣,不说,不代表不存在,他们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但只待一把火点燃,藏着雷就噼里啪啦的一下炸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