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地主被迫遣回乡下后(82)
他没想到公子能那么快稳定工人门的心,那些加上的条件办起来属实小事一桩,钱财是小,然而主人家钱再多,很少会为雇佣的工人们考虑周到,毕竟谁都为自身利益的着想。
等大夫把止疼的药带来后,几名伤患服下,不久果真起了效果。疼痛的症状缓解许多。
事后,林殊文把大夫叫出门外,向他询问止疼的药物价钱。
林殊文道:“这些药钱不算便宜,且事先我没与严爷商量过,为了弥补亏损,药钱我来出。”
管事制止:“公子,这太生份了。”
林殊文道:“我明白你们给伤患用的药其实足够了,但这份止疼药是我额外多要的,等严爷回来,问过他之后,若他同意,这笔钱自然不需要我出,若他不同意,那就由我出。”
管事侧目,久久无话。
“怎么了?”林殊文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
管事长叹,旋即一笑。
“记得见到公子时,公子还那么小,不过一年,处事却有几分主子的风格。”
林殊文抿唇,略微害羞的笑了下。
“那我处理得如何?”
管事道:“很好。”
看似柔弱的公子一样能替主子分忧,管事心想原来他倒是小瞧公子了,觉得公子斯文薄弱,做什么都得主子护着,此刻一看,他眼界短浅了,竟然以貌取人。
处理完木厂工人的事,林殊文回到宅子,在前厅坐下不久,门外有驿差送来了信。
林殊文拆开涂着火漆的信封,是关于林家的消息。
他爹和他娘有了消息,两人的坟让派出去人找到了,就在丰阳县范围内的一个小镇里。
但两人的坟目前有人看着没让外人靠近,打听消息的人说,如今看管林大成墓地的人,是丰阳县的一位地主,林广良。
许是重生过,又在八宝村生活了一年,突然听到养父的名字,林殊文不由萌生诸多感慨。
对他而言,不管是亲生父母亦或养父母,两边对他同等重要。
信上说林大成与其妻子的坟地在一处荒山,周围有人住着看管,谁靠近都被驱赶。
林殊文不知这是何意,可他想去看看。
管事劝道:“若公子想远行,最好等主子回来再出去吧。”
林殊文收起信:“好。”
前不久才壮着胆子“当家做主”了一次,然而让他独自出远门,那股依赖严融之的劲又起来了。
尽管养父母出于别的原因将他送走,偶尔回想,林殊文对他们并不怨恨。
两人养育他时不曾打过骂过,吃穿更不曾短缺,他离开后在心底仍然当他们是长辈,哪怕做不成亲人,可一份养育的恩情曾经存在过。
林殊文心思清明,却不知道养父母对他抱着何种心思,以及,为何要看着他亲生父母的坟地,不让人靠近呢?
作者有话要说:
待修!!
谢谢大噶,准备重回丰阳县,见熟人。
第73章
入夜不久, 驿差又往宅子送来了信,这封是严融之寄回来的。
严融之在信里交待最早也要第三日正午才能抵达村子,林殊文把纸叠好, 整齐小心地装入纸信封,想了想, 最后拿到书房的抽屉里置放。
气候回暖,往日这个时辰, 他会跟严融之沿院子散会步,接着去澡房沐浴, 夜色当窗, 有时坐在一起看书或说会儿话,若要行房/事,则会提早躺进床榻。
严融之白日处理家中的生意,傍晚一过出了书房就不管了,夜晚的时候只属于彼此。
遥遥眺望窗外无边的月色,林殊文推开手边没画完的图纸, 将刻刀收入木盒,下巴一抵,手肘交叠着搭在木盒上, 半张小脸则半埋入胳膊之间。
半梦半醒中, 耳旁传来隐隐人声。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 管事半躬身, 放轻声音道:“公子回房睡吧, 时候已经不早。”
林殊文点头,准备把图纸跟木盒收拾放好。
管事道:“东西我来收拾就成。”
“那就麻烦管事啦。”
林殊文捂嘴连续打了好几个呵欠, 岂料回到床榻躺下后左右睡不着, 眼睛闭了一阵, 精神抖擞。
屏风后用灯罩罩着留了盏巴掌大的油灯,昏暗中他掀开双眸,把胳膊放在素日里严融之睡的位置。
一宿总是睡了醒醒了又睡,天不亮就靠在床头出神,等门外来人,方才做出刚起身的模样。
管事见他精神不济,从后厨拿了碗热好的羊乳,林殊文坐在椅子上心不在焉地慢慢抿,用过饭,拎着把锄头到菜地里翻了翻土。
管事跟出来,笑道:“今日暖和,村里一早就开集,公子要不要出去走走?”
天冷后村子就没开集了,几个月没逛,一听此话,林殊文没做犹豫,打算一会儿去村集逛逛。
他回屋收拾,先更换春衣,再将头发整齐竖起。圆领浅色蓝袍,袖口和衣襟都有细致的竹纹,腰侧配个云白色的香囊,里面装着平安扣。
林殊文带上钱袋,刚出大门,忽然停在门前的石阶下。
他扭头张望,管事问:“公子在找什么?”
“罗大哥是不是就在周围?”林殊文道,“我就在村集逛,青天白日的,别让罗大哥跟我出去了,不会发生意外的。”
管事低头,面露难色。
“很为难么?”
“公子,主子离开前尤其交代此事……”
林殊文不再坚持,他并非倔强固执的性子,而且就算有话,可以等严融之回来后再商量,不愿在此事上让管事和罗文难做。
一路行至村集,到处都挤满了人。
林殊文远远站着,在人群中发现莫婶在卖米糕。
村子里每家每户都有人会些做糕点的手艺,买卖糕点的人家,除了巧婶,便少有人专门摆摊卖这些,毕竟不怎么挣钱。
他绕过人群,慢慢走到莫婶摆的摊子面前,默默竖起五根手指。
莫婶笑道:“卖出去的也不多,多包几份送给小先生。”
林殊文问:“阿布呢?”
“他呀,今日跟他爹进城,天没亮就出去了。”
林殊文应声,随后要五块米糕。
莫婶给他包了八块,为此,他多付一些钱,莫婶就又多包了两块。
一来二去,你送我我送你的,林殊文只好收下,手上拎着十块米糕,走到周围的空地。
他驻足相望,对着空气小声喊:“罗大哥,你能出来么?”
罗文从一处草垛后现身,林殊文笑眯眯地把串起来的八包米糕送给对方。
“严爷不在,我一个人吃不了几块,你带回去吃,或者分给其他人吃也成。”
罗文道谢,八包米糕被他单独拎在手里。
想起没什么人买莫家米糕,要买也是凑到巧婶那处买,便低声问:“公子可是为了照顾莫婶子的生意?”
林殊文轻轻点头。
少年的善意之举分外引人心软,罗文笑道:“回去分给几个嘴馋的孩子吃,便宜那帮小子了。”
林殊文也笑,拎着剩余的两包米糕,边走边继续逛村集。
他停在另外一角的摊子前买了几只小鸭子,春后回暖,养小鸡小鸭成活率高一些,不像放在冬日容易冻死。
在村集闲逛半日,林殊文带着买的东西走回宅子,午后窝在房间内雕了会儿木头,睡意一起,没怎么挣扎地躺进床榻休息。
如此度过三日,林殊文一早就起来换新衣裳,还将头发扎了个小绺,对着铜镜左右打量,未到正午,已经迫不及待地走到门外等候。
管事担心他晒着,特意喊他到屋檐下。
林殊文不止一次问:“还没到午时么?”
管事擦了擦汗:“快了,就快了。”
搬来凳子,又道:“公子做下等吧。”
林殊文摇头,笑呵呵地应:“眼下坐不住。”
正午前门外渐渐响起车轱辘声,林殊文跑出一段路,朝着迎面的马车喊:“严融之。”
待男人从车帘现身,林殊文一下子就扑了上去,腰身一紧,被对方抱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