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夺嫡(23)
以前欺负过他们母子的村民,现在见了慕容近竹都是毕恭毕敬的。隔壁的万老头只要一见到慕容近竹从王家回来,立刻藏了起来,根本不敢出现在他面前。
这些事,他都是打着三皇子骆钰昭的旗号去做的。
因为骆钰昭的母家在朝廷没有什么势力,所以他更要为他赢得底层的民心。
这天,慕容近竹又收到骆钰昭的一封书信,打开来一看,竟然是有关他父亲慕容大运的消息。
看着这封信,他并没有感到任何的欣喜,心底反而多了一层深深的忧虑,母亲在父亲身上寄托了太多的希望,希望越多,恐怕今后的失望会越大。
该怎样把这种伤害减小到最低程度呢?这才是他慕容近竹要做的。
瞒是瞒不住的,何况他也不想瞒着母亲。
孟颖姑捧着骆钰昭的信,读了一遍又一遍,扑簌的眼泪将信纸都给打湿了,对着儿子又是哭又是笑,“竹儿,三皇子在信里说你爹爹过些日子就会派人来接……咱们母子到京城里享福去了。”
接咱们去不假,享福恐怕就指望不上了,不过到了帝都,谁也别想欺负咱娘!慕容近竹想起上一世在父亲那里遭受的种种冷遇和虐待,心底连连冷笑。
以他的想法,根本不想去见他的父亲,可是如果不了却母亲的这桩心愿,只恐怕她终生都不会开心。
有了钱之后,慕容近竹多次提出要重新盖一栋新房子,改善一下居住条件,孟颖姑死活都不同意,反对的理由是万一房子变了样,他的父亲找不到家怎么办。
其实只要人心不变,就算是沧海桑田,父亲也能够找得到母亲的,找得到这个家的。如果心变了,即使同床也成了异梦,同在一个屋檐下,反而成了一种负累,倒不如相忘于江湖的好。
只是这些话,他都只能闷在心里,根本无法与母亲言说,就算说了,母亲也不会接受。
好在比起上一世,现在的他武功已经不弱,而且有王阁老的鼎力相助,整个王家村的村民也都可以为他所用,就算那个刀疤男出现在王家村,也没丝毫可怕的。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除了每天加紧练功,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以逸待劳,耐心的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到了腊月间,慕容大运的亲笔信终于到了孟颖姑手里,信中说由于边关战事紧急,他无法抽身来亲自迎接他们母子,只能派了他手下的一名百夫长来接他们进京。
孟颖姑手捧书信,激动得不能自已,当即口授,由慕容近竹执笔,回了一封书信,交给信使带去。
信是这样写的:
“大运夫君,自通州一别,十余年弹指而过。今欣闻夫君为国效力疆场,恍如隔世矣。
竹儿也已长大,敦厚孝顺,颇负才名,因从未见过自己的生身父亲,屡屡问及,思父之心,如小犬劳劳。
妾身则每每倚楼望月,但见河汉之间,牵牛织女,尚有相逢之期;妾与夫君却关山阻隔,音信杳然,虽有鸿雁常飞,奈何锦书难托,每思及此,乃潸然泪下。
今妾与竹儿,见家书如见夫君,即日准备北上帝都,只盼能早日共叙夫妻之情、父子之伦,颖姑虽死而无憾矣。”
孟颖姑在教坊当乐女的时候,除了音律之外,也曾学得一手好文章。
这封信信写的是情深意切,令人感动,通篇只说思念之情,却一句也没有谈到一个弱女子,饱尝世人的白眼,将一个幼儿拉扯大的艰辛。
慕容近竹明白母亲刻意回避这些,只是不想让父亲有心理负担,母亲对父亲的感情,就藏在这些细节里,只有有心的人,才能察觉到其中的况味。
可是父亲的来信中,通篇只见孟颖姑的名字,却找不到妻子一类的称呼,也没有表现出对慕容近竹应有的关怀
上一世的这个年纪,他只是一个粗通文字的蒙童,根本看不懂父亲信中的内容,今天他算是看明白了,父亲还是上一世那个父亲,对母亲、对他,根本没有任何的亲情可言。
慕容近竹甚至怀疑,自己到底谁不是他亲生的,以至于他要如此的苛待他们母子。
临别之时,孟颖姑提了一袋王家村特产的山核桃,交给信使带上,叮嘱他一定要交到慕容大运手中。
第37章 生死时速
两天过后,慕容大运信中提到的百夫长果然来了。
他们一入通州地界,就有人告知了慕容近竹。
他骑上汗血宝马,赶到两百里外的通州府城,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守候着,到了午时,终于等到了他们,一行十来个武士,骑着高头大马,个个全身披着铠甲,惟独没有见到那个刀疤男。
是历史发生了改变还是刀疤男根本就没有和他们同路?慕容近竹想到后一种可能性,不禁吓出一身冷汗。
如果刀疤男在他们之前赶到王家村,而自己又不在母亲身边……
他不敢再想下去,立刻拨转马头,往王家村的方向狂奔。
“青儿,快点,再快点。”
一路风掣电驰,这两百里地,慕容近竹只用了一个时辰就赶了回来。
前方是一座巍峨的大山,王家村就在山腰上。
这时月光如水,照在空山之上,整座大山显得更加寂静。
慕容近竹松了口气,打马上山。清脆的马蹄声在山林间回响。
走着走着,前方也传来隐约的马蹄声。
慕容近竹的心跳蓦然加快,莫非刀疤男已经上了山?
他的双腿猛地一夹马腹,青儿一声长嘶,冲了出去。
不错,前方的马蹄声是从对面的山坡上传来的,再往前走十几里地,就是王家村了。
王氏兄弟在村口守了一个白天,估计现在也已经回家了。
刀疤男如果待会赶到王家村,一路上会畅行无阻。
青儿与慕容近竹相处了七年,也从一匹小马驹长大了,早就能明了主人的心意,这时迈开四蹄,竟然跟平路上一样迅捷。
慕容近竹只听见耳边呼呼的风声,知道青儿已经用尽了全力,心中大为感动,拍了拍它的脖子,“青儿,今天实在让你受累了。”
青儿发足狂奔,眨眼间越过了前面的山岗,隐约可以看见王家的那一大片宅院了。
前面的骑士显然察觉了后面有人追了上来,一鞭抽在马背上,那匹马怒嘶一声,已经冲进了王家村口的牌坊。
青儿一见追踪的目标想要甩开它,哪里肯舍,奋蹄而起,追了上去。
慕容近竹已经看清前面马背上那人的身形和装扮,跟上辈子那个刀疤男分毫不差。
真的是他!慕容近竹一颗心突突突直跳,跃马追上,眨眼间,两骑之间只有十多丈的距离了。
他摸出怀中的匕首,大叫道,“前面那人,速速给我停下。”
那人回头朝慕容近竹看了看,打马便走。
月光下,脸庞上那一道狰狞的刀疤更显得可怖。
慕容近竹看得真切,哪里能放走他,身子贴在马背上,青儿已经如离弦之箭赶了上去。
慕容近竹匕首在手,瞄准了刀疤男的后心。
就在这时,官道上忽然冲出一个人,在刀疤男的身后追了上去。
慕容近竹吃了一惊,大叫道,“彦军,快闪开。”
匕首已经脱手,划破夜空,如电一般射向了刀疤男。
可是由于王彦军突然出现,本来这志在必得的一刀却失去了准头。
只听啪的一声,匕首齐柄而没,插在了刀疤男的马屁股上。
那匹马挨了这一刀,不禁仰天悲鸣,发疯似的跑了起来。
王彦军回头看见青儿迎头向他撞来,顿时吓傻了,反而愣在了官道中间。
慕容近竹一看不好,赶紧勒紧缰绳。
青儿跑得正欢,一下子哪来停得下来,被他这么一勒,扬起两只前蹄,高高跃起,差点把他从马背上给掀了下来。
王彦军想要往旁边闪,可是双腿早给吓软了,怎么也不听使唤。
眼见青儿的前蹄就要落在他的头顶。
慕容近竹心道不好,身子从马背上迅速钻入马腹,右手在地上一抄,揪住王彦军的衣领,已经将他提在手里。
“师傅!”王彦民也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