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痴拿了冲喜剧本后(15)
殷离轻嗤了一声,意有所指地悠闲吐出一句:“道听途说啊。”
他这句说得轻,却清楚地传遍场中。
众人便知吕梁也拿不出真凭实据。
此时,人群中不知何人喊了一声:“王大人之事且不论,五公主的事又该怎么说?”
悠闲看戏的殷离缓缓:?
那吕梁眼中一亮,像是得了提示,立刻接话:“对!萧沐仗势求娶当朝五公主,这是目无君上,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这句点燃了众人怒火,场面霎时如烈火烹油,气氛剑拔弩张。
人们渐渐往场中靠近,指着萧沐怒斥:“五公主乃当朝第一美人,萧氏竟然利欲熏心,逼嫁五公主,着实可恶!”
前头的话萧沐还没觉得什么,这话就有点不好听了,皱了下眉,什么叫利欲熏心?他的心里明明只有剑。
剑不好不美吗?人有什么可看的?
殷离明显感到众人在听见五公主后激动起来,都是一副怒发冲冠的模样,目光凶狠,活像是萧沐毁了他们心目中的女神,要把萧沐碎尸万段。
甚至有人试图上前加入骂战,高喊着:“萧沐罪该万死!”
“五公主”本人挑了下眉,面色不快,不动声色地往那人跟前伸出一只脚。
便听噗通一声,那人栽倒在地,旋即发出惨叫:“快拉我一把!”
殷离仿佛是出了口气,面色终于缓和了些。
人群推推搡搡,场面一度混乱起来。
接二连三有人摔倒,殷离适时收回脚,若无其事地往门边退了几步避开人群。
萧沐眼看着人群向自己涌过来,本能张臂将茗瑞护在身后。
茗瑞感动不已,红着眼眶怒喊:“谁敢动世子爷!”他说时扯了扯萧沐的衣袖,“不怕,世子爷,咱们家的府兵就在外面,看谁敢动您!”
正混乱间,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由高处出现:“肃静。”
众人停下脚步,纷纷扭头向高处看去,须臾,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转而向高处人鞠躬行礼:“奚先生。”“奚老。”
萧沐亦仰头看去,是二楼凭栏处站着一个身穿灰袍,须眉皆白的老者。
他悄声问茗瑞:“这位是……”
茗瑞压低声音:“这位就是当朝大儒,天下读书人的老师,奚先生。”
只见那奚先生缓步走下阶梯,目光扫向中学子,威严声道:“道听而途说,德之弃也。尔等无真凭实据何敢妄议朝堂之事?”
学子们垂着首,惊讶得面面相觑,怎么听起来奚先生像是帮着萧沐说话?
那他们这怒斥国贼不是白折腾了吗?
可是没有人敢反驳,便见那老者慈眉善目地向萧沐走来,“没想到老朽举办诗会十数载,竟能看见萧世子亲临,舌战群儒,真是令老朽大开眼界。”
萧沐迷茫地缓缓:?
舌战群儒?谁,他吗?他什么也没干啊。
众人:?!
殷离皱眉,奚先生不是在文章里骂萧沐骂得最凶的那个吗?这老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便见老者上前,拉着萧沐的腕子,笑吟吟道:“学子们见识短浅,不若请世子随我到阁楼雅间叙话。”
萧沐一愣,叙什么话?
他不想跟人聊天,他只是来买陨铁的啊。
见他不动,老者压低了声音,凑到他耳边道:“世子想要陨铁,这块配不上世子,我有更好的。”
萧沐眼前一亮,用力点头,“走。”
话落,便在众人的视线下,萧沐随着老者离开了会场,转而往雅间走去。
众人:什么情况?!
方才还义愤填膺的吕梁浑身一僵,什么?奚先生跟萧沐……
那他方才一通怒骂,义愤填膺舍生取义的戏码岂非全白演了,还能换得奚先生另眼相看吗?他神色恍惚,须臾后冷汗涔涔。
他会不会……被萧沐报复啊?
此时的殷离眼看着二人离开,额角一跳。
这奚先生可是保皇党……事出反常必有妖,他预感不妙,一个闪身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门边。
作者有话要说:
没错!咱们小剑痴就是这么滴嚣张!(叉腰.jpg)
小剑痴(懵逼):嗯?谁嚣张?
第10章
奚先生将萧沐引到一间雅室。
二人站在门前,还没等奚先生动作,萧沐便推开了门,迎面是一道半透明的屏风。
奚先生笑容僵在嘴边,心中暗骂一句竖子。
他怕萧沐再度失礼,赶忙抢先一步隔着屏风躬身道:“殿下,人来了。”
听见这句,萧沐眨巴了下眼睛,疑惑看向身侧老者,用目光询问:不是说看陨铁吗?什么殿下?哪个殿下?
他疑惑间绕过屏风,见到幕后那人便是一愣。
对方正在煮茶,听见动静后转过脸来,“妹婿啊,进来坐。”说时展臂指向身前的客人位,示意萧沐落座。
太子殷嗣?
萧沐本能想走,但是一想到此行的目的还未达成,便犹豫了一下,还是迈步向前。
他想得简单,既然奚先生是当世大儒,应该不至于拿假话诓他,不管怎样先看看情况再说。
殷嗣端坐在茶案边,提着着一只竹制水勺,动作优雅淡然地斟出一盏茶,轻推至萧沐面前。
“尝尝。”
萧沐皱眉,“我不是来喝茶的。”
殷嗣堆起的笑容微微一滞,“孤知道,你想要陨铁。”
殷嗣品了一口茶,轻轻放下,“说了给你,孤自不会食言。”他说时冲奚先生使了个眼色,后者领会,将一个琉璃盒子盛上来,里头的展架上,摆放着一块乌黑的陨铁。
那陨铁乌中发亮,反射的光芒隐约带着些五彩。
萧沐目光一亮,下意识地上前一步,一眼认出那是极为难得的上佳陨铁,不由心动不已。
此时的雅间窗外,一道人影隐藏在窗下,脚踩着屋瓦斜面。透过窗沿缝隙,殷离看见萧沐脸上掩饰不去的欣喜,不由眸光微沉。
见萧沐紧紧盯着那块陨铁不说话,殷嗣勾唇一笑,“方才蓬莱阁内的情形,妹婿也看见了,天下文人视萧氏为国贼。”说完,他刻意一顿,挑眉观察萧沐,试图从对方脸上看出些端倪来,却见萧沐一幅纯然的表情望他,仿佛在示意他继续。
殷嗣心头冷笑,真能装。
于是他继续暗示:“就算是捕风捉影,可这话传的多了,总归对妹婿不利,萧氏再强,也不能与天下人为敌。”
萧沐只想着听完话就能拿到陨铁,那他便听着吧,左不过是无聊点罢了。可这个太子好啰嗦啊,话能不能不要一句一句地抛,快点说完好吗?
好像上次看见这太子,对方就拦着他说了好多话,是个话痨,可能今日的话也一时半会说不完吧?
看来这陨铁也不是好拿的,反正对方说让他听完,没说要听进去吧?这么想着,他开始溜号,脑子里思索拿到陨铁以后该怎么补剑。
殷嗣心觉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萧沐总该接话了吧,可对方却还是表情空洞,目光无神地看他。
他心头啧了一声。
这是想佯装对谈话不感兴趣,以便在之后的谈判中占据更多主动权?
呵呵,萧沐不愧是玩弄权术的高手。
他沉着脸,看一眼一旁老者,干脆挑明了自己的底牌:“奚先生为天下文人之首,他的话举足轻重,说一句轻而易举搅弄风云亦不为过。”
奚先生抚了一把花白的胡须,颔首不语,嘴角却受用地微微翘了翘。
殷嗣说完,胸有成竹地看着萧沐,心道这会你该有反应了吧?却见萧沐依然沉默着,像是神游天外。
殷嗣面容一滞,当世大儒的笔杆子都打动不了你,你还想怎样?
于是他不满地唤了一句:“妹婿,如何?”
萧沐被这句唤回神,茫然地“啊”了一声。
看见殷嗣询问的表情,他眼前一亮:“你说完了吗?那陨铁我可以带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