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渣攻一起重生后(34)

　　他身上的衣服湿了需要重新换，脸上的妆花了也需要重新化，他坐在椅子上让柯凡给他吹头发，然后闭上眼睛回想在刚才发生的事。


第一回 听见沈乐游、0831和幻觉卡是在化妆间外面，那时候许昀君以为自己幻听了，或者把某个混二次元的小年轻的心声跟沈乐游的搞混，加上着急化妆上戏，他就暂时把这件事压在了脑后。
　　而现在，拍摄现场的人虽然多，专注工作起来，大部分却都是心无旁骛的状态，没了杂乱心声的干扰，许昀君听错弄混的概率变得无穷小。
　　沈乐游虽然是一个人，心声却出现两道不同的声音，属于沈乐游的声音，许昀君轻易就能分辨出来，另一道孩童般无机质的机械音却不属于任何一个许昀君认识的人，他甚至觉得这样的声音不属于人类。
　　拥有读取心声的能力之前，许昀君是个完全意义上的唯物主义者，不相信任何超自然的力量，也把鬼神一类的传说当成完全意义上的传说。
　　现在他却不得不重新去审视这一点。
　　他猜测0831不是人，至少不是许昀君从前以为的、普通意义上的人，但具体是何种意义上的存在，——鬼魂吗？还是有特殊能力的会隐身的人？
　　许昀君现在还弄不明白。
　　他读书不多，现有的知识体系也没办法帮助他去理解昨天晚上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
　　但人的直觉是个很奇妙的东西，虽然沈乐游的声音很平常，虽然那道孩童一般的机械音不带任何恶意，许昀君却从中感觉到了恶意，而一路走来几分钟的细细分析，也从事实和理论角度支持了他的直觉。
　　类似的事情他曾经经历过一次。
　　上一世拍摄《玫瑰玫瑰》的时候，他曾有过一次不慎落水的经历，那之后，他发烧发了很多天，反反复复不见好，身体虚弱之后，很多问题随之而来，比如信息素控制不好了，比如发情期不准，——被陌生Alpha闯入房间，被差点标记也是在那之后发生的事情。
　　那时候他以为一切都是偶然。
　　把落水归因于前一晚没有睡好，神思恍惚了。
　　把发情期错乱归因于身体虚弱，记性变差了。
　　现在再回想，他才发现，重合度太高了，比起巧合和运气差，把一切【归功于】沈乐游和他的0831，才是最合理的解释。
　　他不知道0831为什么要帮忙沈乐游，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对自己恶意满满，他不知道什么是幻觉卡，更加不明白积分有什么作用……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0831跟沈乐游是合作关系，他们之间通过一个叫做积分的东西进行利益绑定，沈乐游提供积分，0831提供异能。
　　他之前没法理解沈乐游针对自己的动机，现在却有一个隐隐的猜想。
　　一个猜想。
　　未必是真。
　　沈乐游对付自己是为了赚取积分，他赚取积分则是为了向0831兑换那些他想要的东西，这就意味着，0831的特殊技能里，除了有可以帮沈乐游对付其他人的，也有可以给沈乐游带来便利的。
　　许昀君一时还想不通这中间是怎么串联起来的。
　　为什么自己倒霉，沈乐游就能获得积分？
　　为什么0831愿意帮主沈乐游，而不是别人？
　　沈乐游还有别的赚取积分的途径吗？
　　以及，自己忽然能够听见别人的心声，跟0831有没有关系？
　　……
　　问题很多，许昀君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答案，他觉得他也许应该去向什么人寻求帮助，可是能够听见人的心声本就是一件非常离谱的事情，加上重生、0831、幻觉卡这些闻所未闻的概念，许昀君害怕自己还没描述完自己的需求，就被人关进精神病院里去。
　　他只能靠他自己。
　　而他如果没错猜错，沈乐游也一定会继续针对他。
　　许昀君这会儿其实有一种心头敞亮的感觉，好像一直以来笼罩在他眼前的那层云雾变得稀薄了，他终于可以窥见一些东西，但同时他也有很多很多的危机感，因为他看见的那些东西，并不在他可以理解的范围之内，他一方面觉得自己有可能过于风声鹤唳了，但他还是不可控制地想起上一世所发生的一切。
　　如果他倒霉，沈乐游就能获得积分，那么抛开发生在他身上的那一切不谈，母亲被人推下楼梯、妹妹受人引诱割除腺体，会不会也跟这个人有关系？
　　思及此，一股忽然而来的寒意一下子将许昀君包围了，分明是夏天，三十多度的天气，分明空调调的也不算低，许昀君却没忍住，打了一个哆嗦。
　　“哥？哥？你在想什么呢？”
　　一个声音将许昀君唤回现实，许昀君缓慢地转过头，朝声音的来处看过去，然后他就看见王栩蹲在他跟前，仰着脖子看他。
　　他还穿着周成的衣服，化着周成的妆，那双黑亮眼睛里的关切和担忧却跟周成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他站起来比许昀君高半个头，蹲下来就得仰视许昀君，许昀君还是第一回 从这个角度看他，忽然有一种正在跟某种大型猫科动物相处的感觉。
　　是那种看起来很凶，脾气却意外温和的大猫，会很亲昵地蹭你的膝盖，也会伸出有倒刺的舌头舔你的掌心，毛发是很柔软的，肚腹又软又暖……
　　许昀君忽然很想摸摸他的头，或者搔搔他的下巴，他冰冷发木的身体也似乎格外需要这样的温暖和温存，他几乎就要伸手了，好在即使醒悟过来。
　　“王栩？”他清了清嗓子，同时有些滞涩地转动脖颈，看向四周，说道：“你怎么来了？柯凡呢？”
　　作者有话说：
　　王栩星星眼：别客气！求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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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第31章 “可我想当你的Alpha……”
　　化妆间里不知何时已经没有人了，许昀君收敛心神，发现自己正坐在沙发上，单人座的沙发，没有多余的空间留给别人，最近的座位在茶几对面，这也是王栩蹲在他面前的原因。
　　窗外有场务忙碌和交谈的声音，纷繁杂乱的心声也弥散在周遭的空气里，室内却是一派安静，半拉半合的百叶窗帘隔绝了屋外的探究视线，王栩两只眼睛看着他，同时跟他保持适当的距离。
　　这个人瞧着年轻莽撞，一些细节方面竟又意外地绅士。
　　许昀君的肩膀上正披着一条薄薄的毛毯，手里捧一杯姜茶，被雨淋湿的衣服已经更换，湿漉漉的头发也被吹干，妆容妥当，只是姜茶有些凉了，许昀君捧起来喝一口，微微凝眉。
　　“给我吧，我去给你换杯热的。”
　　这个人还意外地细心。
　　许昀君微微怔愣，朝他看去，他却已经朝他伸出手，手指碰上杯壁，也不慎碰着许昀君手指的皮肤，王栩的眉头一下子拧得很紧。
　　“哥，你手好凉，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意外地细心。
　　许昀君摇头，同时把手指缩回来，“我没事。柯凡呢？”
　　王栩眯起眼睛看他，满眼都是狐疑和不信任，但他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起身去给许昀君倒茶，高大的身躯随着他起身的动作舒展开，一米九的个头几乎能够遮蔽天光。
　　小小的化妆室似乎一下子就满了。
　　许昀君不知道为什么，心底的寒意也一下子随之驱散很多。
　　王栩这个人好像就是拥有这种能力，让人待在他身边，就很少想起那些沉重的事情，也让那些沉重的事情显得不再那样沉重。
　　他弯腰端起桌子上的保温壶，抬臂倒出热水，水落进杯口，发出渐渐响亮的声音，许昀君就坐在他身后的沙发上，眼睛不眨地看着他。
　　他看见光从他身侧的老旧玻璃窗内照进来，给他高大挺拔的身躯镀了一个模糊的金边，也看见他黑色的发丝被照得金光熠熠，身体被上下翻飞的细小灰尘所包围。
　　倒了大半杯水，王栩放下热水壶，拿手指碰了碰杯面，然后他放下水壶，转身走回许昀君跟前，弯腰把杯子递过来。
　　“小柯哥出去接电话了。你捂捂手。”
　　他重新在许昀君的面前蹲下来，两只胳膊抱着膝盖，微仰着头，看着许昀君，他又重新变成温顺大只动物的模样，让人产生想要顺毛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