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渣攻一起重生后(102)

　　他怀疑自己喝多了，眼花了。
　　“周璐？她怎么会在这里？”
　　派对是柯凡帮他组织的，有疑惑，许昀君第一时间来问柯凡。
　　柯凡也如实回答他的问题，挠挠头，理所当然地说：“我给你发消息了啊，你说可以带朋友，我就带她过来了。”
　　“怎么了？”他小心翼翼的，“不行吗？”
　　许昀君：“……”
　　的确不太行，理由他却不太能说得出口。
　　他总不能告诉柯凡，周璐是王栩的超远方亲戚，也是王栩家里给他介绍的相亲对象，他不喜欢这女孩，也不欢迎她出现在自己的生日派对上，则单纯是因为吃醋。
　　太不大气了，太小家子气了，许昀君说不出这话来。
　　“没不行，我就是……有点意外，你们好好玩。”他说：“我出去透透气。”
　　柯凡点点头，说：“好哦。”
　　“噢对了，”他又道：“靳哥也来了，就在那边跟人聊天呢，他刚才说让我看见你，就通知他来着，小君哥，你待会儿要是有时间，要不也去跟他聊聊？”
　　说着他压低了声音，“听席姐说，他那儿有《唐门》试镜的第一手资料，曹导特别欣赏他，什么话都跟他讲，但他那人嘴巴严，席姐跟他聊半天，都没能撬开他的嘴，她说恐怕还得你亲自上，你们不是好朋友嘛……”
　　许昀君：“……”
　　他说：“我知道了。”
　　外头风刺骨，空气也清新，一阵风吹来，酒立刻醒大半，许昀君长长地舒出一口气，然后他拿出手机，拨通王栩的电话。
　　“嘟嘟嘟——”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在哪儿呢？怎么还没过来？柯凡没给你发消息吗？”电话一接通，许昀君便立刻对王栩道。
　　忽然之间，他听见了呼啸卷过的风声和浪潮扑堤的声音，许昀君有点懵，“你现在……还在S市吗？还是去哪儿了？”
　　王栩的声音里带着笑，脚步声很沉也很快，呼吸很重，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在呢。不过离你那儿有点远就是了。小柯哥发消息给我了，但我这儿有点忙，一时走不开，你再等我一会儿，我忙完就回去。”
　　许昀君凝眉，有些不高兴。
　　上午还把人家人抱在怀里喊宝贝，脱了衣服更是什么浑话都能说出来，结果转头连人家的生日宴会都没空来参加。
　　谁能接受得了这个落差？
　　“十二点切蛋糕，”他声音沉闷地问Alpha：“你来得及吗？来不及就算了。”
　　王栩听出他的情绪变化，问他：“怎么了？生气了？”
　　许昀君抿抿唇，没承认，“……没。”
　　王栩是松了好大一口气的语气，说道：“没生气就好。吓我一跳。”
　　许昀君：“……”
　　“来得及的。”他回答Omega的前一个问题，说道：“放心吧。现在才九点钟，还有三小时呢，我一定来得及。”
　　许昀君：“……”
　　简单闲扯几句，电话便挂断，许昀君心里烦闷，却又说不出来，他站在外头继续吹了一会儿风，转身回屋去，同一时刻，王栩则在距离他十多公里开外的地方，指挥继续工人忙碌。
　　没有准时去参加许昀君的生日派对，当然不是因为王栩不想，而是因为他有更加要紧的事去做。
　　这个元旦是他跟许昀君在一起之后，渡过的第一个元旦。
　　这个生日也是许昀君跟他在一起之后，渡过的第一个生日。
　　基于以上两点原因，王栩决定做一件事，好让许昀君很多年之后想起这天，都觉得历久弥新，难以忘记。
　　经过一整晚和一上午的思考，他得出两个方案。
　　其一，也是他最开始想出的一个，在31号那天晚上，约许昀君出去吃饭。
　　是在那种除了私密性良好，其他各方面瞧着都很普通的餐厅。
　　这个设计是为了让许昀君放松警惕，以为这只是一次普通的约会。
　　饭后活动是看电影。
　　为了加深【普通约会】这一印象，他会在抵达之前，给许昀君和自己戴上提前准备的帽子和口罩。
　　因为有帽子和口罩，所以许昀君会误以为他们将混在人群里，看完整场电影。
　　事实情况却是，王栩早已提前预定下一整个影厅，一整场电影下来，巨大的影厅里都只有他们二人。
　　影厅里播放的电影，也不是时下上映的任何一部，而是经过剪辑的，许昀君从出道开始，迄今为止所有的作品。
　　电影播放结束，时间恰好来到元月一号的零点零分零秒，秒针旋转，发出响动，下一刻，大屏幕上陡然变黑。
　　这时候不出意外的话，许昀君已经有了预感，所以当周围的灯再次亮起时，王栩将如他所预料得那般，单膝跪地出现在他面前，他的手向前递出，手里拿着一只小盒子。
　　不是求婚，这会儿求婚为时尚早，他们刚在一起没多长时间，许昀君会被吓到，单膝跪地是因为王栩愿意，小盒子里面则装了一份礼物，又因为整场仪式废了他太多心血，礼物的挑选又太过麻烦的缘故，王栩这个商人家里出来的Alpha，还会斤斤计较地在送出礼物的同时，朝许昀君索要一份承诺。
　　【哥，等我们一起拿到影帝，你就跟我结婚，好吗？】
　　这个方案是他灵机一动想出来的，之后却花了很长时间去琢磨和细化，可惜的却是，他少不更事，沉溺性爱，他迷恋Omega的肉体，被那个妖精一样的Omega迷得五迷三道，他失了神志，忘了要事，生生把最好的时间错过，把最好的计划浪费。
　　所以他没了办法，只能求助于第二个方案。
　　第二个方案的灵感来自于昨夜凌晨忽然出现的烟花表演，可是烟花表演看一次就够了，看多了不免缺乏新意。
　　所以昨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就在想，比坐在阳台上看烟花，更浪漫的事情，是什么？
　　他觉得是坐在整个城市的最高处，在能够俯瞰整个城市最璀璨夜景的地方，跟自己的爱人紧紧地相拥在一起，在两颗心同频跳动的同时，观看一场无比绚烂的烟花表演，再在表演结束之后，在无边的夜色里，在轻柔的夜风里，吻住爱人的嘴唇。
　　礼物当然得送，烟花的形状也不能随便，甚至烟花持续的时间、播放的间隔，都要经过精心设计，拥有一定含义。
　　但这个方案他只能打九分，缺的一分是因为单调、普通，和不够浪漫。
　　于是他又想，比坐在屋顶上看烟花，更浪漫的事情，是什么？
　　他想了一晚上，终于想到了，是去海边。
　　黑色的海水，倒映一望无际的黑色苍穹，忽然窜起的烟花照亮整个夜空，也落进无边的海水里，天空璀璨，水面绚烂，还有情人的脸庞和凝望彼此的眼睛。
　　黑色的机车载着他们轰然而来，又载着他们轰然而去，城市的道路一望无际，无边的夜色将他们笼罩，他们紧紧地相拥着，在漫天五彩火光的映衬下，一往无前地朝前驶去。
　　很像私奔，也很像少年时期的Alpha，中二病最严重一段时间，关于爱情的想象。
　　……
　　展开地图，居高临下地查看，S市临海，往东几十公里，就能瞧见海岸线，将地图放大，转换成三维，好一番精挑细选，王栩终于在那上头挑了两个点，——一个用来放烟花，一个用来看。
　　那儿属于郊区的郊区，放烟花不用额外申请证，这给王栩省下不少麻烦。
　　第二件事便是买烟花。
　　现成的烟花容易买，王栩要的定制烟花却不容易，加上时间赶，要求多，王栩联系商家，催促发货，几乎磨干嘴皮子。
　　但更难的事情还在后面。
　　看烟花的地方是他精挑细选的，视角好，不会被别人打扰，但之所以不会被人打扰，则是因为那儿荒凉，很荒凉，非常荒凉，很难想象这个年代还有这样荒凉的地方，荒草、杂树、时不时去拉屎的鸟儿……除了这些，几乎什么也瞧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