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他富可敌国(259)
其他人虽然也在接种之后,陆陆续续出现过如同发热、头痛、咽喉痛等等症状,但这些症状没过多久就自己消失了。
只剩下了手臂上接种牛痘的伤处,逐渐开始起疱灌浆,形成脓包。
唯独于立人,从当天晚上开始,便起了高热,随后几天更是出现了头痛、呕吐等症状。
除此之外,就连接种处的伤口,反应也比旁人更大。
除了接种处之外,于立人身上甚至还出现了一个个小丘疹。
若不是顾砚书曾经有言在先,太医们甚至都快要怀疑于立人这是无缘无故便感染上天花了。
好在经过了太医们几天日夜轮换的照料之后,于立人身上的丘疹也逐渐结痂脱落,身上的种种症状也有了好转,相信不日便会痊愈,这也着实是让照顾于立人的几名太医微微松了一口气。
于立人的反应如此明显,即便是让旁人想要忽略也难。
梅颜夕手底下,那些没能赶上在第一时间接种牛痘的壮汉们,此刻也终于信了于立人当初那一番“不是故意瞒着,只是这牛痘的效果以及接种后的反应还不清楚”的言论。
看着小老头的眼神,都变得和善了不少。
但于立人接种后如此剧烈的反应,依旧没有打消那些壮汉们想要接种牛痘的热情。
毕竟于立人的反应虽然大,但最后不也没事吗?
况且除了于立人之外,其他接种了牛痘的人,也没见有这么大的反应,厉王妃也说了,这应该是因为每个人的体质状况不一样。
厉王妃殿下还说了,于大夫这是因为常年在王府内研究医术,鲜少锻炼,在加上年岁较大,身体状况不如年轻力壮的小伙,才会如此。
没见王府中的那些侍卫,因为常年习武锻炼,身强力健又正值壮年,都几乎没有什么反应吗?
梅颜夕手底下的壮汉们表示,他们是武功不如王府中的侍卫兄弟了,还是不够年轻了?
王府中的兄弟都没事儿,他们也不会有事!
恰好太医们也想观察更多的人在接种了牛痘之后的反应,在确定第一批接种的人没有出现异常后,便直接从于立人那里拿到了牛痘提取与接种的办法,满足了这些壮汉们的要求。
而那些奉皇帝的命令,护送太医以及顾砚书的人,见厉王府以及梅颜夕手底下的人如此积极,心中也有些意动:
不管这牛痘是否可以预防天花,但这么多人都上赶着想要,想来定然也是错不了的,最后干脆也知道了御医,要求接种。
众人对于接种牛痘的接受程度,就连顾砚书也感到十分意外。
要知道即便是在医疗技术以及科技都十分发达的后世,人们对新出现的疫苗心中也都会有一定的抵触情绪。
认为没有经过大量的样本以及时间验证的新型疫苗,说不定影藏着什么还未被发现的不足。
不能说这样的想法有错,毕竟在与生命有关的事情上慎之又慎,可以说是人之本能。
然而在天齐,在他已经明说了接种牛痘并非完全安全的情况下,这些人依旧选择接种,又怎么让顾砚书不感到惊讶?
但无论如何,手底下的人对接种牛痘之事接受能力高,对于顾砚书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等顾砚书到达溢州之时,跟随着他一起的一行人,十之**都已经接种过了牛痘并且已经痊愈了。
顾砚书在此前虽然从未来过溢州,但对于溢州这个地方,顾砚书却不算陌生。
因为在他与秦戮的一封又一封八百里加急之中,秦戮总是会提及溢州的人或者景。
为了让顾砚书能有身临其境之感,秦戮总是会用心观察,费经心思地去琢磨自己的造词遣句。
在秦戮的笔下,溢州虽不及京都繁华,但却也十分热闹。
普通的百姓与京都的百姓大抵差不多,但又似乎比京都的百姓更加热情好客。
或许是因为远离京都,平时受到的舆论的影响也相对较小,除了最开始的那半个月之外,在后来的时间里,已经鲜少有百姓对秦戮露出恐惧的神情了。
特别是在秦戮与顾砚书一封又一封八百里加急地往来之后,溢州的街头巷尾逐渐传起了与厉王有关的新的流言。
譬如与厉王妃相当恩爱,譬如是个十足十的妻管严之类的言语。
后来也不知道是溢州还是京都随着秦戮一起来的官员,在外与人交流之时说漏了嘴,说是厉王心情好不好,全看厉王妃给不给面子之类的话。
溢州的百姓们顿时便知道了,关于厉王殿下妻管严的传闻,并不完全是传闻。
自那之后,溢州百姓看向秦戮的眼神就变得更加地随意了。
除此之外,在秦戮的笔下,溢州还有不少有意思的事儿。
譬如顾砚书曾经只在影视作品之中看到过的绣球招亲。
秦戮甚至还亲自见到过一次,那日秦戮才与手底下的人去堤坝巡查完,就在回住处的路上,便遇到了一姑娘在抛绣球。
若不是秦戮武功高强反应极快,说不定那绣球便直愣愣地扑到他怀中来了。
当然,在收到这封信的时候,顾砚书甚至能够从秦戮的字里行间里读出他的嘚瑟和紧张。
那字字句句仿佛都在透露着“本王看你吃不吃味?”、“看看本王有多吃香,你可不得好好珍惜本王?”等等意思。
最后顾砚书自然也是十分配合秦戮的表演,送了一封“警告信”给自家小鹿,警告某人出门在外,时时刻刻谨记自己有夫之夫的身份,离外面那些莺莺燕燕,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绣球远一些。
顾砚书不知道在看到自己的“警告信”时自家小鹿是什么样的反应,但却能够猜测到,大体应当是面色正经,唇角微扬,但为了自己的形象,又要拼命把嘴角的那一抹弧度向下死压,耳尖通红的模样吧。
……
但是现在,顾砚书看着眼前的溢州,却完全感受不到自家小鹿心中所写的,百姓热情,热闹与新鲜的事儿层不出穷的感觉。
此刻的溢州,处处都透露着一股死气沉沉的模样,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仿佛在半空中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给这方土地,施加着无形的压力。
还未进城,顾砚书就隐隐有了一种喘不上气的感觉。
自从发现秦戮感染上了天花之后,溢州就开始了禁严。
此时的溢州,许进不许出,就是进,也需要经过层层审核与验证之后,才能进城。
顾砚书来之前,京城就已经送来了八百里加急,告知了顾砚书一行人的身份。
现在顾砚书进城,自然也就没有受到太大的阻碍。
等到进城之后,顾砚书才发现,溢州的情况,似乎与他想象中的,有些不同。
虽然街头巷尾的百姓并不多,在交谈之时也有意识地压低了自己的音量,但总的来说,秩序却也还算正常。
这样的模样,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一座被时疫侵袭的城池。
前来接待顾砚书的溢州知州,几乎是一眼便看出了顾砚书心底的困惑,低声与其解释着:
“因为发现的比较及时,现在只有阳临县的情况比较严重,其他地方还尚未发现有人感染,除了……”
说到这里,溢州知州就有些说不下去,除了厉王殿下,几乎就没有发现第二个被感染的人了。
但是此刻,看着顾砚书沉静如水的面庞,溢州知州这句话却卡在了嗓子眼,无论如何也不说不出口。
对于顾砚书,溢州的官员们虽然从未见过,但也对其十分熟悉。
就如同顾砚书熟悉溢州一般,溢州官员们对于这位厉王妃殿下的了解,也几乎都是来自于旁人之口。
譬如来自厉王殿下与厉王府诸多下人的表现。
现在溢州谁不知道,那威风八面的厉王殿下是个十足十的妻管严?
原本溢州的官员们以为,能够将厉王殿下以及王府中的人都收拾地如此服帖的,定然是个比厉王殿下更加厉害狠角色。
于是在溢州的官员们脑海中,出现了一个五大三粗,一条胳膊就能抵过旁人一条大腿粗,一个拳头比旁人脑袋都还大的巨人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