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他富可敌国(236)
“当真是咬人的狗不叫唤!”
这说的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而从刚刚开始,一直没有吱声的丁一白终于也忍不住问出了同柳苏酥一样的问题:
“刚刚柳如溪那就话是什么意思?为何她一提庞侍卫,母亲便一再退让?”
与柳苏酥一样,丁一白并没有从长公主口中得到答案,反而还得到了长公主一个责备的眼神。
外人只知道长公主对丁一白宠溺至极,却不知丁一白对长公主的惧怕是融入了骨血。
被长公主这么一看,丁一白即便心中困惑,却也不敢再问了,重新缩在了一旁,安静了下来。
柳苏酥与丁一白都没有得到的答案,在隔壁的包间中,顾砚书与五皇子倒是知道了内情。
“噗咳咳……”
听着止戈的回禀,五皇子一个没忍住,喉间的茶水便直接将其呛了个正着。
就连顾砚书的脸上,也多了一丝惊讶:
那长公主府内的庞侍卫,居然是长公主养的面首。
原本这也没什么。
毕竟天齐的公主地位本就比历史上绝大多数朝代的公主都要高,驸马在时或许约束会强一些。
但若驸马离世,孤枕难眠,养上几个面首也并无大碍。
可坏就坏在当初因为驸马死得蹊跷,长公主为了撇清自己的嫌疑,对外宣称从此青灯古佛,为驸马守节,以示清白。
若是寻常时候爆出这等事儿,旁人顶多说几句长公主不守承诺,耐不住寂寞之言。
但此刻的长公主府本就风雨飘摇,经不得一点动荡,再传出这事儿,难免会被百姓言官所诟病。
再有,这庞侍卫还有另一重身份,他是当初长公主出嫁时的陪嫁侍卫之一。
丁家原本就因为驸马之死,以及长公主将驸马唯一的血脉丁一白养成了如今的模样,对长公主极为不满,一直在找机会想要就驸马之死旧事重提。
若是让丁家知道此事,说长公主是在驸马在世之时便与那庞侍卫有了首尾,后来才会对驸马痛下杀手,那长公主的麻烦才是真的大了!
无论长公主身份如何尊贵,谋杀亲夫,在天齐都是重罪!
如此一看,长公主会因此妥协也就不奇怪了。
好不容易换过劲儿来的五皇子连忙将手中的茶杯放下,低声感慨着:
“这柳二姑娘不简单啊!”
长公主与庞侍卫之间的事儿做的隐蔽,就是止戈也没能查出端倪。
能知道的这么清楚,还是柳如溪主动告知的。
也难怪无论柳苏酥如何问,柳如溪也不愿透露分毫了。
这事儿的确不太适合拿出来污了未出阁的小姑娘的耳朵。
顾砚书则是难得赞同了五皇子的话:
“的确不简单。”
知道今日柳如溪与长公主府谈判,五皇子便闹着一定要来看这热闹。
恰巧当初在装修归园居的时候,顾砚书命人修建了几个母子套间。
只要启动机关,从顾砚书所在的这个包间,便能清晰地听到隔壁包间的谈话,但隔壁却不能听到这个包间的声响。
让赵掌柜征求了柳如溪的同意后,顾砚书便带着五皇子过来看热闹了。
刚刚柳如溪的整场谈判,都被顾砚书与五皇子听在了耳中。
放大自己的所有优势,步步紧逼……
饶是顾砚书,也不由想要说上一句“精彩”。
而此刻的五皇子,早就已经忍不住开始狂吹柳如溪的彩虹屁了。
说到后来,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看向顾砚书:
“三皇嫂是不是私下指点过柳二姑娘?”
“为什么这么问?”顾砚书反问道。
“直觉吧,刚刚柳二小姐的身上,总觉得有一点三皇嫂的影子。”
五皇子摸了摸下巴,回忆着。
特别是在提到庞侍卫以及警告长公主,她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时,五皇子有那么一瞬间,甚至以为说话之人是他家三皇嫂。
随后,顾砚书的回答也证实了五皇子的这一点猜测:
“你倒是敏锐。”
顾砚书的确有在私底下指点过柳如溪。
不。
准确地说,柳如溪是在私底下来请教过顾砚书。
顾砚书原本就对柳如溪在天齐这样的大环境下,能够勇敢提出和离,及时止损的举动较为钦佩。
现在柳如溪不过是向他多问了几句话,顾砚书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现如今看来,柳如溪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学生。
唱戏的都已经散了场,看戏的也就没有必要再在看台上久留。
稍稍点评了一番柳如溪刚刚的表现后,顾砚书与五皇子便各自回府了。
另外一边,长公主与丁一白原本以为,满足了柳如溪的要求,便能够安稳地度过这次长公主府面临的危机。
然而到了第二天,他们才发现这个想法有些过于天真了。
第二日,京中关于长公主府的讨论,非但没有停歇,反而还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气得长公主直接找上英国公府的们,指责柳如溪不守承诺。
她们明明已经将和离书给了柳如溪,唯恐生变,就连嫁妆都在昨日如数还给了柳如溪。
甚至就连五年间挪用的部分,也都按照原本的价值,尽数补上了。
结果柳如溪却一点动作也没有?
而在面对长公主的指责之时,柳如溪却也非常理直气壮:
“如溪昨日只答应了不再传播新的内容,可没有答应帮长公主堵住京中百姓的嘴。”
一句话,堵得长公主一口气是上不去也下不来。
想要反驳,却发现根本无从反驳。
最终只能气急败坏地命令柳如溪,试图让她堵住京中百姓的嘴。
结果柳如溪就施施然回了一句“恕如溪难以从命”,便直接转身回了英国公府。
回府的同时,甚至还不忘知会下人将府门关上,别将长公主放进来,没得脏了英国公府的地儿。
那副对长公主避如蛇蝎的态度,直把长公主给气了个够呛。
因着柳如溪给其挖坑的举动,长公主原本打算去给柳如溪找点麻烦。
然而很快,长公主便发现,事情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言官们如同雪花一般地弹劾奏折,最终还是引起了皇上的注意。
在知道丁一白所做之事,已经在京中闹得人尽皆知,并且已经引起了众怒之后,皇上也动了一番肝火。
直接命刑部彻查丁一白与长公主府,务必在最短的时间里拿出答案,堵住百姓的悠悠众口。
皇上龙心大怒,刑部自然也不敢耽误,顺着柳如溪提供的线索,将长公主府以及丁一白查了个底朝天。
最终证实,柳如溪所言句句属实。
长公主府内的一潭古井之中,的确埋着几具年轻女子的尸首。
至于放印钱之事,更是拔出萝卜带出泥,甚至还牵扯到了户部的几个官员以及二皇子的身上。
谁不知道二皇子与户部皆是大皇子一脉的人?
皇上哪里能够想到,这件事居然还能与朝中重臣以及他的儿子有牵扯?
当即又动了一番肝火,直接将户部的官员罢免了一大半,就连大皇子以及二皇子,连带着四皇子一起,都吃了挂落,皆受到了禁足一月的惩罚。
几位皇子尚且如此,丁一白又如何能够讨得着好?
放印钱挣来的钱财全都被刑部抄走了不说,甚至还差点面临牢狱之灾。
最后还是长公主凭借着她与皇上仅剩的那点兄妹之情,去皇宫为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好一阵求饶,才堪堪保住了丁一白的周全。
可长公主也因教子无方,被皇上褫夺了长公主的称号,降为福宁公主,并且禁足半年。
丁一白一介白身,贬无可贬,皇上在思索半晌之后,只能作罢,只夺了他入朝为官,封侯拜爵的资格。
虽然对丁一白只受到了如此轻飘飘的惩罚有所不满,但皇上如此雷厉风行的动作,也算是给了京中百姓一个交代。
有关长公主府以及丁一白的流言,终于渐渐停歇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