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他富可敌国(244)
故而秦戮花费了大量的时间与经历,去摸排京中各个势力的分布与划分。
也是在那个时候,秦戮查出来长乐赌坊与大皇子有所牵连。
调查到长乐赌坊之时,因着那点稀薄的血缘关系,止戈曾经在报告中向秦戮提过一嘴,丁一白曾是长乐赌坊的常客。
赌坊那种地方,管你什么身份,只要跨进了那道大门,便是众生平等,十赌九输。
报告中也曾经提过,莫约在四年前的某一天,丁一白在长乐赌坊中几乎输红了眼。
当时有不少人都以为,福宁长公主府偌大的家业,恐怕会被丁一白在那一天之中败个精光。
谁知道后来这件事却直接不了了之了。
丁一白虽然在京中甚为出名,但其日常生活到底与老百姓有一定的距离。
再加上那个时候,京中的舆论方向还掌握在大皇子手里,故而这件事,并没有在长乐赌坊外的地方,惊起任何波澜。
现在再回想一下,丁一白与大皇子,多半就是在那个时候,便已经搭上了线。
合作干坏事,的确需要双方的关系足够硬,但若是一方为主,一方为辅呢?
恐怕只需要主导的那一方,手中握有另外一方足够大的把柄便足够了。
而从丁一白当初将那小妾领进府的时间,也能看出这一点。
只有经验不到位的人,才会将放印钱的对象抵过来的女人给带回自己府上。
从柳如溪的言辞中也能听出,在那个小妾之后,丁一白便再也没有带过与放印钱有关的人进府。
而那个被抵押过来的小妾,在长公主府上也只住了莫约半年的时间,便被丁一白给带走了。
柳如溪的说法是丁一白应当是新鲜感过了,所以便将人给打发走了。
然而事实可能是丁一白对放印钱一事逐渐上了手,积累了一定的经验后,终于察觉到了那小妾放在公主府上的种种弊端,连忙将人给挪出了府。
对于丁一白与大皇子一脉有牵扯之事,秦戮尚且能够找到一些缘由。
然而对于顾砚书后面的几个疑问,秦戮同样也有诸多想不明白的地方。
他的那个大皇兄,的确十分大胆,但很多时候,大皇子的胆子却小的惊人。
旁的不说,就说上次绍城赈灾之事。
胆子大一些的,即便多方关注,也多少会在赈灾银钱上做一些手脚。
毕竟赈灾需要用钱的地方可谓是又多又杂,即便是从中贪墨些许,也很难被人发现。
然而在大皇子却没有这样做。
与其说他不想,倒不如说他是不敢。
在容易动手且不易察觉的赈灾银钱上尚且如此,何况是放印这么大一件事?
大皇子就算不找上几个替死鬼,也会小心小心再谨慎。
对于刑部那些人的行动能力,秦戮甚至比顾砚书更为清楚。
若非没有外人相助,想要在如此短的时间里,能够查出这样成果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所以那个站在刑部背后,给予其帮助的人,又是谁?
秦戮在脑海之中,将与大皇子有过节之人都细细过了一遍,发现竟然没有一个符合条件之人。
顿时心中疑虑更甚。
直到在看到最后自家王妃所写的,大皇子一事对朝堂形势造成的影响时,才似乎隐隐摸到了一点答案:
有道是法不责众,既然半个户部都与放印钱之事有所牵连,父皇即便不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也不至于责罚得如此严厉。
甚至就连户部尚书都被革了职。
要知道前些日子礼部侍郎告老还乡之事,父皇才刚刚说过,新一届学子即将进京科考,朝堂上不宜有太大的变动。
结果转头父皇便动了六部的小半壁江山,这与常理不符。
而这一切的不合理,仿佛都指向了同一个方向——
造成如今这种局面的人,是父皇?
意识到这一点之时,秦戮心中便止不住一跳,指尖的力道也微微加深了些许。
有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放松了下来,低头将手中的信纸细细打量了一番,确定没有捏出褶皱后,又微微松了口气,接着刚刚的思路向下思索:
若幕后之人真是他所想的那般,那父皇做这些事的目的又是什么?
为了打压大皇子一脉,还是想要借着大皇子一脉,趁机敲打他?
思索了半晌无果,秦戮只能暂且先将这件事放下,低头继续看信。
谁知这一眼,便看到了自己王妃的那一句“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顿时便有些哭笑不得,心中因琢磨朝堂之事而起的隐瞒,也消散了些许:
要真按照王妃所言的那般,最应该担心的,难道不应该是自己吗?
毕竟论起有钱来,即便是坐拥整个户部,也是及不上自家王妃的。
更别说现在王妃已经在开始谋划着开分店了,以后户部更是拍马也赶不上王妃赚钱的速度。
认真说起来,他还在吃自家软软的软饭呢,又如何敢给财神爷脸色看?
心中这样想着,回信的时候,秦戮也直接将这番想法给写在了信纸上。
待到看到信纸上最后的那一句“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时,秦戮唇角刚刚消失笑容,又重新浮现了上来。
他家软软……还是想他的啊!
原本秦戮是准备过几日再给顾砚书回信,不过这次顾砚书的这封信,恰巧与桐潭县之事撞在了一起。
秦戮便将回信与给父皇的奏章放在了一起,交给了驿官,吩咐其快马加鞭,将信给送到京城。
秦戮与顾砚书在这里用八百里加急玩儿的不亦乐乎,殊不知他们的这一切举动,都被皇上给看在了眼里。
在顾砚书又一次收到了来自溢州的八百里加急之时,那个坐在庙堂之上,掌握着生杀予夺大权的人,终于忍不住发起了脾气:
“他们还真把朕的八百里加急当成了儿戏不成?”
第149章
若是旁人面对如此震怒的皇帝,定然会被吓得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然而王公公却像是没有感受到皇帝的怒火似的,上前将其丢在地上的奏折捡起,重新放回御案之上,低声回答道:
“哪儿能啊?王爷心中其实是有数的。”
“有数?你看他这十天半月一道八百里加急的模样,是心里有数?”
皇帝冷哼一声,语气中怒火依旧非常明显:
“自我天齐战事平静之后,什么时候如此频繁地使用过八百里加急?他倒是一点也不讲究!”
不过这一次,皇帝到底还是没有将王公公才捡回来的奏折给重新丢出去。
而王公公却没有再去反驳皇上的话,只笑眯眯的看着皇帝,眼中的意思却非常明显:
前几年天齐战事吃紧那会儿,用到的八百里加急少不得会在路上跑死几匹马,几个驿官日夜兼程,轮班倒换,才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将战报送回京城。
而现在厉王殿下用的八百里加急才哪儿到哪儿啊?
这么些日子了,朝廷可从未听到溢州到京城这一路的驿站,有谁报损,说是八百里加急把马给跑死了。
这不是心里有数是什么?
王公公伺候皇上多年,如同王公公了解皇帝一般,皇帝也同样了解王公公。
现在一看王公公的神情便能读懂他想要表达的意思,当即便低声冷哼道:
“他再有数,怎么不见他给他老子我,也送一封八百里加急?”
和自己的王妃你一封我一封地送的倒是起劲。
秦戮到溢州这已经一月有余了吧?
将近两个月的时候,秦戮就一封信没给他送回来!更别说是送八百里加急了!
别说,这话王公公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接,只静静地看了闹脾气的皇帝陛下一眼:
厉王殿下是什么样的人,皇上还能不了解?
别说是离京两个月了,就是厉王殿下离京去边关打仗的那三年,也没见送什么信回来啊!
就是偶尔有消息传回,也是随着战报一起。
甚至就连那偶尔随着战报一起传回的消息,也不是出自厉王殿下之手,而是出自其他将领。
最多也就寥寥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