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穿回来了(年下,穿书 )(57)
双眸紧闭还满脸惊慌,余幸想安慰他,可还有外人在。
得不到回应的宫总裁声音愈发可怜,余幸无奈了,他回头看一眼坐在餐桌旁胡乱整理医药箱、努力置身事外的医生,终于红着脸与宫冉十指相扣,轻声回应道:“我不走……会一直陪着你到病好为止。”
“……那就不好了。”
这算什么话……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高烧病患的胡言乱语灼烧着余幸脸颊,后者也终于借此机会调整了姿势,余幸让宫冉枕在自己膝盖上,自己靠上沙发背,彼此都舒服了不少。
两袋点滴挂完,宫冉才有退烧的迹象,等医生拔了针离开,已经凌晨了。
十指交扣又枕着人家膝盖,宫总裁睡的很沉,余幸顺了顺他额前乱发,放弃了把宫冉挪回卧室的打算。
客厅里沙发够大,倚着也舒服,不知不觉,余幸也合了眼,只不过宫冉挨在腿上、他不能乱动,睡的也轻,所以宫冉挪挪脑袋、半梦半醒的刚睁开眼,余幸就醒了。
抬眼对上宫冉困惑又呆滞的视线,余幸活动两下发酸的脖颈,左手覆上他额前,哑着声音确认道:“…已经退烧了。”
闻言,宫冉身体一僵,余幸手掌挪开他才迟钝感受到他的体温,且立刻意识到这不是梦,发现自己还枕在他膝盖后、宫冉病中惊坐起,也瞬间清醒了。
总裁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的没任何迟疑,可他不知道自己手还缠着余幸五指,这一“逃”也猛拉了余幸一把,让人家身体撞在了他后背上。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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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宫冉嘴唇起了一层白皮, 明明打了三袋药还是缺水的厉害。余幸倒了两杯热水放至茶几,坐上宫冉对面的沙发。
这是余幸认回身份后跟宫冉的首次会面,两人眼瞪着眼, 气氛安静的很。
“你怎么回来了, 工作不忙么?”
余幸叹口气,打破了沉默的主动开口, 可宫冉似乎不太敢直视他,只将被子裹的更紧了些, 犹豫片刻, 哑声道:“……不忙。”
余幸:……
真是一如既往的惜字。
可实际上, 宫冉离开的这个星期电话就没停过,需要他处理的事太多了,连先前引起大波、占了八卦新闻一整版的“明氏集团继承人遭绑架勒索”都没完整回应。
没料到再见面是这情景, 宫总裁完美的卡死了话题后,余幸也不知该再说些什么,或许是两人距离隔太远了吧……
余幸起身想靠近些,却见宫冉身体明显缩了缩, 像怕他似得。
“你不用怕我。”联想到先前真相一出、宫冉就夺路而逃的场景,余幸苦笑,“我确实是穿越来的, 但也是人,不会伤害你,也没那个能力。”
“不是。”宫冉又拉了拉被子,眸中情绪翻滚、想解释, 又不知如何开口,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最终又迎来一片沉寂。
余幸叹口气,换了个话题,“之前的话,我还没说完,这些日子也一直想跟你谈一谈,但现在又觉得有些事没有交代的那么清楚的必要。以前的事,既然算不清那就干脆两清了吧。”
“还有,外卖什么的,我都收到了,谢谢你……但以后还是别送了,回去吧。你工作也不算轻松,当过秘书、我都清楚,当然,公司里的事我会守口如瓶,你没有监视我的必要,我也不喜欢被人看着。”
“……不是。”
不管余幸说什么,宫冉还是这两个字,只是眼酝酿的情绪更浓了。
“算了。”半天还是没后续,看着宫总裁干裂的嘴,余幸有些无奈,“喝点水吧,嘴唇都干了。”
玻璃杯就在桌边,伸手就能碰到。
一整天没喝水,宫冉确实渴了,余幸提议后,他马上拿起冒热气的杯子、试探性抿了一口,立刻被烫了嘴,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放下的意思,反倒一咬牙、一攥拳,举高杯子硬是灌了下去。然而水温实在太高,再勉强、他也只喝下一口,其余的一边咳嗽、一边吐了出来,湿了身上被子和脚下地毯,连手臂都被烫红了。
“没事吧?你都多大了还不会照顾自己吗?怎么水烫还喝!”
余幸一惊,当即拿了抽纸上前、坐到宫冉身边,帮他擦了脸上水渍,给呛得咳嗽地人慢慢顺气。
让病人喝水是好意,余幸不知道水那么烫,也没料到宫冉试温不行还下嘴硬喝,烫伤喉咙可不是小事!
二十六的人还这么冒失,心急难免情绪失控,余幸话说的不太好听,说完才觉失态。想道歉,却被呛红了眼的宫冉抢了先,“不是……你说的话,我都听得。”
所以,险些被烫伤要怪他吗?
宫冉的话有歧义,可没等余幸反驳,就撞上了他的视线。
读不懂宫冉复杂的眼神的具体含义,余幸只觉得那人沉重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又格外的轻巧,宫冉似乎连看他都是小心翼翼的。
“我再也没抽烟了。”
宫冉忽然开口,双手紧紧交织在一起,自言自语一般,“我没有消沉,也好好的学习、很努力的高考了。”
“你说的话我都听得,答应你的事,我全部都做到了,我很听话的,真的,可是……你没回来。”
宫冉声音越来越低,满是委屈,最后没在喉咙里、成了哽咽,比起质问,这更像倾诉,对他心爱的“余学长”迟来的倾诉。
关于八年前、余幸的死,除了愧疚自责,对余幸,宫冉也有失望和不甘,只不过到最后,那一点失望和不甘都放大了千倍万倍的成了更深的责难、加注在自己身上。不论真相是什么,余幸的死是否与他有关,这些话都在他心里沉了八年。
宫冉眼睛憋得通红,热水一烫,嘴唇也红了一个度,即便死板着一张脸,模样也相当可怜,“你没回来……”
“宫冉……”眼眶发红的宫总裁让余幸联想到高中那个、喜欢冷着脸扮酷又始终缠在他身边的小学弟,心里发堵。
先前有话没说全,宫冉只知道他是没完成任务、丢下他离开,并不了解当中还有多少复杂关系。
听着明显是说给八年前、余学长的话,余幸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尝试暂时放下那段糟杂过往,重回当初心境,再睁眼时,眸中也漾了水光,“……迟到了而已。”
“我只是迟到了。”余幸笑道:“我也有很多无可奈何,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很努力地回来了。”
宫冉神情一顿,胸腔被某种情绪完全侵占。
是啊,余幸确实回来了,只是他没及时发现。
不完全了解余幸的“遭遇”,宫冉也能从他话里体会到艰辛。余幸是穿越者、本不属于这里,回来,便代表他放弃了另一个世界的一切,而对于历经万苦千辛的余幸,他又是如何对待他的呢?
——强行占有。
喝多了酒,以为在做梦,所以肆意妄为、宫冉对余幸做了他梦里都不敢妄想的事。
早记不清醉酒事件的经过,却记得起当初对余幸的猜忌和憎恶。
一时间,宫冉呼吸都困难了,心脏钝痛得整个身子都往下沉,身体微微颤.抖,连五官也开始狰狞。
他似乎失去了再看着余幸的资格,偏偏又收不回视线,睁红的眼眶湿漉漉的满是泪光,却强憋着、不肯留下。
如此倔强的忍耐,看着也不舒服,余幸轻叹,伸手去取被宫冉抛至身后的纸巾盒,靠近的动作却让对方产生了误解。
宫冉一把抱住了他。
一直蹲守在余幸家门口,他看见太多人跟余幸久别重逢的拥抱,一直疯狂的羡慕和嫉妒着。
他也想感受他的体温,也想把他牢牢抱在怀中,也想对他倾诉离别和重逢,他也想他。
“…对不起……”
耳畔男声低沉,被误解了动作后,余幸下意识想推开宫冉,又顿了动作,因为他察觉到颈边有丝温热。
——好像是宫冉的眼泪。
“对不起……我知道你讨厌这三个字,我知道……可是我……”宫冉想用全身力气抱紧余幸,又怕伤了他,最终掐上了自己手腕、如此控制着力道,身体颤的厉害,“我知道错了。”
宫冉声音里全是悔意和痛楚,可除了叹息,口头上,余幸给不出更好的回应。
余幸有他自己的顾虑,虽然宫冉确实有错,可说到“原谅”,两人这关系,实在分不清谁欠谁的更多。而说到“拒绝”,要像拒绝尹韵臣那样、不受影响的冷静拒绝宫冉实在太难,毕竟身份未曝光时,宫冉就当着他的面、对八年前的余幸表过白,所以他清楚宫学弟对“余学长”的感情,后来,也从怨妇系统处了解,“余秘书”是宫总裁在这个世界好感度最高的人……
余幸是有过两个身体的人,他跟宫冉的“缘分”,似乎可以戏说成前世今生了。
说到底,要余幸毫不犹豫的同宫冉彻底断绝联系,他做不到,但先前他们有过的关系都不合适继续维持。
所以,余幸给不出回应的原因,归根结底是连他自己都没考虑清楚该怎么做。
气氛重回沉默,空气中只剩宫冉颤.抖的喘息声,良久,他气息才重新稳定下来。默默接受这一拥抱的余幸又叹一声,又想推开宫冉双臂,却被对方察觉了意图,宫冉的声音又小心翼翼传来:“我……还可以喜欢你吗?”
余幸一愣。
宫冉紧张的滚动喉结,控制着身体因怕被拒绝而发出的震颤,咬牙道:“我再也不会打扰你了,你不想看见我,那这辈子我都不会再出现,所以……我可以继续喜欢你吗?”
把以前那份加上,两倍的喜欢。
这问题问的太卑微,何况,感情是主观可控的吗?
难道他拒绝,宫冉就能从此打住了?
宫冉并不擅长说这种话,特别是当着余幸的面,从小到大,他连叫他的名字都觉得困难。有将这份感情深埋心底的决心,可阴差阳错,余幸已经知道了,所以,没有藏着掖着的必要了。
余幸垂眸,这瞬间,理性与感性背道而驰,他的心底响起两种声音,慢慢的,一方盖住了另一方,他似乎有了决断。
贴着胸膛,隐约能感受到宫冉的心跳,余幸启唇,声音轻似叹息,“宫冉,你不累吗?”
所以……结论是拒绝吗?
定位不明的话让宫冉呼吸乱了,为压抑失落,他身体剧烈颤抖起来。
——果然,对余幸来说,他的喜欢只是困扰。
身体如意识般紧绷着,搂住余幸的手再舍不得也到了该放开的时候,明明早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可宫冉还是难以承受。可就在他咬牙准备松手的刹那,一直被他搂在怀里无动于衷的人、竟伸手轻轻抱了回去,回应了他。
原来不是拒绝。
一滴,两滴,三滴,始终凝在眼眶的泪终于溢出来,也再也控制不住,宫冉向前一扑、重新抱紧了余幸,累积八年的情绪终于可以肆意发泄,宫冉嘴唇张合、重复念着那一个名字,最终成了无声的哭泣。
作者有话要说: 感情方面,余幸同学还在摸索中,但感情之外总算说清啦!
情人节快乐呀我的妻_(:з」∠)_ 另外炸元宵超好吃!(忽然粘牙(开始抠牙.□□i)
第87章
宫冉抱着余幸哭了很久, 干涩的唇终于裂开了血口,好在他哭完,水也凉了, 刚好能喝。
换了新的杯子, 余幸监督宫冉把一杯水喝尽才放心。
随手把沙发上、充满了电的手机还给宫冉,一开机各种消息提醒音接连响起, 余幸一愣、想起了什么,他猛的起身、要去拿自己外套, 却被宫冉扑上来拉住了手。
某总裁眼泪流干了, 身体还一抽一顿的没止住。宫冉眼角啜泪、可怜巴巴的盯着余幸, 收获后者目光后又别开视线,哑声问:“…你要走了。”
“都这么晚了,你想我去哪儿?”看宫冉通红的眼满是不舍, 余幸也没为难他,直白解释:“拿手机给家里打个电话而已。”
——康婧还在等他回家呢。
可宫冉还是没松手。
想了想,余幸补充道:“打电话说天亮了再回去。”
这下松手了。
且松完又觉失态的给余幸道了歉。
没空计较这些小事,余幸只嘱咐他去卧室休息, 接着就拨了康婧号码。
凌晨两点过五分,都这时间了,余妈妈八成是等儿子等的在沙发上睡着了, 否则,不可能不打电话来问。果然,电话一接听,余幸就听见了康婧睡意朦胧的声音, “……喂?余幸,你在哪呢?”
“妈,我在宫冉家,别等我了,回屋睡吧,晚上我不回去了。”
余幸没说宫冉一直守在他家门口的事,只说两人偶遇,撞见宫冉发烧没人照顾才决定到他家留宿一晚、天亮再直接去商铺。康婧听了虽然意外,却很快答应了,只不过对于宫冉,她又多嘱咐了余幸几句,儿子回来之后,康婧从前有多怨宫冉,现在就有多亏欠他。
这电话通了十多分钟才挂断,余幸电话打得太专心,挂断后看见依旧坐在沙发上的宫冉、竟一时没反应过来。
“怎么不回卧室休息?天都要亮了。”刚退烧,不好好休息的话很容易反复,打电话前余幸就让他回卧室,可那人到现在都赖在沙发上不动。
被余幸看着,宫冉脸色愈发窘迫,又拉了拉身上盖的那一层薄被。
——现在他身上□□,怎么当着余幸的面去卧室?
重逢时满眼都是余幸,后知后觉才发现被子下面自己什么都没穿,连先前的湿衣服都没影了。不是没想过披着被子走,可在余幸面前,宫冉还挺在乎面子的。
“怎么了?”无法理解宫冉的尴尬,余幸放下手机走向沙发。
“……我没穿衣服。”
余幸:……
说起来,他确实跟医生一起把宫冉的湿衣服脱光了。
总算明白了宫冉赖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原因,好在他们在这房子里同.居过,作为宫冉的临时居点之一,这里什么都不缺,余幸轻咳一声,“我去给你拿睡衣,还在原来的地方吗?”
“不在了。”
“放哪了?”
“扔了。”
余幸:……
困惑的看着宫冉,后者低下头,“我让人来打扫过了,换锁是最后的步骤。说好了这是你的房子,所以……我的东西,还有我用过的东西,都扔了,怕你不习惯,所以换的全是同款新件,不过浴室有重装。”
某些方面,宫冉的“体贴入微”让人心酸,客厅气氛再次沉寂,余幸转身去卧室,拿了以前自己穿的睡袍出来,“这个不太挑大小,先将就穿着吧。”
“可……”
“你身上,我有哪没看过?”
不仅哪都看过,还……
没再给他推辞的机会,余幸顺手摸了摸宫冉额头,立刻冷了脸。
宫冉才退的体温似乎又上来了。
在余幸冷厉注目下,宫冉总算乖顺的听话了,可即便换了睡袍,腿上有伤又掉了拐杖的宫总裁仍旧生活不能自理,要回卧室就离不开余幸的搀扶。
即使全换了新件儿,偌大房子也一如既往的只有一张床。当初计划把房子转给余幸时,宫冉也想过要空一间客房出来,以便余幸招待来家的客人,却又嫉妒任何人与他住同一屋檐下,毕竟那时,宫冉还在“偷窥”期,他根本不敢出现在余幸跟前,满心忧虑,更未奢求能得到他的原谅。
宫冉跟余幸,很久没睡同一张床了。
把伤患安顿好,余幸去了床的另一侧躺下,旁边宫冉手机响个不停。
怕影响余幸休息,回卧室后没一会儿,宫冉就关了机,可大抵是换了种相处方式、两人都不习惯,半小时过去,谁也没睡着。
“……你,明天还去店里吗?”听余幸面朝他翻过身,宫冉紧张的喉结一滑。
“恩。”余幸换了更舒服的姿势,“我妈弄了个花店,在装修,我去看着,她比较放心。”
“那我也……”
“你回去吧,在D市耗了这么久,还有不少事吧。”
“……没什么事。”
没什么事能有这么多消息?手机开了机就没停过。
“工作不是事吗?”宫冉语气太执拗,让余幸直蹙眉,“宫冉,别总这么任性,有些事还是自己做才放心。”
“知道了,明天就走。你,别讨厌我。”宫总裁像只被抛弃的家养宠物犬,极没安全感的全身都缩进了被子里,让余幸眉头拧的更深,他无奈道:“我……从来没讨厌过你。”
这是实话。
宫冉确实做了许多破格的事,余幸恨过他也埋怨过他,却从来没有讨厌过他,毕竟……这是他“看大”的孩子,很难产生真正的厌恶情绪。
“那……我还可以回来吗?”
从被子里发出的又闷又颤的试探声气笑了余幸,“我又没赶你走。”
“那我能朝着你睡吗?”
宫冉问的问题真是一个比一个奇怪。
余幸没答,只敛了唇角、合了眼,半晌,他听见宫冉很轻的翻身声。
意外的会面也算解决了烦心事,两人面对面睡着,安静的卧室里听得见彼此均匀的呼吸,很快,都入了梦,睡的无比安稳。
……
睡下时已经三点了,没多久天就亮了,可卧室床帘遮光又隔音,太好的睡眠环境打破了余幸规律的生物钟,他临九点才起,醒来时宫冉早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