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穿回来了(年下,穿书 )(48)
一个月的时间内、连续经历三次生死之危,先是被灯砸、又是被锁密室,现在直接被绑架,正常人都受不了。
作为旁观者,余幸能明白这是“剧情需要”,但对尹韵臣来说,这不是故事,这是他的生活、他的命运,他只有二十岁,每次生活刚有起色就要接受一次沉痛的打击,当然会崩溃。
不过……若是主角受有危机,那主角攻一定会出现营救的,就像前几次一样。只不过,那人总是迟到,总卡在最关键的地方罢了。
手被绑着也说不了话,面对情绪崩溃、浑身抽搐不停又要拼命压抑声音的尹韵臣,余幸目光长驻、以此做慰藉。而自己一个人哭跟对别人哭获得的解压感完全不同,尹韵臣抽搭了一会儿,哭完之后,心理紧张感松了许多,特别是有了清醒状态下、余幸的陪伴,两个人受困总比一个人受困好。
尹韵臣不再像之前似得心脏紧卡喉咙了,但现下两人仍处险境,情况依旧不乐观。
口不能言,余幸稍微挪了挪身子,药效残存,他没什么力气,从未经历过绑架,对动辄威胁生命的犯罪事件也感到恐慌和害怕,但在尹韵臣面前,他必须冷静。这种场面,两个人总要有一个清醒,总要有人担任主心骨作用。面对已经崩溃的尹韵臣,若余幸再慌张,对方会更无措,以尹韵臣招麻烦的体质,激怒绑匪都是轻的。
余幸背对小明星,用手指比划了几个动作,幅度很小,但对方能明白他的意思。
余幸让他找东西割断两人背后的绳子。
手被绑在背后,绳结系死紧又别在最内侧,双方动作都受限的前提下,解开不现实,找利器割断或磨断还靠点儿谱。
于是,尹韵臣努力控制着哭后抽噎,跟余幸一起左右找起来。
二人被困的屋子又暗又小,但不是空的,两边墙上都有落灰的架子,看架子上摆的各种塑料制瓶形状,这曾经应是间浴室。余幸借屋外弱光将柜子层层扫看过去,在靠下的那两层发现了能用的东西。
后手撑地、向那边挪动,到架子边已是精疲力竭,缓了很久才有背手摸索的力气。
拿到了!
兴奋跟原地等待的尹韵臣对视一眼,如此困境下,任何一点小小的成就都令人雀跃。余幸手里握着的是几块有利边儿的残木片,依当中带梳齿的碎片推断,是木梳残骸。
挪回原位,他递给尹韵臣一块,两人便各自摩起了绳子。
被锁在屋内,不知外面是何种状况,但要想逃离,获得身体自由是基础。
因尹韵臣在身边,攻受相吸的定律里,宫冉肯定会出现、完成小说剧情的“英攻救受”。所以,余幸现在考虑的,是怎么拖延时间到他来这里,再就是……怎么不给对方的营救添太多麻烦。
绑手的绳子很结实,拿到的木片也不算锋利,活动范围有限、姿势又不便,要想磨断绳子脱逃、得废很大功夫。
绑久了四肢僵硬充血、不好控制动作,一番周折后,余幸终于将绳子划出一道小小豁口,可没等他缓口气继续,就被响起的门锁转动声打断。
门开了——
心跳瞬间狂乱,不管表面装得多平静,直面绑匪,这群真正的“恶人”,余幸还是紧张害怕的。暗环境里待久了,外界灯光耀眼,他难耐的闭了闭眼睛,就有一高大粗壮的身影靠近他跟前、拖着他衣领将他拎了起来。
“不是他,是另一个。”
屋外另有人发号施令,得到命令后,抓他领子的大个儿立刻松了手。那人没推搡余幸,但后者自己站不稳、晃了两下重新坐回了地上,同时,他也没拿稳手里割绳子的木片、小东西弹走不见了,好在没被绑匪发现。
身高明显突破190、往两米发展的大个儿动作迟钝的往旁边挪,扔下余幸后,有抓小鸡一般提起了他旁边的尹韵臣。
“唔……放开我!”绑匪身材高大、手也不小,他抓着尹韵臣后颈,任其如何挣扎都扭不开,见屋里人反抗的厉害,外面发命令的男人大笑两声,“怕什么啊大明星,我又没拿你怎样,路上想对你动手的人,我已经教训过了,放心,我对男人没兴趣。”
原来……绑匪也受了主角受的光环蛊惑、对尹韵臣起过心思?
昏了太久,对尹韵臣的遭遇全不知情,余幸没昏厥前没见过挡住他的山一样的高个子,估计停车场里、就是这家伙在背后袭击的他。
“大明星,别怕嘛,我们要的只是钱而已,要的也不多,只比我们该得的多了一点点。付建国跑了,我们也没别的办法,总不能干了大半年、什么都没有啊?”
因尹韵臣的不配合,擒他的高个身子晃了晃,让余幸看见了外面那人的模样,正是停车场里借“人质”与他对峙、让他落入圈套的平头男,而对方口中的付建国三字多少让余幸了解了他们被绑架的原因。
那位付总的债,还是被这些人算到了宫冉身上。
这世界一直都是这样,强弱冲突后、不论对错,大众总会将议论矛头指向强的那一方。
之前付建国欠钱跑路一事在风口浪尖时,就有大批打工者顺路摸到明氏集团办公楼下找宫冉要钱了,为协调此事,郑经理还受了伤。
作为金主攻,明氏集团的名头当然在这世界打的响当当,网上对此事件的议论也从未消停过,更有不少人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让宫冉替付建国付钱、满足讨薪者的要求,反正明家家大业大,肯定不缺这百十个人的这点儿薪水,权当做慈善。
但“慈善”可不是这么做的,底层打工者的薪水是寥寥无几,但亏损的可不止他们这一批,材料商、开发商等都因付建国而亏损,明氏集团也一样,若是宫冉应了这条件,那他们这些人的损失又由谁来补偿?
高个男人拽着尹韵臣往外拖,后者怕跟余幸分开、拼了命的挣扎,求救的目光看向余幸,但他现在自身难保,根本帮不了他什么。
不能将人拖出屋,外面平头男拿着一大号编织袋进来,开灯后顺手抓了尹韵臣头发,“行了行了,包你的人已经准备好钱了,我们要的也只是钱,至于你这条命……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语毕,平头一抬手,尹韵臣便被人强行塞进袋子、抬了出去。
这……跟小说剧情不一样。
结尾剧情余幸记得很清楚,应该是宫冉沿道找过来,而不是尹韵臣被送走交换。
预料之外的发展让余幸心脏高悬,现在小屋子里的人质就只剩他一个了。
没有主角光环庇护又没有命中注定的剧情,比起小明星、余幸更担心他自己,毕竟各种设定下,宫冉一定会救尹韵臣脱离危险,但……那人会来救他么?
余幸没信心。
被堵嘴,连泄身份报命的底牌都没了,余幸处境不乐观、呼吸也愈发困难,在外面尹韵臣被打包装上车后,绑匪头目、那个平头男人指了指余幸,冲剩下人命令道:“人分两路,他们去‘送货’拿钱,咱们带上他。”
作者有话要说: 娇妻久等啦QAQ
青蛙元旦浪过头又熬夜所以感冒了,前两天发了点烧,发烧这种事对蛙类来讲很严重,毕竟是两栖类动物嘛……(划掉)
因为去打针所以没力气更新(没错,这就是没有存稿的好处),真的很抱歉啊QAQ不过现在它身体好了,明天开始,蛙努力恢复正常的日更哇~(病恹恹叉腰)
第73章
天还全亮,余幸被人毫不客气的塞进旧轿车,这时,他才知道他跟尹韵臣是在一远离市区的带院平房,可余幸至今都不明白他这路人甲都不算的小角色被牵扯进绑架案的原因是什么。只知道绑匪不会拿他勒索宫冉、可也没有放他走的意思。
手还被绑着,余幸很荣幸坐在后排最中间,左右两边各挡一名匪徒,外面那个平头绑匪正带大个子在屋里清理他们来过的痕迹。至于装尹韵臣的面包车,早就驶离院子、开走了。
这帮匪徒行事有律,明显为此次绑架策划了不少时间,而相较没上车的两个,余幸发现车上正看守他的两人也在不安。
这两人民工打扮,好像也跟付建国有债务关系,而除了留平头的绑匪头目对绑架看得很开、大个子傻愣愣完全支持外,剩下几名绑匪都战战兢兢、谨慎且拘束。
或许,这些人都是因薪水拖欠、走投无路才不得不犯罪,他们也是被逼无奈才选了最错误的“讨薪”方式的。
而从停车场开始、这几人就不敢对他动手来看,余幸从“小喽啰”身上找到了逃走的可能性。
他镇定下来,趁绑匪头目不在,用被绑身后的手碰了碰身旁一人、尝试引起那人注意,可人家只扫他一眼就收了视线,明显不想理他。无法,余幸只能将希望寄托于另一人,这次,他在获得男人注意后哼了两声,表示自己有话要说、请求他取出塞嘴物。
或许是余幸被缚的样子太可怜,也或许他这张脸完全不具攻击力,那男人犹豫片刻,真的伸了手、打算给他解下堵嘴物,听他想说什么。
余幸屏住呼吸,等待话语权恢复,同时,也计量着说什么才对自己有好处,可没等那人碰到他,余幸就被另一男人把住脖子往旁边拽了一把,之前拒绝帮忙的匪徒蹙眉朝心软的绑匪严词道:“于头说了,别跟他们接触太多。”
话落,那人如梦初醒,竟真的不碰余幸了,甚至还冷瞥了他一眼。
就这样,半小时过去,余幸再没任何进展,倒是外面收拾的两人回了车里。
平头男坐进驾驶位,点了根烟,想来,这便是他人口中的“于头”了。
作为头目,他开着车窗抽了半支烟才发动车子,手里拎包的大个子坐到了副驾驶,那人手里捧着的新皮包吸引了“于头”注意,“这包你哪来的?”
“哥、哥哥,我从车、停车场拿的。”大个笑着回答,他口齿不清、傻乎乎的,好像某方面确有缺陷。傻大个相当依赖“于头”,因为那是他亲哥哥。而余幸注意到,他手里的包是尹韵臣的。
看绑匪头目抽走傻大个皮包,余幸心莫名慌了,而开包后、第一个露出来的,就是律师给的那叠合同纸。
“于头”一目十行,将几张纸重复翻了三遍,最终视线停在某处,咧嘴冷笑。
从合同上撕下半张纸,“于头”从驾驶位转身,拿着纸看向余幸,审视目光晦暗。
后者知道上面有他的名字,还有宫冉的签字和承诺了的种种条件,余幸直觉身份透露会给他带来威胁,但幸运的是,纸合同里没任何能把他这张脸跟名字对上号的。
“你,抬起头来。”
呼吸颤了颤,余幸当然没按他说的做,甚至逃避性的将头瞥向一侧,却被身旁人一个按住身子一个拧起下巴,强迫他抬头同那“于头”对视。
“呵,就说我他.妈看着你眼熟,没看见‘秘书’,还他.妈真没想起在哪见过你。”
他们见过吗?
余幸垂眸,那人口气不善,可他不曾与谁有什么过节,为了维持面上的“平静”,他用力攥着背后被束到充血的双手。
这位“于头”前科不少,绑架也不是第一次。
而实际上,他最开始的绑架目标是明氏集团唯一继承人、明宫冉,更在明总去医院看望受伤员工时尾随过,一来二去、自然将宫总裁身边的余秘书混了个脸熟,但他的初始绑架目标警惕性极高,生活无一漏洞不说、身旁还常跟安保人员,根本无从下手。
不得不转换方向,但这位明总只立业不成家,让他连个绑架勒索对象都找不到,好在凭他跟踪经验和多方打听后、得到了对方在包养男明星的小道消息,才有了今天这一出。
第一次团伙作案,“于头”对这个八卦消息寻的目标没什么信心,甚至都没记住男明星名字,但他拨了电话、接通后明总裁难掩的慌张还有一夜筹完的一千万赎金证明,他依八卦绑的人很对。
可现在……看着撕下来的那半张纸条,绑匪头目脸色差极了。
“余秘书,是吧?”
“秘、秘书?”傻弟弟重复一遭哥哥的话,后者斜眼鄙夷的看着余幸,“是啊,秘书。咱哥几个废了这么大劲、拼死拼活干这一趟儿才弄个一千万,分点工钱,合着还没你个卖屁.股的挣得多。”
“卖……屁.股?”
“是呗,有钱人都这样,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明总癖好真他.妈的特殊,养个男秘书……也是,人家就好这口,呵,恶心。”不了解宫冉跟余幸之间发生了什么,路人看见那份合约当然会曲解,毕竟上面远不止钱和房子,还有公司股份,这些、特别是最后一项,都说明余幸对宫冉身份特殊,或者说是相当重要的存在。
余幸依旧被人拧着脖子、强迫抬头,他还没仔细看过那合同,不知道宫冉在他要求的基础上又做了多大提升,虽然他确实跟宫冉有过那么一段“关系”,可他没理由承受绑匪粗言恶语,只冷眼瞪着对方。
至于“于头”,他现在连想掐死余幸的心都有了。
参与过绑架案,他知道绑一个容易被警察和家属套路,到时候不仅钱没到手还会被抓坐牢,可绑太多人质他人手又不够,人数多不好控制也不现实,所以他折中的抓了两个。
本计划挟了尹韵臣后,路上随便掳个不相干的人,然后只放尹韵臣一个,剩下的留做保底,这样,他们“信守承诺”、该放的都放了,扣个不重要的人也不算得罪明宫冉及明氏集团,对方不会抓着不放,就算明宫冉报了警、就算那群警察追上来,只要他们手里还有人质,就有再开价、再脱逃的机会。
换句话说,尹韵臣是用来威胁明宫冉的,余幸,则是留来威胁警察的。
何况……
“于头”下意识摸了藏在腰间的老式□□,他以为这次计划筹备的足够完全,却不想自己随手掳来、以为是明星助理的人,也是宫冉身边的。
而且,这个男秘书跟那位总裁关系不简单。
本想给自己留条后路,却不想抓的是另一出麻烦。
扫眼时间,四十分钟过去,给明宫冉的“包裹”差不多送到了,“于头”忍住将人就地处决的想法,小团伙中、还无一人知道他弄了把枪,包括他脑子不好使的弟弟,前者是信不过,后者是担心他坏事。
很快,手机收到了另一路人马的消息。
……
作为小说主角攻,调动千万资金对宫金主来说是小事,但要准备一千万现金还是很费工夫的,但……对方手里扣着余幸呢,那开不得半点玩笑。
接到勒索电话的第一时间冲回家,房子确实是空的,而因答应过保护隐私,所以宫冉早放下了对余幸一切行程的监管,他根本不知道他去了哪。
对方知道宫冉有钱,给的时间很短,他们天黑才打勒索电话,定的换货时间是翌日凌晨四点。
要调监控,范围实在太大,无监控路段又太多,一一排查根本来不及,所以,宫冉最先准备了绑匪要的东西。
——一辆车,和分装在车上的一千万现金。
试过回拨电话,但那边刻意挂断,后来干脆关了机,知道余幸被绑架后就再也没听到过他的声音,宫冉连他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可即便如此,他也只能照做,活像只被险境夹了尾巴的狗,脾气暴躁、手足无措,完全失了思考能力,只想扑过去咬人又咬不到。
反正事情一牵扯余幸,他都无法冷静,不论过去还是现在。
不过,就算再蠢,他也在装钱的巷子里分别藏了定位器,报警后、让便衣警察同自己的人一起,在约定的时间收到地点短信时,让他们跟他车后一起去了交易地点。
然而,对方选的是个城郊村,凌晨时分,那里没一辆车经过,显得宫冉几辆车浩浩荡荡。
匪徒狡猾、计划密切,不排除团伙作案,为保证人质安全,便衣警察的车没跟宫冉继续往前,只有宫冉孤身一人、开着备了钱的车进了小村落,按后受到的消息左转右拐、终于到了约定地点——刚收完农作物的空旷平地。
天刚亮不久,但这地方过于开阔,周围就只有几棵树,什么都藏不住。
宫冉等了很久,终于从外路走出个戴全了帽子、口罩、墨镜,浑身都裹严实的男人,可一手交人一手交钱的画面并没出现,那人谨慎看了宫冉一眼,就开始查后备箱里的分装好的钞票。
“他……人在哪?”
没发现自己声音在颤,宫冉靠近了查钱的绑匪,可对方仍一声不出、显然连声音都不打算暴露,简单验证是真钞后就关了后备箱、只递他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他安全离开、才会将人质下落以短信的形式发过来。
真是,越来越被动。
从未沦落至此境地,宫冉拳头捏紧,明明绑架犯就在眼前,他却什么都不能说、不能做,只能红眼盯装满赎金的车离开,几乎咬碎了牙。
理智临近崩溃,但宫冉还没接到人,只能给等候抓捕的警察发了消息,不让他们轻举妄动。
宫总裁原地僵站了十分钟,终于收到了新消息:“人留在你之前路过的红房子旁边,想他活着就快跑。”
这……是什么意思?
路上着急,他哪有功夫记路过什么?
但村里都是矮房、没遮挡,凌晨四点半,天已经亮了,鲜艳颜色不难被发现,宫冉很快看见了绑匪说的红房子。
顾不了因紧张而僵硬的四肢,宫冉手机塞进兜就往远处红色的房子狂奔而去。
距离看着不远,跑起来却像永远到不了,宫冉看见一阵黑烟从红房子附近升起,待他转过弯到达、只见一辆面包车浓烟滚滚,火苗蹿了半个车身。
宫冉呼吸不定,他早闻到了焦油味儿,远处跑来体力不支,一时被眼前场面吓愣在原地,回过神来、就不犹豫的冲向了烧着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