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穿回来了(年下,穿书 )(50)
半晌,才憋出来这么一句。
好不容易见到余幸,宫总裁放下不安和紧绷后,仍不会调剂气氛,看他气色差劲、嘴唇没半点儿血色才想想到这句话。跟余幸在一起,即便未脱离险境的当下,宫冉也会紧张的控制不住心跳,这也算另一种不安。
余幸岂止是没喝水,他还没吃饭,肠胃炎都犯了。
宫冉的话听着好笑,毕竟在绑匪这里、人质的待遇都不怎么样,可这算不上关怀的问话是独属于宫冉的僵硬温柔,令人心安。余幸也发现,如果身边的人是宫冉,他就不用故作坚强的承担一切,甚至不用隐藏情绪。因为信得过也足够熟悉,所以,余幸可以将自己的脆弱透露给他。
“……疯了。”
余幸声音很低,他看着宫冉的腿,想批判他刚才疯狂的行为,想开口让他换个不压迫伤口的姿势,却发现自己再说不出话来。刚才的发现让余幸越来越不能成熟的控制情绪,不论是在尹韵臣面前压下的恐惧,还是被扯进绑架事件后的不安,现在再见宫冉的惊讶和之前被“抛弃”的失落,种种复杂情绪都上涨到了临界点。
早就蓄到满的洪水、到了开闸泄洪的时候却强憋着,宫冉给余幸的安全感是种诱.惑,以安逸、可靠引诱着余幸高度紧张的神经。
余幸垂眸吸气,仍试图控制自己受宫冉诱.惑而濒临爆发的情绪,眼眶涩的发酸,好像随时都有哭出来的可能。
“…很渴吗?”刚才余幸声音太小,宫冉没听清他说了什么,下意识伸手、却被余幸摇着头慌张推开,甚至时间、地点、场所都不对的爆发情绪会给两人带来麻烦,他现在恐慌一切有温度的身体接触,却不小心碰了宫冉藏在纱布下的伤口,让他没忍住闷哼一声。
现在这时候,宫冉的声音时刻牵动着余幸神经,他抬头恰好撞进对方忍着痛又满是担忧的黑眸,为躲视线眨眼、却失误将凝聚眼眶的湿润凝结,余幸竟当着宫冉的面掉下一滴泪来。
明显感受到带体温的液体下滑,在余幸低头慌乱遮掩后、泪珠滚落,只剩道泪痕挂在脸上。
看见那滴泪,宫冉视线僵了片刻,而在宫冉跟前落泪让余幸尴尬,可就在他无措时,脸上泪痕被轻轻擦掉了。
宫冉指尖温度很暖,也给了余幸最恶劣的连锁反应。
肚子疼、身上出汗还浑身发寒的人渴望得到温暖,这一安抚让余幸身子轻颤,成为压垮他克制力的最后一根稻草,紧随而来的、是开了闸的洪水,失控的泪。
泪一落就再止不住,余幸哭了,哭的很凶又异常安静,除微弱喘息外没任何声音。
这……怎么办?
“喂……”无措于余幸源源不断往下掉的金豆子,甚至下意识伸手去接住了一颗。泪珠落在掌心很凉,却灼伤了他,宫冉再顾及不了身上的伤,他直接跪坐下身、张开双臂轻轻搂住了余幸。
第一次见余幸哭,宫冉真的不知该怎么做,他从不会安慰,能想到的也只有拥抱,又怕对方跟以前一样厌恶他对他的身体接触,所以宫冉不敢抱得太紧、太用力。
经历两次穿越,怎么说都算见过大世面的人了,可余幸眼泪就是止不住,倒不是他多脆弱,而是他经历的太多,积压也太多,需要宣泄的不止是这次的绑架事件。
余幸慢慢伸手,低着头依靠性回抱住宫冉、让对方再不敢动,三分钟过去,金豆子掉干净、情绪也慢慢稳定了,可在宫冉面前如此失态,余幸一时羞于抬头,仓库里静的全是他抽噎喘息声。
见面后没说几句话,但余幸情绪崩溃的原因,宫冉大概了解,可他真的不会安慰,为不出错,他只接着之前的话道:“口渴的话,外面有水,等咱们出去就能喝了。”
余幸:……
即便刚哭完,余幸也被他的话气笑了,宫冉跟他在一起时,说话总这样抓不住重点。他低着头,恰好能看见宫冉大.腿上血淋淋的伤。
这人方才为了“交换人质”,自残的惨烈,好在男主的自愈力极强,伤口已不再出血,并慢慢有了结痂的架势。
余幸看着看着,忽然又笑了,情绪平定后,脑海又浮现刚才宫冉铤而走险的愚蠢举动,此时此刻,心中才有奇怪悸动,“……真是疯了。”
“早疯了。”余幸自己都没清楚那声感叹是在评论谁,宫冉就接了,即便这次余幸的声音也不大,但宫冉听清了,“只要你没事,都无所谓。”
话落,余幸一怔,宫冉也很快察觉到自己话里若有似无的暧.昧。明明他蹙眉撇开视线,深藏在耳道的通讯器有了消息。
埋伏在外的警察能清楚听见工厂仓库的任何声响,早就向独身营救的宫冉确认过简单的工厂结构,既然现在余幸情绪稳定了,营救就不该再拖。毕竟绑匪心思难猜,谁都不知道下一秒他们又能想到什么损人的招儿。
“除了口渴,还有哪受伤或不适?”借通讯器的话调转话题,余幸抿唇,刚才他情绪大过一切,可肚子还是疼的。见余幸欲言又止,宫冉笨拙伸手、点到即止的碰了下他额头,立刻冷了神色,朝守候多时的另一方回了指令。
余幸之前肠胃有过毛病,宫冉见过他犯病有多难受,再多等不得分毫。
在绑匪面前自残有轻重,只要他刺的第一手下的狠、多留些血,第二下对方就不会有太多关注,所以宫冉还有一条腿算能活动。
“别乱动。”低声按住余幸,宫冉抵抗着疼痛,自己站起身,才止血的伤口瞬间崩裂,疼的他险些又摔回地上。
只要自带武器,就有被发现的可能,怕绑匪搜身、查到东西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除了割绳子的刀片,宫冉几乎是空手来的。牵扯到余幸,他不敢有一丝侥幸,为保万全,其实他连刀片都侧插进了被火灼伤的手掌、藏进模糊的血肉里,再缠的纱布。
不过,他也在解决守钱的三个匪徒时、顺手捡了根短棍藏在仓库门后。
全不知道宫冉的打算,对方也没时间解释,余幸听话的留在原地、不给宫冉添麻烦,就见那人扶墙挪至轻合着的门后、捡了地上的短木棍,静静守在门前,等第三方指令。
现在的宫冉没有百分百的信心确保自己能一挡七、保余幸安然无恙,所以他不打算跟匪徒有正面冲突,只计划拖延外面人闯入挟持人质的时间,剩下交警察解决。
废工厂跟库房只隔了一层小铁门,没锁关不上、只能是虚掩状态,所以宫冉要做的只是用木棍别住门、达成暂时性的反锁效果罢了。只是铁门挡铁门、再小心也会出动静,所以挡门必须要跟警察同时进行。
看得见宫冉又渗血的伤口,其实用腿的事更适合交给余幸去做,但他没有通讯器又不了解计划,生着病没什么力气,所以只能看着守旁边看着。
宫冉贴近门边,仔细辨别外面动静、随时有插木棍的准备,与此同时,一早埋伏好的便衣也开始进入。
工厂的结构宫冉了解过,有门、能独立的屋子只有这一间,劣势只有门、没窗户没后路,也不好察觉外况,所以匪徒不可能在此聚堆分钱,倒是最合适锁人质。宫冉本以为他们会留个人看守,可他低估了钱对这些人的诱.惑力,现在离门近,隐约能听见外面有携粗口的吵骂声。
似乎……绑架成功后,他们对赎金分配有争议了。
匪徒内部起冲突,对警察与人质而言,没准是好事。
不论是守在铁门后的宫冉还是在旁边等着的余幸,精神都高度紧张着,可忽然,销声匿迹的怨妇久违的电子音炸裂:“嘀——危险预警!”
每次只有预警,危险未知,余幸想告诉宫冉,可对方的通讯器几乎同时响了,就在宫冉要用木棍别住门锁的瞬间、铁门受外力一声震响,在空厂房回荡。
——门被人从外面拍开了。
在宫冉的角度,恰好能从门缝看见一张表情痴傻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无耻无良、丧尽天良的断更青蛙太可恶了!(小声bb)
第76章
同步行动的警察还没到位,宫冉这边就出了意外。虽急于分钱,但绑匪对人质的看守也没松懈,排除男主光环的影响,“于头”的弟弟武力值最高,且向来听从哥哥安排。
在场诸人,自家亲弟弟是“于头”唯一信得过的,可同时,他智力低下、远不及儿童,格外容易被哄骗,所以,于头折中让他守在仓库门口,不与狡猾的外人亲密接触。
刚才匪徒间分赃出了争执,听见哥哥被“欺负”,傻弟弟表情狰狞的拍了身旁铁门,想借此示威,却意外“拍”出了能自由活动的人质。
计划败露,拿短木棒的宫冉跟守门傻大个对视一瞬,立刻扑向铁门,而对方即便傻,也记得哥哥交代自己的“任务”,傻大个动作虽然比宫冉慢了半拍、也成功把手卡进门缝,一边吃痛吼叫、一边阻碍里面人关门。
傻大个撕心裂肺的叫声很快引来匪众的注意,宫冉佩戴的通讯器也及时将现场状况传了出去,早就埋伏着行动的警察只得提前闯进工厂、亮了身份。
除了“于头”这个策划者,剩下皆是乌合之众,哪里被警察用枪指过?顿时就怂了一半。可旧工厂里囤了不少废机器,供匪徒藏身躲避的障碍物太多,短时间内,警察也不能完全控制。
关押人质的库房偏近工厂后方,暂未得到支援、双.腿又有伤的宫冉用尽全身的力气顶门,外面傻大个也相当卖力,特别是听见哥哥的声音传来、让他带出人质后。
照理说,小说世界设定下没有能跟男主之力抗衡的东西,但宫冉受伤了。
单论力量,在身高过两米的傻大个面前宫冉当然吃亏,何况他右手烧伤惨重,即便用肩膀顶门,双腿的伤也注定他坚持不了太久。
见宫冉守门守的俊脸狰狞,裤子上血迹好像又深了一层,余幸双手撑上地、想起身去帮忙,却被宫冉发现、转头冷喝道:“别过来!”
生怕余幸再有闪失,后者也第一次从宫冉眼里看见真实的恐惧。可就在宫冉转头的一瞬,门外人一声怒吼、猛然发力,趁男主分心,以压倒性力量顶开了他强压着的铁门。
突如其来的进攻不仅顶开了铁门,也让压门的宫冉狠摔地上、甚至往后滚了一圈,半晌没爬起来,不过,傻大个刚才碾在门缝里的指头血肉模糊的也没好到哪儿去。
即便心智不全,通过刚才的较量,大个子也知道两个人质里谁不好惹、谁更好控制。
他皱眉甩两下被铁门磨皮见骨的手,瞪一眼俯卧地上,因腿部痉挛、不能起身宫冉,大开铁门后,从门外摸了根钢管,目标直奔余幸。
“你,给我、给我听话!”浑厚的男中音偏是孩童的语气,怎么听怎么别扭,怕余幸像宫冉似得不安分,傻大个一边靠近、一边举起钢管指着他威胁,可余幸视线一直定在宫冉身上。
余幸眼眶还是湿的,看宫冉一身是血还不死心往这边爬,心脏发紧的疼。他疲惫垂眸,视线里出现一双大码的灰旧运动鞋。
警察已经来了,手里有筹码、绑匪才有逃出生天的可能。
宫冉伤重,有主角光环不说,脾气还差劲,比起他,余幸好控制的多,确实是人质的不二之选。
知道再落入匪徒手中、沦为他们逃命的要挟凶多吉少,但莫名的,余幸忽然豁达了。刚才在宫冉怀里宣泄情绪后,他不再恐惧,相反还有种微妙的解脱。
何况,余幸犯着病,真的没什么力气了。
仓库门大开着,通过声音,余幸大概想象得到外面警匪对峙的局面有多紧张刺激,他以为傻大个会直接将他拎走,可对方不信他能乖乖束手就擒,威胁后直接抡起钢管、就要朝他脸上砸去。
即便看清了对方的动势也没有闪避的能力,就在余幸以为躲不过、下意识要闭眼的时候,身前瞬间闪来道黑影、硬生生帮他扛了那一下重击。
“宫冉……唔……”惊讶睁眼正对上宫冉带笑的脸,余幸呼吸一窒,身上便多了另一人的重量,宫冉闷哼一声、倒在他身上,同时也将手掌覆在余幸后颈、带他往旁翻滚一周,重新把他护在身下。
失血过多,宫总裁脸色苍白,明显精疲力竭,可回到余幸身边后,他脸上还是那副镇定又自信的模样。
牵扯到余幸,宫冉没逞能,他来这的目的从头到尾都简单,营救全托付给警察,他只负责保护余幸、不让他受任何伤害。
即便这次的事宫冉没做错什么,可这一拨人就是冲他、或者冲他的钱来的,归根结底,余幸还是他牵累的。
原就伤得不轻,刚才扑这一下,宫冉也到了极限,他连带余幸躲过的力气都没有,更别提跟最壮的绑匪一较高下,他现在唯一能做到的,就只有用身体护住余幸了。
错犯一次就够了,真的够了,无论如何,宫冉都不能重蹈覆辙,让在乎的人受伤。
等待救援的时间度秒如年,傻大个好像认准了余幸,想把他从宫冉身下拖出来又做不到,气急败坏的一边吼叫一边砸,可不管他钢管往哪杵、宫冉都替余幸扛,怎么都不让他伤了他。
放下曾经的恩怨不谈,匪徒面前,两人就像苦情剧里被拆散的苦命鸳鸯。
宫冉的血落在余幸脸上,那温度直烫余幸心脏,让他莫名联想到很多年前,他跟冯鹏结怨、被不学无术的小混混堵在巷子里的时候,宫冉也是及时出现、一个人挡在他跟前。
知道构成这世界框架的是小说,也见证过小说主角命中注定的“攻受相吸”、主角攻光环只有在保护主角受时有效,但每次他出了状况,即便没有光环庇护,即便没有剧本、不是命中注定,宫冉也都会出现在他身边。
来来回回、“前世今生”的,余幸跟宫冉的羁绊、好像早就超越了原作的“命中注定”。
是啊,他们之间恩怨往来早就乱到理不清了。
耳畔是宫冉急促的喘息声,就在余幸想向绑匪妥协时,宫冉眼神一冷、像被逼末路的狼,他忽然反手一抓、死死握住了落在半空的沾血的钢管。
宫总裁这一击蓄力已久,可以说是最后一搏,让始终占上风的傻大个猝不及防,绑匪一时松懈,竟让手中的钢管被抢了出去。
腿伤严重、站不起,可趴伏的姿势相当不利,宫冉转手变了钢管方向,猛击绑匪膝盖,并趁其吃痛猛扑上去、扳住他的腿,推离余幸后,两人扭打在地、滚成一团。
可即便抢了钢管,宫冉也在劣势,他们体力相差悬殊,宫冉只能一直锁绑匪动作,也一直挨打,完美的男主脸沾了血,紫红一片。
余幸挣扎很久爬起,虽然宫冉到之后他再没受伤,但肠胃翻搅的剧痛让他寸步难行,偏此时,耳畔电子音又响了:“嘀——危险警告,攻略目标有死亡威胁。”
……死亡?
瞬间,余幸瞳孔微震,呼吸都紧了,毕竟怨妇系统的危险示警从来都是准的,但宫冉怎么可能有死亡威胁?
看着不远处被几乎无力反击的宫冉,余幸被死亡二字压榨着、恐慌到极点,他顶着满头冷汗往那边爬,却瞥见仓库门外有一身影匆忙逼近,可没待余幸看清来人谁,宫冉的方向就传来一阵凄厉哀嚎,刚才还占尽上风的傻大个双手捂眼、痛苦滚到一旁,手指缝里全是血。
“…没事了。”
宫冉冷笑,低沉可靠的声音在傻大个闷声痛吼中稳稳传进余幸耳朵。
宫冉筋疲力尽的扔掉之前割绳子的刀片,刚才,他就是用它划瞎了大个绑匪的一只眼睛。
手里、脸上都新添了不少上九,腿部痉挛的宫总裁没系统加持,完全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死亡威胁,耳中通讯器里、抓捕行动已到尾声,他完全安了心。宫冉平躺在地上、大口的呼吸,攒足力气后,转头往余幸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精确一滚,瞬间拉近了距离。
没力气在乎形象,宫冉转半圈还是平躺在地上,他胸膛剧烈起伏着,冷眸色融化,相较一对比,他看余幸的目光好像充满笑意。
——终于结束了。
虽然过程坎坷又有意外,但好在一切仍在他掌控,好在余幸身无大碍的在他身边。
待眼中厉色褪尽,宫冉才转头,却没如愿以偿对上余幸的眼,那人身体紧绷的半坐着,正紧张环顾四周、不知在防备什么,而这样的余幸,让宫冉回想起八年前、高中门口的噩梦。
那时候,另一个余幸眼中也有过相似的恐惧。
瞬间,同名的两个人身影重叠、难舍难分,好像眼前的人也要跟从前那人一样消失不见了。
不.良预感重压.在心头、剥夺了呼吸,令人不安。
宫冉才松懈的心又高悬起来,他忙坐起身,腿动不了就用双手支撑着想再靠近余幸,那一闪而过的重叠让宫冉害怕,只有抓住他、触摸他才能缓解,可忙着排查“死亡威胁”的余幸没注意到,他警惕看完四周,视线重新瞥向门口、终于看清了刚才往这边靠近的那道人影。
不是支援的警察,而是逃过警察层层拦截抓捕的匪徒。
自发现警察开始,忙于分赃的“于头”就喊弟弟带人质,可他却再也没消息。警匪虽在同一大厅,但旧工厂面积广,又有大型机械挡道,给警察增加抓捕困难的同时,也给匪徒逃窜提供了条件。
不同于那群听见警笛就怂了的乌合之众,“于头”是真正见过大场面的,他从来清楚自己要什么,无非是富裕的生活和弟弟。
原本他只打算挟持人质换取自由和应得的“钱”,可他又听见了傻弟弟异常痛苦的哀嚎,靠近门边的“于头”循声望去,就见他在这世上最亲的人正捂着右眼在地上痛苦翻滚,满手是血。
他的好弟弟……瞎了?
看着地上执拗往余幸身边爬的、满身是血的罪魁祸首,“于头”被铺天盖地的怨恨激红了双眼,顿时,一切理智化作乌有。
凭什么?
到底凭什么?!
他明明改邪归正、没偷也没抢,还带弟弟来了所谓的大城市累死累活的干了大半年良民,凭什么一分钱都没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