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诞联姻(99)
顾韫道:“...这三年,你一直在赢他。”
陆执墨眉头舒展,但下一刻,顾韫又说:“这三年里,不管是夜慈还是父亲,都赢过了盛霁松,他们和你一样,愿意站在我的立场上无条件纵容我的任性,我永远对你们心怀感激。”
陆执墨:“我并不需要这种人人都有的感激,你对我难道没有独一份的感情吗?”
“也许有过一丝苗头,但很快就灭了。”
“为什么?!”
顾韫:“陆大哥,也许你自己都没意识到,你对我好,是因为我是顾家的独子,是跟你在同一个阶层的人。”
“你觉得我爱你,是贪图顾氏的地位和名声?”陆执墨脸上闪过一丝痛色:
“小韫,我根本不缺这种东西,我要是真地另有图谋,之前就不会和你疏远十年之久,我之所以重新和你接触,纵然有家中长辈逼迫的缘故,但相处之后我发现你确实变了,我不知道是不是经历过生死的缘故,你醒来后,整个人都和过去不太一样。”
“从前那个以自我为中心的纨绔少爷,变得愿意去体谅别人的善意和苦心,我想你本性该是如此,从前是我误解了你。我对你好,只是单纯喜欢现在的你。”
“我当然知道,就算顾家落魄,我变得身无分文,你也不会嫌弃。但我也可以预见到,如果我一开始就是个身无分文的平民。”顾韫指了指地上的草坪:“跟这些草一样无足轻重,你根本不会多看我一眼,连平等沟通的机会你都不会施舍给我。”
“你还记得江徵吗?那个死后被你喻为工具的间谍。”
陆执墨显然不明白为什么话题会扯到这上面:“提他做什么?”
顾韫略带失望:“提到他,你是如此不屑,你打从心里看不上他这样的人。”
陆执墨:“一个任务失败还死得不光彩的的间谍,凭什么得到我的赏识?”
顾韫轻轻摇了摇头:“在你眼里,没有价值的人就不能称之为人,如果一开始我和江徵一样,你一定也觉得我死有余辜,你也会将我视为工具。”
陆执墨费解地反问:“你为什么要拿自己跟他比?你跟江徵不一样!”
“本质上是一样的。”
“你爱的不是这三年的顾韫,你爱的是跟你门当户对的顾韫。”
顾韫挪开他的手,拒绝之意再明显不过。
陆执墨第二次被他拒之千里,他苦笑一声:“说来说去,我还是比不过盛霁松。”
“小韫啊,你有多爱他,我就会多恨他,日后战场相见,我一定让战机追着他轰,恐怕只有他死了,你才会多看我几眼。”
顾韫:“你低估了盛霁松,也高估了你自己,况且夜慈还未松口,你不该萌生这种好战的想法。”
陆执墨再次被他轻视,心头妒火烧得狂烈:“夜慈殿下在这件事上没有发言权,我只知道,聂炡恨不得立刻吞了昼南。不出意外,我跟盛霁松很快就会在战场相见。”
“小韫,我对你,势在必得。”
顾韫知道多说无益,起身要走,这时,陆执墨的手机响了起来。
大概是因为还在愤怒状态,陆少帅接电话的动作十分粗暴,恨不得把屏幕戳破。
然而电话那边才讲了十秒钟,他的脸色就凝重了起来。
第84章 正文完结
夜里,盛霁松回到家中,告诉江徵:“夜北出事了。”
江徵虽然有所预感,却没能从陆执墨口中得到什么消息,他立刻问:“好事还是坏事?”
如果是好事,那对昼南而言就是坏事,如果是坏事...江徵也没法高兴。
“好坏都没法界定。”盛霁松搂着江徵坐到沙发上:“夜慈在庆典的讲话台上晕倒了。”
江徵想来想去,夜北近期的庆典也只有聂鉴生日了,也只有聂鉴生日,夜慈才可能盛装出席这种人多的热闹场合。
“他人没事吧?!“
“我不太清楚具体情况。”盛霁松有点别扭地看向江徵:“这也不是当前最严重的问题,小徵...你知道夜慈的性征吗?“
“啊?”江徵缓慢地斟酌了一下,才说:“他是Omega。“
盛霁松点点头:“我早就知道,但是夜北民众都以为他们的君主是alpha,对吧?”
江徵:“这是有原因的。”
盛霁松:“我很愿意—听。”
江徵便将自己这三年了解到的信息告诉了他:
只有alpha可以继承王位,这是两盟的共识。夜北皇室内部关系错综复杂,夜慈自出生起就遵从其父亲的意思以alpha的身份示人,他自小受尽宠爱,以至于所有人都认定夜慈会取代两位哥哥成为王位的唯一继承人,明枪暗箭也都冲着他来。
夜慈12岁那年躲过惊险一劫后才后知后觉,原来自己这么多年一直被父亲捧杀,唯一的用处就是给真正的储君挡刀。那时真心待他好的只有17岁的聂灶。
“在外人看来,夜慈就是个貌美的“小废物”,然而也就是这个小废物,后来如其父亲所“愿”,踩在两个哥哥的尸体上,继承了皇位。”江徵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语气透露了对夜慈的欣赏:“他上位后,过往那些阻力并未消失,因此性征这件事只能一瞒再瞒,你可千万别告诉我..."
盛霁松点了点头,印证了他的猜想:“他当众晕厥时,信息素四溢,有鼻子的人都闻得出来那是O的气味,跟A八竿子打不着。”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问题,关键在于,当时情况混乱,医生诊治的结果不小心流到了媒体手中,现在整个夜北都知道,他们爱戴尊敬的国君伪造性征O装A,还...还怀了孩子。”
“!!!”
“傍晚时,聂将通过媒体,直接承认了他和夜慈的关系,并表示….”因为过于离谱,盛霁松都有些难以启齿:“表示宝宝的来临是他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他...将对他们的君主负责。”
“?? ? ? ? ? ?”
空气中无声地响起碎鸡蛋壳的声音,那是江徵三观震碎的绝响。
他声音都虚了:“夜慈的身份摆在那儿,他怎么负责啊?我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件事。"
“我也花了十分钟才把这件事消化了。”盛霁松拍了拍江徵的肩膀:“情报科目前只拿到了这些消息,如果你担心夜慈的身体状况,可以直接打个电话问顾教授,作为御用医生,他一定知道得更详细。”
江徵让飞棘连上了线,等了好一会儿电话才接通,顾长临的声音明显溢满疲惫,当江徵提及夜慈的事情时,顾教授实在没忍住,隔空骂起来:“聂灶这个欺君罔上的狂徒!!“
好了,江徵已经直观地感受到夜北上下此时此刻的情绪了。
顾长临连蹦了十几个四字成语把聂烁贬得一无是处,因为声音是外放的,盛霁松也听见了,他暗暗觉得欣慰,原来和聂a比起来,自己还不那么差,莫名有一种在比烂大赛中获胜的小得意。
真是干啥啥不行,比烂第一名。
顾长临骂够了,话锋一转:“我看你现在待在昼南挺好的,谁知道这件事后续会闹成什么样!“
江徵:“那还会打起来吗?“
顾长临:“夜慈现在正是离不开人的时候,聂炸要是敢丢下他去整些有的没的,你信不信夜北的百姓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他?!”
“我信,我信。”冲着您这喷火的架势,你说夜北百姓要一人捅聂将一刀我都信!
顾长临又让顾温把电话交给盛霁松,叮嘱了几句,无非是照顾好顾温,顺便让他抓住时机。
这次意外确实给了盛霁松喘息的机会,至少在一年内,夜北都不会有任何大动作。
而这一年的空缺,足够盛霁松收回之前在欧阳宏手中失去的六个附属国,到时,南北之间的差异就能拉平,不至于被夜北骑在头上欺负了。
顾长临之所以这么替他着想,完全是为了顾温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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