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诞联姻(35)
这是昼南一雪前耻的关键,是欧阳氏手中最后一张王牌。
“还在试错阶段。”大臣答道:“今年年底也许能有个雏形,真正投用,至少需要两年。”
“我他妈还要再憋屈两年?!”
大臣倒是想反问他昼南走到这么憋屈的地步可不就是你一手造成的吗?
嘴上还是恭敬地:“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尽快道歉,殿下,只有你能代表整个欧阳氏。”
“.......”
——
顾韫在教务处昏倒后,就停了课在家中休息。
那日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盛霁松还算有良心,第一时间把人从地上抱起,准备送去医院,却被喻嚣拦下,说是心脏旧症发作,用顾氏特配的药才能缓解,而药在家中,去普通医院也没用。
顾韫就被抱回了家中的卧室,一着软乎乎的床,他自己就醒了,盛霁松离他近,觉得他的脸色很红润,嘴唇也粉粉的,不像生病的样子,但喻医生都下了定论,他也不好质疑。
顾少爷虽然清醒了,却时不时捂着心口,摆出一副西子捧心的虚弱模样,症状一周都不消退,盛家上下所有人都吊着心。
他们都以为欧阳杰那一推是下了重手,才把弱不禁风的顾少爷折腾到生病。
这么对一个Omega,可谓毫无绅士风度,欧阳氏的风评再次被害。
盛凌是整个盛家最不安的一个,毕竟顾韫是为了保护自己,才被欧阳杰推了。
为此,他对顾韫颇为关心,对这位曾经惹了不少事的顾少放下了大半成见,成了盛家唯一一个能和顾韫和平相处,谁也不气谁的存在。
这日他怕顾韫无聊,把自己珍藏的游戏机拿了来,打算借给他解闷,到三楼卧室门口时,发现门是虚掩着的,他听到盛霁松的声音:
“把这碗鱼汤喝了。”
“唔,我要你喂我。”
“你是心脏疼,不是手疼。”
“我不管。就要你喂。不然我就不吃!你就眼睁睁看着我饿死好了!”
盛凌看到顾韫在被窝里滚了一圈,当真是耍起赖来。
“.......”
大概僵持了半分钟,盛霁松妥协了屈服了,搬了个椅子坐在床边,拿起勺子喂他。
从盛凌的视角看过去,喂汤的姿势颇为粗暴,像是在填塞鸭子的嘴。
看得他一阵无语。
顾韫也忍不了这般敷衍的态度,第二勺就借口说烫,要他给自己吹一吹。
盛凌的角度只能看到哥哥的后脑勺,不过他已经可以想象出哥哥正脸的脸色不会太好看。
等给他吹好了汤,顾韫又嫌鱼肉有刺,要他给自己挑刺。
“让我给鱼挑刺,我看是你给我挑刺。”
盛霁松嘴上愤愤,手上还是照做不误。
顾韫抱着手臂坐在床上,一脸小得意。
他是个会哭的孩子,会哭的孩子,往往能得到别人给予的额外照顾,即使对方不耐烦,最多也就嘴上抱怨几句。
“你就是个矫情鬼。”
把鱼肉挑好后,盛霁松如此评价道。
盛凌想起了江徵,他要是有顾韫一半“矫情”,也许能少受许多苦。
所以矫情,大概也没什么不好。
他在外面等了大概十五分钟,在这期间,围观了顾韫无理取闹恃宠而骄,围观了哥哥忍气吞声委曲求全,看了一出霸道山寨老大戏弄受气小媳妇的戏码。
哦,别误会,盛霁松才是那个小媳妇。
“小媳妇”受完气沉着脸走出卧室时,恰好撞见了自家弟弟。
前几年盛凌对哥哥一贯是臭脸到底无视之,现在他成长了,对盛霁松的态度缓和了许多,偶尔会主动开始对话,但一般不是什么好话。
“你对顾韫好点。”他说:“不要让他成为第二个江徵。”
盛霁松硬憋着的被顾韫气出的那一口老血险些被弟弟给激得彻底吐出来:“他不配和江徵相提并论。”
盛凌看他一眼,回怼:“你才是最不配把江徵挂在嘴边的人。”说罢,就要推门进去,盛霁松按住他的轮椅扶手,阻止他前行。
盛凌以为他要发火,却只是被抓住了右胳膊。
“手还疼吗?”他听到哥哥关心地问。
“...不疼了。”
盛凌把胳膊收回,当着盛霁松的面打开掌上游戏机,随手在游戏里秀了一波操作,已佐证他“不疼”的事实。
“顾氏的药确实厉害。”
盛凌的手是喻嚣治的。
两天前他搭模型时手还会发颤,今天已经能稳当地击杀游戏中的boss。
足可见喻嚣的医术水平。
“你...你代我谢谢喻医生。”盛凌说。
盛霁松笑了笑,摸摸弟弟又软又长的头发:“我会的。”
盛凌最讨厌被摸头,像小狗甩水一样把哥哥的大手甩开了,他操控着轮椅走进卧室,让盛霁松在外面帮自己把门关上,一副要和顾韫说悄悄话的架势。
盛霁松只能照做。他也不屑听墙角,屋里待着的,是他最无可奈何的两个人,当然,一个是他自己愿意让着宠着,另一个,则是被迫忍让纵容的。
顾韫喝了碗鱼汤就饱得不行,正准备睡一觉,见盛凌进了屋里,他原本都躺下了,立刻弹坐起来,动作之迅速敏捷,让盛凌都楞了一下:“你...你还好吗?”
“......”顾韫才想起自己是个病人来着,连忙抬手抚住额头:“哎呀起猛了,头有些晕。”
盛凌一听这话,就有些着急:“我叫喻医生来?”
“不用不用!”顾少爷连忙阻止:“这是小毛病,没大碍。小盛凌,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只比我大一岁而已。”盛凌不怎么喜欢自己的名字前加个“小”字,但顾韫大概是想套近乎,一直就爱喊他“小盛凌”。
盛凌也不会和一个病人过多计较,他移动到床边,把掌上游戏机递给顾韫:“给你的。”
“里面几百个游戏,账号都是满级的,够你解闷。”
“谢谢,我很喜欢。”江徵没想到这孩子是来给自己送游戏机的,他记得,这台限量版游戏机是盛凌的挚爱,三年前他在十处服役时,这台游戏机是锁在书房的保险箱里小心保存的。
“算是还你的人情。”
江徵知道盛凌指的是学校的事儿。
“我老早就想打欧阳成了,要不是站不起来...我早打得他满地找牙,都不用你动手。”
“小盛凌。”顾韫说:“你的腿一定会好的,在这之前,谁欺负你,你就跟我说,我替你打回去。”
“...算了吧,你打人或是被打,都能闹出大新闻。”盛凌说:“外面都乱套了。”
顾韫知道外面怎么个乱法。
“盛凌,欧阳成欠你一句道歉,我想他很快就会亲自上门还给你的。”
盛凌还有一个游戏机,他和顾韫联机玩了一下午,到了傍晚,喻医生上门,来给盛凌换药,卧室里又只剩下顾韫一人,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顾夫人。
顾韫接起,就听母亲在电话那头关心地询问他的身体状况,还说自己已经买好了机票,要亲自过来照顾他,顾韫一听,这怎么行!
“妈,你别担心,我已经好多了。”
顾夫人爱子心切,只当他是报喜不报忧:“你别说这种话来哄我,那些报道我都看了,欧阳氏欺人太甚!你不用为他们开脱,我这就飞过来,亲自照顾你。”
“真的不用。”顾韫看了一眼虚掩的卧室门,外面似乎没人,这才压低声音,悄咪咪:
“我没病,我装的。”
“啊?啊这...”顾夫人反应了好一会儿,综合顾韫这三年间歇性疯疯癫癫的状态,双标地接受了:“宝贝,你玩得开心最重要。”
刚好走到门口听了一耳朵的盛霁松:“.......”
他忽然记起那天顾韫在餐桌上看的那本专业教科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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