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诞联姻(38)
“...你不介意?”
顾韫一笑:“江徵的存在无法抹除,既然不能抹灭,那就正视他。”
这话,江徵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盛凌发现眼前的顾韫并不像他哥哥说的那么“小肚鸡肠”“自私狠毒”,反而还很大方,对他甚至是亲切的,就像第二个哥哥。
他就继续说,不过出于对小嫂子心理上的照顾,刻意隐去了许多两人恩爱的细节。
“江徵曾经在这个家里住过半年,我听齐伯说,那半年,是哥哥最开心的一段时光,偌大的盛宅,每天都能听到笑声,要知道父母去世后,这个家里一贯都很冷清的。”
“后来,我在夜北执行任务时遇袭,消息传回昼南,不知道中间经过多少人加工,最后我哥哥认定,是江徵害了我,而江徵的背景,确实经不起查,他的身份有猫腻,目的不纯,这些事情,像一排定时炸药,一个一个在他和我哥哥之间炸开。”
“信任被摧毁殆尽,这段感情就像一场烟火,灿烂了一瞬,之后只剩无尽的黑夜。”
“江徵是我哥哥亲自骗上山的,枪也是他开的,他这个人遇到一些原则性问题时,总是冷血得令人发指,对待我是这样,对待自己的心上人也是。”
“他从来不愿意去听别人的苦衷,永远以自我为中心,一旦认定一件事的黑白,一个人的好坏,谁都动摇不了,他解决事情的手段,也很符合他曾经在部队的经历,粗暴,野蛮,不留余地,事后一旦有反转,又恨不得把砒霜当后悔药吃下去,有什么用?”
盛凌已经把模型放下了,他似乎不仅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在谈论江徵的事,更像是在发泄自身的一种情绪。
江徵听自己的故事时,内心原本是麻木的,却被盛凌的情绪带了进去。
他只知道盛霁松曾经棒打鸳鸯,毁了盛凌的初恋,这件事前因后果江徵也有所了解,他其实并不觉得盛霁松在那件事的处理上有不妥的地方。
只是没想到过去6年,盛凌还攒着这股怨气。
“坠海的第三天,我哥哥知道江徵肚子里还有个不足月的宝宝,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嚎啕大哭。”
“在山上那晚的具体细节我并不清楚,但我不信江徵在危急关头会选择带着孩子一起死,他毕竟不是夜北人,对母国没有那么深的信仰。在最后关头不可能牺牲孩子,他一定和哥哥说了,即使说了,也没逃过那一枪。”
江徵震惊于盛凌过于尖锐的思路,他几乎猜中了当晚的情形。
不论对夜北还是对十处,江徵都不曾将其视为信仰来誓死效忠,如果说他在某个阶段曾经有过信仰的话,那大概是三年前那段蜜恋期内,他将盛霁松视为自己生命的全部,现在回首去看,自然是可笑可悲的。
但那时,他确实对那个男人抱着不切实的幻想,孩子的事情他告诉盛霁松了,他也确定他听到了!
江徵没想利用孩子来自保,只是希望能缓期执行惩罚。
他有错他自己担,宝宝是无辜的,十个月后他可以服毒自杀,只求给那个孩子一条生路,仅此而已。
可盛霁松确实如盛凌所说,冷血蛮横,那枪开下去时,他对这个人的幻想彻底破灭。
所以盛霁松现在表现出来的一切懊悔痛苦都只让江徵觉得恶心,他像观猴一样欣赏着这个男人被夜北和顾氏联合起来耍,看着他活在江徵还有救的假象中,被压榨最后一点剩余价值。
他还要让盛霁松出轨,无论是精神上的出轨还是肉体上的出轨,都足以在他的悔恨上火上浇油,让他永远抬不起头,活在阴影下。
这时的江徵还没意识到,如果这个男人真的冷血无情,他是不会为了之后的“出轨”而感到痛不欲生的。
话题进行到这里,氛围已经有些沉重,顾韫见盛凌是真的在为曾经的自己失落难过,心中不忍,刚要出言开解,就听门口传来动静。
盛霁松手里拿着一个洗好的苹果,走进屋里递给盛凌,盛凌还未走出负面情绪,扭头拒绝了,盛霁松下意识就觉得是顾韫把弟弟惹生气了:“你是不是欺负他了?”
“......”顾韫一阵无语,他都不知道盛霁松这句话的逻辑在哪!
“盛凌不喜欢别人碰他的模型,他平时连我都不让碰!”
盛凌不给面地道:“我只是不想让你碰而已。”
盛霁松:“.........”
“我不吃苹果,你拿开。”
“......”
这是盛家果园自己种的水果。
盛家经过三代积累,虽然主要是吃“皇粮”,家族产业却遍布各个领域,这其中就包括果园农场,甚至还有服装厂,哪天要是昼南灭盟了,盛家这个产业圈也完全可以自给自足。
盛霁松手里这个苹果是这一批应季水果里最大最红的,原想给盛凌补营养,没想到人家不领情。
他看了看顾韫,故意把大红的苹果递到他面前,装得很是大方的样子。
江徵以为他要把苹果给自己,哼哼两声,勉为其难抬手去接,不料碰到苹果的前一刻,某人眼疾手快地把苹果塞进自己嘴里咬了一大口,嚼得嘎嘣脆,眼露小得意,满脸都写着:我有你没有。
顾韫:“...............”
无聊...幼稚!!!
盛霁松一边吃苹果,一边犯嘀咕。
上一个能被盛凌邀请一起搭模型的人,是江徵。
难不成?!
难不成顾韫真想取代江徵?!
他做梦!!!
第36章 “你怎么穿着江徵的衣服?”
这个猜想,隔日就被验证了。
靳流深派人送来了请贴,他和季暖的第二个孩子要办满月酒了,邀盛霁松去赴宴。
这请帖顾韫也瞧见了,他立即表示:我也要去!
盛霁松提醒道:“他是江徵的朋友。”
“江徵的朋友就不能是我的朋友了吗?”顾韫拿过请柬瞧了一眼,振振有词:“上面可没说不让我去!”
“...你!”盛霁松一把抢过请柬,斥道:“江徵的朋友当然不能是你的朋友,你好好反思一下你对江徵做的那些事,他的朋友怎么可能给你好脸色?你也别厚着脸皮去蹭小徵的热度!”
“.......”
论起原身顾韫讨人嫌的程度,盛霁松说的这些话倒是丝毫不带夸张的成分。
顾韫和江徵的交集仅仅只有两次,江徵却两次都差点毁在顾韫手中。
别人讨厌顾韫,正是对江徵的维护。
盛霁松如此歇斯底里,是真地厌恶极了“自己”。
江徵也知道自己现在这样会讨人嫌,又实在很想见见昔日的朋友,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
“不让我去就不让我去,你凶什么凶?”
他转过身,夸张地抖了两下肩膀,发出抽泣的声音。
盛霁松:“......”
“你哭什么?我哪件事冤枉了你?”
“你自己说,你是不是对不起江徵?”
顾少爷挤掉两颗眼泪,随口编造:“我是对不起他,但是我之前已经去他病床前道过歉了,现在我父亲也在极力救治他,这些还不够补偿吗?”
他双手捂面,泣不成声:“我是害过江徵,但到底没有造成恶劣后果,把他害成植物人的是你,你都敢接他朋友的请帖,又有什么立场来人身攻击我?”
他用最委屈的声音说着最恶毒的话,把盛霁松的立场彻底击溃。
是啊,他都好意思接这个请帖赴宴,顾韫又有什么不好意思呢?
在伤害江徵这件事上,他和顾韫,当真是半斤八两,而显然,他的程度更严重。
他不仅害了江徵,还杀了他们的宝宝。
所以到底是哪来的立场去指责眼前的顾韫呢?
“...随你便吧。”
盛霁松毫无底气地让步。
顾韫一秒收泪,拿过请柬仔细看了一眼时间地点:“还有三天,明天陪我去金店打只手镯,我要当礼物。”
除了声音还带着点哭腔,盛霁松已经完全找不到他哭过的痕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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