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表小姐(54)
钟鸣笑得切切,低语,“表哥难道不知我们求之不得?”
宋俊杰道:“说的如此轻松,你们可知道后果?被夫家休掉,可是要遭人唾弃的,如若再将你们的事说出去,你们这辈子都别想抬起头来做人。”宋俊杰言语中不无威胁。
钟鸣淡淡道:“表哥多虑了,难得你为我们想这么远,只不过一纸休书后,我们是好是坏,便不干表哥的事了。”
宋俊杰的本意并非休妻,休了她们实无半点好处,如此说,一来探探她们的底,二来也是想让她们放下防备,好劝她们喝下被下药的酒,听钟鸣完全不在乎的口吻,也打消了他最后的一丝犹豫,道:“既然你们不在乎,那我也无话可说了,喝了这杯酒,就如你们所愿。”
宋俊杰突然如此爽快,钟鸣和苏子墨自然猜到他不怀好意,两人又对视一眼,一起举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药下得很足,只一会儿头便晕晕沉沉起来。
第一百九章 和离
如宋俊杰所愿,钟鸣和苏子墨喝了被下药的酒不一会儿就晕趴在桌上,宋俊杰等上一会儿不见有动静,这才彻底放下心来,起身走至苏子墨跟前,恨恨道:“这些年老子受够你这个婆娘的窝囊气,今天总算落到老子手上,若不是看在你爹的份上,真以为老子怕了你,信不信爷现在就就地正法了你。”
苏子墨已然昏睡,又怎能应他。
宋俊杰想到这些年受得气,捏了苏子墨的下巴,狠狠吻上鲜红欲滴的唇瓣,肆意蹂.躏一番才作罢,道:“今日且放过你,有收拾你的一天。”又看了一眼旁边的钟鸣,花容月貌,令人垂涎,叹道,“表妹啊表妹,别怪表哥心狠,谁让你小气来着,你若乖乖的把银子都拿出来,我又何苦费这个事,不给你们点教训,你眼里哪会有我。”
宋俊杰说够了,这才走出厢房,不一会儿带着陈老板进来。
那陈老板看到钟鸣,眼睛顿时充满了血,杀气一闪而过,然后笑着跟宋俊杰抱拳道:“所谓无毒不丈夫,宋公子果真是做大事之人,鄙人敬佩。”
宋俊杰笑得勉强,“陈老板就不要再笑话我,只盼陈老板言而有信。”
陈老板笑道:“这个自然,鄙人是生意人,利字当头,何况我跟两位夫人无冤无仇,怎会失信公子。”
宋俊杰放下心,“卖身契和银票可都带来了?”
陈老板从容不迫的拿出准备好的东西,“宋公子,请过目。”
宋俊杰细细看了,手悬在半空中,犹豫半响,到底还是按了下去。
陈老板立即眉开眼笑道:“得咧,人归我,银票归你。”
宋俊杰按下手印后,才隐隐有些不安,不过心底的一丝悔意很快就被厚厚的一沓银票压下,自我劝慰,这不过是暂时的,很快就会将她二人赎回来,到时不止这些,钟鸣的一切都将归他所有,而钟鸣和苏子墨对他也不会再有二心,虽如此想,到底亏心,不敢多留,丢下一句“后会有期。”便急匆匆便往外走,打开门,才一转身,就觉眼前一暗,有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他的去路,宋俊杰抬头,脸上顿时没了血色。
苏侯爷面色冷峻目中含威,立在那里,在宋俊杰看来,犹如阎罗,吓得双腿不自主的打颤,甚至忘了行礼。
苏侯爷不发一语,从他身边走过,径直进了厢房,宋俊杰有心想溜,却又哪里敢,跟在苏侯爷后面也走了进去,心里则猜测苏侯爷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是否知道刚才的交易。
陈老板不识苏侯爷,正要询问是否走错厢房,就见宋俊杰去而复返,看来是专门而来,再看苏侯爷衣着讲究十足威严,应该来头不小,慎重的问:“宋公子,这位是?”
宋俊杰没答话,心里直打颤,只恨不是隐形人,让苏侯爷看不到他。
陈老板见他神色异常,越发小心谨慎,赔笑道:“看来你们有要事相商,这儿让给你们,我先行一步。”苏子墨离他近,说着就去抱苏子墨,等下再过来带走钟鸣。
“拿出来吧。”苏侯爷突然出声,声音沉沉透着不容置疑。
苏侯爷的目光落在陈老板身上,这话显然是对陈老板说的,陈老板不好置之不理,问:“不知这位老爷所言何物?”
苏侯爷在酒桌前坐了,慢悠悠拿起酒壶,揭开盖子,放在鼻子底下嗅了一口。
宋俊杰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
苏侯爷斜乜了宋俊杰一眼,“你说呢?”
宋俊杰磕磕巴巴道:“卖、卖身契。”
陈老板毕竟是经过大风大浪之人,虽猜到苏侯爷来头不小,还不至于一句话受不住就怯了,从容道:“敢问老爷尊姓大名?不能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苏侯爷淡淡道:“但凡有人做了不法之事,老夫便管得。”
陈老板听他这么说,反倒放下心来,他跟官府的交情一向匪浅,笑道:“听老爷口吻倒像是官家人,如此倒好说了,鄙人做的都是正经买卖,不怕官老爷查。”
苏侯爷依然不紧不慢,徐徐道:“是吗?什么时候贩卖人口也算是正经行当了?”
陈老板道:“老爷此言差矣,白纸黑字可作证,我和宋公子一个愿买一个愿卖,做的是公平交易,不含半分欺诈。”
苏侯爷点点头,“他将人卖给你,你给他银子,还真是好买卖。”跟着脸色一沉,一指宋俊杰,“他又凭什么将这两位姑娘卖与你?”
陈老板听他如此问,还以为苏侯爷不知宋俊杰跟苏子墨她们的关系,笑道:“老爷这就有所不知了,宋公子是这两位小姐的丈夫,你说宋公子有没有资格?”
苏侯爷抚须,“的确有资格。”跟着微眯双目,问,“那你可知我是谁?”
陈老板也不胡乱猜测,只摇摇头。
苏侯爷看着宋俊杰,一字一顿道:“你告诉他。”
宋俊杰站在旁边一直不敢吭声,突听苏侯爷问话,吓得双膝一软,直接跪倒在地,“岳父大人在上,请听小婿一言,这其中是有误会的。”
陈老板先是一愣,而后才悔悟过来苏侯爷的身份,也是呆了,暗自懊恼,看宋俊杰畏畏缩缩的样子,他早该猜到才对,心下琢磨,这下可不好办了。
苏侯爷道:“哦,莫不是还有隐情,你倒是说说看,老夫洗耳恭听。”虽是如此说,却语气冰冷,似乎宋俊杰说什么,他都不会信。
宋俊杰也不敢起来,就这么跪着,道:“小婿不敢期瞒岳父大人,我这么做,其实只是想吓唬一下她们,并非真想将她们卖到青楼。”
苏侯爷怒极反笑,“老夫活了这么久,还是头一回听说这么吓唬人的。”
宋俊杰急急道:“小婿句句属实,岳丈大人若是不信,大可问陈老板。”
这会儿功夫,陈老板心里已有了计较,虽说苏侯爷官大威大,左右他有宋俊杰亲手画押的卖身契,苏侯爷也奈何不了他,如今钟鸣和苏子墨都是他群玉院的人,想要赎身,银子是小,还得看他陈大爷乐不乐意,何况他费这么大工夫,志在报仇,想到曾经受到的伤害和如今残缺的身体,仇恨之火熊熊燃烧,他一定要让钟鸣血债血偿!完全不理会宋俊杰求救的眼神,朗声道:“你们翁婿之间的事,鄙人就不参合了,这二位姑娘如今已是我群玉院的人,如若想见她们,我群玉院敞开门做生意,随时欢迎两位光临,告辞了。”说着拍拍手,立即进来几个家丁打扮的人,陈老板吩咐道,“把这两位姑娘给我带走。”
宋俊杰傻眼了,没想到陈老板竟翻脸不认人,情急之下,从地上爬起来,拉住陈老板,道:“陈老板,我们可是说好的!”
陈老板却一扬手中的卖身契,笑道:“宋公子,我只认白纸黑字,如今你的两位夫人已卖给我群玉院,银子我也一分不少的给了你,此刻反悔也是来不及了。”
宋俊杰这才醒悟过来,竟是上了他的当,却不死心,赔笑道:“陈老板莫要说笑了,如烟姑娘让我信你,我才信你,你怎能说话不算话。”
陈老板冷笑:“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婊.子的话,你也信?”
宋俊杰张口结舌,好半天才喃喃,“如烟姑娘不会骗我。”
陈老板又嘿嘿冷笑两声,不再理会她,又吩咐手下,“还不动手?”
“慢着。”苏侯爷终于出声,“人,你不能带走。”
陈老板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毕竟苏子墨是他的女儿,却也不怕他为难,道:“苏老爷,您是官,我是民,您不会是想以权谋私吧?”
苏侯爷拢了拢衣袖,道:“老夫管着刑部,办任何案子都要依法论据。”
陈老板立即道:“如此便再好不过了,卖身契就在这里,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苏侯爷也不看那卖身契,只道:“你口口声声说,是宋俊杰签了卖身契给你,若是这卖身契无效,你自然也不能带走她们,老夫还可定你一个私拐妇女的罪,轻则终身监.禁,重则斩立决。”
陈老板浑身一凛,没料到他会如此说,将卖身契伸至苏侯爷跟前,道:“宋公子亲自画的手印,如何不对?”
苏侯爷轻笑,“签名画押都没什么不对,却有一点,他的身份不对。”
陈老板不明白了,“此话怎讲?”
苏侯爷道:“那老夫就说明白一点,就是宋俊杰他没资格!”“没资格”三个字说得尤其重。
陈老板反驳道:“如何没资格,只要是父母、丈夫便有这权力。”
苏侯爷笑,“是啊,那也要他是我女儿的丈夫才行。”
头快垂到地面的宋俊杰猛然抬头,心下突突的盯着苏侯爷。
苏侯爷对着门口,说了一声,“进来吧。”
就见苏子墨的丫鬟清儿领着一个穿着七品官服的大人进来,宋俊杰认得是郝知县,联系苏侯爷前面的话,隐约猜到郝知县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郝知县先向苏侯爷行了下官礼,然后取出一纸文书,交至宋俊杰手上,宋俊杰打开,果然是和离文书,惊疑不定的看着苏侯爷,“岳父大人,这……”
苏侯爷只冷冷道:“签了吧。”
第一百十章 条件
哪怕宋俊杰再不情愿,这和离书不签也得签,只这一签下去,不但老婆没了,只怕前途也堪忧,宋俊杰垂死挣扎,“岳丈大人……”
才出声,苏侯爷就冷冷打断他,“不敢当。”
宋俊杰吞咽了一下口水,道:“侯爷,您也看到了,实则是这位陈老板他言而无信,我再糊涂混账也不能将自己的妻子卖入青楼,我这么做只是想骗钟鸣拿出银子,您不知道,我娘她败光宋家所有的家财,连宅子都被人强占了,我也是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苏侯爷冷笑道道:“好一个逼不得已,这样便将我女儿推入火坑,来日是否轻易害了她性命?你要我如何放心把女儿交给你?你爷爷是那么德高望重的一个人,却没想到竟有你这样的不肖子孙,罢了,也是我老眼昏花,害了自己的女儿,所幸为时不晚,你也不要再找诸多借口,看在你爷爷的面子上,我今日便不再深究,若如你还不知好赖,休怪老夫无情。”
宋俊杰吓得一哆嗦,心底无望,看了一眼犹自昏睡的苏子墨,他本一事无成,只因娶了苏子墨,才谋得一份好前程,风光这几年,然而苏子墨嫁给他,又何曾正眼瞧过他,甚至至今也只是挂名夫妻,如此倒也两不相欠,宋俊杰无奈的摇摇头,着墨落笔,从此以后与苏子墨再无干系。
郝知县确认无误后,吹了一下未干的墨汁,然后双手捧到苏侯爷跟前,“请侯爷过目。”
苏侯爷嘴上说:“有郝知县在,老夫放心。”却还是细细将和离书看了,为面子好看,和离书中并没有数落多少宋俊杰的罪状,苏子墨自然更没有半点过错,苏侯爷满意的点点头,事情办妥了,不愿久留,见苏子墨还在昏睡,虽是被下药的缘故,外人跟前,到底失仪,不由得皱眉,沉声道:“清儿,还不拿醒酒汤来。”
清儿早就准备下了,只等侯爷吩咐,连忙和知画将加了解药的醒酒汤分别灌入苏子墨和钟鸣的口中,半盏茶功夫两人相继醒来,都是一脸懵懂,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尤其苏子墨看到苏侯爷,故作惊讶道:“爹,你怎么在这里?”眼睛却瞥到苏侯爷手中的和离书,心中了然,只看到宋俊杰的名字时,鼻子还是不由得一酸,忍不住落泪,又生生逼了回去。
钟鸣随着她的目光也看到了,同样为她高兴,拉过苏子墨的手,捏了捏。
苏侯爷不愿多说,只道:“回去再说吧。”
清儿扶了苏子墨在前,知画挽着钟鸣在后,刚至门口,身后一个声音,“慢着。”
却是陈老板。
苏侯爷自持身份,没有说话,清儿抢道:“我家小姐已经与宋俊杰和离了,你手中那份卖身契等同白纸,你还想怎样?”清儿以前虽不喜宋俊杰,宋俊杰到底是苏家姑爷,倒也不好不敬,如今乐得直呼大名。
陈老板毫不在意的笑道:“苏小姐这份的确已经作废。”说着当众撕了苏子墨那张卖身契,而后眼中寒光一闪,直落在钟鸣身上,冷森森道,“钟小姐,你却不能走。”
经陈老板一提,旁人也才悟过来,苏子墨与宋俊杰和离,钟鸣却还是宋俊杰的妾,钟鸣的那份卖身契自然还奏效。
陈老板的真正目的是钟鸣,放了苏子墨,反倒少了麻烦,他乐见其成。
宋俊杰起初的意思,也旨在钟鸣的银子,跟苏子墨已经和离,幸亏还有个钟鸣,也不算一无所获,立即声援陈老板,“不错,表妹你不能走。”
钟鸣怎不知宋俊杰的意思,却故意曲解道:“表哥方才说是受人蒙骗才有此下作之举,应该不会一错再错,眼睁睁看着我沦落青楼,为今之计,唯有效仿墨姐姐,索性一纸休书休了我,如此陈老板也就不好再为难人了。”说着还露出一脸期许的样子。
当着这些人的面,宋俊杰就算有心算计钟鸣,也不能说出来,只是钟鸣是他唯一的指望,若是一纸休书将她休了,那可真就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哪怕惹人耻笑,总好过以后居无定所,负债度日的好,苏侯爷总不会为了钟鸣为难他,心下一权衡,诺诺道:“一日夫妻百日恩,怎能说休就休,其实那卖身契也算不得什么,只需拿出点银子便能解决了,表妹,你可懂我的意思?”
钟鸣也不生气,异常冷静道:“表哥的意思,将我卖入青楼得一笔银子,然后霸占我爹娘给我的家财,到时帮不帮我赎身且看表哥你乐不乐意,这是否就是表哥所谓的一日夫妻百日恩?”
宋俊杰只是想借陈老板之手逼钟鸣拿出银子,但是钟鸣如此说似乎也不错,只不过如此便显得他特别的无情无义,脸一阵红一阵白,想要解释,却又无从反驳。
就连苏侯爷都露出鄙夷之色。
苏子墨适时的拉了拉苏侯爷的衣袖,虽没有说话,却一切尽在不言中。
苏侯爷明白她的意思,宋俊杰的行为也的确让人不耻,他只需说一句话,凉他宋俊杰不敢不从,只不过他想起方才在隔壁听来的话,听宋俊杰言下之意,似乎苏子墨跟钟鸣有着不清不白的关系,这让他有些犹豫。
苏子墨明白他的顾虑,只爹爹若不出手,以宋俊杰之无耻,只怕真能弃钟鸣于不顾,钟鸣说过她的前世便是如此,想了想,道:“爹,我有话想跟你说。”
苏侯爷虽不知宋俊杰的话是真是假,但是无风不起浪,已起了疑心,又见苏子墨一味袒护钟鸣,不由得又信了几分,为宋俊杰之事已是丢尽颜面,偏又扯上这些污秽事,一张老脸算是被她丢尽了,委实气恼,又哪里肯听她说,只盼着两人从此再无瓜葛才好,便道:“这里已无你我之事,我们走吧。”
苏子墨几乎没做他想,直接跪在苏侯爷跟前,垂首道:“爹爹今日若不帮鸣儿脱离险境,女儿宁愿跟鸣儿一起。”
“你!”苏侯爷气得脸色发青,苏子墨如此做分明就是承认了她跟钟鸣的私情,苏侯爷难以置信的同时,又痛心疾首,这难道就是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女儿吗?苏子墨不肯委身宋俊杰,还情有可原,却跟宋俊杰的小妾有私情,简直……简直寡廉鲜耻!只当着外人的面,不是教女的好时候,偏又了解女儿的性子,只怕她说得到做得到,顿时为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