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表小姐(16)
钟鸣倒也没隐瞒,“我就是去学学做生意,管管帐什么的。”
宋文淑就更不敢相信了,钟鸣怎么就突然开窍了?还想问她怎么想的,钟鸣已不见了人影,忙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钟远达,“老钟啊,女儿出息了,你后继有人了。”
钟远达也跟着高兴,道:“你去跟鸣儿讲,等我腿好了,亲自教她。”
不过宋文淑还有些担忧,“鸣儿字都认不全,她能成吗?”
“考状元才要会写文章,做生意要靠这个。”钟远达指了指自己的头,又说,“再说虎父无犬子,我钟远达的女儿她能差?”
宋文淑轻呸了他一口,“就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你怎么不说她是我生的,才这么聪明?”
钟远达笑着附和道:“好好好,都是你的功劳。”顿了一下又道,“这么一来,咱们也不要再生一个了,我还真怕生个不孝子出来。”
宋文淑也道:“一个鸣儿已经让我操碎了心,再来一个,只怕我要跟着老十岁,到时成了黄脸婆被你嫌弃,我这委屈要跟谁说去,你别忘了,我可是跟娘家闹翻了脸才跟的你。”
钟远达忙道:“好夫人,我要是忘了这些,岂不要遭天打雷劈?”
宋文淑这才满意的点头,隔三差五她都要钟远达向她保证这些,宋文淑又想起一事道:“我看鸣儿回来后再没提过俊杰的事,只怕是放下了,要不要托人给她说门亲事,让她彻底死了这条心?那苏子墨在咱家住不长久,今儿还跟我说要走,鸣儿可别再跟她回京了。”在宋府住的那些日子,可没少受马月娥的白眼,她是个要面子的人,当年放下狠话要跟宋家一刀两断,这次为了钟鸣回去已是丢尽颜面,何必放着好日子不过,去受人白眼呢。
钟远达沉思片刻也说好,他家大业大,不是钟鸣说一句举家迁到京城就能立即搬走的。
钟鸣还没回院子,就远远的看到知画站门口东张西望,知画也看到了她,一溜小跑过来,喘着气道:“我的大小姐,你可算回来了,表少奶奶都等你一天了。”
钟鸣走的更急了,因为心急,跨进房门的时候被门槛一绊,一个踉跄险些跪在苏子墨跟前。
苏子墨连忙伸手托住她,笑道:“一见面就给我行这么大的礼,是不是觉得对不住我?”
钟鸣被她打趣的脸一红,来不及理会,而是急着问道:“我娘说你要走?”
苏子墨放开她,在桌前坐了,慢悠悠道:“是啊,我出来也有些日子了。”
钟鸣扒了扒指头,然后道:“你才来了六天而已。”
苏子墨抬头看她:“是吗?这几天待在房里哪也没去,又没个说话的人,我还以为过了好久。”
钟鸣知道她在埋怨自己,偏说的好像她们之间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只好顺着她的话说:“我这几天跟店里几个掌柜学生意经,把你怠慢了,是我不对。”
苏子墨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说错了什么话把你得罪了,天天躲着我。”
“没有,我哪有,我巴不得天天跟你在一块……”说溜了嘴,钟鸣咳嗽两声掩饰过去,然后道,“你来这里,除了去邵诗容家听戏哪都没去过,哪能就回去了呢。”
“我倒是想出去溜溜,可惜人生地不熟。”苏子墨话里带着几分埋怨。
钟鸣忙道:“我陪你去,你想去哪我都陪你。”
苏子墨道:“你可别勉强啊。”
钟鸣保证道:“不会,我求之不得呢。”
苏子墨点头,道:“那好,我听说你们这有个诗会,才子佳人们每隔一段日子都要聚在一块儿吟诗作对,明天正好也有,你就带我去凑凑热闹吧。”
钟鸣有些傻眼,她还是第一次听说他们这里有什么诗会,就更不知在哪举办了,她可是最讨厌舞文弄墨那些事了,又不想让苏子墨看不起她,便先答应了,等稍后再去打听。
苏子墨似无意说道:“我也是听邵姑娘说的。”
钟鸣显然没料到,问:“什么时候的事?”
苏子墨道:“就是前两天,邵姑娘来找你,你不在,就跟我聊了会儿说起这事。”
钟鸣听出意思了,皱着眉道:“这么说她明天也去?”
苏子墨点头道:“约好了,她明天一早来接我。”
钟鸣没话说了,敢情苏子墨在套她呢,什么人生地不熟,明明跟邵诗容约好了,就算她不同意,苏子墨明天照去不误,同时更加厌烦邵诗容,怎么哪哪都有她,再想到明天那劳什子诗会,她压根就不懂,去了可别丢人现眼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家里有些事,更晚了,久等
第三十四章 诗会
邵诗容果然一大早就出现在钟府,钟鸣的脸色不大好看,一是气邵诗容阴魂不散,二是气她自作主张,苏子墨来到这里,两回都是受邵诗容之邀,头一回听戏,这一回又去什么诗会,倒好像苏子墨是邵诗容请回来的,邵诗容在那大献殷勤,而她偏偏还冷落了苏子墨几天,这一对比,不知苏子墨心中会作何想,钟鸣虽不高兴,也只能跟着去,邵诗容就像看猴子一样看她,大惊小怪道:“钟鸣,你是去喝茶吃点心的吗?”钟鸣岂听不出言下之意,这是笑她肚子里没墨水跟着去凑热闹,竟忍气吞声没跟邵诗容斗嘴,邵诗容和苏子墨都觉得稀奇,钟鸣其实有她的道理,这邵诗容三番五次向苏子墨示好也不知安了什么心,她得防着些。
这次的诗会是蒋员外的公子发起的,地点就设在蒋员外的一座庄园里,园内假山遍布,楼台水阁,花草树木,倒是个好地方,钟鸣她们到时,已来了不少人,有些在长廊,有些在水亭,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谈些什么,桌上放着瓜果点心,还有几大坛子酒,老远就闻到酒香,钟鸣写诗不在行,确实个喝酒的行家,经她鼻子一闻,不管什么酒,藏了多少年份,她都能知道,钟鸣对着空气深深嗅了一下。
苏子墨不明所以,问她:“怎么了?”
钟鸣道:“山西的汾酒,至少二十年。”
苏子墨新奇道:“哦,你就这么闻一下就知道了?”
钟鸣得意的说:“那是当然。”
苏子墨笑着赞道:“这倒是个本事。”
一道走的邵诗容却“噗嗤”一下笑出声。
钟鸣瞪她,“你笑什么?”
邵诗容道:“什么时候吃喝玩乐也成本事了。”
好不容易在苏子墨跟前露回脸,却被邵诗容嘲笑,钟鸣忍了一路终于忍不住了,怒道:“邵诗容,我是不是挖你家祖坟了,怎么处处跟我作对?”
她们斗嘴斗惯了,邵诗容没料到钟鸣真翻脸,一时有些尴尬,正巧主人蒋公子过来迎接她们,才帮邵诗容接了围。
苏子墨小声对钟鸣道:“邵姑娘跟你说笑呢,怎么就当真了。”
钟鸣却大声道:“她就是故意损我,不会作诗怎么了,不会作诗就不能来了?”
蒋公子连忙接道:“能,当然能,欢迎之至。”
钟鸣却不买账,“那我为何没收到请柬?”
蒋公子笑得有些尴尬,以前倒是下过帖子,人大小姐可是不屑一顾,今日来者是客,自然不好跟她翻旧账,再说来个美女,一会儿作诗时还能多些灵感,看到旁边的苏子墨,只觉气质尤佳,也不敢怠慢,引着她们坐下后,才小心询问道:“这位小姐看着眼生,不像咱们这里的人。”
钟鸣刚要介绍,邵诗容却抢在她前头,笑着道:“这位是苏姐姐,钟鸣的表嫂,名花有主,蒋公子就不要打主意了。”
蒋公子忙说:“不敢不敢,欢迎欢迎。”
这么一来钟鸣反倒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是不满邵诗容避重就轻的介绍苏子墨,明明苏子墨的出身更能引人侧目,看邵县令就知道了,对苏子墨点头哈腰就差跪拜了。
苏子墨倒是无所谓,笑笑说:“我跟鸣儿不请自来,打扰蒋公子了。”
这话一说,钟鸣高兴了,苏子墨是邵诗容上门请的,苏子墨却说跟她一道来的,邵诗容刚才讽刺她,显然苏子墨是在帮她说话。
蒋公子自又客气一番,邵诗容则没接话,也越来越不敢小觑苏子墨,苏子墨轻描淡写的话里,总是藏着深意。
诗会没有设门槛,自然也来了不少大家闺秀,能让女人读书认字的大多是富贵人家,钟鸣她们没来之前,这些小姐们还有些优越感,公子书生跟她们亲近时,她们都是眼睛朝天看人,钟鸣她们到了后,一下就被比下去了,论美貌远不如钟鸣,比气质又及不上苏子墨,而邵诗容是县太爷的闺女,还是苍桐镇小有名气的才女,当然这也是邵诗容力邀苏子墨参加诗会的缘由,她只知苏子墨出身好,却不知苏子墨的才识在京城比她的身份更广为人知。
苏子墨十六岁时,苏侯爷是那年科考的主考官,苏侯爷也是有心想考考苏子墨,便让她也做了一篇文章,写完后,苏侯爷怕苏子墨是自己的女儿,审阅会有失偏颇,便糊上名字,私下交给当朝张宰相,张相读完后,一拍桌子连说三个好字,还说必在三甲之内,当即就要呈交给当今圣上批阅,苏侯爷连忙拦住他向他说出实情,张相听后,又连声叹息,叹道可惜女人不能为官,朝廷少了个栋梁之才,苏侯爷虽一再请求张相不要将此事说出去,不久还是传了出来,满朝皆知,私底下还送了苏子墨一个女状元的称号,别说邵诗容不知道,就连钟鸣也不清楚这件事,只知道苏子墨是个远近闻名的大才女。
人都到齐后,由蒋公子主持,诗会开始,现时是深秋,正是赏菊吃蟹的好季节,蒋公子吩咐将螃蟹端上来,又倒好美酒,然后才说了今日主题,就是以秋为题作诗,不限景,不限物,只要跟秋天有关,也不限韵,可以是五言绝句,也可以七字律诗,唯一的要求就是每人至少作三首,当然越多越好,今日拔得头筹者,便可得到由蒋公子献出的四大名砚之一的端砚,蒋公子说此砚乃前朝的一个大诗人所拥有,不说价值连城,却是意义非凡,所有人听说后都跃跃欲试,唯独钟鸣兴致乏乏,就说话的功夫已三杯酒下肚。
偏有个不识相的,不认识钟鸣,就觉得钟鸣长相出众,又想能来这里肯定有些墨水,就拍着马屁道:“一看小姐就知道才貌双全,等一下小生能否拜读小姐佳作?”
钟鸣嫌他凑得太近,嫌恶的挥挥手,就像赶苍蝇一般,然后扳着蟹钳说:“姑奶奶不识字,想要佳作,找别人去。”
旁边的邵诗容笑得差点喘不过气来,苏子墨也是一脸的笑,那书生碰了一鼻子灰,原本就是跟人打赌过来的,回去后自是被一番嘲笑。
不一会儿人便散开了,纷纷寻找可以激发灵感的地方,邵诗容自然也不例外,钟鸣是来吃喝的她不管,却见苏子墨也一直坐着不动,还帮钟鸣剥蟹,剥好后蘸醋送到钟鸣嘴边,钟鸣很自然的张嘴吃下,邵诗容觉得碍眼极了,平复了一下,才笑道:“苏姐姐不会也跟钟鸣一样不识字吧?”
钟鸣抢道:“别小瞧人了,墨姐姐是不屑跟你们一块儿玩。”
苏子墨忙制止了她,笑着对邵诗容道:“不是给了一个时辰吗,还早,不急,你先去吧,我在这陪着鸣儿就好。”
邵诗容只能暗暗一跺脚,无奈而去,心中却发狠,一定写出好诗来,至少把苏子墨比下去,让钟鸣看到她的好。
邵诗容走后,钟鸣开始不自在起来,苏子墨喂她吃蟹肉的动作,亲昵的让她错以为苏子墨接受了她
第三十五章 喜好
“墨姐姐,你先忙吧,不用陪我,我一个人玩得转,那边有个鱼竿,我钓鱼去。”钟鸣说这话时,一直低着头,不敢朝苏子墨看,说完后起身就走。
苏子墨叫住她:“鸣儿,等一下。”然后绕到她前面,跟她面对面,看着钟鸣,笃定道,“你是故意避开我。”
钟鸣对上她的眼睛,只一下就避开了,踢着地上的小石子说:“我哪有。”
“就是因为那天说了那话吗?”苏子墨问。
慌乱一闪而过,钟鸣小声道:“当然不是,那天的事我都忘了。”而她的样子分明就是告诉苏子墨她言不由衷。
只听苏子墨道:“我猜也是这样,就知道你是一时兴起,所以也没往心里去,咱们还跟以前一样,我不喜欢你对我躲躲闪闪。”
钟鸣听这话也不知道该喜该悲,喜的是苏子墨没跟她生疏,悲的是苏子墨对她果然一点也没有其他想法,九转回肠之后,装着没事人一样,附和道:“嗯,还跟以前一样。”却带着说不出的怅然。
苏子墨拿起鱼竿,拎起木桶,道:“走,我陪你钓鱼去。”还率先往水边走去。
钟鸣无奈只好跟在后面,连独自伤心的机会苏子墨都没留给她,见苏子墨要穿鱼饵,连忙说:“鱼饵腥,还是让我来吧,你的手还要写字呢。”
苏子墨没跟她争,在另一块大石头上坐了,双腿弯曲,手臂抱着膝盖,扭过头看钟鸣,钟鸣正在穿鱼饵,就见她一双白皙修长的手熟练的将鱼饵穿在鱼钩上,抛竿后,正襟危坐,凝神看着水面,苏子墨还是第一次看到钟鸣认真做事的样子,与平日里的毛躁截然不同,当真是静若处子,动若脱兔,而那绝好的容貌,就连风景都为之失色,苏子墨一手托腮,看着钟鸣若有所思。
钟鸣只顾盯着鱼漂,不知苏子墨正打量着她,钟鸣在钓鱼的时候出奇的专注,用宋文淑的话说,若是钟鸣把钓鱼的定力用在读书认字上,说不定就能去考状元了,钟鸣能钓一个下午的鱼,而不嫌闷,以她的性子真是难得。
水冷鱼都藏在水底,足足一炷香的时候,钟鸣才钓到一条,钓上来之后,只扬了扬唇,便将鱼放入桶中,继续下一杆,苏子墨在一旁也不打扰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
邵诗容写好三首诗之后,抬头发现钟鸣和苏子墨已不在凉亭中,她当然知道钟鸣的爱好,寻到河边,果然看到钟鸣在对面钓鱼,而苏子墨坐在一旁陪着她,虽不见她们说笑,但是这一幕已足够让邵诗容心生嫉妒,因为钟鸣钓鱼的时候,从不让任何人靠近。
鱼漂沉了沉,钟鸣心中一喜就要拉杆,忽听一个声音:“原来你们在这里!”线拉上来时只有个空钩,钟鸣心情可想而知,回过头,盯着邵诗容,目光阴沉的能杀人,邵诗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苏子墨推了一下钟鸣的肩,微嗔道:“干嘛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吓到邵姑娘。”
邵诗容装出满不在意的样子,道:“我可没那么没出息,不就是吓跑一条鱼么,回头我买十斤送到钟府去。”看了一眼桶里游得畅快的小鱼,又道,“保证比你钓的大。”
钟鸣深吸一口气,压下火气,才道:“今天我看在墨姐姐的面子,不跟你计较,如果有下次,我跟你没完。”说完,拎起水桶,将钓上来的七八条鱼又重新倒进水里,她钓鱼只为享受钓鱼的过程,而不是为了炖汤,也就更无关鱼儿大小了,扛起鱼竿,拎着空桶,跟邵诗容擦肩而过。
苏子墨看得明白,并没有说什么,只跟邵诗容道:“鸣儿就这个脾气,你不要往心里去。”
邵诗容当然知道钟鸣什么脾气,以前钟鸣虽跟她吵吵闹闹,但是很少恶言相向,偶尔还能心平气和的谈一谈,否则她也不会舍不得放手,自从多了个苏子墨后,钟鸣似乎开始讨厌她了,就没好好跟她说过一句话,她脾气再好,也有个忍耐度,不想在苏子墨跟前再掩饰什么,口气不善道:“我跟钟鸣打小就认识,她什么脾气,我比你清楚。”言下之意,何须你多嘴。
苏子墨自听得出话里的敌意,也不恼,只笑了笑,什么也没说,施施然而去。
邵诗容的拳头似乎打在棉花上,浑身的力气使不出,着实憋屈,难道这就是吸引钟鸣之处?
漏斗里的沙子快漏完了,大部分人都按要求作完了诗,有些灵感好的,一口气写下七八首,没写完的也在奋起疾书,唯独苏子墨才慢悠悠的寻纸跟笔,邵诗容不信她能在一炷香之内作出三首诗,除非她是七步成诗的曹植,邵诗容抱着手臂打算看好戏。
不想苏子墨找到纸笔后,却递给了钟鸣,道:“我来说你来写,免得让人笑话,说你只是来吃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