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表小姐(18)
苏子墨倒是没说什么,而是打趣道:“你那没有桌子吗?还要到我这用早饭。”
钟鸣放宽了心,也没那么敏感了,笑着接道:“有人陪着能多吃点。”
苏子墨顺着道:“难怪这么瘦,倒是因为以前都是一个人。”
“是啊,若是以后天天这样就好了。”钟鸣一说又觉得岔远了,忙道,“等下吃完了,我带你出去逛逛,你来这么久,我还没好好的陪你呢。”
苏子墨却道:“当真陪我一个人?不会邵姑娘又在哪里等你了吧。”
钟鸣噎了一下,苏子墨当真一点都不饶人,讪笑道:“不会了,今天就咱俩。”
苏子墨笑道:“我倒不是怕见邵姑娘,而是又怕你俩斗嘴弄得不欢而散。”
钟鸣也不解释,只保证道:“今天一定没人打扰。”
这边刚说完,有丫头来报:“邵姑娘来了,要见小姐。”
钟鸣脸色一变,就见苏子墨似笑非笑看着她,立即恶声恶气道:“不见,赶走!”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新年快乐,新的一年都心想事成,事事顺利~~
第三十八章
“大清早的吃火药了,这么凶干嘛,姑娘家这么泼辣,小心嫁不出去,”声音从窗外传来,跟着就见邵诗容背着手走进来。
钟鸣看到她,立即弹跳起来,嚷嚷道,“你懂不懂礼貌,怎么不请自来,”
邵诗容扬着秀眉道,“我俩不是一向这么串门吗,何时设那么多规矩了,”
邵诗容这话倒是不假,以前钟鸣到她家找她时,也是直闯进去,钟鸣只好沉声问:“找我什么事?”
邵诗容看了一眼桌上还未来得及收拾的碗筷,笑着对苏子墨道:“没打扰你们用饭吧?”
苏子墨淡淡笑道:“不打扰,已经吃好了,邵姑娘用饭了吗?”
邵诗容道:“吃了。”顿了一下,忽道,“苏姐姐,我能不能跟你借一下钟鸣,就说几句话,一会儿就还你。”
苏子墨忙笑道:“哎哟,这可不敢当,鸣儿又不是我的随身物,我可做不了她的主,鸣儿就在这,你跟她商量便是。”
邵诗容却道:“你若不同意,钟鸣也一定不肯。”
“是这样吗?”苏子墨向钟鸣投去询问的目光。
钟鸣还真是准备拿苏子墨当借口,拒绝邵诗容的一切要求,这下倒是不好推了,没好气道:“有什么话在这里说便是,我跟你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见人的吗?”
邵诗容看着她道:“我要真当着苏姐姐的面说了,你可别后悔。”
钟鸣听出她话里的威胁之意,还真怕邵诗容说出自己几处不好来,让苏子墨讨厌她,只好满不情愿道:“你跟我来。”想起方才答应苏子墨今日只陪她一个人,便对苏子墨道,“姐,咱们的约定不变,你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苏子墨点头说:“好。”
走在花园的鹅卵石路上,邵诗容好奇的问:“你跟苏姐姐有什么约定?”
钟鸣道:“不管什么约定,反正跟你没关系。”
邵诗容停下步子,站在钟鸣面前,一脸不高兴道:“现在苏姐姐又不在,你就不能跟我好好说话?”
钟鸣也纳闷,以前也没觉得多讨厌邵诗容,怎么现在越看她越觉得不顺眼,难道真是因为苏子墨的缘故,怕苏子墨误会?可明明苏子墨对她没那份心思,她要跟谁好,苏子墨又怎么会在意,再想到苏子墨说邵诗容喜欢她,难道真被苏子墨说中了?否则她对邵诗容那么凶,她怎么能三番四次不计前嫌来找她,如此一想,便多了份心思。
她们在水廊上坐了,下人送来茶水点心,四下无人,钟鸣道:“有什么见不到人的话,现在可以说了吧?”
邵诗容也不是个扭扭捏捏的人,她既然放下面子来找钟鸣,自然是准备好的,也不理会钟鸣的冷嘲热讽,稍稍收拾了一下心情后道:“钟鸣,你去京城几个月,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钟鸣不解道:“好好的问这个做什么?”
邵诗容道:“不然为什么原本喜欢表哥现在变成喜欢表嫂了?”
这缘由可是说来话长了,钟鸣哪有这功夫跟她慢慢解释,只不耐烦道:“我喜欢谁,与你无关,你太多管闲事了。”
邵诗容道:“是不关我的事,以前你说十岁就开始喜欢你表哥了,你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嫁给你表哥,正是因为你说得那如此斩金截铁,所以我才收起那份无谓的妄想。”说着露出一丝无奈的笑。
钟鸣心一跳,邵诗容果真对她有那份心思?
就听邵诗容说:“我以为你去了京城嫁给你表哥就再也不回来了,这样也好,眼不见为净,偏偏你回来了,不仅如此,你还告诉我,你喜欢上一个女人。”
钟鸣小声嘟道:“我有告诉你吗,是你自己猜的。”再说她对苏子墨也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邵诗容道:“还用说吗,只要有苏子墨在,你眼里就没旁人。”
钟鸣不说话了,她才不会告诉邵诗容,苏子墨已经拒绝了她。
邵诗容见她承认,心口扯了一下,定了定,才说:“不过我也看得出苏姐姐根本就不喜欢你,你不过是跟我一样剃头担子一头热罢了。”
一下被戳到痛处,钟鸣急了,她自艾自怜没关系,但是被邵诗容瞧不起,心里可不愿意,大声道:“谁说墨姐姐不喜欢我,她要是不喜欢我会千里迢迢跟我回家吗?”
邵诗容也是猜测,苏子墨的心很深,从外表根本就看不出来,看钟鸣极力辩白的样子,反倒坐实了她的想法,心里顿时轻松了,笑道:“她要喜欢你,会答应你跟我在这说话?你没看到她刚才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别自欺欺人了。”
钟鸣原本想好好跟她说一回话,被她这么一讥笑,顿时恼羞成怒,沉下声道:“墨姐姐喜不喜欢我是她的事,我喜欢她是我的事,正反都与你无关。”
“钟鸣,我……”邵诗容欲言又止。
钟鸣冷笑:“你什么,你不会想说,你喜欢我吧?”
邵诗容本是怀着满腔柔情向钟鸣表白心意的,被钟鸣如此呛,哪里还说得出口,小姐脾气也跟着上来了,恨道:“你就别给自己脸贴金了,我就是喜欢猪喜欢狗也不会喜欢你。”
竟然拿她跟猪狗相比,钟鸣简直气疯了,怒道:“够了,邵诗容!你过来就想跟我说这些的吗,行,既然在你眼中,我连猪狗都不如,那么从今日开始,你我桥归桥路归路,老死不相往来!”
话说出口,邵诗容就后悔了,她是被钟鸣激怒了才口不择言,正准备道歉呢,没想到钟鸣立即就说出绝交的话来,看钟鸣的样子似乎是认真的,钟鸣是真的想跟她一刀两断,鼻子一酸,“哇”的哭出声。
钟鸣先是不理,邵诗容在她跟前已哭过一回,同样的招数对她不管用,还说:“你哭给谁看,要哭回家哭去。”
没想到邵诗容不但没听,还越哭越伤心,哭到最后趴在栏杆上抽噎不止。
钟鸣被哭得没辙了,又狠不下心由着她,只好服软,道:“是你先骂我的,我才说那么重的话,行了行了,我收回,你也别哭了,怎么动不动的就掉眼泪,这都跟谁学的。”
邵诗容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她,抽噎着道:“是你总说不关我的事,我们何时这么生分了?”
钟鸣想说,什么生分,我们根本就没好过好么,不过看邵诗容哭得伤心的样子,又把话吞回去,从怀里拿了帕子给她擦泪。
邵诗容接过,还没擦先惊叹道:“好漂亮的牡丹,好精细的绣工。”
钟鸣先是“啊”的一声,然后一把夺过手绢,见没有弄脏,轻嘘一口气,叠好又放入怀中藏好。
邵诗容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也猜到钟鸣如此紧张这块手帕的原因,有些酸溜溜的道:“不就一块帕子,这么舍不得,是苏姐姐送给你的吧?”
钟鸣没说话,当是默认了,她已经弄丢了一块,可不能再丢了,从袖口里拿出另一块手绢给邵诗容。
邵诗容没领情,不屑道:“谁稀罕。”拿出自己的手帕擦干净脸。
钟鸣无所谓,道:“说吧,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邵诗容咬了咬唇,心里纠结着到底要不要说,说了只怕钟鸣也不接受,但是不说又怕以后没好机会了,看着钟鸣欲言又止。
钟鸣其实已猜到她要说什么,邵诗容现在的样子跟当日向苏子墨表白心意的自己如出一辙,既希望她说出来,这样自己一口拒绝,干净利索,又怕说出来后,再见面尴尬,就像她跟苏子墨这般。
两人各怀心事正僵持着,知书找过来,跟钟鸣附耳说了一句,钟鸣大惊失色道:“他怎么来了?”再没心思理会邵诗容,匆匆去了。
第三十九章 下聘
钟鸣没去前厅,而是去找苏子墨,苏子墨果然还在房中。
“姐,我表哥来了,”钟鸣大呼小叫而来,惊慌失措的样子,仿佛来的不是宋俊杰,而是强盗土匪。
苏子墨倒是淡定,正慢悠悠的研磨,看到钟鸣,笑道,“鸣儿你来的正好,那日你写的字掉进水里糊掉了,实在太可惜了,不如你重写一贴。”
都火烧眉毛了,钟鸣哪还有心思写字,急道:“表哥这趟过来,一定是想带你回家。”
苏子墨抬头看她,一双美眸流光四溢,浅浅一笑道:“是吗,我出来有些日子了,也是时候回去了。”
钟鸣脱口而出:“你回去了,我怎么办?”说完了又觉得不对,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来在这些天,我还没好好陪过你,怎能走呢。”
苏子墨掩口笑道:“不舍得就不舍得,哪来这些借口。”
钟鸣脸一红,反正苏子墨知道她心思,她根本就无须遮遮掩掩,便大大方方承认道:“我是舍不得你走。”
苏子墨这才放下墨笔,道:“走吧,到前厅看看,看看你表哥是特地来接我的,还是有其他重要的事。”
钟鸣道:“当然是来接你的。”
苏子墨却道:“这可不一定。”
钟鸣心惊,难不成……
*
“俊杰,瞧你这风尘仆仆的,赶快坐下喝口茶歇一歇。”宋文淑在前厅招待着宋俊杰。
宋俊杰依言喝了口茶,放下茶盏后问:“姑丈好些了么?”
宋文淑道:“已无大碍,过两天就能下床。”
“那就好。”宋俊杰又问,“钟鸣表妹呢?”
“她呀,还是老样子,刁蛮任性,到处闯祸,反正就是不让我省心。”宋文淑逮着机会又编排了钟鸣几句不是,希望宋俊杰能打消对钟鸣的念头,自打回家后,她也劝过钟鸣几回,看得出钟鸣已经动摇了,本来嘛,好好的姑娘家,长得端端正正,既不缺胳膊少腿,又不缺银子,什么人嫁不得,非巴巴的给人家当妾,不过在宋家时已定下婚约,若不是反悔了,倒也不易说。
没想到宋俊杰却赞道:“这正是表妹可爱之处,姑姑可千万不要责怪表妹。”
这事也不是三言两句就能说清楚,不急在一时,宋文淑岔开话题,指着地上的一个个礼盒道:“来就来了,还带这些,让你破费了。”
宋俊杰白净的面皮一下涨得红了,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这些不是礼物……”
宋文淑也有些尴尬,竟不是送给他们家的礼物,笑道:“无妨无妨,本来就是姑表一家亲,太客气反倒见外了。”
宋俊杰知道她误会了意思,忙起身道:“姑姑,这些就是送给您家的,只不过……”
宋文淑彻底不懂了,看着宋俊杰,等他解释。
宋俊杰知多说无益,让随行小厮将礼盒一一打开,就见里面一一放着香炮镯金,三牲海味,四京果子四色糖,绸缎布匹,还有米、酒、茶叶、芝麻等等,最小的盒子里放着一对龙凤镯子,旁边的盒子里则排摆着两百两银子。
宋文淑当年是跟家里闹翻了才跟了钟远达,而她唯一的女儿尚未出阁,所以对嫁娶的礼数一点不懂,但是看到这些东西,还是猜到几分的,等到宋俊杰把合婚庚帖送到她手上时,她确定了,宋俊杰竟是下聘来了!
“这……”宋文淑脸上有了为难之色。
宋俊杰道:“侄儿知道来的唐突,不过我与钟鸣表妹定亲的日子就快到了,总不能让表妹孤身上京与我成亲,我便先下聘礼来了。”
先不说成亲一事,单看这聘礼未免太寒酸了些,钟鸣她爹早就说过,等到钟鸣出嫁,他至少拿出一半家产给钟鸣当嫁妆,而宋家只给了两百两银子的聘金……
宋俊杰自打进了钟府,就感觉钟家的财大气粗,他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自然认得些好东西,就这厅里,墙上的字画,架上的瓷瓶,无一不是值钱的玩意儿,就连那桌椅凳子,地上的毛毯,喝茶的茶盏都不是一般人家能用的起的,然而他想到的不是聘礼的寒酸,而是想到娶了钟鸣后,这里的一切将统统归他。
宋俊杰见宋文淑一直盯着聘金礼盒看,还自以为是的解释道:“姑姑可千万不要嫌聘金少,当初我娶苏子墨时,送了四百两礼金,表妹是妾,自不好高过正室,不过姑姑请放心,表妹嫁给我之后,我一定会对她好的。”
宋文淑险些气出一口血来,又不好当场翻脸,再则她姑娘嫁不嫁还另一说呢,便笑道:“礼数倒是周全,这礼金嘛……也不少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宋俊杰问。
宋文淑想了想,用很无奈的口吻道:“你知道我就鸣儿这么一个女儿,所以啊从小就惯着她,都是她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前些日子吧,鸣儿明知道你要娶亲,还哭着喊着要嫁给你,哪怕做妾也行,我跟她爹没办法只好厚着老脸带她上京,哎,你说奇怪吧,自打从京城回来后呢,鸣儿突然就变卦了,说又不想嫁了,你说这孩子,你说说,我们也拿她没办法,只能依着她。”
宋俊杰最怕这个变故,也早有准备,先是惊讶道:“怎么会呢,表妹可是最讲信用了。”然后又面露难色道,“这事若放在之前还好说,不过我要纳表妹为妾的事,苏侯爷也知道了,还说成亲当日来喝喜酒呢,还有我那些同僚,都是有头有脸的人。”
“苏侯爷?”宋文淑不信,苏子墨这才嫁给宋俊杰半年不到,哪个当爹的愿意女婿纳小妾。
宋俊杰见她不信,又道:“你是我姑姑,我还骗你不成,当日苏子墨离家出走,苏侯爷问我要人,我便把苏子墨不肯与我同房的事告诉了他,苏侯爷听了后说尊重苏子墨的决定,我便乘机跟他说了纳妾之事,他原是不同意的,不过后来想通了又同意了。”
宋文淑听他这么说,怕是错不了了,若是苏侯爷参和进来,还真是不好办了,一时也想不到好法子,便道:“这毕竟是鸣儿的终生大事,还是要问她的。”顿了一下又道,“来这些时候了,怎么也不听你问问苏子墨。”
宋俊杰道:“左右我知道她在这里就行了。”
宋文淑点头,“在倒是在的。”
宋俊杰讨好道:“我跟苏子墨是奉了父母之命成亲,没什么感情,哪似我跟表妹,从小就认识,还是表兄妹,自比旁人关系亲厚,就算以后表妹嫁过去,我也一个态度。”
宋文淑敷衍笑道:“有你这话,我便放心了。”
“你表哥对你倒是不错。”苏子墨笑着对钟鸣道。
两人站在后面已听了有些时候,钟鸣几次要出去,都被苏子墨拦着。
钟鸣道:“花言巧语,谁信,他不过是想打我家家财的主意罢了,哼,我不会让他得逞的。”再想到前世,当真是沙子迷了眼,表哥满嘴谎言,她竟丝毫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