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痴情反派后和白月光he了(153)
我是你计策中的一环,和其他人都不一样的一环,其他人都是‘刘涵’,只是你掩盖最终目的的一个个幌子,被攻破就走别的路应对,比如连衣姑娘的反文,说是很重要,但你根本没有全指望在她,可你真的将只留给你自己的‘选择权’给了我一半,如果我化神失败,你很可能就没有别路了——因为你相信我。”
“是。”秋吟毫不犹豫地点头应下,“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所以我也相信你。”南恨玉说,“比起沈灼兰,我更相信你选的‘桃源’。”
秋吟垂眸未语,最后像败下阵来,只说:“我可没有桃源,我只有一个破城,既没有皇宫的富丽堂皇,也没有花树云海画中梦,光秃秃的还全是长相离奇的魔头和凶兽,看多了眼睛都受不了,你是当不了深宫的假公主了,只能在那遭罪。”
将仙人画和听风城一一对比,秋吟越发觉得的确拿不出手,干巴巴地补了一句:“但其实还好,毕竟听风城还有、嗯,还有……”
南恨玉轻笑:“还有我的假驸马?”
秋吟闭嘴,默了一会儿,也忍不住似的笑开,她拍拍屁股起身,扬眉有几分意气风发:“那当然,还是我宝贵,走吧,夫人?”
正好此时传来风娘的暗字:“反文成。”
悲风剑流过暗夜的火,打开直达听风城的通道。
南恨玉:“仁启皇……”
“不用管他,他清楚我的存在是对襄国的威胁,但还是来了,估计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不就是心里盼着能再见平阳一面吗?”秋吟说,“当初平阳不想嫁,找他哭,他不见,如今他想见,平阳却不乐得见他——
早没什么平阳公主了,那小姑娘不是想随她母亲的名字吗,本来和他也没什么关系。”
她眉眼冷淡:“这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他想见的时候就能见,他以为他是陆宛思?呵,我那‘小师妹’不也是被夺舍的命。”
悲风剑撕裂的缝隙悬停在梦一般的花海中,漆黑浓稠,像是美人脸上的狰狞刀疤,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去处。
秋吟就站在不归路的入口,没有说话,给南恨玉最后反悔的机会似的,只要南恨玉说一个“不”字,她便会独自入魔域,面对浩然天地,而将有她师尊的桃源埋进世人看不见的土里,等一切归入终结,“平平安安”地出来。
万魔窟底到底有穿行阵的反文,悲风剑不是随便就能打开听风城的,随着书中剧情,陆宛思摇旗开战,天道灭南境,用一次少一次,而对南恨玉来说,只有这一次。
如果她说“不”,秋吟会打点好她的一切,将她装封入土,与世无争,南恨玉知道。
但南恨玉甚至没给秋吟瞎想的时间,自然地拉住秋吟的手,走进漆黑的长路:“走吧。”
她回头,堵住秋吟所有婆婆妈妈的话:“我相信你。”
秋吟一顿,嘴角一勾,任由南恨玉拉扯,两人身影消失在花海中。
魔域风沙呼啸而来,群魔和凶兽闻着人肉味转头,凶恶地流着哈喇子,见了秋吟的冷脸,立刻把嘴一闭,一个缝都没有,还有往回吸的,一个个赶紧绕开,该干什么干什么。
南恨玉突然说:“上一世也是,你死的时候。”
秋吟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随后才明白是说“我相信你”。
她没有这段记忆,恐怕这就是她上一世记忆被剜去的“残缺”,她刚想转换话题,南恨玉又说:“我讨厌悲风。”
悲风剑灵应该想发作,但没敢,于是熟练装死,秋吟倒不意外,但南恨玉嫌不够似的,又换了一个更精准的说法:“……我恨它。”
这回秋吟直了直身,却没问为什么:“那为什么不碎了悲风?”
说得理所当然,好像在说“它都惹你不高兴了为什么不让它去死”,完全没有顾及自家狗剑的心情,当事剑终于忍不住了,不满地颤了颤,作为魔剑最后的倔强。
密密麻麻的反文流转在听风城城墙,城中风暴都停了,彻底断开与西沙秘境的联系,成了一座除了魔主无人能达的世外孤城,荒凉着自生自灭。
南恨玉说:“……因为那是你亲手交给我的剑。”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7章 分心
悲风剑是南恨玉送给秋吟的筑基贺礼, 不管这一世还是上一世——这一世重启是她金丹不久后险些被四尾狰穿心,誓死取回无心草,此时悲风已经是她的剑,这一点不在可以改变的时间范围之内。
那么南恨玉这句话的重点在于, 即使她恨极悲风剑也没有碎剑, 是因为在“之后”, 秋吟又将悲风剑还给了南恨玉。
上一世,无心草之后,秋吟彻底被天道顶替,按照老天爷无聊的安排, “她”已经是嫉妒南恨玉的情敌, 没有理由会将本命剑交给让她爱而不得的对手,南恨玉也不会将一具顶替了她徒弟的傀儡的话放进心里。
而且万魔窟崖头, 秋吟与陆宛思对峙时, 她手中是没有悲风剑的。
只有一点解释得通——秋吟曾经短暂恢复了意识,清醒, 且亲手将悲风剑交给了南恨玉。
天道的控制下这不是件容易的事,不是绝世天才起剑砍三瓜两枣, 她一定谋划了很长时间,不断与天道做斗争, 制造了一个奇迹且仅此一次的机会, 夺回了身体的主动权。
应该是“她”绑走陆宛思, 百般折辱心上人还是不从,欲强取豪夺, 正赶上南恨玉前来救人的时候, 当时陆宛思被她折磨得无法参加战局,只能躲在她的洞府恢复, 眼中带泪地依靠她师尊,南恨玉则“冲冠一怒为红颜”,杀着她一路到万魔窟,这是最好的时机。
至于为什么是万魔窟,因为上一辈子的她同样发现了灼兰花,她被她所爱之人追杀到深渊边缘,借着灼兰花的遮挡,将悲风剑交给了南恨玉,原因也很好猜,上一世的她走入了和沈灼兰一样的误区,以为悲风剑是破天的关键,自己死期将至,将最后的希望托付给她师尊。
那她会说什么?
时间紧迫,千言万语只有一句没有人情味的“剑能破天,我到此为止了”。
似乎也觉得不好,秋吟像做错事的孩子,生疏地找补了一声“师尊”。
恐怕当时沈灼兰的骸骨凝成花海,只是哀叹地为她盖上“果然如此”的白布,温柔地成全秋吟的死亡,心里想“果然和她一样蠢”。
记忆随之而回,秋吟暗自扶住隐隐作痛的头,她想起来了,她当时因为太久没有掌控过自己的肉身,也因为入魔太久,煞气成性,哪怕唯一的念想终于触手可及,她也下意识绷着魔尊的冷脸,语调阴沉又冷漠,还有些不自知的倦怠,和师尊最喜欢的“意气风发”一点边都不沾,她像一个知道自己即将去死,麻木又解脱的小人。
面对这样的她,真实也如昙花一现的她,她的师尊,同样受困,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被逼上死路,当时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接过悲风剑的呢?
南恨玉是聪明人,她已经知道了“结局”——天道用她徒弟的惨死,换来她得道化神,终成眷属的“美满”。
悲风剑是她唯一能抓住的东西,证明她养大宠大的徒弟真的存在过,她一瞬间明白了沈灼兰收到张继闻遗书的无助与狠绝。
然后妄图用一把失败过的剑,走上破天的路,不断在失败中质疑、崩溃,对悲风剑的“无能”恼怒又憎恨,最后终于明白悲风剑只会认一人为主,那就是已经死去的秋吟。
她在多少个静夜中,对着这把冷漠的剑发呆时,想起过旧人呢?
重来一世,哪怕她恨不得将这把无用的罪魁祸首挫骨扬灰,南恨玉还是将悲风剑重新交给秋吟,并不是因为她相信悲风剑能够破天。
而是相信那个将悲风剑托付给她的秋吟。
南恨玉曾经问:“你相信我吗?”